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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法院门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她坐在后座上,脸色苍白如纸,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去,一阵阴森,如果不是青天白日,他真的会以为载了一个女鬼。
李萍萍报了地址,车子缓缓启动。此刻的她很不冷静,尽管之前已经无数次的预想到今日的场面,但是当真正亲眼目睹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被仇恨和嫉妒占有了。
于是她很不冷静的把这一切都推到了秦域的身上,抑或说是叶蔓的身上,如果没有叶蔓的存在,自己和秦域就还有希望。如果是那样,父亲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至少,会更好一些,他不会看着自己的父亲,迷失的越来越远。
一个骇人的想法,报复秦域,伤害叶蔓,只有这样她才会感到快乐。她要看到秦域失魂落魄的样子,哪怕自己受到法律的制裁,她也愿意,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车子急速的向秦域的别墅而去,只是她并不知道,叶蔓和秦域已经不住在那里很久了。
同时,在医院的病房里,沈知深一如既往地坐在柳清霜的床边,看着连日来一言不发的爱妻,他已经是束手无策。
尽管柳清霜看上去很平静,没有大哭大闹,而这个样子的她,沈知深很清楚,她又回到了她童年时代的样子。
她曾经说过,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就像一只蜗牛一样,蜷缩在坚硬的贝壳里,自己疗伤。
心结一日不打开,就一日放不下已经发生的事实,这个样子下去,她的身体会垮的。
对于沈知深在床边没日没夜说着的缠绵情话,那种海誓山盟,她都视而未见听而未闻。
沈知深彻底崩溃了,他对她的爱竟不能温暖她冰冷的心,不能安抚内心的伤痛。
“砰砰砰。”敲门声响过,病房的门开了,秦卿走了进来。
“秦卿姐,您不必每天都过来,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她的。”沈知深站起身,看着他颓唐的样子秦卿忍不住蹙眉道:“她还是没有放下,不肯面对现实吗?”
沈知深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头。
“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的不堪一击。”话音刚落,沈母已经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妈?您怎么来了?”沈知深惊讶的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一句话出口,他看了一眼秦卿,心下了然,都是她引来的。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我不来,你们就打算一直瞒下去是吗?”沈母说话向来不怒自威,而此时,沈知深竟有些慌了手脚。
他倒不是因为别的,他只是担心病床上的柳清霜,连日来的打击已然让她憔悴不堪,妈妈的出现,更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柳清霜微微的翻动了一下身子,轻轻的唤了一声“妈。”
“妈,我们还是出去说吧。”沈知深拦在妈妈的面前,紧张的说道。
“这么大的事,也不肯告诉我一声,在你们的心里,还把我当成妈看待吗?”她拨开儿子的身体,一门心思的向病床走了过去。
柳清霜撩起疲惫不堪的眼皮,扯出一缕苦涩的微笑,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什么。
她要说什么呢?她又能说什么呢?既然来了,就坦然面对吧,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
沈母注视着柳清霜那张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轻轻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坐月子,是女人的大事,你们年轻人就是随心所欲,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看看你这张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有这手冰凉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他知深懂什么,疼都疼不到点子上来。”沈母伸出手摸了摸柳清霜的,嗔怪的说道。
柳清霜再次抬起疲惫的眼睛,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错?可是看进眼里的明明就是婆婆疼惜的目光,恍惚间,柳清霜竟错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坐在身旁。
顷刻间,有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她紧抿着嘴唇,坚强的跟自己的真实情绪做着抗争。
病房里如此震惊的除了柳清霜还有沈知深。他一直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为了寻找真正的答案,他疑惑的目光锁定了秦卿身上。
秦卿似乎早就预知了结果一样,向着沈知深微笑着点了点头。
“妈,我不是怕您担心吗,所以才没说……”沈知深顿时轻松起来,如释重负地说道。
“好了,也不和你们计较了,喏,把那边的食盒拿过来,清霜 需要多吃点儿。”沈母示向沈知深意到。
这时沈知深才注意到在门后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珐琅食盒。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几年前母亲去北京的时候买回来的。从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件工艺品,看起来这饭菜是从家里带来的。
沈知深受宠若惊,他快步走了过去,把食盒取了过来。
“妈,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啊!”沈知深明知故问的说道。他这句话的目的很明显,是说给柳清霜听的。
“她现在的情况,不自己做,外面的怎么放心,再说在火候上也要掌握的,营养很重要。”沈母说的没错,对于他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对美食的研究已经纳入了一日三餐的范围之内。
沈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这个食盒可不简单,像极了百宝箱,她就像变魔术一样,从里边拿出了参鸡汤,红糖糯米山药粥,姜汁牛奶,水煮蛋,并依次摆在了柳清霜面前的简易饭桌上。
“也不知你的口叼不刁,就多做了几样,想试试这个汤……”沈母边说边盛了一勺,递到柳清霜的嘴边。
“妈,谢谢您,让您费心了,可是我……我没有一点胃口。”柳清霜眼里噙着泪水可怜兮兮的说道。
“好歹也得吃点儿不是,孩子都是妈的心头肉,孩子不在了,我知道你难受,过不去这个砍儿,可你这样爱你的人心里也不好受,还有你妈妈,如果她在,她会更不好受……”
“妈——妈,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二十几年了,只有在梦里叫过妈妈这两个字。”柳清霜半倚在床头,一缕碎发遮掩着她的脸庞,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