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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士已经没有在格兰德过夜的理由了,他得到他想要的了,共和人案子的凶手,但他还是在每天太阳落山时,准点的出现在格兰德。当人放弃自尊的时候,真让人刮目呢~
没必要再詹姆士赖在格兰德上浪费时间,大家需要知道的只是他在格兰德,于是当北区警局局长,达西一个电话打来传唤自己的警探干活的时候,电话是扎克接的。
然后,非常顺理成章的,扎克坐在詹姆士车的后座上,去了后湾社区大学。
为什么不坐副驾?当然是留给半途接上的韦斯。扎克还从未观摩过这对搭档一起工作的状况,这是个好机会。
扎克并不怎么确定詹姆士的搭档是韦斯是件好事。没有要批评韦斯的意思,是寇森。寇森警探拥有詹姆士没有的‘技巧’,从某种意义上充当了詹姆士在异族和人类间的缓冲。毕竟,当詹姆士忧国忧民的惦记有异族要毁灭人类的时候,寇森在想着怎么圆滑处事。
这种相互完全无法交流的微妙人心之区别,是堵棉花墙——詹姆士无法传达给自己最亲近的搭档,寇森的东西,他也无法传达给世界。看,缓冲。
韦斯么。这道在詹姆士身边的缓冲,没了。是好是坏扎克还无法分辨,就要看韦斯怎么应对詹姆士对异族的心理了。
“所以他现在是住在格兰德了么。”也是奇妙,韦斯歪着身体,对后座的扎克问。
“‘他’!”詹姆士显然不满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只是在格兰德过夜而已!”
韦斯没理会詹姆士,继续对扎克,“他有和你聊对艾瑞克的审判么?”
“‘他’!!”詹姆士又强行提升了自己的音量,以示强调,“没有!他一个平民……”终于把第三人称用在了对的地方,是说扎克,“有什么资格了解这些东西!”
扎克压根就没准备开口。就观摩这两人的互动的目的来说,扎克已经达到了。
“那为什么他在车上。”韦斯也不准备继续这无聊的游戏了,看着詹姆士,“我们是去办案的,你带个平民什么意思。”
“啧!”詹姆士要反击了。
但等一下,现在不告诉大家,就来不及了——后座的扎克并不是一个人。恩,布雷克坐在扎克旁边。而且,布雷克并不是在格兰德上的车,是在接上韦斯的时候从韦斯家里出来和韦斯一起上来的。
詹姆士的反击没掌握好一个朋友该拿捏的度——“你也带了个平民!所以是什么情况?!他现在也住在你家了?”‘也’的意思是,之前的杰森,大家还记得上一次詹姆士找韦斯的时候,韦斯把杰森踹到床底下了吧。
这次虽然没发生这种事情,但在外人眼里,也差不多了。简单的描述一下当时情况就是韦斯在门口听完詹姆士说有案子后,回房间,把布雷克拉出来,塞到车上。
在韦斯没表情的看着詹姆士的时候,扎克略好奇的看了眼布雷克。布雷克是一副尴尬的样子,“我们只是在聊天。”解释给扎克听,“你还记得我的项目么?反正我这几天休假,所以……”撇了撇嘴不想细说的样子,“我们在聊杰森。”
扎克看了眼依然看着詹姆士的韦斯,感觉上前座的两个家伙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交流了,干脆,“杰森最近怎么样?”
扎克的记忆中有关于杰森的事情,是在疗养院前和传承者琳达的交流那一段。有记得么,琳达毫不掩饰对杰森这种人的厌恶,生物本能上的。可是扎克有的只是记忆,扎克失去了当时的情绪(失忆)。
“不怎么好。”布雷克摇着头,“克里夫感觉是个好人,但琳达……”布雷克摇着头,“我有点迷茫。”不太确定的看了眼韦斯,“杰森说他搬去那边完全是因为琳达想要感谢他们那边孤儿院的‘兄弟们’帮忙婚礼,但,我不觉得琳达有真正要感谢的意思。”
似乎是琳达并没有对其他人解释那种本能。扎克稍微考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感觉也不是转述的好时机,保持了安静。
布雷克摆了摆手,“我本来是去找杰森的,在那边碰到了韦斯。”犹豫着压低了声音,“我不太明白,之前杰森很,恩,快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搬离韦……”
话说,在封闭的空间中,压低声音有意义么。没有。
所以,韦斯一直放在詹姆士身上的视线侧过来了,一样的毫无表情,看的布雷克全身发毛。
救场的只有扎克。扎克仿佛刚才的对话没发生一样,“杰克森呢?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你的‘秘密’了么,我以为你现在的私人活动已经不再撇开他了。”
布雷克抓住了扎克抛来的稻草,“哦!他还在你们格兰德墓区,看着托比。”
扎克一挑眉,这倒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至少扎克在这里突然提起杰克森并不是他有多在意杰克森不在布雷克身边,看扎克的措辞吧,他在故意强调布雷克对杰克森坦诚了‘秘密’。
是的,扎克预设的对话方向,借由他和布雷克聊杰克森,去缓解詹姆士和韦斯之间的,呃,气氛。
扎克若是对詹姆士-韦斯这对新搭档的互动有任何期待的话,绝对不是两人在‘那种问题’上尴尬,就像现在,已经到了让周围的人受到牵连的地步。
如果能借由布雷克和杰克森的关系,让韦斯坦诚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秘密’那是再好不过了。但这预期现在显然是无法进行下去,扎克真心惊讶的“托比的信仰审判还未出现?”
“没有。”布雷克摇摇头,“杰克森说那个天使好像已经放弃了,收回了天使羽毛,现在托比只是个被束缚在自己墓地的缚地灵,杰克森……”布雷克有了点烦躁的感觉,“担心托比就这么消失了。”
虽然托比成为天堂的死灵,对杰克森来说,也相当于消失,但,总比真的消失要好吧。这只是个接受程度的问题。
“瑞恩以缚地灵的状态存在了三年。”扎克是想安慰,但瑞恩的情况很特别不是么,扎克的安慰需要点诚意,“明天我让塞姆去看看吧。”
“恩,谢谢。”
一时间,扎克也没什么把话题拉回自己预设主题的转折点了,车厢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时间并不算太晚,距离午夜还早,车在开出了基本上都黑灯瞎火的南区,进入北区后,这感觉就明显起来了。
虽然派斯英区不可能有李斯特区和贝奇那样的繁华,但自从嘉年华后,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城市度’直线提升,至少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有人跑来去奥吉尔街享受印安特色的宵夜。
詹姆士的车纵向的穿越了派斯英区,在和后湾交界的地方放下了布雷克,然后继续前行,直到进入后湾社区大学。
韦斯和詹姆士下车的时候,扎克已经消失了。
一介平民,可没有心情遵守两个警探的工作流程,我们的平民先生,有自己的节奏……
有点失望,让扎克老实说的话。当达西在电话那边说有人自爆了,扎克自然想到的是自己在那个循环时间中,不断经历到冷漠的灵魂膨胀——那是一场场每一次都终结扎克永生、而让时间不得不自我纠正、回滚重来的连锁爆破。
即便是没能终结扎克生命的、被帕帕午夜两次救下的情况里,扎克也都在劫后余生中看到了那些爆炸会造成的影响。绽开、扭曲的公交车身,糊抹于每一寸金属表面的血肉……
可是在这里,扎克感觉到的是失望。
从辐射状铺开的痕迹来看,这自爆的影响范围充其量也就两米而已,歪斜的、依然围成圈的座椅,相对的那半圈,都没有沾染上任何黏糊的事物。甚至连溅射的中心,也就是一张被红黄污秽整个包覆的椅子,居然还保持了椅子形态的完整——这自爆的冲击力,都没能让它位移什么的。整个空间中围城一圈的歪斜椅子,大概还是目击者们慌乱逃离推翻的。
“你来晚了。”堕天使杰西卡的声音,“你来早两分钟,就能看到有趣的东西。”
扎克往脚下看了眼,杰西卡只在地板上露了个头,而且似乎没有要升上来的意思。扎克略无语的往旁边的建筑外示意了一下,已经抬步,有必要在警察意识到这里多了个人之前离开。
“什么有趣的事情。”这后湾社区大学的户外,挺吵闹的,感觉警察的治安维护一点作用都没有。扎克问话的同时已经在沿着墙壁寻找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了。
“比如死亡重现什么的。”杰西卡看来是不准备从地面上出来了。
扎克沿着墙壁行走的脚步停下了,看着身侧的窗——里面就是麦迪森上写作课的教室,现在显然成了警方和医护人员安抚目击者的空间,扎克看到了几个熟人。
凯尔的同学,文森;韦斯特女士;科隆的妹夫。以及,让扎克挑眉惊讶的,皮克斯先生。
皮克斯先生有些狼狈,大冬天的,他的上半身没有衣服,有医护人员正在他的腰部以下缓慢的剥离凝固的污秽。
“他离的最近。”也不知道杰西卡是怎么办到的,以她那只到扎克脚踝的视线居然能确认扎克的视线,“你应该看看他之前的样子,整个头套都被黏在了头上。显然那些血啊、肉啊,从眼睛的空洞里漏入了里面。就像个剥了皮的兔子。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扎克的关注点放在了莫名的地方,“兔子?”
杰西卡懒得解释,“这就是那个袭击你的灵魂膨胀。”
扎克不得不重新明确自己的关注点,“你怎么知道?”
“因为和你一样,他们,被时间循环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西卡说这话的卡了一下,不太流畅的感觉。
扎克多敏锐啊,“你确定?”
“确定。”杰西卡似乎烦躁的晃了晃头。
扎克看着这位堕天使的头顶,无语于这诡异的视角,“你能正常点儿么,起来说话。”
“不行。”杰西卡很干脆,“某个存在不喜欢仰视我,所以,我必须保持在‘它’能够平视的位置。”
越来越莫名了,“什么存在?”扎克撇着嘴。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一声‘喵~’
扎克和杰西卡都安静了。无需解释了。
“你说……”扎克确定了不会再有‘喵’来提醒他们什么,才接着问的,“这个些人都经历了时间循环。”
“恩。”杰西卡似乎没扎克那么确认,贴着地面的脑袋在扎克的俯视下左右转悠着,“但不像你,公交是移动的,至少你能从地理位置的变化中发现自己现实被扭曲了。这帮人,呃,他们就在那个房间里。而且。”杰西卡很无语的感觉,“他们还都带着莫名其妙的面具,小丑、叫做脸谱的共和面具、猫、兔子……乱七八糟的,即使出现了什么莫名的东西,他们也感觉不到。呃,至少他们还没人对警察说什么奇怪的话。”杰西卡哼了一声,“除了有个人突然爆开之外。”
“他们怎么离开时间循环的?”扎克指在意自己关心的东西。
“喵。”这一声,是杰西卡发出的,没表情的仰脸对着扎克模仿,然后,“也是它抹灭了那些膨胀的灵魂碎片,结束了死亡重现。”杰西卡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非要强调某件事,“两分钟前。”
扎克不想理会杰西卡的强调,她这个像是地上长出的蘑菇一样的状态,实在让扎克无法认真对待,“它可以做到这个?我以为只有莫卡维可以。”毕竟苦了扎克的时间循环,是莫卡维终结掉的。所以现在杰西卡的意思是,这个‘喵’,同时具备了沃尔特和莫卡维的功能?
“明显,它可以。”
扎克必须要问了,非常郑重的,“堕天使。”从称呼开始,“你知道它是什么么。”
“我不知道。”然后同样郑重的,“但它让我恐惧。”
“你害怕它向对恶魔里昂那样莫名把你驱逐回地狱了?在不是你势力范围的时区?”很跳脱现状的意外,扎克偏题了,“我知道你在地狱的势力在被打压,但不知道你在地狱的处境这么糟糕。”扎克的意思是,堕天使用了‘恐惧’,扎克只能认为是堕天使害怕自己毫无准备的被丢入地狱其它领主的势力范围。毕竟,我们知道的,杰西卡手里的地狱之门,只有五分钟。这就是她在地狱的全部势力范围。
“呃,不。”要想真正让人信服的话,杰西卡应该现在和扎克平视,然后以她堕天使的骄傲进行解释。
但是。
“杰西卡?”扎克对着地面跺了几下脚——地上的蘑菇消失了。堕天使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