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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电话的是刘伟,想来也是,范宇华不会打这个电话。就算范宇华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范宇光也会拦着。范家兄弟得益于朔铭的发迹比其他人更甚,范宇光的幸福生活从哪来?说是朔铭给的有些夸张不切实际,但朔铭绝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范宇华毕竟是个小弟,刘伟就不同了,面对朔铭什么话都能说,骂娘都行。亲近远疏看似差不多,实际上天差地别。
朔铭接起电话,没等刘伟张嘴就主动说:“约个地方,咱俩聊聊。”
“要不一会一起吃个饭吧,聚鲜小厨?”刘伟安排了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地方。即便是想找朔铭要个说法也不能把感情谈崩了,钱是身外之物,与朔铭经营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难道就要因为这点钱出现裂痕?或许别人会因为钱翻脸,刘伟不会。当初面对王兆宁就是鲜活的例子,如果没有朔铭拦着,后来的钱也借给王兆宁,就算明知道对方不会还也还是会借,这就是刘伟的性格,嘴臭但对兄弟两肋插刀。
朔铭在建筑公司询问了一些关于幼儿园的具体情况,提出几个问题让尚佳轩解决,现在的图纸,只是理想中的状态,等房子建成了就无法改动。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大部分家庭都有自己的小汽车,好赖不算是个代步工具。接送孩子除了幼儿园的校车大多开车。朔铭提议这时候别算计钱,搞一个地下车道,接送孩子也不怕雨雪天气,也节省地上空间。
约莫一下时间,朔铭动身去了聚鲜小厨。来的有点早,还没上客,胡广茂正与几个人闲聊。胡俊就快结婚了,胡广茂整张脸都红彤彤的精气十足的样子。
朔铭进门打声招呼,胡广茂见是朔铭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笑着让朔铭坐。闲聊了几句,胡俊忙完自己手头的工作回饭店帮忙,而且身旁还跟着高敏。
胡俊主动与朔铭打招呼,高敏也跟着叫了声哥。
朔铭故意仔细端详高敏的小腹,坏笑说:“高护士,这小子是不是闹出人命了?先上车后买票是不是?”
高敏脸红,胡俊傻笑,胡广茂咧嘴露出后槽牙,看起来挺傻。朔铭秒懂,这家伙还真是,先把孩子种上,结婚生娃两不误。按理说高敏是护士,最起码的生理知识是懂的,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有意为之或者两人根本就想这样。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有顶级钳工美誉的高培先不仅是个酒鬼小偷小摸,人品更是渣到没下限,朔铭一度在郝笑面前提过,担心高敏的人品像他父亲,如今看来父女俩真是两路人。再说了,自己与郝笑也没什么关系了,与胡俊更犯不上掏心掏肺,高敏如何朔铭没兴致插嘴。
胡俊结婚的请柬上次吃饭已经送给朔铭,如果没有郝笑,朔铭犯不上与胡俊产生人情往来。请柬到手朔铭也没看日子,只记得上面写着自己与贺美琦的名字,这是把贺美琦与朔铭都当成媒人了。按照丰城的习俗,媒人是大客,不仅做首席还要收红包。
朔铭问:“什么时候结婚来着?”
“下个月初。”胡俊回道。谈到结婚,高敏这高挑的护士还有些害羞,结婚是喜事,朔铭想不明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朔铭点点头九十月份结婚都不错,九月份能稍显热点,十月份黄金季,但小长假结婚的太多了。那些交游广阔的人哪个小长假不得收几张红色罚款单去吃大席。
朔铭主动说:“用车吗?到时候吱一声啊。”
胡俊说:“车就不用了吧,在婚庆公司租了个车队。”
这样最好,像刘伟那样既摆排场又用兄弟关系的还是少数。朔铭这好说,用了其他人的车难道连油也不加?这人情不需要还?现在这年月,能欠人钱不要欠人人情,没有过不去的坎尽量不要欠人情。有时候面子是个便宜货,摔到地上分文不值,有些时候面子是大事,很难用金钱价值来衡量。
正聊着,几个服务员也是与高敏这个未来的老板娘混熟了,开玩笑帮着给孩子起名。一帮服务员能有什么文化底蕴,完全是在拿高敏开涮。越说越离谱,“胡说八道”这名字都能说得出口。
朔铭眨眨眼:“唉哎,这个可以啊,绝对没有重名的。”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有过相同的经历,同学朋友之间用名字的某种谐音或者哪个字的引申意思给人起绰号。朔铭从没被人排挤过,这姓少的可怜,把熊猫都宰了朔姓就算国宝。一直以来都是朔铭给别人起绰号,看着别人既生气又拿你没办法就觉得爽。朔铭也跟着起哄:“如果是个男孩,我觉得可以叫胡必烈,这名字大气磅礴还是做过皇帝的,多猛。如果是女孩就叫就叫胡璐萍(葫芦瓶)。”说到这,朔铭灵光一闪,追说:“胡芦娃也行啊。”
高敏有些开不起玩笑,脸红红的不搭腔。胡俊脸皮厚只能任由大家起哄,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听朔铭说葫芦娃所有人笑了,朔铭与胡俊对视,朔铭挑挑眉毛,两人同时想到了互撸娃。
见高敏娇羞,胡俊摆手拦住众人:“行了啊,别没边了。这是起名还是打趣啊?干活去吧,把没擦干净的桌子擦一遍,擦干净的再擦一遍。”
众人嚷嚷胡俊这是公报私仇,拿着老板少爷的架子编排众人。
朔铭看向门外,刘伟没到,没想到范宇华先到了,把车停下正在锁车。
朔铭敲敲桌子,看了眼胡广茂,随口对吧台小姑娘说了几个菜名,基本都是朔铭每次来都会吃的。这顿饭就朔铭与刘伟范宇华三人,吃不了太多:“都去给我准备饭菜,然后再上三分钱的猪头肉,切大块少放酱油多放醋。”
三分钱的猪头肉是丰城当地的故事,戏说的成分多一些,就是旧社会三分钱能买多少,还要大块的切。
吧台小姑娘开玩笑:“一分钱的猪头肉也能给你上,朔哥,但你可要结账啊。”
“结账没问题。”这是说朔铭兜里找不出一分钱的票子。朔铭嘿嘿笑:“到时候你可得找开钱啊,小费是没有滴。”
瞎聊着,范宇华进门,见朔铭兴致盎然的与漂亮的吧台收银瞎胡吹凑上来插嘴,逗小姑娘玩。范宇华原本不是这个性格,还是偏向于知识分子,刚认识朔铭的时候除了倔强点还很腼腆,见了漂亮女人也不像现在这样厚脸皮。社会是个大染缸,会把人染成五颜六色,朔铭绝对是一块染料,与朔铭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学了朔铭的习气。两年的功夫,范宇华已经由一个面对女孩羞答答的青葱青年变成如今的色坯老流氓,当着稚嫩的小姑娘,鞭打滴蜡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还要作势手把手的教授一些实战技巧。从朔铭这学了一句话经常被范宇华挂在嘴边,跟着师傅学就要跟着师傅睡,拿手绝活都是在被窝里教的。
范宇华越学越精,原本刘伟通知他晚上吃饭的时候还不想来,知道刘伟要说什么,范宇华就是心里也有不痛快也不会惹朔铭的不高兴。自己什么身份,朔铭帮了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范宇华还真没资格在朔铭面前谈收入。没有朔铭他能做工程?给钱给人还教你本事,学成了就要谈利益,有点太没人情味。没有朔铭范宇华跨不进建筑这道门槛,没有朔铭范宇华就是有本事也没本钱做小包工头,没有朔铭能以接手就是安置房的大工程?就算朔铭让范宇华少挣一半的钱也比之前跟着朔铭做工头多赚不少,范宇华觉得对朔铭指东要西的有点蹭鼻子上脸的感觉。
范宇华今天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朔铭给的,所以范宇华想,自己比不了与朔铭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刘伟,即便刘伟提出什么意见也闭嘴不语,朔铭需要,不挣钱给干几年都行。朔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经常萦绕在范宇华耳边,做人要知道自己是谁什么身份,只有这样才能进退有度,在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面前要脸那是找不自在反而会没脸丢人。在比自己地位低的人面前要脸有点装X,不怕装X的,但装X就要上牛逼税。所以,脸面这东西不值钱,知道自己是谁最重要。
朔铭有建筑公司,以后工程活能少了?即便是给朔铭打工也比范宇华重新找个地方上班或者做个小生意强,想过这些,范宇华也就释然了,安心的接受尚佳轩提出的方案。
朔铭问:“刘伟什么时候到没说?”
刘伟不喜欢迟到,有饭局一般都会早到,同学间的大部分聚会都是这货组织的,交际草一枚。
范宇华摇头,岔开话题问都点了什么菜,接而又与吧台的小姑娘侃上了。朔铭知道,范宇华是有意这样,怕朔铭先与他说起做工程的事不好回答。
没一会又有两拨客人到了,吧台小姑娘开始忙着点菜,服务员也忙着张罗,没人与两人胡聊干脆进了包房喝茶。
范宇华一直沉默不语,朔铭问一句答一句,羞羞答答的就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朔铭骂了句,范宇华那利索损人的爽利口舌去哪了,怎么变成闷葫芦了。以为范宇华心里不痛快,朔铭更是有点不高兴,索性闷头喝茶。
没一会,刘伟来了,见来人什么也不说气氛有些压抑脸色沉了沉:“先吃饭还是先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