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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秘密
冬至过后，楚倾城一反常态，不再天天去给宁可郡主请安，只是例行公事的前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闭门不出。
“大小姐倒是安份了不少。”苏嬷嬷忍不住的说道，一个天天前来打搅的人，突然间不来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宁珂郡主不以为意：“她总算识趣了。”
“也该识趣了，如今郡主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哪里容得下她排在嫡女嫡子的前面，虽然长得出众，可是庶女就是庶女。”苏嬷嬷刻薄的说道，“像她那样身份的人，只配为妾，以色侍人。”
“也就二小姐不声不响，任由她欺负到头上去。”
“二小姐毕竟生母早逝，若不是老夫人护着，只怕早被大小姐的生母给生吞活剥了，话说，我听说，大小姐的生母去世的时候，大小姐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这样的女子，心狠着呢，还是多防备着些。”苏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
“竟然有如此无情的女子，竟然连自己的生母都抛弃！”宁珂郡主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原本以为只是个爱慕虚荣的，没有想到还是个无情无义的。”
“可不是嘛，连那些青楼妓子都不如！”
楚倾凰按照惯例过来给宁珂郡主请脉，就听到两人的谈话，嘴角闪过一抹耐人回味的笑容，不知道楚倾城听到这评论，还能不能保持那镇定自若的笑容，想来也是能的，否则的话，怎么会对自己生母的死，置若罔闻。
“二小姐来了。”苏嬷嬷最先发现楚倾凰走到了门口，“今日倒是挺早。”
“府医告假回家了，四姨娘的丫头过来说，四姨娘病了，请我过去帮忙看看，我怕先去看了四姨娘，过了病气给母亲，所以便早早过来给母亲请脉。”楚倾凰笑着说道，“没打扰到母亲吧。”
“没有，没有，快进来坐，苏嬷嬷，快去把二小姐喜欢的点心端上来。”
“是，郡主。”苏嬷嬷当即出去了。
楚倾凰则是给宁珂郡主把脉：“已经三个多月了，如今胎像稳固，母亲可以出门走走，每日多走走，有利于生产，不要总在屋子里闷着。”
“好的，我知道了。”宁珂郡主抚摸着微微有些凸出的小腹，脸上是柔和的光芒。
“虽说胎已经坐稳了，但是依然不要吃寒凉的食物，母亲因为是双身子，饿得快，让小厨房每日备着吃食，一次不要吃太多，循循渐进，免得因为胎儿过于肥胖，不利于生产。”楚倾凰柔声吩咐，无一不是为了宁珂郡主好。
宁珂郡主看着楚倾凰柔和的面庞：“二小姐，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楚倾凰疑惑的问道。
“不担心我生下嫡子嫡女，以后你在相府中没有地位吗？”宁珂郡主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纵然楚倾凰是嫡女，可是若是她生下孩子，定然是排在她之前的。
“母亲，纵然是母亲生下嫡子嫡女，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影响，我已经及笄，能在府中待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等到母亲生下弟弟妹妹都还不一定呢。”楚倾凰笑着说道。
“是我想多了，你去看看四姨娘吧。”
“女儿告退。”楚倾凰施施然离去，宁珂郡主看着楚倾凰坦然的背影，为自己的怀疑有些羞赧，明明恪儿还请她多多照顾楚倾凰，可是从入相府到现在，都是楚倾凰在照顾她。
“郡主。”
“从库房挑一套好的头面给二小姐送过去吧。”
“是，郡主。”
四姨娘住在相府最偏远的清风苑，因为过于偏远，鲜少有人过来，就显得有些僻静了，甚至是有些荒芜，楚倾凰微微蹙眉，她记得她上次过来的时候，清风苑还没有这么荒芜。
“二姐姐。”楚倾凰还没有进门，一抹身影就冲出来，扑进楚倾凰的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楚倾凰，“二姐姐，姨娘病了，一直发烧。”
“别哭，别哭，我马上去看看。”楚倾凰牵着五小姐的手，走进屋，婢女正在给四姨娘换帕子，四姨娘已经病得糊里糊涂了。
“云儿，不能出门，不能出门……”纵然是病得糊里糊涂，四姨娘记挂的，依然是不能让楚轻云出门，楚轻云已经八岁了，不能继续关在院子里了，看来她有必要跟祖母提提了。
“让我看看吧。”
“是，二小姐。”婢女玉屏当即让开身子，让楚倾凰坐下。
楚倾凰给四姨娘把脉后，眉头紧蹙，当即写了一张药方递给凝珠：“回玉庭轩抓药，这些药玉庭轩都有，然后熬好了送过来。”
“是，小姐。”凝珠离开后，楚倾凰想了想，给四姨娘扎了几针，病得糊里糊涂的四姨娘总算清醒了一些，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寻找五小姐的身影，发现五小姐没有乱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楚倾凰。
“二小姐怎么来了？”
“府医告假回家了，玉屏来玉庭轩说你病得不轻，我过来看看。”楚倾凰淡淡的说道，“姨娘抑郁不安，导致郁气凝结，心神受损，我有些不明白，姨娘整日待在清风苑，在害怕什么？”
“我……我……”四姨娘眸光闪烁，目光落在五小姐的身上，咬了咬唇，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可是因为五妹妹？”楚倾凰轻声问道，“因为五妹妹身上的秘密？”
四姨娘猛的瞪大双眼，一副备受惊吓的模样，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玉屏，你带五小姐去院子里玩一会。”楚倾凰当即吩咐道。
“二姐姐。”五小姐怯生生的看向四姨娘，仿佛甚是害怕，四姨娘闭上双眼，点了点头，五小姐这才跟着婢女出去。
“二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四姨娘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因为高烧不退，整个人已经呈现出病态的红晕，再烧下去，身子就会承受不住了。
楚倾凰看着满脸痛苦的四姨娘，微微叹息：“五妹妹第一次亲近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四姨娘防备的是王氏吧，如今王氏已经去了，你没有必要再让他继续男扮女装，更何况他已经八岁了，也要瞒不下去了。”
四姨娘听了，泣不成声：“二小姐，这相府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应该很清楚，云儿的秘密被暴露出来的话，王氏虽然死了，可是还有大小姐跟大少爷在，而如今府中又有了宁珂郡主，宁珂郡主又厌恶庶子庶女，若是让她知道云儿是庶子，能放过云儿吗？”
楚倾凰很理解四姨娘的担心，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姨娘，在这后院之中生存已经破为艰难了，还要护着庶子长大，也确实不容易。
“你为何不去求祖母？”楚倾凰疑惑的问道，若是去求祖母的话，祖母定然是愿意为她提供庇佑的，祖母一直觉得府中男儿太少，若是多一个孙子，定然是欢喜无比的。
四姨娘听了，苦笑不已：“二小姐，在老夫人的眼中，除了二小姐您是特别的，其他人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楚倾凰敛眉，这点是她没有想到的，老夫人对她的偏宠，她是最清楚的，纵然是备受宠爱的楚倾城跟楚倾月，在老夫人的面前，也是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的，在老夫人的面前欺负她，就更加的没可能了。
“难道姨娘打算让云儿穿一辈子的女装，若是及笄议亲的时候，可怎么办？难道姨娘打算让云儿扮成女子出嫁，来躲过府中的迫害，你可知这么做，带给云儿多大的伤害，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楚倾凰摇摇头，这样下去，最终带给楚轻云的也是伤害。
“二小姐，我能做的就是让他活下去，能多活一日算一日，我已经想不到那么长远了。”四姨娘苦笑不止，“我在府中只是一个妾，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也没有一个护着的人，可是我却必须护着我的孩子，二小姐，你虽然自幼丧母，可是二爷跟老夫人却待你如珠如宝，我的云儿却只能男扮女装，苟且偷生。”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让人去熬了退烧药，喝了药，退了烧再说吧，你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不然的话，谁来照顾云儿？”
“二小姐，我时日无多了吧。”虽然是询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
楚倾凰不言：“你好好休息。”
“二小姐，我能不能求二小姐一件事？”四姨娘虚弱的问道。
“让我照顾云儿？”
“是。”
“四姨娘，你是否忘了，云儿已经八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无论是祖母还是父亲，都不会允许我将云儿带在身边的。”楚倾凰冷静的说道，接手楚轻云就是接手一个大麻烦，又岂能惹来宁珂郡主的怀疑与厌恶，于她不利。
“没娘的孩子，在相府是什么下场，二小姐比谁都清楚，纵然是老夫人跟二爷护着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备受欺辱，若是我去了，云儿他……”
“什么都不用说了，好好养身子吧，稍后我的婢女会送药过来，告辞。”楚倾凰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