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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给了她所能给她的一切,他虽可能不是最完美的,但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有人对她说过他们是最合适的,能支撑着走过漫长人生的到最后往往不是爱情,而是性
格中的互补合适更为重要。她微笑着走过去伸出手,下一秒毫无悬念的手掌被握住,这一刻她毫不怀疑的相信,这个人将会一直陪伴着她走过今后的人生,而之前总总的苦难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回首
了。
第一次流泪还记得是为谁。
第一次心碎熬几个失眠夜。
没有是与非爱过就是一切,没有错与对,还没走到结尾。
只因那时年少,总把未来想得太好。
叫做时间的那条轨道,我们在拼命奔跑。
只因那时年少,爱把承诺说的太早。
以为可以这样到老,原来爱情故事都只是参考。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用尽整个青春?
裴缙泽。
孙馥栾想,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港城有名的望族里,当数裴家。遥想当年,裴家的嫡子裴振铎也曾是年少轻狂,可谁会料到,留恋花丛游戏人家的纨绔子弟竟会栽在一个无没家没户的琴女。
据闻,那大陆来的琴女也是个烈性子,抵死不从。而裴大少却以她兄长的性命相胁,逼她就范,甚至还令她怀了身孕。
据闻,那琴女终日以泪洗面,而裴大少简直视如珍宝,还斩断无数莺莺燕燕的联系,只为博美人一笑。
据闻,裴家的长子因着母胎抑郁寡欢,出娘胎就带着病。
裴大少夫妻为了这个孩子可谓费尽心思,那琴女也终对他也终是放下芥蒂,只是男人大抵本性如此,得到了就有恃无恐,重返花丛。
裴太太也许对他也是失望透顶,决意抽身离去,而裴大少故技重施,以孩子相胁,奈何她去意已决,至于缘由外人无从得知,总之最后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收场。
那一段风韵之事,当时在上流社会流传颇广,不会迫于裴家的财势,并着所隔年代久远,再加上当事人一个以香消玉殒,一个讳莫如深,谁也道不出个详尽来。
而裴家的长子从未露过脸。
第一次听到裴缙泽这个名字,还是在伦敦尹顿公学的校园里,从沈最歌的口里得知。
此人似乎凭空出现一样,频频占据着各大演讲、竞赛和成绩排名的榜单之上。
在这个黄肤色受尽歧视的国度,他却是独占鳌头。
犹记初见,他一身纯白T恤收在黑色的短裤里,还露着膝盖,脚上配一双黑色小皮鞋,见多了的标配,到了他身上,却是分外养眼。
翩翩少年,面白如玉,身量高挑,皮囊出众,正倚在一个古老的梧桐之下,迎着微曦阳光,正捧着一本书旁若无人地凝眉思索。
一下就入了她的眼。“哥。”沈最歌大喊了一声,少年堪堪抬眸,而沈最歌小跑着过去,勾着他的脖子,肆无忌惮地笑着,“馥栾姐,这就是如雷贯耳的裴缙泽,咱们港城的骄傲,上次我被黑人
欺负,还是他的保镖救的我。”
沈最歌一向黏人,她却从未像今天一样感激他。
裴缙泽只淡淡地隔开沈最歌的肩膀,只微微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可多年之后,她还是觉得那一日的阳光格外温暖。
他似乎很忙,性子也极为寡淡,但并不像传言中一样弱得不堪一击。
尽管他不喜欢搭理人,可她还是认识了他的家庭医生周儒铭,他的保姆青阿姨,他的保镖梅森……
这几个人只负责他的起居日常,每天还会有不同的家庭教师来了又去,他的课业繁重得令人咋舌,即便是放假,也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孙馥栾才知裴氏蒸蒸日上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裴家的嫡子不会拥有一个完整快乐的少年时代。
他不快乐,真的不快乐,纵使登上领奖台,他也是一如既往地沉敛。
有一次,因离得近,他迟迟不上台,尽管知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她还是忍不住扯了一把他的衣袖,压低嗓音地叫了他一声,“缙泽。”
谁知他忽而虚妄一笑,神情像是在自嘲,“缙泽?呵,裴缙泽。”
而后,他仍是脸上毫无波澜地上台去。
再到后来,他破格被连桥大学破格录取,这还曾在华人圈引起过一阵轰动。
好在尹顿公学与连桥大学离得不远,只隔了两条长街,沈最歌脸皮厚,那时候和他已经厮混得算是很熟了,好吧,起码她是这样认为。
青阿姨炖得一手好汤,那时候袁仁礼也来了,三个人常去他家里蹭汤喝。那时不知沈最歌怎么又招惹了几个黑人,回来时就被盯上了,那是她第一次被别人调戏,也是第一次见他打人的场面,发起狠来下手也分外不留情面,却是让她分外心暖
。
不过他们三个到底年纪小,很快寡不敌众,渐渐落在下风,要不是梅森及时赶到制止了,后果不堪设想。
事出有因,他完全是被牵连进来的,可听说他还是受到了他父亲的惩罚。
一顿毒打,卧床整整半个月,她还是在他快出院时才收到消息,埋怨沈最歌不早点通知她。
沈最歌无奈地揉了揉红肿的手臂,笑道“哥不让,说是没必要惊动你。”
彼时他已经快成年了,早完成了本科的课业,正专攻MBA,倒也不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而她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想他既然允许她在身边晃悠,大概是默许的。
她哭得稀里哗啦,他终于妥协了一样,叹着气说道,“你别哭,安静一点,等我伤好了学些防身术,早晚有一天他奈何不了我。”
只是后来的一系列变故来得太突然,她毫无防备。
本来天之骄子如他却突然肄业,不知去向,而裴氏批复的文件里,总有他的署名。
她数次逮着沈最歌去裴家找人,每次都是无果而终。
她知,他在裴氏幕后操作,却不知他为什么从不肯露脸,直到裴家的大当家亲自过来提亲。
那时她不知有多高兴,以前在国外,她就总幻想着成为他的妻子,成为名正言顺的裴夫人。
她确也成了裴家嫡长子的太太,可当她在父亲的偏引下走过梦幻的花径,迎接她的却不是那张日夜思量的面庞。
那人的身量和眉宇与他的有几分相似,但终究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嫁谁又不是嫁?
只是那一刻,她想逃,要不是父亲握紧她的手说道,“馥栾,这次金融风暴已经动摇到孙家的根基,也只裴家有本事救咱家。”
而那人也干咳了好几声,有气无力地说,“别把场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知你不爱我,先把国礼完成了,我能给你想要的自由。”
在成年礼时,她学到的第一课就是要端庄顾大局,所以她妥协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成了婚,她所有的梦幻也在那一日支离破碎。大婚之夜,她名义上的丈夫似乎很病弱,扶着床架,面上一片绯红,却还是咬着牙坚持说道,“裴家只允许有一个嫡子,而他是我放任的自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把裴少
夫人的身份强加给你,我很抱歉。”
他面色苍白,清润里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不同于另一个裴缙泽泛着健康的玉白,却也有种斯文清雅之感。
他又说,“我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不过情境也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糟糕,我们不妨试试,说不定合适呢?”
形式比人强,她终是敌不过岁月,也敌不过丈夫给予的温柔。
那一个裴缙绕似乎不曾存在过一样,她在裴家一待就是七八年,而丈夫的身体似乎每况日下。
也正是在某一晚她起夜,瞧见书房的灯亮着,不时还传来丈夫的咳嗽声,她不免担心,走近来,第一次听见他的真名。
她的丈夫叫他缙饶。
裴缙绕,与裴缙泽仅一字之差,身份那就不难猜了。
面对她的质问,缙泽倒也不瞒着她,说话间甚至含着几分自嘲,“当年嫁错了人,后悔了?可惜他已经在外头娶妻了。”
娶妻?
到他那个年纪,娶妻生子也算晚了。
她只是好奇,他看上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模样,又该是什么样的性子?
后来,为了孙家,父亲苦苦撑持了八年,甚至不惜搭上大陆的邵家,最后蚕丝异乡。
而她的丈夫也莫名失踪,那几乎是她人生中最为坎坷落魄的时期,她用尽了办法,也没能逼他出现。反倒是缙饶带着满城的风雨和满身的伤,落魄而归,八载之后,九死一生的他变得愈加沉敛,更加不近人情,也唯有夜深人静时,手里捏着一向小小的黑白证件照,他的
目光才会柔和几分。
只是于她而言,这对兄弟就像是跟她闹着玩一样,她也质问过他,“八年前你不告而别,如今你又要做回裴缙泽,究竟将我置于何地?”他却头也不抬,甩出一张支票,给她开出最有诱惑力的条件,“八年前我与你无瓜无葛,我离开自然与你也没什么干系。至于你如何成为裴太太,我并未参与。如今你大可
继续做你的裴太太,毕竟孙家需要资金不是吗?而我答应替你收拾庄美艳,足够堵住你的嘴了吧?”
短短四年,裴氏在他的掌管下改头换面,股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涨,甚至还瞒过了老爷子的法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渐渐脱离他的管控。
形式一片大好,他在巨大的成功面前,人前光鲜,人后却是分外落寞。
已经不知有多少次,他关在卧房里独酌独醉,口里喃喃自语,“俏俏,你究竟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不到你,而我站在高处给你看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
原来,他在外娶的妻子叫俏俏。孙馥栾莫名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