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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惜月却看得真切,来的这个人,身上穿着最普通低等的藤甲。
虽然有头盔遮挡,看不到此人的面容,但是惜月公主的胸中,已经开始澎湃的跳动起来。
“刷!”这道人影在接近战团的一瞬间,化作了一团紫色的光壁,遮挡住了双方军阵所有人的视线。
等待光影消失,这名军兵和惜月公主全都消失不见了。
唯一留下的,是对方战象和战象之上,自称大王之人的尸骸。
穿过了沙场,穿过了山谷,穿过了丛林。
就像穿越了积年的时光。时光不再,心跳依然。
终于,怀抱着秦惜月的这个人,在一处河谷边缘,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愿意出现了吗?”惜月公主带着几分幽怨,几分期许的眼神,望着面前的人o“咣当!”头盔和藤甲断裂成碎片,坠落在地面之上。
这是一名独臂的男子,身材伟岸强健,虽然说不上特别英俊,却让人过目不忘。
“惜月,圣僧前辈告诉我说你已经不再人世了。我很难过。”
吴来动情的说道:“直到不久之前,我知道你原来深陷皇宫,便去找你。”
“可是,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你的线索。后来方才听闻,你被皇帝派到了南蛮之地,平定叛乱。所以,我来了。”
“可是,为什么你宁可藏身在军阵之中,却不来直接找我?”秦惜月眼神闪烁,这种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我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时就会愿意跟我走吗?”吴来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或许,惜月公主还想要为大唐出力!我吴来劫走了公主,其实不是大唐的千古罪人?”“当年随心随遇的混混,竟然也会为了旁人着想么。。。”
秦惜月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泪水顺着银色头盔的缝隙处,缓缓滚落。
“可是,我知道我错了。”
吴来接着说道:“当我抱着你从战场上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心一意的想要跟我走。我还知道,这些年我错过了无数次可以见到你的机会,我对不起你!”夕阳西下,两个人就这样坐在水岸边上,相互依偎。
作为先帝膝下的公主,或许在这个世上,很难找到可以与之般配的男人。
可是,如果真的心有所属,所有的距离,也就不再是距离了吧?“吴来,你口口声声说这些年来始终惦记着我,你又是如何度过的?”忽然之间,秦惜月开口问道。
“说来话长。”
吴来先是一愣,紧接着更加抱紧了秦惜月,柔声说道:“十年之前,我被紫金猿王带到了一座海中孤岛之上o。。”
“等一下,你不用说出口的!”惜月公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神情,笑着站起身来:“即使你不开口,我也能够知道你的一切!”说到这里,从她的心口之上,冒出了一道修长美丽的白色光芒。
这道白色光芒化作了一柄如玉的飞剑,下一个瞬间,这柄剑缓缓移动,没入了吴来的胸膛。
“心剑能够知晓你的心意,能够知道你的一切。”
秦惜月轻笑着说道:“所以,从今往后,你这无赖的任何事情,都是瞒不过我的。”
“师父,这是最后一片海域了。”
小猴子咬了咬牙,紧紧握住了掌中的帆绳:“就让弟子陪着师父一起出海吧。”
“不必了,你的水性不好,还晕船。”
吴来淡淡一笑,单臂接过了帆绳。
小猴子险些哭出声来。事实上,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曾经那个晕船呕吐的少年,早已经变成了水性极佳的高手。吴来当然是知道徒弟本事的,却还要如此说法,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尽管小猴子知道,自己是不会改变师父心意的,而且就算是跟随着师父前行,也帮不上什么忙。但他还想继续的坚持一番。
“师父,南海远比北海,东海更加危险。传说之中,这里是归墟的所在!所有的船只只要行至南海的深处,都会沉没海底,永世不得翻身的。o。”
“这些为师都知道。”
吴来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还有你们,都出来吧,这艘船是藏不住人的o”话音落下,从甲板之下走出了另外两个人。
钟离春带着尴尬的笑容,而莫小邪则满脸的刚毅神色。
“不要劝为师了。”
吴来摸了摸莫小邪的脑袋:“你们的师娘,也同样担心,却不会说出要跟随于我的话。因为有的事情,是必须由我独自来做的。”
“猴子,照顾好你小邪师弟。”
吴来不等弟子们说话,便吩咐下来:“还有你,阿春,照顾好你众位师娘!”海浪撞击着沙岸岩石,孤帆远去。
“天涯海角。。。”
吴来独自站在甲板之上,望着天边的海鸥,低声自语:“我吴来当真是世上最为愚笨之人!还以为天涯海角是一方神秘的势力!可是,在这个世上,就连飘渺天宫都已经不复存在,又有哪一方势力,能够悄然存在呢?天涯海角,一定是一座海岛。媚儿,十年了,你们母子二人,是否真的隐居在这片大海的某座孤岛之上。。o”接连三个月的海上之行,让吴来的脸上,布满了铜髯胡须。而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吴来不管风雨,只是站在甲板之上,眺望远方。一旦发现海岛,就会不会一切的驶去。
希望,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失望,敲打着吴来的心。
带在船上的干粮和清水,早就已经消耗殆尽了。但这些也难不倒吴来。饿了,便下海去抓最新鲜的海鱼,释放一些玄天之火,炙烤食用。
渴了,便等待前方邂逅海岛补给,或者是等待着天降雨水。
一夜的雷雨,小船飘摇动荡,惊险无比。次日天晴,航向已经在风雨中悄然改变。
吴来发现,这是一片没有到达过的海域。此前的时候,因为海水的流动,小船是没有办法驶入这片海域的。但在暴风雨中,水流的动荡,机缘巧合之下,将吴来送到了这片海域之上。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岛。
然而,这却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充满了绿色的生机。
吴来毫不犹豫的停船靠岸,踏上了这座海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抽动鼻翼,竟然闻到了阵阵香气。
这种香气,是用火焰炙烤野兽的味道。海风传递的速度很快,所以吴来可以确定,在海岛的某个角落,而且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定有人正在点火烧烤。
海岛上有人居住!吴来的心狂跳了起来,立刻施展闪天决,朝着香气传来的方向飞奔。
山脊之后,是一处倾斜的坡地,连接着一片草地。
吴来无声靠近,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在烤制海鸟和野兔。
而少年的面前,则是两座低矮的石冢,从石块的颜色不难看出,石冢的年代不同。左边的一座至少有十年的时间,墓碑都有些剥蚀的迹象。而右边的那一座则十分崭新,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年的光景。
麻衣少年一边在火上翻转野味,一边口中喃喃自语起来。
“这些美味,是孩儿孝敬义父的。”
少年就像是对着活人在说话:“义父,从孩儿记事的时候起,始终都是义父在陪着我,叫我武功,带我玩耍。不知道为什么,义父虽然已经离开了我,我却觉得义父始终都在我的身边,照顾着我和娘亲。”
“小的时候,我记得义父总是带我漫山遍野的打野味,然后烤来吃。这只野兔,我已经追着它好久了,都舍不得抓来吃。今天是义父的忌日,换做我来为你烹制吧。”
不多时,野兔已经更加喷香流油,少年将美味从木架上面取了下来,摆在了右边石冢的前面。紧接着,少年将视线转向了左边的石冢。
“哼!从小到大,我不知道问过娘多少次,我的亲生爹爹是什么人。娘总说爹爹是世上了得的英雄,武林豪杰!可是在我看来,这一定是娘在骗我!”“如果爹爹真的如此厉害,为什么会早早的死去,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少年越说越气,狠狠说道:“娘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生怕我瞧不起亲生爹爹!”说着说着,少年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蹲坐在地上,似乎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
“呜呜,我不管爹爹你是什么人,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但你总归是我的爹爹啊!如果今生今世,我能够见到爹爹一面,我、我。。。”
见到如此情景,吴来的心如刀绞。
不知不觉,触动了身前的石块,滚落了下去。
“什么人?!”少年惊呼起来,猛然转身,大声喝道:“竟然闯入禁地之中,找死!”也不知道这少年如何作为,吴来所潜伏的地方,周围竟然出现了落石和飞剑,虽然都是简陋之极,但确实有几分雷霆声威。没有想到,在这出石冢的周围,竟然早就被布下了不少机关。
吴来施展闪天决,从落石和飞剑之中闪出身形,刚刚重新落定在地面之上。下一个瞬间,麻衣少年却已经亮出了兵刃,朝着吴来所在的方向猛扑过来。
“刷刷刷!”这名少年虽然身躯纤瘦,但剑法却是异常凌厉,眨眼之间便攻出了十几剑,剑花朵朵,几乎封堵住了吴来可以移动的没一个角落。
“碗儿!住手!”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麻衣少年愣住了,吴来也愣住了。
吴来的心,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
清冷凄婉的声音,就像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场痛苦的诀别。
夜空之下,海浪温柔的拍打着沙滩。在远离岸边的沙滩上,点着一丛篝火,火苗噼啪作响,划破静谧的夜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