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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妥协退让
倒是那自从回了房间便一直等着苏暮言的顾南笙，在等了许久之后，都没有看到他回来，便让念思拿了披风，打了灯笼出来找人。
二人走到苏凌煜的院子里，便看到了管家和苏暮言在一起。
苏暮言跪在地上，管家在一旁满脸的无奈。
顾南笙看着苏暮言跪在雪地里，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二人进宫那日，付婷玉在皇后的凤仪宫院子里，也是这般跪着。
当时苏暮言的解释是，付美人做错了事情，所以受罚了！
顾南笙急忙跑过去，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像以前他保护她那样，把披风给苏暮言披着，而后担忧的道：“苏暮言，你怎么了？你是惹你爹生气了，所以他罚你跪在这里么？”
说完后，又小心的看了一眼苏凌煜的房间，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你爹好像已经睡着了，反正他也看不见，要不我们现在也回去睡觉了，等到明天天亮了。咱们再偷偷的回来跪着就是了，好不好？”
“不是我爹让我跪的，是我自己要跪的。”
苏暮言看着满脸担忧的顾南笙，浅浅的笑了笑。
虽然身体很冷。
但是他的心，很暖。
他捏着顾南笙的手，轻声哄道：“阿笙，你怎么来了？这夜里多冷啊，快让念思陪着你回房去睡觉吧，我这边没事的。”
“我不要，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顾南笙摇头，自从她老是做噩梦之后，每一晚苏暮言都会陪着她睡觉，直到她睡熟之后，才回自己的房间去。
眼下，苏暮言没有在身边，她是真的睡不着。
顾南笙说完这句之后，又皱着眉头费力的想了想，然后小声的开口道：“苏暮言，既然你爹没让你跪，那咱们就不跪了吧，这里太冷了。”
苏暮言摇头道：“不行，阿笙，只有我爹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之后，皇上才不敢阻拦我们，所以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一定要跪。”
顾南笙拧着眉头想了想苏暮言的话，然后又很郑重的问道：“你爹同意我们在一起之后，会有什么好处么？”
“有啊，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苏暮言柔声回答，眼睛里闪动着期翼的光芒。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顾南笙不解。
现在她与苏暮言每天在一起吃，在一起玩，难道这样都不算在一起？！
苏暮言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小声的说：“不一样的，阿笙。我说的在一起，是我们真正的在一起，那时候，我可以娶你为妻，我们可以睡在一张床上，死后也能葬在一起。”
什么是娶你为妻？
为什么死后要葬在一起，此时的顾南笙都不是很懂。
但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意思，介于白天的见闻，顾南笙却好像懂了。
于是，她点着头，脸上是似懂非懂的神情，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问道：“苏暮言，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爹同意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们就可以像今天那个小姐姐和那个男人那样，扒光衣服在床上打架了，对么？”
管家和念思都惊呆了。
心中忍不住暗叹：这阿笙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啊。
苏暮言的面色也僵了一下，而后看着顾南笙那一本正经，却又偏偏带着懵懂的目光，他无奈的笑了，扯着她的手，小声的提醒道：“阿笙啊，以后这话可千万别对外人说了，知道么？”
“为什么？”顾南笙反问。
“不为什么，反正是不能再说了，懂么？”苏暮言好脾气的哄着她。
而后，顾南笙认真的点头，算是答应了苏暮言的要求。
但：“所以，我刚刚说的到底对不对？”
苏暮言真的是尴尬极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带着顾南笙从楼梯走，而是应该直接从二楼飞下来，也就不会被这丫头听到、见到那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场景了。
最后，在顾南笙坚持目光的注视下，苏暮言微微点头：“嗯。”
得到苏暮言肯定回答的顾南笙却突然笑了，她挽着苏暮言的胳膊，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拉一边开口道：“那这还不好办么？你跟我睡为什么要让你爹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脱了衣服打架呀！”
念思闻言，直接抬手捂着脸，心中暗叹：姑娘真是太……太豪放了！
怎么这样的话，还一而再的说出来呢？
苏暮言的呼吸也急促了一下。
他看着顾南笙，心头真的有一股很强烈的冲动，他想把她抱回去，直接塞进被窝里，脱了衣服狠狠的“打一架”，不管后果如何，先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但，当他对上顾南笙那天真无邪的眸子时，仅存的理智又草长莺飞，很快将那股冲动掩埋。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苏暮言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而后扒掉顾南笙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哄道：“阿笙，听话，你先跟念思回屋去睡觉，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顾南笙盯着苏暮言，脑子里似乎也闪过一个男人跪在地上求着什么的人情形，甚至，她还记得她也跪在了那个男人身边陪着他。
她想了想，开口道：“可是，我想陪着你。”
最终，还是苏暮言先认输了。
他觉得，他就是跪死在这里，也不要紧；
但是却不忍心看着顾南笙，也在这个冰天雪地里守着他。
正想起身，带着顾南笙一起走。
忽然，正屋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苏凌煜披着狐裘从屋子里出来，管家和念思都紧张的看着苏凌煜，倒是苏暮言，把后背挺得更直了些。
苏凌煜走到苏暮言跟前，最终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
让他起来，便是相当于默认了顾南笙与苏暮言在一起。
这是妥协，是退让。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苏凌煜也是真的做不到看着他跪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父王？”
苏暮言有点不可置信。
“起来吧，我明日便进宫去面见皇上。”苏凌煜缓声开口说完，心底也忍不住的惆怅。
顾南笙这样的身份，真的让人很尴尬呢。
他要怎么跟皇上开口，让皇上妥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