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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前打坐的正是两大班首，堂主和后堂，我想到两大班首竟然同时聚在这里。
虚那上前提醒：“师傅、师叔，陈纠察来了。”
两人缓缓睁开眼睛，仍然后双腿盘坐在黄色蒲团上，智性跟我点头微笑，手一伸指向了旁边一个空蒲团，请我座。
我是从来没坐过这个，有些尴尬，这两人找我来不会真的是要跟我诵经念佛吧，我可是俗家弟子，要是真的找我来聊这个，我肯定不会鸟他们的。
硬着头皮坐了上去，软软的，还挺舒服。
“两位大师找我来，不会是教我打坐的吧。”我道。
智性呵呵一笑，跟我解释他旁边的这位是智真，是他师弟。
我听说了过，刚才也见过，他就是堂主，负责寺里面的佛堂事务，级别在首座之下。
我们三人寒暄几句，我就有点不耐烦了，他迟迟不讲重点，跟我谈一些有的没的。
“二位，我年轻气盛，又初来乍到，真的没这么好的雅兴在这参禅礼佛，如果要是没什么事，我想我们下了班再聊吧。”我语气有些冷，虽然这两人比我高一级，可是我是首座罩着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智性微微一笑，道：“陈纠察果然性子急啊，虚那，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跟陈纠察要研读佛理，你不要让别人来打扰我们。”
虚那双手合十鞠躬，低头走了出去。
佛堂只剩下我跟他们二人，他们脸色也轻松了起来。
智性道：“陈纠察，其实你被首座器重也应该会了解，我们寺里面的潜规则了。”
他是指传销吗？还是在套我的话？
“你什么意思？”敌我不明，我还是保守一点。
智性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蒲团？”
我一惊，今天周一，今天晚上食堂的会议就是蒲团的，他突然问这个是何居心？
“蒲团？是我屁股下面坐的这个吗？”我继续装傻。
智真笑道：“陈老弟，不要装傻了，我们这没外人，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两就是蒲团的最高领导人。”
蒲团领导人居然是两个？
据我所知蒲团的势力虽然明面上不敢跟佛头作对，但是实力其实是旗鼓相当的。
他们居然有两个领导，而且还都是这么大的级别的，现在的话，他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按照这一带规则来看，他们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何必要一起干？
一起干就意味着要平分利润，又要上交给方丈，那肯定没什么油水了，像智空都是自己单干的。
他们大方承认了，我不好意思继续装下去了，这几个和尚果然都是方丈的下线，按这个逻辑的把，班首下面的几个执事，应该也跟我一样都是班首的下线，这样一层一层，到桃姐、辣子鸡这些人，然后再到外面的游客和其他行业人。
整个观音寺的传销结构，在我将近一个星期的调查中，已经浮出水面了，虽然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但是我已经更有了明确的目标，擒贼先擒王。
四大班首和观音寺的方丈就是为的目标，除了要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之外，最关键的是引出唐世豪，不然捣毁这个窝点，唐世豪依然高枕无忧，全身而退，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不知道二位领导找我做什么呢？该不会是要我买你们的产品吧？”我笑道。
智性道：“哈哈哈……差不多这个意思，我们知道陈纠察是个难得人才，两天之内就取得了首座的信任，自然有过人之处了，而且听说首座研发了新的模式，好像效果很好，不知道跟陈纠察有没有关系？”
这两人该不会是来摸我的低吧？他们不怕首座吗？
“没错，我提过一下，整体还是首座规划的好。”我道。
智性道：“陈纠察谦虚了，我们这次来就想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们合作？”
“合作什么？加入你们蒲团？”
“没错，不仅仅是下线这么简单，我需要陈纠察能成为我们的中坚力量。”智真道。
“中坚力量？你们应该知道我是首座那边的人吧，你们不怕我告诉首座吗？”我道。
智性气定神闲，“陈纠察不妨听听我们计划再做定夺吧。”
于是智性和智真开始说他们的往事，他们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和尚了，虽然娶妻生子，可日子过的不滋润，他们很不甘心。
明知道自己天天坐着违法的事，终日提心吊胆也就算了，还赚不到钱，大头都到了方丈那边，中途想过收手不敢，可是他们不干了吃啥？
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钱，而且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颇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味道。
两位领导以长辈的姿态跟我讲述了他们的心路历程，真是饱经风霜，尤其是做了和尚，天天剃光头不过，跟媳妇亲热也只能偷偷摸摸地。
市里的规定，如果是真正出家的人是不准娶妻生子的、还有戒烟戒酒等不良嗜好，这是方丈规定的，听说这老方丈了六十多了还是个老处男，连女人都没碰过。
真是有毅力，不过想到刚才方丈怪戾的脾气，我也能理解了，或许他对女人灭兴趣，但是对钱有很大的兴趣。
整天养花种草，什么也不用干，就有这么一堆人给他玩命挣钱，也太潇洒了点。
妒忌他的不止我，智性和智空也是如此，他们两很有野心，这里乱七八糟的势力，有一堆，主要势力就有七个，然而自己只是其中一个。
经过多年努力，蒲团逐渐壮大，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他就想把观音寺的传销组织，统一了起来，这样就每个月就不会只有那么点钱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到底还是贪啊，看来这么些年的佛经拜读，什么戒嗔戒贪，完全没做到啊。
贪、嗔、痴、爱、欲、恨人姓六大弱点，可害苦了不少人，这让我更觉得佛家的必要了，但是绝对不是这么打着佛家旗号来骗人的佛教。
“你们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帮你们一起对付首座，甚至是其他组织？”我道。
“没错，你现在是首座跟前的红人，如果你们跟我们里应外合，拿下首座之后，就逐渐吞并其他小组织，然后我们三分天下，钱的话至少是现在的三倍。”智性道。
“很遗憾，你们的想法太天真的，根本不可能实现。”我道。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有备而来，这笔账他们早就算好了，还算的这么清楚，因为谋划了很久。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他们这种天真的办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这里的模式跟工厂的完全不一样，只要人性的思想来控制他们，最难的一点就是他们都很自由，都觉得自己牛逼才会干这一行。
要想统一这些人的思想，就是要否定他们前面的思想，再接受这个，然而这么做的只会导致两种结果，一是我们的举动让他们恍然大悟，知道这是传销，根本不会再上当；二是这些人思想一定十分顽固，不然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了。
无论哪种情况，蒲团都没什么便宜占，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在工厂之所以能成功，很关键的一点就是人们是封闭式的，没有人身自由，他们只能每天被迫被洗脑，成功了的逆来顺受，不成功的也只能咬牙隐忍。
一旦有了我这种突起异军他们当然会迎合我，他们也只能迎合我，只要我能带给他们利益，没有别人的干扰，他们可以说已经没有思想或者不能思想。
在这里，吸引一群人上当已经非常难了，还要他们倒戈变换，真的不太可能。
结果只会适得其反，越来越多的脱离这些黑暗组织，然后越来越多的新兴组织升起，这样的话，观音寺的窝点只会变成一盘散沙，或许还要波及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方丈和唐世豪。
听了我的分析，这两人汗如雨下，有宛如置身冰窖之中，瑟瑟发抖。
“陈纠察，难道说我们就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呵呵，搞传销还能怎么样？能让你侥幸逃脱就算不错了，还奢望发财？”我心中笑道，虽然对他们很不屑，但是还是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因为我还要靠他们将整个传销窝点的犯罪网给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