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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人曾经说过,这次闭关分两步走。估计是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神龙看着幽深的洞口,对众人解释道。
众人点了点头,再不言语,均与神龙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洞口,希望见到王风从里面出来。只是观看良久,并无一个人影现身,众人心知王风接下来要走第二步了,于是默默地回到位置,静坐不语。
的确,王风在紫云阁中三年的潜修,或者说是一千五百年的潜修,已将六年来所得到的收获,重新整理疏通了一遍,去芜存菁,再揉合相融。
六年来,无数次的战斗,其中更有多次是越级对战,以大神中期对战上期或顶峰;再以大神上期对战顶峰和临古、半古二境;然后更是直接与中古之境交手,虽说那两战,有着诸多的条件限制,就收获而言,这仅有的对阵中古的两战,是无数次战斗都不可比拟的。
在这与中古对阵的两场战斗中,王风不仅打破了生平最大的知见障,对心、神、魂三力和各种元力、法则、规则的运控和体会,更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从而得窥了古境与其以下境界的差距和不同之处,这也是经验的宝贵所在。
如今的王风,虽然还未达到纯武之境,但修为精进,已踏入大神顶峰的门槛,其综合实力,在这三年中,更是一路飙升,如果让他此时迎战半古,就算没有神兵相助,也是胜多败少,一旦紫雪出鞘,便是面对数名半古,也能做到一击而杀!
毕竟,一千五百年的潜修,再加上惊人的天赋和种种际遇,换作任何一人,想不更上一层楼也难。
出得紫云阁,王风挟已至巅峰状态之威,立即便要对九尺残天动手了!
“这中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呢?”凝视着平放在地上的残天,王风摸着下巴,暗暗地猜测着。
“不管了,先进去看一看!”王风神色一敛,一丝神念暴喷而出,冲着残天,又一窜而入。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涛声隐隐,腥气冲天,闻之令人作呕。略定心神,王风凝目前望,借着天际边的一丝微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无边的血海,在翻滚咆哮,无数颗人头,随着波浪在起伏飘荡,密密麻麻,如同潮涌。阵阵腥臭,自鼻孔处钻入,王风的肠胃,也如血海一般,翻滚不定。奇怪的是,在这里虽不用呼吸,但这股冲天的腥臭,却不可避免地让王风闻之欲呕。
忽然,天际边的那缕微光,终于变得明亮起来,如同一道越来越大的豁口,其中红光闪耀,渐渐地刺目起来。
“轰隆隆”一声巨响,血海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然后又急剧地凝聚,化为无数根巨大的血柱,冲天而起,径往那个超大的豁口涌入。而此时的血海,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最终变得干涸。
吸尽了无尽血海的豁口,一阵狂暴的翻腾滚动,化为一只巨大的血红的眼睛,比王风对战风甲时看到的那只,大了无数倍。仿佛眼前的这处空间,尽被这只巨眼填满。
“你来了?”红光之下,满目尽赤的王风,忽觉心神一阵颤抖,一道雷鸣般的声音,赫然自心头轰然响起。
“我来了!风甲便是被你所控么?”本心之刃流转不停,刹那间,便让颤抖的心神,镇定了下来。王风原有的那一丝本能的惧色尽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无畏的平静。同时也发觉了这如雷巨声的来源,便是眼前这只巨大的血眼!
“哈哈哈……心无欲,则身不受控;而心有欲,则身如鸟入笼!控与被控,那也难说的紧。所谓壁立万仞,无欲则刚。又云心所欲者,心魔也,欲不去,则魔难离身,反之,如无欲无求,何魔之有?所以说,风甲之被控,实则自控也!”巨声隆隆,震彻在王风的心头。
王风听罢,已是暗暗点头,顿有了一丝明悟,冲着巨眼又问道:“可是你让风甲所做的一切,也是事实。你别又跟我说,这一切都是风甲自己所为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既然还这样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就算是我操控风甲这样做的罢!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巨眼一眨不眨地道。
“为了我?在你面前,我这个小小蝼蚁般的存在,值得这样大费周章么?想找借口,也不用找这个如此幼稚的借口!你以为我会相信么?”王风有些恼怒地回道。
“小小蝼蚁,也会有成为伟器的一天。至于信不信,那也由你!”巨眼闪烁,其中如血海般的红光,一阵狂涌,而那无数颗黑色的人头,凝聚在一起,便成了巨眼中那暗红色的瞳仁,狭窄细长,透露出极度的冷漠和无情。
“相信你也知道炼心之苦一说,而苦之来源,便是我,或者说是风甲。之所以找上你,天机不可泄漏,便是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所以,我可以不理会你,诚如你所言,现在的你,在我面前,比之一只蝼蚁,还要弱小。如同你在路上,遇见一只蚂蚁,你是一步跨过去呢,还是俯下身来,与它商量一番后,再有所行动呢?哈哈……”
巨眼又是一阵轻颤,得意的笑声,让王风的怒火止不住的狂涌翻溢。
“你就不怕我日后修为增长,再找你算账?”王风怒不可遏地吼道。
“说实话,我很期待这一天。为了对你的勇气表示赞赏,从今天开始,我会一直跟着你,帮你克敌制胜。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很多人都想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也就是你一直想找出残天中隐藏的惊天之秘!至于你能够了解多少,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完,巨眼终于眨了一下,速度极慢,再睁开时,其中的无尽血光已然不见,替换其的是一幅幅闪晃而过的画面。
王风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幅幅画面,生怕错过了其中一点点的细节。良久,画面消失,再次化为无尽的血光。王风闭上双目,兀自在回味和思索着适才看到的一切。而巨眼,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冷冷地散发着翻滚的红光,盯着王风。
“里面的那个金甲人,便是未来的我吗?”王风睁开眼睛后,问出了第一句话。
巨眼沉默,再无声响发出,似是默认了。
“无论怎样,我王风发誓,此炼心之仇必报!还有,这把残天,我也炼化定了!所以,你适才所说的帮我克敌制胜云云,既是多此一举,也诚为可笑!因为我若是将残天炼化,你想不听我的也是不行!”
“好好好!如果你真的能将残天炼化,作为己用,我还送你一场大大的造化!这场造化很关键,起码可以节省你数万年的时间来……冲古!”巨眼语出惊人,王风已是如遭雷击,怔在当场,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你等着!”王风呆了良久,这才转身,同时扔下了这句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三个字。
“我一直在等!哈哈哈……”直到窜出残天,这阵隆隆的声音兀自震响在王风的心头。
收回念力,王风闭目调息良久,这才猛一掐诀,平躺在地面上的残天,一跃而起,然后又缓缓地飘浮在王风的面前。
张口一喷,一团紫中泛黑的火焰自王风的口鼻三孔中一喷而出,化为一团火球,将整把残天包裹。一时,一股炽热的气浪,席卷了整个山洞。热浪碰触在石壁上,竟发出“嗤嗤”不绝的声响,丝丝白气随之冒出,又迅速地消失无形。
一手掐诀,另一手轻挥,王风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将一座防护大阵布置完毕,以防山洞承受不住高温而坍塌。
神火熊熊,剥剥作响,王风紧闭双目,只分出一缕念力,观注残天的动静。见残天终于变了颜色,王风嘴角抹成一道弧形,心中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不可能炼化么?如今就炼化给你看,希望你到时不会食言!”
心神一动,紫雪长刀已破体而出。然后神妖之瞳又脱离刀身,一左一右地将火球中的残天牢牢夹住。紧随其后的,是紫雪中的那团灰蒙之气,如虎扑食般地急窜而出,进入残天之内。
“嗡”的一声古怪的低鸣,立即自残天上传了出来,其中还有那如雷般的闷声在叫道:“这……这是什么……啊……原来是……我靠……”显然,巨眼对这灰蒙之气的出现,大是惊恐,又是措手不及,以至于在最后,一句粗话很顺畅地脱口而出!
残天止不住地狂颤不定,奈何被紫雪、妖瞳二神兵夹得牢牢地,只得无奈地接受这内外夹攻,宛如一个柔弱的即将被数名大汉非礼的少女。
“融!”眼见时机成熟,王风心中沉喝一声,紫雪妖瞳一阵巨颤,微微一分,然后又齐齐地向内猛然一夹!就像是对着一张脸,来一个双掌开弓!
“蓬”的一声巨响发出,一时热浪狂卷,气流激荡,残天在二神兵的钳制下,已是在飞快地缩小,待到成为巴掌大的一块时,一道黑黪黪的光影冲破烈焰,急窜而出,一个盘旋,径直穿破厚厚的洞壁,破空而去。
其速之快,便是以王风的目力,也有目不暇接之感,而防护大阵和坚逾金刚的石壁,在这团黑亮的光影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就在王风目瞪口呆之时,一阵声音在洞内隆隆地回荡着:“小子你够狠!老子认栽了!承诺自当兑现,念力进入残天即可得知……老大老二老四,你们这是摆明了阴我……”声音远去,终不可闻。
这时,遥远的太虚中,依旧是那座灰色的大殿内,依旧是那四人盘坐不语。忽然一声惨叫传来,三人一惊,只见那个黑甲人,其一只左眼爆碎,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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