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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兰心里大惊,浣溪竟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这个?
她一直都很刻意的避开听风和浣溪见面,一则怕听风勾起往事性情大乱,二则也是担心浣溪,毕竟那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纵然她看上去并不在意。
冷之君说过,毒经是无涯和尚给她的,这么说……。
“我看过一本医书,上面详细的记载了蛊毒。”
果不其然,浣溪开口了:“她应该是中了绝情蛊,双眼精光四射,心中仇恨会迷失理智的,不过也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温若兰故意试探:“绝情蛊到最后会如何?”
“当然是杀了让自己动情的人。”浣溪叹了口气:“杀了之后蛊虫一死,便会痛不欲生,她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呢?”
温若兰刚要说话,就见浣溪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一把抓住了温若兰的手,压低声音:“她身上还有一种蛊母,若兰,这人留不得。”
温若兰二话不说,推着浣溪出了花园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惊得浣溪连连叹息。
“这么说听风是够可怜了。”浣溪眼里尽是悲悯:“只可惜没有任何办法能救得了她了,冷之君心思可真是够歹毒了。”
温若兰额头也沁了冷汗,莫名的就想起来一句话——莫让仇恨在心里发芽。
何止是发芽?简直已经长成了岑天大树了,荣国公府的巨变与燕皇有绝对的关系,只是冷家的人并不知情,只把所有的恨意都对准了萧家。
“浣溪,你看看这个。”温若兰拿出来冷之君给的人皮鼓。
浣溪看过之后摇头:“我只是从书上看到过一些蛊虫的症状记载,却第一次见到被下了蛊的人,若兰,这是双刃剑,切记小心才行。”
“我知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就真不平静了。
日子就这样毫无波澜的过着,燕都也恢复了平常的繁荣,八两每天出门去买菜回来都会说一些街上的见闻。
温若兰嗜睡,多数时间都睡得晕头转向,浣溪在府里慢慢的熟悉了这些人,毕竟在王府里待过不断的时间,去哪里都轻车熟路的很。
一晃半月将过,这天一大早孙婆子就急匆匆的进来了,站在床边轻声:“小姐醒醒。”
温若兰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孙妈妈,怎么了?”
“皇后疯了。”孙婆子压低声音:“现在宫里乱成一团,只怕又有幺蛾子要冲着小姐来了。”
温若兰一瞬彻底清醒了,坐起来。
孙婆子撩起床幔。
“何以见得?”温若兰知道孙婆子能得来消息一定是宸妃送出来的。
孙婆子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交给温若兰:“这是宸妃娘娘送来的,王妃千万要小心应对才是。”
温若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之后起身:“更衣,准备接旨。”
孙婆子不敢怠慢,叫来八两,两个人伺候温若兰梳洗打扮,收拾妥当之后,连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喝,外面就传来了翁冲的声音:“瑞王妃接旨。”
温若兰起身,带着家眷来到门口,安顺设了香案。
“臣媳温若兰接旨。”温若兰跪倒,后面哗啦跪倒了一片。
翁冲没等宣旨,先叹了口气。
温若兰抬眸给翁冲一个安心的眼神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皇后偶得恶疾,御医属首座温若兰进宫面圣,即可进宫,不得有误,钦此。”
温若兰接旨交给安顺送到祠堂供奉,这边儿迎翁冲进了正厅喝茶。
落座之后,温若兰让所有人退下。
“王妃可抱病不去,王爷正在归途,不日就到,拖个一两天吧。”翁冲担忧的说。
温若兰摇头:“皇后是真的疯了,还是另有其他?”
“不好说,这些日子皇上都一个人独处,从不见任何人,就连老奴也不能近身,昨天萧皇后突然提着鞭子硬闯御书房,被皇上打晕送回了凤德宫。”翁冲顿了一下:“萧皇后扬言让皇上交出她的儿子,当晚皇上就去了帝陵。”
温若兰心一抖,这是被发现了?
“宫里还有别的事情?”温若兰问。
翁冲摇头:“不比往昔,皇上对老奴也多有防范,宸妃几次去御书房都被挡在门外,情势不妙啊。”
温若兰起身:“那就不必耽搁,我们进宫。”
“王妃……。”
温若兰看翁冲还要阻拦,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能王爷还不曾到燕都就受了牵连,皇上是看准了我不能不去,才会下旨的,走吧。”
换了朝服,温若兰就要出门,被孙婆子拉住了:“小姐稍等一下。”
温若兰看她拿出来一对厚厚的护膝,心里了然,绑好了护膝,这才出门。
“小姐,带着我吧。”八两过来。
温若兰摇头:“如今我是御医属的首座,并非王妃,进宫面圣哪里能带着随从?留在府里。”
出门上了马车,翁冲跟在后面,直奔皇宫。
皇宫大门紧闭,温若兰看了一眼,守卫都是生面孔,刚到门口就被拦下,翁冲看温若兰。
温若兰摇头,下了马车往皇宫里走去。
从宫门口到御书房,路程不短。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门口,翁冲上前:“皇上,御医属首座温若兰求见。”
紧闭的房门里没有任何声音。
翁冲只能立在旁边。
阳光刺眼,温若兰立在门口许久都听不到一点儿动静,正犹豫该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听里面传来了燕皇的声音:“跪下。”
温若兰二话不说,双膝跪倒。
这一跪,从早晨一直跪到日暮,翁冲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也不敢动一动。
正着急,就听到荣公公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薛太后急匆匆赶来,远远的就看到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温若兰,几步过去伸手要扶。
这时候门开了,燕皇负手而立站在门口,沉声:“母后如此护着她?不问青红皂白吗?”
薛太后收了手,回头:“皇上息怒,哀家也是疼惜子孙,不知道瑞王妃犯了什么错要皇上亲自惩戒?”
“惩戒?”燕皇目光冰冷:“难道儿臣不该惩戒一个王妃?”
“的确有失偏颇,瑞王妃犯错,有掌管六宫的皇后惩戒教训,皇后病了,还有哀家,皇上如此惩戒,只怕会让朝臣非议。”薛太后走过去,看着燕皇铁青的脸色:“皇上三思啊。”
“朕何须三思?”燕皇勃然大怒,抬手指着温若兰:“你且说说,太子暴毙葬在皇陵,为何皇陵之中没有了尸身?朕再问你!龟息丹的方子你有,这种又是什么?”说着,一颗药丸滚落到温若兰面前。
温若兰低头看着那药丸,阖了阖眸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既已认定,臣媳说什么都是狡辩,只是这药丸是从何而来?”
“把人给朕带上来!”燕皇扬声。
温若兰偏头就看到被架上来的女子,暗暗咬牙,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