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包拯心胸宽广……沈安来了

迪巴拉爵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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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没头没脑的抽打着常弭,边上的人都看呆了。

    常弭在地上翻滚着,惨叫声刺耳得让一条狗都转过头去。

    包拯都六十多了,可在沈安的调养之下,身手依旧矫健。

    他手持木棍,一路追打过去,专门冲着腿下手。

    “包相……腿快断了。”

    再打下去,常弭的腿怕是保不住了,于是随从终于忍不住出言相劝。

    包拯一脚踹了常弭一个滚翻,然后直腰骂道:“畜生,为官一任,不能造福百姓也就罢了,竟然还祸害,你这等官员,不死何为?”

    常弭躺在地上惨叫着,有人过去看了一眼,喊道:“他的左腿断了。”

    众人不禁担忧的看着包拯。

    私下动手打断官员的腿,这事儿走到哪都是罪名啊!

    哪怕你是宰辅也好,此事也得要承担相应的处罚。

    包拯杵着木棍摇头,很是坦然的道:“无碍,沈安那边还有几条腿。”

    呃!

    众人不解,随从放松的笑道:“是了,归信侯那边又立功了,想来能赚几条腿的功劳,到时候让他出头说说,官家本就恨这等贪官污吏,顺势就过了。”

    赵曙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怕是恨不能飞过来亲手打断常弭的腿。所以包拯只需找个借口就能脱责。

    “归信侯?”

    农人们有人听过沈安的名字,就介绍道:“那是少年英雄呢,年纪轻轻的就老是打胜仗,交趾和辽人,还有西夏人都被他击败过,官家说他是名将……还有,他还是大儒,传下来的读书法子咱们这边都在用。”

    “他还是神医,您不是去医馆不花钱领了救心丸吗?”

    老农点头,“是啊,每月都能领。”

    说话的农人笑道:“那就是归信侯花钱叫人弄出来的药,免费送给有心疾的人。”

    老农惊讶,然后双手合十,冲着汴梁方向虔诚的道:“小人惟愿归信侯一家世代平安……”

    什么世代富贵,在经历了大半生之后,自然知道平安最重要。

    所以老农的祈祷很是虔诚,让包拯也暗自点头。

    “打井!”

    包拯挥手,农人们喜笑颜开,跟随着匠人去寻点开挖。

    “包公,就怕晚了呀!”老农见包拯和气,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别担心,此次官家听闻旱情,已经令三司准备了钱粮,稍后若是灾情严重,自然会按照人口发下来。”

    包拯的话让老农不禁喜笑颜开,边上却有人质疑道:“包公,真的有钱粮?”

    老农一听就怒了,脱了鞋子拍打着质疑的农人,骂道:“这是包公包青天!”

    “包青天的话都不信,你要信谁的话?”

    包拯苦笑着摇头,他觉得自己这个青天的名头有些惭愧。

    他不会破案,在以前倒是为百姓做过些实事,特别是在权知开封府时,他废除了不许人犯和官员见面的规矩,让开封府百姓喊出了包青天的名号。

    “惭愧啊!”

    他看着这些激动的农人,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既然你等叫老夫青天,那老夫就该为你等做主才是。

    他稍微退后,吩咐了一个随从,随从一人双骑离去。

    随后的两天里,包拯就留在尉氏,盯着各地清理沟渠打水井。

    “果然是包青天啊!”

    有包拯在,地方官吏压根就不敢懈怠,几乎是连轴转。

    “包公,又累倒了一个官员。”

    一口刚打好的水井边上,包拯正在查看出水的情况,闻言皱眉问道:“可有危险?”

    “没有,说是中暑了。”

    “废物!”

    包拯冷冷的道:“老夫从辰时初就在这里盯着打井,太阳再大老夫也未曾躲避,可老夫中暑了吗?这是娇弱……官吏娇弱是什么意思?就是当惯了太平官,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和欧阳修一样……”

    呃!

    来禀告他的是三司的随行官员,哪怕知道自家老大的喷子秉性,可依旧有些尴尬。

    欧阳修做官确实是舒坦,基本上没受过什么苦。

    可你也不能说他是太平官吧?

    “谁说欧阳公是太平官?”

    后面来了一群人,有人指着这边喝道:“老贼回头,让某看看你那张恬不知耻的老脸!”

    打头的两人衣着讲究,气质不凡,但都阴沉着脸。

    为首的这人有着漂亮的胡须,堪称是美髯公,他阴沉着脸,那胡须给他平添了几分威严。

    在场的人都缓缓回头看着他们,目光中全是敬佩。

    竟然敢骂包拯是老贼,还骂他恬不知耻……好汉兄,你厉害。

    “味道不错。”

    包拯喝了一口澄清的井水,笑道:“不过记住要烧开了才能喝,否则跑肚拉稀可要费不少药钱。”

    边上的人都在尴尬的笑着,包拯脸上的笑意却缓缓收了,然后回身。

    他要在地里巡查,必要时还得要帮忙干活,鼓舞人心,所以穿的是便服。

    “老贼……”

    美髯兄指着包拯喝道:“哪来的?”

    周围打井的农人有二十余人,对方来了十余人,看着气势汹汹,有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包拯淡淡的道:“北边来的。”

    对于尉氏来说,汴梁可不就在北边吗,偏东一点。

    美髯熊指着他冷笑道:“回头找你算账。”

    他急匆匆的走到水井边,看到下面水光波动,不禁叹息道:“奈何!奈何!”

    农户们在交头接耳,渐渐露出了兴奋之色,有人更是在幸灾乐祸。

    美髯兄走过去,用力的拍拍包拯的肩膀,说道:“老汉,记住了,祸从口出。”

    包拯默然。

    老汉这个词在现在带着贬义,大抵有些老东西、老家伙的意思。

    美髯兄急匆匆的走了,有些声音隐约传来。

    “那个老儿在哪里?”

    “不知……怕是在县城里吧。”

    “去打探一番,看看他何时回京。”

    “……”

    这群人远去,有个农人怯怯的道:“包公,那是咱们尉氏的豪绅梁英和黄固。”

    “那个胡子漂亮的就是梁英,包公,您为何不动手?只要您说一声,小人就能打死这些人。”

    在农人们看来,包拯能碾压那二人毫无压力,可他为何不动手呢?

    几骑飞速而来,却是尉氏的官员。

    “包相,隔壁村的水井已经打出水来了,那些农人正在喊着官家万岁呢!”

    包拯嗯了一声,有农人不忿,就把刚才那二人的事儿说了。

    那官员顿时火冒三丈,“包相,只要您一句话,下官马上带人去收拾了梁英。”

    包拯这两日在尉氏四处奔走,以六十多岁的年纪,把许多年轻人比了下去。他这种身先士卒的行为得到了百姓和官吏的赞誉,包青天的呼声响彻云霄。

    当然,百姓是真心实意的欢呼,而被包拯驱赶着干活的官吏们大多在叫苦。

    可没法啊!看看包拯,六十多岁了,可比咱们还精神,偷懒都不忍心啊!

    而且包拯的喷子之名在京城周边广为流传,大家都觉得他刚才的举止太反常了。

    “罢了。”包拯淡淡的道:“做事情重要,老夫的个人荣辱倒是算不了什么。”

    “包相高风亮节,我辈不如。”

    官员们拱手表达钦佩之情,而且是真心实意的。

    边上的农人都纷纷赞美着。

    “包公这心胸,某看比韩公都高,这首相也能做一做。”

    “换做是某,方才定然要翻脸,然后让他们跪着求饶。”

    “所以你只能在这里种地,而心胸宽广的包公能做三司使。”

    “……”

    众人一阵赞美,包拯的神色却依旧是淡淡的。

    稍晚,他又去了县城里。

    临时驻地很简单,尉氏县拨了一个小吏来伺候包拯,见他回来就去烧水。

    洗澡更衣,包拯回到了书房。

    稍后他召集了随行的官吏议事。

    “尉氏这边差不多了,回头咱们就准备回京。”

    包拯看着瘦了些,不过精神还好。

    “包相,此次虽然旱情严重,可总算是应对及时,把损失减少到了最小,咱们三司准备的钱粮大概用不到一半,可谓是成功了。”

    包拯点头,官吏们都兴奋了起来。

    此次跟着包拯出京虽然辛苦,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回京后按照包拯的秉性,定然是要给他们表功。

    立功就是升官的资本,所以多多益善。

    众人一阵欢喜,有人起身道:“包相,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否……”

    他看看大家,堆笑道:“可否喝点酒呢?也算是庆贺一番。”

    出京以来大家都在过苦日子,别说是喝酒,在野外有时候饿的不行,恨不能认识野菜,弄些来垫肚子。

    包拯点头,“既然要喝,就放开喝,去酒楼吧,老夫请客。”

    啥米?

    包公请客喝酒?

    众人都觉得自己怕是听错了。

    有人甚至干笑道:“包公,您莫不是身体不适?随行的御医就在边上,下官去请了来。”

    今天的包拯太反常了,按照他的秉性,喷口水的可能性比请喝酒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大家都听说了先前两个尉氏豪绅羞辱了包拯,却全身而退的事儿,简直就是活久见了。

    包拯摇头,“老夫无事,你等都去吧。”

    他开始写奏疏,神色严肃。

    这不是玩笑啊!

    众人这才欢喜了起来,然后起身告退。

    大家出去的时候就遇到了风尘仆仆进来的沈安,不禁都笑了。

    “归信侯可是来寻包相的吗?”

    沈安点头,然后被引了进去。

    出了大门之后,有个官员一拍脑门,“某忘记带钱了。”

    “快去快去。”

    包拯说请客,可大家都没当回事,准备凑钱喝酒。

    这官员急匆匆的进去,等路过书房时,就听到了包拯的声音。

    “一个叫做梁英,一个叫做黄固,此二人务必要抓到。”

    “他们怎么了?”沈安的声音听着很随意。

    “骂老夫是恬不知耻的老贼。”

    “这是找死呢,回头动手,全数拿下!”

    “嗯,尉氏的吏治很糟糕,老夫想着来个一锅端,所以当时就忍了,否则……”包拯的声音中带着煞气,大抵是恨不能剁了那两人的意思。

    官员听到这里,不禁打个寒颤,然后拿了钱袋出去。

    “怎么才来啊!都等着你呢!”

    大门外,同僚们埋怨着,官员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谁知道羞辱包公的那两个豪绅的名字?”

    “某知道,一个叫做梁英,一个叫做黄固。”

    官员瞬间傻眼了。

    卧槽!合着包拯压根没变啊!

    什么心胸宽广……谁信谁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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