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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不敬天，不畏地
“武状元！”
“秦枫！秦枫！”
虽然不少人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更多的人此刻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欢呼雀跃的人当中绝大多数是平民出身，他们显然更愿意看到一个平民偶像的诞生。
与此同时，考官也宣布了结果：“本届武考第一名武状元秦枫！第二名榜眼韩逸！第三名探花方云！请到金銮殿参见陛下接受册封！”
只有前三名可以有资格接受皇帝的册封赏赐，其他名次并没有机会。
秦枫、韩逸、方云三人便随着考官前往皇宫，其他夺得名次的则另外领取赏赐。
这一届武考到这里就基本上落下帷幕了。
广场上的人潮也如潮涨潮落一般逐渐散去。
“唉，我这次下了十万两买韩逸夺得武状元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血本无归啊。”
“这次武考害得我也输了几万两……不过我听说这次庄家要破产了！”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破产？应该赚得盆满钵满才对。”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有人下了重注，买一千万两秦枫赢！”
“不会吧？那庄家岂不是要赔一千五百万两？谁下的注那么狠，太疯狂了！”
“我也听说了，而且消息千真万确，我有一个兄弟的媳妇的朋友，就是给庄家打下手的，现在领完薪酬就赶紧跑路了。”
“庄家这次输得裤子都不剩啊，我是庄家估计也选择跑路了。”
本来还在为秦枫夺得武状元而兴奋不已的秦朗，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眉头顿时一跳，心急火燎的对陈老道：“我也下了一万两枫哥赢的，我们也赶紧去领奖金，别给庄家跑路了！”
当领到一万五千两奖金的时候，秦朗才彻底放下心来，兴高采烈，喜滋滋地一遍遍点着那些银票，生怕少了一分钱似的。
可当他看到一位庄家管事颤抖地将一个小箱子递给陈老的时候又有些疑惑了：“咦，陈老，你也下注了？这庄家也够惨的，只剩下些毛票，还要用箱子装。”
那位庄家管事脸色有些苍白，声音略带艰涩地对陈老道：“客人，这是您的奖金，一共一千五百万两，请您清点一下。”
秦朗明显是没有听清楚，或者是下意识地直接去掉了那个“万”字，还调侃道：“陈老，你也太小气了吧，才下了一千两！现在看到我赢那么多是不是后悔了，嘿嘿。”
然而当他看到陈老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捆一捆都是一万两为面额的银票时，彻底的傻眼了。
半晌之后，他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夸张道：“我了个亲爷爷！那个下一千万两重注的人不会就是您老吧？”
陈老尴尬道：“老奴哪来那么多钱，都是枫少爷给的，交代老奴下的注……”
“枫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赢不成？”
秦朗又呆滞了片刻，又哭丧了起来：“陈老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还有枫哥，早知道我也下他千儿八百万的！”
金銮大殿内。
宽大的龙椅上面，端坐着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高大老者。
这老者身穿紫金龙袍，威严隆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有种忍不住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老者赫然就是当今皇帝赵乾。
龙椅之下，分别是左右丞相，在然后就是一些文武大臣。
此刻，正是册封武考前三名。
“参加陛下！”
韩逸和方云都跪了下来，行礼参拜。
唯有秦枫，并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躬身行礼，简直惊呆了众人！
“大胆！见到陛下居然不跪下行礼，来人，立刻将这逆贼押下，少不了一个杀头之罪！”
率先反应过来开口的是左丞相，他安阳侯素来关系密切，早就受了安阳侯的委托，一定要整治这个秦枫。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秦枫会如此胆大包天，却是省了他不少心思，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足以治罪斩首了。
然而秦枫却是脸色平静：“要治罪也是陛下治罪，如今文武百官面前，陛下都没开口，你如此喧宾夺主，是将陛下置于何地？”
左丞相心里不由得一惊，连忙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陛下，老臣并无此意，请勿听信这逆贼诬陷！”
皇帝赵乾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摆了摆手，帝王心术修炼得炉火纯青，喜怒不形于色，根本没有人猜得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秦枫，你为何不行跪拜礼。”赵乾面无表情地问道。
秦枫振振有词道：“我辈修者，逆天而行，不敬天，不畏地，不信鬼神，随意跪拜，岂不是折了我的道心，违了我的本意。这与杀了我没有什么区别。”
“有点道理。”赵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左丞相连忙劝谏道：“陛下不可，如果人人如这逆贼一般，仗着自己会点花拳绣腿，就无视礼仪，说出这么荒谬的歪理邪说，岂不是乱了朝纲！”
秦枫冷笑了起来：“这位大臣，你一心为朝廷着想，却又开口闭口称呼我为逆贼？我堂堂武状元，身家清白，煌煌正正夺得冠军，得到天下人的承认，也得到了陛下的承认，你，凭什么诋毁我？”
“至于花拳绣腿？如果我这个武考天下第一名也被称之为花拳绣腿，那你是将天下少年英杰视为何物！”
“你、你！……巧舌如簧！一派胡言！”
左丞相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顶撞反驳，偏偏还被说得哑口无言语无伦次起来。
“好了，左相你稍安勿躁。”
赵乾淡淡地瞥了一眼，顿时让左丞相闭嘴，转而对秦枫道：“朕可以恩准你，以后见朕不必行跪拜礼。”
“陛下，万万不可！”
一个年纪颇高，面容古板的老大臣急忙站了出来，劝谏道：“一朝为臣子，就要一朝遵行礼仪，武状元虽然不可多得，但并不是什么丰功伟业，如何能够受此隆恩！如此一来，岂不是寒了诸多忠臣之心。”
“嗯，也有道理。秦枫，你怎么说？”赵乾一副不发表意见的样子，将皮球踢给众人，让他们自行解决。
秦枫摇了摇头：“陛下大可不必为难，因为我志不在赵国，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前往七玄门，修仙问道，严格来说，已经不属于凡尘之人。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也就无从说起。”
“哦？七玄门？此话当真？”
赵乾的眉毛耸动了一下，首次动容，可见“七玄门”三个字分量之重！
“千真万确，我的小姨燕青雪便在七玄门之中，如果是谎言，轻易就可以揭穿。”秦枫从容道。
其他大臣纷纷脸色变幻，之前那位老大臣也没有敢再轻易搭话。
七玄门这种仙家门派，对于赵国而言，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哪怕就是一些小门派，都会令赵国谨小慎微，不能轻易得罪。
这也是秦枫手中最大的底牌，否则他也不可能如此镇定自若，毕竟他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对抗一个国家的地步。
不过现在，只要扯出“七玄门”这个大旗，立即就等于是给自己脸上贴了一张护身符，无人敢动。
至少明面上不敢得罪。
左丞相眼珠子快速转动了一下，狐疑道：“据我所知，拥有修真资质的人万中无一，若是你拥有那等资质，早就被仙门带走了，为何会等到现在？”
秦枫好整以暇，半真半假地回应道：“我起初资质也并不如何，但是服用了小姨留下的净灵丹之后，如今资质已经达到了要求。至于来参加武考，是为了父亲的承诺，为家族争光，为先祖夺耀。”
赵乾立刻联想道：“你的先祖莫非就是当年的开国大将军，秦天？”
“正是先祖。”秦枫点头道。
“原来是名将之后。”
赵乾恍然一悟，继而又神色一肃：“但是，今天你确实有损金殿威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以儆效尤？”
秦枫心里暗笑，他知道这个皇帝是给自己台阶下，当然也不会再拿捏，便装出诚恳的模样道：“听闻西北战事吃紧，我愿意前往戴罪立功！”
“好！三日后你便跟随援军前往，戴罪立功！”
赵乾立刻拍板，金口玉言，再也没有哪位大臣敢劝谏。
左丞相欲言又止，最终还没有敢再开口，他深知皇帝的脾气，看起来不冷不热的，但是一旦触犯威严，肯定没有好下场，只是他心里不由得阴狠地想着：“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以为战场是考核？比武着玩玩？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整死你。”
韩逸和方云看了看秦枫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又各自对望了一眼，唯有苦笑。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到现在还感到不可思议。
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可能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只能老老实实跪着，然后站在一旁默不吭声。
本来他们两人还真是敬佩秦枫的武学，如今才深知什么叫艺高人胆大！
或许，这辈子他们能够修炼到炼体九重巅峰，但是这样的胆子，这样的豪言壮语，可能一辈子都修炼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