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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实?”程叶嘴上问道,脑子急剧地闪过,想着怎么回答王生,哄骗过王生,道:“王生,你不要听信别人,不要听风就是雨!”
“程叶,虽然我不在官场,也不是公务员!”王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但是,有些官场上的事情我还是懂的,只是不想说而已。化山旧城区改造,整个华西市就是化山这么一个点,而且姚书记亲口所说,一定要把这个点改造好,它要成为华西市旧城区改造的示范区!你刚才崩出个青柳区,傻子都知道,青柳区的旧城改造要取代化山区!”
“哦,老公啊!”程叶上上下下打量着王生,道:“原来你并不傻啊,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做生意,没想到官场上的事你比我懂得还多!实话告诉你吧,官场也如你们的商场一样,你们抢的是生意,我们抢的是官运,生意和官运是一样的……你不要不能理解……”
“程叶,不是不能理解的问题,是人品涵养的问题!”王生不由得斜眼看程叶:“我们在商场拼,不仅拼实力、拼运气,更拼人品涵养!别以为做生意会做就行,你人不好,天也不会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婆!”
“你别来给我灌什么心灵鸡汤!更不用跟我说你那一套生意经!”对于王生的苦口婆心,程叶嗤之以鼻,转头看着窗外,道:“你跟我结婚,不只是爱情,还有利益!你从我这里拿到了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利益,可是我呢,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你不要得了利,还讲嘲话!”
王生愕然地看着程叶:“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从跟你结婚到现在,除了这二个工程之外,我接的项目工程完全跟你程叶搭不上边!再说这二个工程,也不是我求之而来的,是吴一楠求我做的……我接这二个工程,其实也是在给你面子,你是知道的,我不缺工程!”
“你好象很得意啊!有什么值得那么来劲呢?”看着王生气昂的样子,程叶说道:“对,你说得没错!化山区两大工程,很多人虎视眈眈,可是你却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手,不仅轻而易举,而且吴一楠还生怕你不做,求着你做!在商场上,你够飙了吧?可是我呢?谁来求我去升一级官?”
“程叶,你以为这两大工程是一个好差事,是吗?”王生压低声音,道:“成本那么高,也只有我王生才敢接下来!为什么吴一楠追着来让我做?你难道心里边一点儿都不知道吗?这么高的成本,有谁愿意做?我为什么接下来,我是挨不过面子,这个面子就是你!”
“我?”程叶眼睛转了一下,道:“既然成本那么高,不赚钱,还要给我面子,现在这个时机,正好你脱身呢。现在我们青柳区把这个示范区拿下来,化山区那你就不用做了,你不用那么为难了……”
听着程叶的话,王生无奈地直摇头,道:“程叶,宁愿当时我就不接这单生意,可是接下来之后,却突然说你这个生意做不成了!这不仅仅浪费了我前期大量的人力物力,我立生公司在名誉上受到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我还真不明白了!”程叶睁大着眼睛看着王生,道:“你告诉我,你的名誉受到了什么损失?又不是你的原因,是市委市政府的原因!”
“一个企业已经把合同签了,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前期准备工作。”王生看着窗外,声音里充满无奈:“突然接到通知,说这个项目叫停,你不能再做下去了……程叶,咱们先别说这是一家大型企业,换个位置是你,你自己想想,你受到的损失可以估算吗?”
王生的话说到这里,完全就是大白话,程叶再不理解,王生也无可话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程叶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到王生的身边,一把抱住王生,道:“亲爱的,咱们俩,总要有一个做出牺牲,你说是吧?你看看,如果这个项目是化山区做的话,吴一楠的升职的机率肯定就会比我大得多!但是,如果是我做的话,那就不一样了!或许明年后年我就可以官升一级了,那个时候,你也是受益者啊!”
“说实话,我还真不愿意你做那个什么官!”王生随手也把程叶揽住,道:“如果你回到公司来,完全把公司的业务撑起来,你有这个能力!”
程叶一把推开王生,道:“哎,我可跟你说了啊,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让我回来跟你一块做生意,我对那个丝毫不感兴趣。再说了,一官一商,这是最佳组合和搭配,如果往后我官越做越大,对你的生意也有好处,那些人不看佛面也得看侧面啊!”
“我可不指望!”王生苦笑了一下,道:“我做的是实业,不想做虚业,经商跟官方不得不打交道,但这种交道是要有距离的,不能亲密无间,夏天的教训太深刻了!”
“你认识夏天?”程叶惊讶地看着王生,道:“说不准你们还是好友?”
“不!在出国之前,我跟他只有过一面之交。”王生摇头,道:“回国之后,就听说他死了,而且是死在监狱里,然后我也便知道了他的整个事情……他们一家很惨,可以说是家破人亡,现在只有一个妹妹在撑着诺大的一个公司,很可怜!”
“好,咱们先别说别人家的事。你刚才说官商不能太亲密,对吧?不亲密你看你能不能拿到项目!”程叶歪着头看着王生,道:“不信你试试!跟吴一楠、洪峰全部断了关系,还有我,看你能飞到哪去!”
“程叶,你都这样说了,别人会怎么说?”王生看着程叶,有一种愤怒无法发泄,道:“我拿下这二个工程,不是靠熟脸,靠的是我的本份和豁达!”
“好了,生意人!”程叶转过身来拍了拍王生的胸脯,道:“别美其名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程叶不知道?”
看着程叶那一副飘浮的样子,王生咬了咬牙,道:“其实,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我以为,你官已经上了好几级,你会把原来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去掉,没想到会本加厉……我真的不认识你,不了解你!”
王生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别装什么深沉!”程叶冲着王生的后面叫道:“官场和商场都不玩深沉!”
王生不理会程叶,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王生在门口消失,程叶无奈地耸了耸肩,坐到了沙发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说实话,对于王生,程叶不是很上心,她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创政绩、怎么升官去了!
现在,程叶从包里拿出那份青柳区旧城区改造方案,又仔细地看了起来,她现在必须要做好前期的所有工作,只等周进良一声令下,工程立即可以全面拉开,让周进良看看她超人的能力!
把方案看了好几遍,所有可能碰上的问题,程叶都想出了绝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最后一个问题,却把程叶难住了!
那就是由哪个房地产开发商来承建这个工程?
王生是肯定不可能的!谁来做更好些呢。
程叶几乎把华西市的房地产商想了一遍,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突然,程叶想到了邵孝兵,这个人虽然在华西市小有名气,但是人品实在是够烂,在商业圈名声不行,在官场这边却也流传着他许多的笑话和不是。
“看来,选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来承接这个工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程叶心里想着,她突然理解吴一楠为什么把二个工程都给王生做了,王生是个实在人,耍心眼的事不干,而且人好打交道……
想到这里,程叶拉开家里的冰箱,里边的东西也不想吃,便拿起手机,想把洪峰、吴一楠和刘依赖叫出来,小聚一下,但一想到旧城区改造的事,想到洪峰给自己的黑脸,程叶再也无兴趣,看着手机发呆。
“算了,在家弄碗面条吃就行。”程叶嘴里说道,立即动手,十来分钟的时间,一碗鸡蛋面弄好,程叶边吃边看电话。
程叶看的是华西市的本地台。
电视上,市委书记姚林到各个区检查工作……镜头定格在化山区。
区委书记吴一楠陪着姚林等市委领导在化山区的旧城区考察,姚林在考察中说道,市委市政府坚定不移地把化山区的旧城区改造好,一定要让旧城区换颜一新,让旧城区的老百姓舒适的生活……
看着电视上姚林和吴一楠满脸的笑容,程叶突然怀疑起周进良的能力来。
毕竟周进良还只是副书记兼市长,官没姚林大,说话的份量肯定没有姚林来得实效。所以,要把青柳区的旧城改造项目取代化山区,不是一般的困难,而是困难重重!除非姚林欣赏青柳区的改造方案,但那又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程叶突然有一种看不到边的感觉!周进良到华西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到青柳区来检查工作和考察就已经三次,那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