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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总把车开到天一广场附近,张伟下车和郑总告别。
今天兴州之行,张伟感觉很有收获,和郑总交流了不少东西,又认识了地方父母官。
等以后营销业务开展之后,免不了要去跑兴州的旅行社,到时就可以经常见到陈瑶陈董事长了。
想到这里,张伟不由心里有些兴奋。
回到宿舍,王炎已经回来了,小郭还没回来。
王炎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脸上表情很是气愤。
“怎么了?”张伟边问边看了下王炎手里的本子:“哟,不会是你那外语日记本吧?”
王炎把本子往后一缩:“是的。”
“缩什么!我又不懂德语,给我看我都不看。对了,什么时间去把这日记本拿来的?”张伟问王炎。
“别提了,气死我了。”王炎愤怒地说,胸口一起一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伟急忙问。
“今天我去上班,本想告诉哈尔森,下班后去他那里拿日记本,可是,他直接把日记本给我带来了。”
张伟一拍巴掌:“乖乖,这不是好事嘛!生什么气啊?”
“我还没说完呢?”王炎烦躁地说:“讨厌呢!”
“好,好,你说,我听。”
“他偷看了我的日记。”王炎气得脸又红了起来。
“偷看了你的日记?”张伟眨眨眼睛:“你又没看见,你凭什么说洋鬼子看你日记?”
“我当然可以肯定,他还我日记之后的话里我就听出来了,都是我日记里记的内容。”
“哦,”张伟注意看着王炎:“都是些什么内容?”
“我和你的事,包括我在你那里休息,包括我们的谈话内容,等等,气死我了,这人太不讲道德了。”
张伟一听,冲王炎点点头:“丫头,继续说,洋鬼子和你说什么话了?”
“找我陪笑脸,又道歉,说什么原来我那几天没回家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又说原来你和我真的是没有那回事,以前错怪我了,我一听就知道他看我日记了,气得我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王炎说。
“洋鬼子还说什么了?”
“他就一个劲解释,说是无意中看到的,不是故意看的,说他错了,说错怪你了,要找你道歉,还说对不起我,让我回去,说他自己太愚蠢了。”
“哈哈,不错,不错,”张伟乐呵呵地:“日记被人看,是坏事,可反过来讲,这又是好事,以前我给他解释,他怎么也不听,看了日记,一切真相大白,什么都明白了,还原我们的清白,这不是好事吗?”
王炎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一想起自己的私事被人家乱看,心里就难平气。”
“别生气了,已经被看了,生气也晚了,谁让你自己落人家那里的,只能怪你自己,他还算是诚实的,承认自己看了日记,要是就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
王炎点点头:“哦,也是,这人倒不虚伪,很诚实。”
张伟看王炎气消了:“他让你回去,你打算怎么办?”
“靠,我就那么贱啊,把我打出来,然后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没那么容易,我现在不想回去,看他的态度再说。”王炎的嘴巴硬硬地说。
“嗯,也是,得看看他对自己的错误有没有深刻的认识,不然,以后这样的毛病还会再犯,先等等再说吧。”张伟说:“如果他要是认识不到位,你怎么办?”
“拉倒!”王炎干脆地说。
“丫头,我看你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嘴巴上说拉到,心里恐怕不这么想吧?”张伟笑嘻嘻地对王炎说:“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一个拉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张伟的话说中了王炎的心事,王炎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不想了,烦死了,睡觉。”
张伟笑笑,对王炎说:“睡吧。”然后抱起手提电脑去了小郭房间。
小郭正巧给张伟发来了短信,他今天和财务去外地出差,晚上不回来了。
张伟打开电脑,连接好无线上网卡,习惯性登陆QQ,登陆之后才想起伞人姐姐出差了,没带电脑。
果然伞人姐姐不在线。
不知道伞人现在何处?不知道伞人是不是还对自己有意见?不知道伞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意见?
张伟心里乱糟糟的,既然姐姐不在线,那就看看聊天记录,温故而知新,回忆回忆往事。
张伟点击聊天记录,从刚认识伞人那时候开始,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张伟仿佛又回到那个北方初秋的晚上,自己游戏般撒色子组合号码加QQ好友……
然后自己背上行囊,踏上南漂之旅;然后自己遇到王炎,罗曼蒂克的热恋和激情;然后自己和伞人每晚的倾心夜话,从人生到理想到事业到追求到爱情,还有伞人的谆谆教导、苦口婆心、循循善诱、殷殷关切……
张伟慢慢翻看着,体会伞人的每一句话,感受伞人的每一个欢笑和指点。
仿佛如同一场梦,自己从千里之外的北方来到这里,和一个虚拟空间的女子竟可以有如此之深的交流,而自己这段时间的成长竟也和伞人密不可分,几乎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时间每一个习惯每一个思考,都不由自主出现伞人的影子。伞人成为自己心中如影相随的密切关联,成为自己心中不可分割的血肉。
没有伞人的日子是如此无聊郁闷,如此难捱,见不到伞人,张伟仿佛感觉掉了魂,心理怅惘茫然,若有所失。
张伟分明感到,一种情愫正在自己心里慢慢滋生。
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网恋也可以有爱情?难道,虚拟真的可以超越现实?
张伟的心中有万般思绪,感慨万千。
张伟痴痴地翻看着聊天记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么晚了,发什么呆,抓紧休息。”伞人突然说话了。
张伟吓了一跳,自己只顾看聊天记录,没有觉察,不知什么时候,伞人姐姐的头像变成彩色的了,伞人姐姐上线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觉察呢?”张伟很兴奋。
“我来了有一会了,我手提还没修好,我在宾馆里的网吧传一个文件,刚传完要走,看你还在上面发呆,就叫你一声。”
原来伞人上来有一会了,原来姐姐在网吧传文件,原来姐姐早看见自己了,可是却不理自己,忙完快走了才打个招呼。
张伟心里突然感觉酸溜溜的,伞人姐姐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惹姐姐不高兴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呢?张伟心里七上八下。
“姐姐,你在哪里?”
伞人:“厦门,鼓浪屿。”
张伟:“姐姐,我今天上班了。”
伞人:“好,什么情况?”
伞人说话很简单,好像不愿意多动用感情,好像是漠然的语气,但又想听听张伟上班的情况。
张伟把今天上班的情况和伞人详细说了一遍。
伞人:“不错,好自为之,好好干。”
张伟感觉伞人说话的口气淡淡的,全然没有了以往的活泼和开心。
张伟:“姐姐,我在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所以刚才你上线我没觉察。”
伞人:“哦。”
然后又不说话。
张伟不死心:“我从头到尾看的,从我们认识,一直看到现在,真有意思啊。”
伞人:“是吗,那你继续看吧,早休息,好好工作。我要回房间了,再见。”
说完,不等张伟回答,已经下线走了。
张伟心里非常难受,非常郁闷,非常迷茫,非常失落,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
伞人姐姐对自己如此冷漠,一定是有事情,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不好惹姐姐生气。
张伟心神不定地关上电脑,无精打采地躺到床上。
张伟突然感觉自己不像个磊落的男人,倒像个情种,多愁善感的情种。
随后几天,张伟一直跟随郑总跑兴州政府各部门:建设局、土地局、电业局、规划局……
原来搞一个景区开发项目要跑这么多单位,要走这么多手续。
这些部门的头头于琴基本都打通了关节,然后郑总主要是做落实工作,当然免不了要送些现金。
“我们送出去的这些都是能收到回报的,”郑总对张伟说:“到时他们大笔一挥,我们送出去10万,得到的回报50万也不止。”
张伟真是开了眼界。
当然,张伟也同时增长了很多知识,一个大营销的思路在他脑海里慢慢勾勒。
“先不要急着做具体方案,等对开发项目全面了解之后也不迟,我们的时间是很充裕的,我之所以这么早招聘营销策划人员,就是想让你从工程一开始建设就参与进去,了解整个工程的过程,感受各个环节的关系,对漂流项目的一些景点设置能有比较完美的创意和策划,同时,这样对于形成一个完整的营销策划方案是很有效果的。”郑总这几天一直在给张伟灌输这种想法。
张伟感觉郑总真的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这几天晚上,张伟每晚都登陆QQ,希望能再次见到伞人,可是一直未能如愿。
伞人姐姐为什么不传收文件了呢?会不会是白天传了啊。
张伟失望而又遗憾,算着伞人姐姐回来的日期。
王炎这几天余气未消,一直没有搭理哈尔森,晚上下班回来都是早早就休息。
张伟从王炎的神态和话语里感觉出,王炎对哈尔森仍然很有感情,只是闹小孩子气在耍脾气。
从王炎口里,张伟还听出哈尔森虽然工作很忙,但还是经常抽时间来讨王炎的好,给王炎送鲜花、赔礼道歉。
到了周六,上午,张伟起床后从王炎那里要来哈尔森的电话,直接打给哈尔森。
是和是散,事情总要有个解决,不能老这样拖下去了。
王炎知道张伟是要给哈尔森打电话,也就默认了。
电话打通了,张伟自报家门,然后约哈尔森中午一起在名典吃西餐,还有王炎。
哈尔森高兴地答应了。
张伟对王炎说:“中午大家一起见面,把事情谈开,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吧。”
王炎点点头。
中午,在名典咖啡一个单间里,他们几乎是同时到达。
他们坐下,都没说话,其实,都知道这时候说多余的废话没有意义。
王炎看着哈尔森,发现哈尔森眼里的神情认真而严肃。
沉默了一会,哈尔森说话了,他抬起头,眼睛盯着王炎,又看看张伟,对张伟说:“张,对不起,我不了解原来的情况,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也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事情,我这一周认真反思自己的言行,反思自己的鲁莽和无知,我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辩护,我不该打王炎,我错了,我向王炎道歉。”
哈尔森的利索和直爽有些出乎张伟的意料。
张伟看看王炎,王炎毫无表情。
张伟对哈尔森说:“哈尔森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坦诚和直率,其实,你应该明白,王炎是一个好姑娘,一个品质优秀、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姑娘,不要以为你是外国人,有钱,物质条件好,王炎就一定会做牛做马任你欺侮,不错,王炎离开我是因为我无法实现她的理想,她的追求,她想出国去打拼,但她绝不会为了单纯的一个出国而丧失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爱情,人,都是平等的,都是需要相互尊重的。”
张伟说完这话,王炎感激地看着张伟。
哈尔森听得很认真,沉默片刻,诚恳地说:“对不起,张,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很为我的行为抱歉和羞愧,我的做法很愚蠢,我很后悔,我爱王炎,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对她,我希望她能原谅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原谅我,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听到这话,王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哈尔森看王炎的表情缓和了,握住王炎的手:“炎,原谅我,原谅我的愚蠢和无知,我再也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再也不会喝醉酒了。”
王炎嘴唇紧紧抿着,点点头。
张伟知道,王炎原谅哈尔森了。
张伟招呼大家吃西餐:“今天我请客。”
3个人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从哈尔森今天的表现来看,这个人确实是王炎所说有修养和教养,很直爽,对自己的酒后失态直言不讳,态度很诚恳。
哈尔森边吃边说:“其实,我很喜欢中国文化,喜欢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家,喜欢东方纯美的女子,我爱中国,知道吗?我前几天刚刚起了一个中国名字。”
“哦。”王炎和张伟都不约而同好奇问道:“叫什么?”
“和你一样,姓张,叫张——子——强。”
张伟和王炎又不约而同笑起来,起什么不好,起个张子强,绑架李嘉诚公子的江湖大佬。
哈尔森看他们两个笑,问道:“怎么?这个名字不好吗?”
“好,好,这名字响亮,气派,和我还是本家。”张伟回答。
“那就好,我们公司同事也是这么说的,”哈尔森很高兴,又问张伟:“本家是什么意思?”
“本家,就是同一个姓,或者说,就是自己哥们,兄弟。”张伟含含糊糊搪塞哈尔森。
“好,”哈尔森高兴地看看王炎,对张伟说:“那我们就是哥们了。”
张伟喜欢和直爽人打交道,看他这样,印象好了起来,于是对哈尔森和王炎说:“祝你在中国生活工作愉快,祝你们感情越来越好。”
哈尔森点头微笑,向张伟伸出手:“张,你很好,用你们中国话说,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做兄弟,好吗?”
张伟伸出手和哈尔森握了握:“是的,不打不相识,你很坦诚,我很欣赏你的态度。”
哈尔森笑了,举起杯子:“来,让我们为友谊,干杯。”
“干杯!”
一场纠纷终于得到化解,张伟松了口气,纠缠心里很久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哈尔森和王炎用外语快速交谈了一会,然后王炎对张伟说:“他刚才问我你的情况,我和他简单说了一下,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做事情。他说他可以办理好这个事情。”
这老外邀请自己到外企去做事情,这倒大大出乎张伟的意料。
一星期以前还剑拔弩张、敌意相向,这会却前嫌尽释,热情相邀。
张伟一时没有说话。
哈尔森看着张伟,诚恳地说:“张,我喜欢你做事的风格,用中国话说叫讲仗义,如果你愿意,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做营销管理。”
看哈尔森的态度,不像是客套,也没有做作。
张伟心里快速拿定了主意,摇摇头,微微一笑:“谢谢你,哈尔森,可我是学习旅游专业的,我热爱旅游工作,我还是更想在旅游行业工作,况且,我对你们制药行业非常陌生,外语水平也很差,做不了你们的工作。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好意。”
其实,张伟拒绝的更重要的一个理由是他无法忍受每天看着哈尔森和王炎亲热地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出来进去,一起甜蜜恩爱,因为,虽然他和王炎已经没有了那种感情,但是,一个男人原始的自尊和自私的念头还是经常会冒出来骚扰自己,看到别人拥有自己曾经的最爱,心里的滋味不好受,经常面对这种刺激更是难以忍受。
但这个理由是无法说出口的。
哈尔森点点头:“张,我明白了,我理解你的选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最开心的。”
张伟点头致谢。
看着哈尔森和王炎亲热的样子,张伟心里突然感到失落,感觉自己该离开了。
于是张伟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走之前,张伟对哈尔森说:“王炎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需要调养,你要多多照顾好她的身体,如果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张伟晃晃拳头,半真半假地对哈尔森说:“我就揍扁你。”
哈尔森把王炎搂在怀里,听明白了张伟的意思,表情有些尴尬,随即又恢复过来,频频点头:“张,王炎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干蠢事了,我要好好爱护她,她是我最喜欢的典型东方美女,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好,你们慢慢吃,单我买了,回头王炎你把行李搬回去,再见。”
张伟和他们告别,提前结账后离开。
王炎的事情终于解决了,虽然中间经历了一场波折。
看哈尔森的样子,张伟感觉洋鬼子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憎,甚至有点可爱,很直爽,很磊落,比较简单,不复杂。
而且,排除哈尔森的酒后失态,张伟总体感觉哈尔森个人还是有一定修养和教养,对自己和王炎还是很尊重。
看到哈尔森对王炎忏悔的表情和疼爱的举动,张伟心里感到些许的宽慰。
张伟真心希望王炎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梦想,在收获事业的同时还能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
至于哈尔森说的做朋友,做兄弟,张伟心里一阵好笑,做朋友?做兄弟?不做敌人就不错了,自己还没有宽宏大量到和前女友的男人做兄弟的程度。
张伟一时感觉自己不够宽容,气度不大,也想接受哈尔森做自己的朋友,但心理上却总也无法接受。
看来自己的思想还不够开放,不开放就不开放吧,就这么着。
张伟漫无目标地在马路上走着,突然感觉很孤单。
有女人的生活有时是烦恼的,可是,没有女人的生活是枯燥的、乏味的。
张伟突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很枯燥。
王炎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和回忆,只能偶尔在梦里回想。
伞人是自己最亲密的女友,可那却是虚拟空间里的,看不见,摸不到。
陈瑶是自己梦中的神仙美女,可那更遥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遥不可及。
至于何英,张伟根本就没有把她列入自己女人的行列,不在34节气。
张伟脑子里感觉很空白,还有些麻木。
张伟在马路上随意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急匆匆走过的陌生面孔,心里很孤独。
下午,王炎回到哈尔森哪里去了,哈尔森开车来接的。
经过这一场风波,小两口感情好像融洽多了,从那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张伟把王炎送上车,挥挥手:“再见,回去好好过日子。”
哈尔森:“张,晚上我和王炎一起出去吃饭,想请你一起。”
王炎也看着张伟:“一起吃顿饭吧。”
张伟笑笑摇摇头:“谢谢,我还有事,不用了。”
有时候张伟宁愿自己享受孤独,也不愿意让自己被刺激。
王炎关切地看着张伟:“哥,你多保重自己,经常联系,电话或者短信。”
张伟点点头:“嗯,知道,张子强要是再欺负你,告诉我,我直接去把他打回日耳曼去。”
王炎哈哈大笑,哈尔森也笑了。
“张,改天我跟你学功夫,中国功夫。”哈尔森说。
张伟摆摆手:“回头再说,走吧,走吧。”
目送哈尔森和王炎离去,张伟突然想起第一次送王炎走的情景。
那时王炎是自己一个人走的,恋恋不舍而又义无反顾。
此次却是哈尔森来接走的,情意浓浓而又满心欢喜。
一样的分手,不一样的离别。
张伟晃晃悠悠回宿舍。
刚到楼下,何英开车过来了:“嗨,帅哥。”
看何英的神色,心情不错。
这一周,张伟听天跟郑总跑兴州,一直没见何英。
何英和很乖,一直没和张伟联系,可能也是怕郑总在旁边张伟接电话不方便,或者是晚上也没有时间,老高看得紧。
不知怎么,看见何英,张伟的心情竟然好了一些。
“怎么?今天有空?”张伟对何英说。
“嘻嘻,是啊,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你也有空闲时间,这不来探望探望你。”何英乐呵呵地说。
“走,出去兜风去,”张伟上了车:“今天我心情比较闷,出去散散心。”
“好唻,”何英掉头,又问张伟:“想上哪?”
“随便,”张伟看着西下的夕阳,心里突然有一种伤感:“走到哪算哪。”
说完这话,张伟突然感觉好熟悉,当初自己和何英第一次吃饭,从东湖度假村出来,何英说的不就是这话吗?
人在孤单的时候总是容易想起过去。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何英直接开车上了绕城高速。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奔海边的方向而去。
“去海边?”张伟看着何英。
“去海的那边。”何英笑着说。
“海的那边?”张伟心一跳:“那不是舟山群岛吗?”
舟山群岛和海州隔海相望,距离很近。
“嘻嘻,正是,我们去舟山吃海鲜去,周末打牙祭。”
“可是,”张伟有些疑惑:“开车怎么过去?把车放在港口?这个时候还有轮渡吗?”
“土老帽,我们把车开到轮渡上去,连人带车一起过海,轮渡多的是。”
“我靠,刺激,”张伟还是第一次开车坐轮渡:“那轮船很牛逼啊,能装这么多车。”
何英看张伟大惊小怪的样子:“哈哈,一看你就不是海边的,旱鸭子。”
张伟突然想起,普陀山就在舟山群岛,记得在海南和伞人姐姐聊天的时候,伞人姐姐曾流露出去普陀山出家的想法。
“我们去的是普陀?”张伟问何英。
何英:“不是,我们去定海,那边有海鲜一条街,普陀就远了,在另一个岛上,这个时间没有去普陀的船了。”
“哦,”张伟微微有些失望:“是这样啊。”
“怎么?想去普陀山出家做和尚?”何英打趣道。
“嘿嘿,”张伟出来一透风,心情好多了,挠挠头皮:“六根未净,七情未了,尘缘未断,还是过几年逍遥日子再说吧。”
何英看看张伟:“身体这几天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张伟立马垂头丧气:“给我点面子,别太伤我自尊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英心里有些失望,急忙说:“别泄气,没关系,别着急,会好的,我们不提那事了。”
张伟心里窃喜。
张伟想起小郭谈起那天何英和高强为自己去龙发旅游吵架的事,考虑了片刻,问何英:“高总这几天忙不忙?”
何英:“忙,一直在忙乎那新开发的项目呢。”
张伟:“祝贺你们,规模越做越大了,以后就可以成立中天旅游集团了。”
何英突然愁云满面:“唉,别提了,烦死了。”
张伟:“怎么了?”
何英:“我总感觉老高搞的那度假村前景不乐观,那地方风景山水都不错,空气也很好,可是,周围密密匝匝都是各种各样的度假村、疗养院、山庄,几十家,这个时候再进去争这口蛋糕,唉——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张伟一听就感觉这高强的市场眼光比郑总差远了,郑总搞的也是度假村,可人家是综合旅游配套开发,吃住玩一条龙,而且,最重要的是,白云山区这是第一家,在市场占领上赶了个先。
聪明人也有失误的时候啊,也可能是太聪明了,物极必反。
听张伟这么一说,张伟感觉高总的开发项目也很悬。
“你没有和高总说说?”张伟问道。
“怎么没说,我第一次去一看就感觉不对路,怎么这么多宾馆、酒店、度假村,很多家门前很冷落,我就告诉老高这里的市场开发前景不好,可老高硬是坚持说这里的市场成熟,客流量大,做生意就是要不怕竞争,非要搞,硬逼着我签字,我说不过他,看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也就认了。”何英无奈地说。
“哦,”张伟点点头:“高总说的也有道理。”
“是啊,”何英说:“我反过来想想也是有那么点道理,可是,正过来想的时候心里又不安。”
“呵呵,”张伟把脑袋往车作为后背上一放:“那就不想,高总也不是小孩子了,做旅游这么多年,这样做应该有他的道理。”
“嗯,”何英点点头:“也许吧,但愿能行。”
“对了,我去龙发旅游的事高总知道了吗?没什么事吧?”张伟装作没听说过发生什么事的样子突然问何英。
何英脸色一下子阴暗下来:“知道了。”
张伟一看,看来真的如小郭所说,闹的不轻。
“什么情况?说说。”
于是何英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基本和小郭说的一样,不过没有说老高指责她的事情。
张伟眉头紧皱:“高总的误会不小啊,郑总说改天要亲自和高总谈谈的。”
何英一瞥嘴:“郑一凡,他找老高谈?这只老狐狸,狡猾狡猾的,他和老高估计也谈不出什么道道来。”
何英称呼郑总为老狐狸,张伟心里很不以为然,女人哪就是心眼小,因为对郑总又情绪,就污蔑人家为老狐狸。
张伟感觉郑总这人挺实在的。
张伟有些不安:“因为我一个人弄得大家都不高兴,还弄得两家公司不和谐,我感觉太不好意思。”
何英叹了口气:“你啊,也是个实在透顶的人,别考虑那么多了,爱死爱活随他去,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
张伟:“我担心两家合作的事情——”
何英突然正色说道:“你不要背思想包袱,我实话告诉你,两家合作的事不关成与不成,和你都没有关系,你不要掺和。”
张伟有些迷惑:“可是——”
何英:“你只是一个导火索,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两家合作的事情自协议签订一周后就出现了问题,问题出在协议上,老郑完弄了文字把戏,这协议——唉,不说了,总之,你不要掺和进去,也不要背思想包袱,明白了吗?”
张伟心里一惊,老郑完弄文字把戏,什么意思?高总和何英中套了?原来高总说要中止合同并不是因为自己,矛盾早已存在,只是自己成为一个借口。
听何英的口气,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
其实,自己一个小小过河卒子,就是想掺和也进步去。
张伟决定听从何英的意见,不参与这事。
张伟点点头:“好,那这事以后我就装作不知道。”
何英笑了:“这就对了,在外面做事情,要学乖一点。”
张伟呵呵一笑。
何英突然又有些伤感:“在中天,我随时能看护你,看你在我眼前天天晃悠,心里踏实,现在你去新地方了,接触的都是陌生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也没人能罩着你,我也不能天天看着你,你自己要多注意,多保重自己,经常和我保持联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和我说说,别老闷在心里。”
何英的话让张伟心里一热:“你放心,我是大人,大男人,顶天立地,我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会好好照顾自己,会生活得很开心。”
何英微微笑笑:“可是,我老感觉你是个小男人,大男孩,这一周没看见你,心老是吊着,放不下来,想给你打电话,一怕你和老郑在一起不方便,还惹老郑疑心;二怕你嫌我烦,不给我好气。”
张伟:“真傻啊,傻女人,你发短信不就得了。”
何英点点头:“我想过发短信,可是又担心你不给我回复,自己白忙乎,再说,发短信,打字太麻烦,我很少发短信,呵呵。”
张伟:“回,我只要有时间就给你回,但是你不能没完没了老是发,那样会影响工作,发短信打字很简单,你熟练就好了。”
何英顺顺地答应着:“嗯,那我常练习,”
张伟感觉何英突然很像个女人,不是那种性感妖娆的女人,而是那种充满母性的女人,这种感觉让张伟心里暖暖的。
孤身在外,萍水相逢,君子之交,人生能有几个知己?
张伟突然对何英有了一种知己的感觉。
不过,这种知己的感觉很浅,只是初步的一点点。
不过,即使是一点点,对何英和张伟之间来说,却是进了一大步。
因为张伟感觉自己和何英之间实现了从单纯的情裕到亲情和友情的转变,这是二人关系性质的改变。
不知道何英是怎么想的。
而和伞人的感觉,是那种知心知底的知己的感觉,是那种可以无话不说的亲人的感觉,是那种亲情友情高度浓缩的感觉。
伞人姐姐出差一周,明天就会回来的。
到了港口,买票,上船,车直接开进轮船巨大的腹部。
张伟是第一次看到轮船的肚子如此之大,里面装了几十辆货车和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