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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老公勾引走了?”我说。
“我只是怀疑,我还不能确定?”沈娟说。
“怀疑?”
“是这样的,我老公洗澡,他手机响了,我去接,然后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就断了,后来,又有一次,电话还是没有声音,这就有问题了。”沈娟说。
“很正常啊,广告,做广告的,我也接到过。”
“他夜里回家,一嘴酒气,我想帮他脱衬衣,他突然推开我,然后跑去卫生间,自己脱衬衣,把衣服放在水池里泡着,你说是不是他衬衣上粘了女人的香水,口红什么的?”
“这么说你没有闻到香水味,也没看到口红。”
“还有,孩子在他爷爷奶奶家家呆三天了,我接过来,他抱都不抱,拿着手机就出门了,说去加班,好像这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孩子不是他的吗?隔壁老王的?”我问。
“别开玩笑,孩子就是他的。”
“也许他已经去过孩子爷爷奶奶家,已经抱过孩子了呢。”我说。
“好,我再说夫妻生活,他一个月都没有碰过我了。”
“也许是工作忙。”我说。
“我单位一个同事,上个星期,看到阎立平在KTV门口搂一个年轻女孩的肩膀。”
“阎立平就是你老公?”
“是啊,你认识?”
“不认识,沈娟啊,也许你老公酒喝多了,只是手扶着女孩肩膀而已。”我说。
“照你的意思,我老公没任何问题了?”
“没问题?问题很大啊。”我说。
“老夏,我都听糊涂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问题很大?”
“你刚说的这种种的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把这几个问题都放在一起,如果宏观来看,那这就有问题了。”我说。
“那么说我老公外面有女人了?”
“是的,即使现在外面没有女人,以后也得有女人。”我说。“我记得曾经有个伟人说过,男人当官是和美女成正比的,就是说,一个男人当官越大,他身边的美女就越多。”
“没听说过,哪个伟人说的?”沈娟说,“这样吧,你帮我私下调查一下,看看我老公到底外面有没有女人,还有,这事你要给我保密。”
“沈娟啊,这事啊,我觉得没必要查。”
“为什么没有必要?”
“这事有两种结果,有和没有。”我说。“如果有,那你很可能就要离婚了,这就很不幸,如果没有呢?但是并不能说明,以后他就不会外面有女人,所以还是别查了。”
“不要说以后,我现在就想知道,必须得查,帮帮我吧,我给你辛苦费行吗?”
“好吧,等我有空吧。”
“我今天打过电话了,我老公说他加班,我不相信他的话,今晚就去调查吧。”沈娟说着拿出口罩,“我和你一起去,现在我们就走。”
“哎呦,你这动作挺快的。”
“不快不行啊,我现在天天失眠。”沈娟戴上口罩。“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要钱,你懂的。”
“我不懂,走吧。”沈娟拉着我的手。
出了门,沈娟坐在我后面,双手搂着我的腰。
“沈娟,如果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这个样,会不会怀疑我们有问题?”我说。
“怀疑什么呀,我这不是戴着口罩吗。”
“你是戴着口罩,可我没戴口罩啊。”我说。
“你是说怕你老婆看到误会了?放心,如果我们在一起真被你老婆看到,我立刻就去找她解释,哎,我说夏志杰,卫生局在中山路,你怎么拐进胡同里了,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走捷径。”我说。
穿过巷子,过了一个红绿灯,到了卫生局对面。
“等等,我看到他的车了,那辆白色的别克,你跟着他。”沈娟说。
我跟了过去。
车一路朝北开着。
“感觉这么开下去,就到新区了。”我说。
“不管他去哪,都得跟着。”
白色别克停在一栋白色的房子前,房子门口有很多人。
“这什么地方?”沈娟问。
“好像是一个艺术区。”我说。
“他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沈娟说。
里面正在开一个诗歌朗诵会,我和沈娟在后面找了座位坐下。
“你老公还有这个爱好?”我说。
沈娟没有搭理我,眼睛四下里看着。
两个女孩和一个老头先后上台朗诵诗歌。
“现在有请著名诗人阎立平朗诵他的代表作。”主场人说道。
“你老公还是著名诗人?”我说,“这么著名的诗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沈娟手捏了一下我的胳膊,“别说话。”
沈娟的老公在台上抑扬顿挫朗诵了一首诗歌,我没听明白,好像是说,祖国是树,而阎立平是藤条,他要把祖国紧紧地缠绕,紧紧缠和绕,而且还要夜夜倾听着祖国的心跳。
阎立平朗诵完后,下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也不怕,把树缠死。”我说。
“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他写的诗。”我说,“这诗听起来,像是要把祖国糟蹋了。”
“你看看他身边有没有女人。”沈娟说。
“好像有一个。”我说。
朗诵会结束了,阎立平开车回了家。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沈娟说。“他去开诗歌朗诵会,为什么却给我说加班呢?”
“可能已经加完班了吧。”我说,“要不,我们在找个地方聊聊?”
“太晚了,这样吧,明天你继续跟着。”沈娟说。
“明天还要跟踪?”我说。
沈娟拉着我的手,摇了摇,“老同学,就辛苦你了,帮帮我吧。”
“行,明天再说吧,我回去了。”
我骑着助力车快到小区门口时,看到钟月荷从一辆黑色奥迪车下来。
一个男的下车后搀扶着钟月荷,她脚步踉跄,显然是喝多了。
我慢慢跟过去。
男人一手搂着钟月荷的腰,一手放在她屁股上,那只脏手还撩起钟月荷的裙子,试图想伸进去。
“孙书记,我自己能走。”钟月荷说。
“不行啊,你这摔倒了怎么办。”这个姓的孙书记说。
两个人很快进了电梯。
我跑过去,去按电梯按钮,但晚了一步,电梯已经上去了。
我没耐心等另一部电梯了,快步上了楼梯。
我气喘吁吁打开门进屋,看到钟月荷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怎么喝成这样?”我说。
“我要喝水。”
我给她倒了水,她喝了两口水后,跑到卫生间呕吐了起来。
“好点了吗?”我问。
“好多了。”钟月荷说,“这些坏男人,就想灌醉我。”
“谁送你来的?”我问。
“是自来水公司的孙书记。”
“你们房地产公司怎么还和自来水公司打交道?”
“房子没有水怎么住?他们自来水公司得铺管线啊,哎,别提这个孙书记了,东西也送了,酒喝了两次,就是不给我们办正事,我们老板都急死了。”钟月荷说,“这个王八蛋。”
“你不是做营销的吗?怎么搞起公关了?”
“别人搞不定,老板让我出马。”钟月荷说。
“你这么喝下去,会把身体搞坏的,要不,你这工作别干了,换别的工作吧。”
“不干,拿什么养家?拿什么还房贷?靠你行吗?真是的,洗洗睡吧。”
“要不,我去帮你找找人,我让我们主任去找这个孙书记,不就是个自来水公司吗?”我说。
“别小瞧这自来水公司,权力大了,得罪了自来水公司,说给你停水,就给你停水,这孙书记可是正科级干部,你主任也就是个副科吧。”钟月荷说。“不用你去找了,他今天已经口头答应了。”
钟月荷进了卧室,倒头睡去。
我去客厅抽烟,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