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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兰想要去开门,却被东方翊拦住了。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东方翊说完,竟回了静室,留下温若兰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听荷香撕心裂肺的哭声越来越远,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她没出去,东方翊的话不单单是心狠,一定别有用意,而她并非圣母,更不是救世主。
宁采薇回到宁安堂便卧床不起了,这可急坏了薛仁,连夜送了加急的消息回燕都,又亲自登门来请温若兰。
药庐里,温若兰歉意的摇头:“薛掌柜,按理说您亲自前来,我不该拒绝,但宁小姐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您比我更清楚,何必为难我呢?”
薛仁张口结舌半天才叹了口气:“温姑娘啊,实不相瞒,薛某也是没了主意,大小姐的身体久寒入骨,太可怜了。”
温若兰点了点头,薛仁说的是实话。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姑娘家在府里没有个疼她的人,偏偏还占了嫡长孙女的位份,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的。”
“薛掌柜不必说了,安国公府门高大,若兰不想惹麻烦,再者药庐已经关停,请见谅。”温若兰说罢便不再言语了。
薛仁也不好再说,只能起身告辞。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温若兰很清楚东方翊的用心,有一些人不能纠缠太深。
第三天安国公派亲信来岐山脚下,薛仁随着宁采薇回了燕都,一路上自然照顾得当。
就在温若兰以为可以安宁一段日子的时候,两道圣旨把她砸了个措手不及。
一道圣旨是给东方翊的,封王,九皇子成了瑞王,即刻去南疆!
一道圣旨是给温若兰的,入宫受赏。
温若兰捧着圣旨回到房间里,小脸都快纠结成一团了,她不想离开这里,虽然一直都准备离开,可那也要自己愿意的,皇宫那种地方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而东方翊要去南疆,南疆啊,他的过去自己知道的太多了,难道还改变不了吗?他还是要去南疆。
当天晚上,温若兰给东方翊拆了后背的锋线,那一条黑紫色的疤痕如同大蜈蚣似的,触目惊心。
“三天后出发。”东方翊回身看着温若兰:“也该去下聘了。”
“不行。”温若兰想都没想立刻拒绝,抬起头:“你难道忘记了吗?太子给我的任务,你现在若是去下聘岂不是主动钻进了圈套里了?”
“皇宫不比岐山,下聘之后你直接回王府住,岂不是更好?”东方翊走到窗前,拿起笔认真的写着礼单。
温若兰跟过去坐在对面,看着他一样一样写着聘礼上的物件,忍不住抿着嘴儿笑了。
“还满意?”东方翊撩起眼皮,眼里尽是宠溺:“就知道你是个贪财的。”
“再多点儿也无妨。”温若兰也不掩饰了,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贪财有什么不好?哪天你三妻四妾,女人成群的时候,我就用这些钱去养一群小狼狗。”
东方翊停下笔,审视着温若兰。
温若兰迎着他的目光,敛去了笑意:“写完了?”
“还有没写的。”东方翊这次毫不犹豫,刷刷点点的写好了礼单,放下笔。
温若兰立刻拿起来小心的吹干了上面的墨,折叠好直接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抬眸:“东方翊,南疆封地去做你的瑞王,要步步为营知道吗?我去燕都,你只要记得我在燕都等你回来就可以了。”
“算是有良心。”东方翊伸手。
温若兰自然的过去坐在他的腿上,摆弄着他大带上的玉石:“礼单我收下了,这是你欠我的。”
东方翊眉心微拧:“不愿意我去下聘?”
“嗯,不愿意。”温若兰拍了拍东方翊的胸口:“如果我以一个小寡妇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就是配不上你,并且会让你背着污名,让人算计,我怎么舍得?”她更清楚,这两道圣旨一起来太明显了,皇帝不准她和东方翊在一起,先有警告,后有圣旨,否则又怎么会让他去南疆,自己去燕都呢?
不给东方翊说话的机会,温若兰起身去倒茶:“我呢,虽说生长在温家村,但不是个没脑子的小花痴,既然皇帝要封赏我,那你就在南疆好好看着,看我如何在燕都混的风生水起的,到时候你回来,我盛装迎接你。”
东方翊刚要说话,信鸽落在窗口。
温若兰地上茶盏:“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忍心拖你后腿的。”
东方翊取下密函打开看了眼递给温若兰:“你向来聪明,看看。”
密函上只有一句话:太子大婚,太子妃出安国公府。
“宁采薇?”温若兰是有些震惊的,明明是皇太后指定赐婚给东方翊,结果东方翊封王,宁采薇成了太子妃,这岂不是在昭告天下,太子就是太子,而九皇子最多是个王爷吗?
古来都是如此,不能继承大统的皇子都会封王,封王之后也就定下君臣了。
可,东方翊不是想当王爷的,这一点温若兰早就知道。
东方翊微微眯起眼睛,良久才点了点头:“终究是有了变数,看来现在的确不是成婚的好时机了。”
温若兰总算是松了口气,故作轻松的扯了扯东方翊的袖子:“礼单我都收下了,你也别想着反悔,早晚的事儿。”
“好。”东方翊展臂把她拥入怀中:“到了燕都有人保护你,放心就是。”
清晨,马车来到温家门前,两个人并肩走进了宅子里。
侍弄园子的温木匠急忙过来,还不等张口,就被东方翊的一声岳父直接吓懵了。
“看你,吓到我爹爹了。”温若兰白了他一眼过去扶着温木匠:“爹,进屋说。”
温木匠看东方翊再看看自家女儿,低着头先一步进了房间。
柴月娥高兴坏了,拉着温若兰的手就是不肯松开,碍着东方翊在,一些话又不好出口。
“娘,饿了呢。”温若兰一句话,柴月娥立刻起身:“好,娘去做好吃的,做好吃的。”
娘俩去了后厨,温若兰点了火坐在灶旁的小凳子上,看柴月娥一脸喜色的忙来忙去,心里的不舍就更多了。
“娘,我要去燕都,皇帝要封赏。”
柴月娥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僵住了身体,只是一瞬便转过头笑了:“嗯,我们若兰要进宫,娘得多准备一些好吃的。”
温若兰起身轻轻的抱住了柴月娥:“娘,若兰以后会来接你们一起去燕都的。”
“若兰啊。”柴月娥抚摸着温若兰的发丝:“娘说过了,只要你记得这里有你的家就好,爹娘习惯在这边生活,不必挂念我,倒有一件事娘担心的很。”
“娘担心若兰的身份还是贞节牌坊?”温若兰抬眸,俏生生的笑了:“还是担心东方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