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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枪抵在大高腰后,一路挟持出了夜总会。大高的手下跟在后头跃跃欲试想救人,何初三眼观八方,愣是没给他们一点儿机会。他示意欣欣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脱了大高的西装外套挡住枪,一掌横劈在大高颈后,将晕过去的他一把推进车里。
的士车迅速发动,司机觉得情形不对,疑惑地看了看后视镜,何影帝一脸淡然,“我朋友喝醉了。”
“哦,去哪儿?”
“庙街。”
“咦?不回家……”欣欣刚要发问,就被何初三瞪了回去。
小姑娘自觉捂嘴收声,觉得她Sam哥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今晚不仅战神附体,连眼神也滋溜滋溜地带着电意——帅惨了!
车停在庙街,何初三拽着还晕头转向的大高出来,趁没人注意往他脑后又劈一记。然后搀着他换了另一辆的士,这次原路返回,又回了刚刚才离开的尖沙咀。
欣欣一脸惊恐,刚要多嘴发问,又被何初三瞪了回去。
“Sam哥,你别这样抛媚眼,你今晚好帅啊,我怕我爱上你。”小姑娘弱弱地说。
“闭嘴!”何初三眼皮子直跳,不觉自己用了夏大佬的口头禅。
的士很快重新经过旺发夜总会门口,何初三和欣欣弯腰藏在窗下,眼见几个马仔大叉着腰站在街口,正在气急败坏地打电话通知人,远远地还能听见他们叫嚷着刚才那辆的士车的牌照号,要同伴追车寻人。
他玩了这一招声东击西,指挥着的士又拐了两条街,停在他自己的租屋楼下,与欣欣一起将晕迷不醒的大高架进电梯。
大门一开,房灯一亮,欣欣便发出一声惊叹。屋内空间不大却敞亮,摆设简单却温馨,维港夜色越窗可见,这其实算是一处不错的居所。
“Sam哥,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她在客厅里走了一圈,惊叹道,“真棒!”
身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回头一看——她那刚才还龙精虎猛的Sam哥,突然低着头贴墙滑了下去!
“怎么了?你受伤了!”欣欣忙扑上去搀他。
何初三好半天才挤出声音,抬起一张青绿的脸,虚弱又疲惫地道,“没事……太紧张了,胃疼……”
“……”
何影帝虽然在往昔峥嵘岁月中,跟着夏大佬见识了不少惊险、刺激、血腥、暴力的大场面,但基本上都被夏大佬护在后头,轮不到他冲锋陷阵。今晚他孤身一人上演了一场霸气十足的英雄救美,其实上第一辆的士的时候就开始后怕——他也就那么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大高一人或许可以险中取胜,但那群恶汉要真的一齐扑上来,三两下就能把他给灭了。幸而大高这人色厉内荏、贪生怕死,其他那些马仔也都是些胆小角色,这才被他精湛演技给糊弄了过去。刚才要是出了一丁点差错,他跟阿妹的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了!
他长期熬夜工作,本就肠胃负担重,再被这么一刺激,直接紧张到肠胃抽搐,两腿直发软,蹲在门口站都站不起来。在欣欣的搀扶下躺上了沙发,缩在里头绿着脸萎靡了十分钟有余——把欣欣刚刚才对他生出的景仰崇拜抖落得一点儿都没剩!
欣欣已经在他指挥下把大高捆绑了起来,一边将裹了冰块的毛巾递给他,一边悻悻然道,“所以你之前那么威猛凶悍,都是装的吗?”
“废话,你Sam哥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又不是古惑仔,我这辈子都没打过架……”何初三虾米一般蜷缩在沙发上,气若游丝。
“我警告你啊,”他用冰块敷着眼睛,病歪歪地说,“这次是我们俩运气好,再有下次,你老母我老爸就只能给我们俩收尸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个斯文人,装得龙精虎猛,其实是只软脚虾啦。”这个脑袋少一根筋、没心没肺的丫头说。
“闭嘴,”何初三头疼地呻吟了一声,“去,把药箱拿来,柜子里。”
欣欣闭了嘴,给他处理头上伤口,刚掀开头发就倒吸一口凉气,被那狰狞模糊的伤口吓住。何初三本来就不是个能忍疼的铮铮铁汉——逼不得已装模作样的时候除外——被碘酒擦拭的时候一个劲儿低声惨叫。
“啊!嘶……轻点……啊……”
欣欣咬着唇没敢吭声,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干净上了药。她最后想用药布和绷带包扎起来,何初三拒绝了,说敞着方便换药,反正额头那个位置也不容易被碰到。
欣欣看着他敷了伤药惨不忍睹的伤口,红着眼睛道,“我知道错啦,阿哥。我回去就跟阿爸阿妈道歉,我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何初三欣慰地叹出一口气,老和尚念经一般教育她,“知道就好,以后要好好做人,好好对待家人。”一边说一边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做什么?躺着休息会儿呀!”
何初三扶着墙进了浴室,将好奇的欣欣关在了门外。
他打开蓬蓬头,对准大高淋了一脑袋冷水。大高扭着头哼出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四肢被领带反绑在屁股后面,脸贴在地上,抬头正对着何初三的黑皮鞋。
何初三开启了影帝模式,在大高面前慢条斯理地蹲了下来。昏暗灯光下,他侧额一道血腥狰狞的大疤,面色森然可怖。将乌黑的枪口抵上大高湿漉漉的额头,他学着夏六一慵懒冷笑的模样道,“说吧。”
“我说!我什么都说!饶命啊,饶命啊!”大高毛毛虫一般竭力蠕动着,连声惨叫,“何先生,何大侠,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我今晚赶上跟小马哥他们一起投胎,什么意思?”
大高眼珠子一转,哂笑道,“我就说着吓唬吓唬你,就开个玩笑啊,何先生。”
何初三用枪口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高先生,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大佬的人,是他的私密账房。我给大佬做了三年帐,他的帐我知道,他怎么请别人过‘儿童节’,我也知道。高先生要是没见过,我不妨演示给高先生看看?
“不不不,不不不不!”大高一听要过“儿童节”,一张惨白的脸刹那间转了青色,尖叫道,“我说!我全都说!”
但他作为一个没几分胆识本事的小喽啰,知道得并不多,只说两年前夏六一刚上位,炮仔就让他和几个弟兄伪装成小马哥的人四处作乱,败坏小马和夏六一的名声,让夏六一不断受到来自长老们的压力。在那次出事之后,炮仔将他们藏了起来,只在地下钱庄里管事。这两年,炮仔对打压他的夏六一怨念更深,只是苦于无处发泄。今天夏六一被判了刑,当庭收监,总公司连夜开高层会议。炮仔带走了大队人马,只留了平时不抛头露面的大高等人看场子,还跟大高说明天之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出现在骁骑堂的场子里。大高心里一合计,猜自己老大今晚要趁乱搞一单大的,所以才乱言说小马和东东保不住了。
他的话半真半假,何初三并未全信,听他说完之后,就二话不说举起了枪。大高干嚎了一嗓子,刚要哭天抢地地求饶,何初三一枪托砸下来,又将他砸晕了过去。
他将大高的臭袜子脱下来塞进他嘴里,出了浴室。租屋墙薄,欣欣虽然不能进来,但也隔着门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此时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层震惊。
“阿哥,你真的为江湖大佬做事?”
她停下话头,担忧地看着何影帝CUT机之后再次惨白着脸扶了墙,“怎么了?胃又疼?”
何初三喘了几口缓过劲来,苍白着脸道,“没事。”他一摸腰间,大哥大早在舞厅的争斗中丢了,“我出门打个电话,你……”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何初三赶紧将欣欣推入浴室,示意她躲在里面不要出声。
他轻手轻脚,持枪靠近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然而楼道黝黑,什么也看不清。
“谁?”
“何先生,是我,阿森!”门外的人低叫道。
何初三疑虑地皱了眉,略一思索。
五秒后,他一脸惊讶地打开门将阿森迎了进来,“阿森?你怎么来了?”
他注意到地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作为夏六一的贴身保镖之一,阿森是少有的几个知道何初三与夏六一这一住处的人。他看了一眼何初三手里的枪,捂着鲜血淋漓的大腿,一瘸一拐步入房中,喘息道,“子弹擦了一下,不碍事。我CALL你无人接,就想来这里看看。何先生,你的头怎么了?”
“也是小伤,不碍事,”何初三道,“进屋坐下先。”
阿森一边被何初三搀扶着往沙发上坐,一边朝卧室方向张望,“何先生,你没事就好,欣欣呢?你把她带出来了吗?”
“送她回家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阿森一脸沉痛,“公司出事了!炮哥在会上反水,绑架了长老们,东东姐也被他杀了!”
何初三一惊,“东东姐?怎么会?你确定吗?”
“是真的,”阿森叹道,“我亲眼见她被逼从八楼跳了下去!”
何初三握紧了拳头,“小马哥呢?”
“在枪战中走散了,暂时没有他消息。何先生,现在炮哥到处追杀我们的人,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可不可以在你这里躲藏一阵。”
“当然当然。快躺下,我帮你看看伤口。”
阿森的大腿被子弹擦伤,流了一些血,但幸而没有伤到大动脉。何初三将枪放在茶几上,就着刚才的药箱给他清理伤口。
“多谢,”阿森一边忍痛一边道,“对了,何先生,现在帮内的情势非常紧急,大佬入狱之前有没有跟你交代过什么?”
“交代什么?”何初三低头擦着碘酒,苦笑道,“敢劈腿就打断我的狗腿?”
阿森被他逗乐了,忍着痛也笑道,“当然不是。大佬有没有交代过你一些物品,譬如一本册子?或者是一根棍子?”
何初三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是说账册和龙头棍?”
阿森嘴角一沉,神情冷了下去,“原来何先生知道这两样东西?”
何初三一哂,“我不仅知道,还知道你为什么来我家。刚才是你通知大高我去了旺发,要他赶回去杀了我。”
茶几上的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阿森手里,乌黑的枪口直指何初三的心口,阿森冷道,“何先生是聪明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交出账册和龙头棍,还能留你个全尸。”
何初三迎着枪口,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棉签,“阿森,你入骁骑堂时候不长吧?”
“关你什么事?少说废话!”
“三年前有一个人说过同样的话,‘交出账册和龙头棍,还能留你个全尸’。你知不知道他什么下场?我亲眼看到,三刀六洞,戳得像个马蜂窝。”何初三一边说一边被那血腥回忆刺激得直摇头。
“帮会对待叛徒从来不手软,炮哥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为他卖命,背叛自己的大佬?”
阿森冷笑道,“我本来就是炮哥安插在大佬身边的人,他上台我就是红棍!倒是夏六一给了你什么好处,被枪指着还这么多废话?你这个烂屁/眼的死基佬,吃鸡/巴吃上瘾了?”
何初三听得直皱眉头,他就真不爱跟这些没素质的黑社会交流。瞧瞧什么屁/眼、鸡/巴的词都用上了,污脏极了,这得洗多少遍耳朵才洗得干净?
他懒得再聊,索性也就不杀大家时间,二话不说手腕一翻,直接将整瓶碘酒倒在了阿森伤口上!阿森嗷一声惨叫,面目狰狞地朝他连开三枪!
咔,咔,咔。
他举着没子弹的枪愣住了!在给他擦伤口之前就已经偷偷卸掉子弹的何初三,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果盘冲他脑门扇了上去!
“咚!”
阿森惨嚎着栽倒在沙发上,被何初三扑上来就着玻璃果盘一通猛扇!阿森虽然遭他抢占了先机,被扇得头破血流,但毕竟是保镖出身,并不是大高那等废柴角色,挣扎间打掉了果盘,掐住何初三的脖子,二人从沙发上掐到茶几上再从茶几上掐到地上,滴溜溜滚作一团,把什么药箱花瓶水杯乒乒乓乓扫了一地……
“碰——!”
两个大男人的争斗最终以一声闷响告终,何初三气喘吁吁地推开阿森瘫软的身体,抬头一看——欣欣举着落地灯站在他面前,一脸怒意,“死扑街!叫大高来杀我们?!”
何初三捂着红肿的喉咙说不出话,打手势指挥着她把阿森绑成粽子、堵住嘴,老模样扔进浴室。
他把阿森腰间的大哥大拆了下来,翻了几下找到小马的号码,拨过去依旧无法接通,然后又翻找到东东的号码,拨了过去。接连打了两次,许久许久,才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阿森?你他妈去哪儿了?你打死人的电话干什么?”
何初三猛地摁断了电话,背脊一阵发寒——阿森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崔东东可能真的出事了!
即使崔东东最近对他不理不睬,即使他俩有着截然不同的价值观,但他心里仍当她是朋友。更何况,崔东东也是夏六一至亲的手足,他简直不敢想象夏六一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何初三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好几圈,内心一阵刺痛与茫然:六一哥刚刚入狱,就得知东东姐死了,他该有多伤心?
但现在并不是沉痛的时候,他突然惊醒——如果那群造反者的目的是灭除崔东东、小马一党,崔东东的女朋友小萝必然会被牵连。更何况,既然阿森想到来他家里找账册,难不保其他人会想到去崔东东家中找账册!
想到纤细柔弱的小萝落进有如大高那样恶毒的人手里,何初三一阵心悸。
他能救欣欣,就也能救小萝。他起身回到客厅,寻了一双做清洁用的塑胶手套戴上,将大高的枪塞进裤兜,又进卧室翻了一翻,果然从床垫底下翻出另一把枪——住过夏六一的村屋,他知道夏六一有在卧室藏枪的习惯。
欣欣眼睛都看直了,“阿哥,你床下面有枪!枪啊!你真的跟‘大佬’混?刚才那人还说你是基佬……”
何初三没时间跟她解释,递了一把枪给她,拉了遍保险给她看,并且写下了谢家华的电话号码,“守着他们,不要给任何人开门,要是明天早上我还没有消息,你去楼下电话亭打这个电话求救。”
他开门而去,欣欣追上来急道,“你去干什么?”
何初三动作顿了顿,“去救我朋友。”
“朋友?”
何初三想起崔东东,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朋友。”
……
崔东东的私人住宅并不远,同在尖沙咀,一栋高级公寓的顶楼。何初三只去过一次,就是夏六一第一次被捕时他来报信的那次。夏六一再三嘱咐他如果出事可来这里避难,可他每次来都是救难。
这种高级公寓,安保工作向来做得很好。但刚入公寓底楼大堂,何初三就察觉到不对劲。虚掩的玻璃门一推即开,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空无一人。保安室门前散落着一沓资料,空气中隐隐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地上有一些玻璃和塑料碎渣,他顺着位置抬起头,看到了天花板上监控探头的残骸。
他将枪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保安室,探头进去仔细看了看,然后蓦地僵住——他看见桌后地上露出一双僵直的人腿。
何初三强忍住肠胃再次泛滥的抽搐,上前几步,摘下一只手套,弯腰摸了摸保安的鼻息,然后松下口气——这人只是被药迷晕。
两间电梯都停在了顶楼三十楼的位置,无法运行。他心里暗暗叫苦,转身寻找安全楼梯,一口气奔上了十五楼——撑着膝盖喘了老半天气。
又再接再厉、半死不活地爬到二十八楼——这次气都喘不过来了。
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找回力气,轻手轻脚地爬上最后两楼。
楼道里一片昏暗,电梯口果然被人故意用杂物堵上,不让任何人轻易上来。他的脚步声轻巧,贴着墙走向尽头的房门。铁门虚掩着,内里也是一片黑,他闻见了和楼下一样的刺鼻气味。
来迟了?!
他心里一沉,小心地推开铁门——突然门后藏着的一道影子如箭般射出,一把拧过他抓枪的手,往墙上狠狠一撞!何初三吃痛,手枪坠地,那人顺势钻入他肩下,弯腰一记狠顶,将他整个人过肩摔了出去!
何初三“噗通!”一声重响砸落在地上,肺都差点被摔出胸膛!
那人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他,何初三认出她身形,急忙叫道,“是我!小萝!”
小萝听出他声音,手还举着,疑惑道,“何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初三不忍告诉她崔东东的事,只是道,“有人到我家里找账册,被我制服了。我担心你也有危险,过来看看。”
小萝迟疑片刻,终于放下了枪。越过他关了门,她阴沉着脸骂了一长串,“我能有什么危险?要你多管闲事?就算我有危险,你这种书呆子顶个屁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大佬交代?有危险你应该老老实实找地方躲起来,打电话叫我们去保护你才对!”
何初三呆滞地躺在地上,心里的惊涛骇浪不亚于今晚见到自己阿哥发威的欣欣——这是平时那个温柔、腼腆、羞涩、乖巧、几乎没听过她开口说一句话的小萝?
“发什么呆?来得正好!帮我把那两个废物拖到厕所去,太沉了。”小萝下巴一昂使唤他。
确实如何初三所料,崔东东家中今夜也来了两个杀手。如今一个小腿中刀,一个手臂骨折,被小萝用床单裹成两根法式长棍面包,嘴里塞着抹布,在客厅地上呜呜惨叫,菜板上的活鱼一般扑扑挣扎。
而小萝穿着一条嫩黄色的丝质吊带睡裙,露出一双纤细修长的小白腿,五官甜美、肉嘟嘟的娃娃脸上挂着几点血迹。她抓着枪站在窗边,偏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缭绕烟气,月影下身姿曼妙,像只变异的暴力小鹿精。
“快点儿啊!”她叼着烟冲傻看着他的何初三瞪眼。
何初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做苦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