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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孙元一时间惊住了,虽然他从这个男人的衣着上不难看出此人应该是大有来头,却从未想过这个人会在此时出手相助。孙元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有些犹豫。
“这钱……这钱我不能要!”孙元将银行卡推向男人,男人笑了笑说道:“你不是需要钱吗?拿去用吧,就算是我借给你的!”
这下孙元才总算是拿起了那张银行卡,让孙元感到吃惊的是当他到了银行之后竟然被告知这张银行卡里有三十多万。在十八年前,这三十万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可是谁知更让他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男人是在一周之后不告而别的,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纸条上的留言也很简练: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段时间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是不能逃避的,我会报答你。
大约在那个男人离开一个月之后,孙元的妻子忽然匆忙跑回家拉着孙元打开电视,孙元不知妻子究竟准备做什么。两个人一直看着电视,晚间新闻的时候孙元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竟然出现在了电视上。
孙元瞠目结舌的看完电视,扭过头望着妻子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我正好路过云岗大厦的剪裁现场,无意之中看到了他,我知道电视一定会有转播的所以匆忙回来让你和我一起看!”妻子说话的时候有些兴奋。
“哦!”孙元却没有妻子那般的兴奋却徒增了几丝忧虑,电视上说这个人是云岗大厦的投资商,云岗大厦可以说是近年来S市最大的一个项目,建成之后将成为S市的商业中心,里面汇集了大型超市,卖场,影院,活动中心等等健全设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倒在血泊之中呢?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这个电话是那个男人打来的,男人与孙元说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之后孙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相容,男人在电话中希望孙浩能帮助自己管理未来建成的这个商业中心。
孙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很长一段时间里孙元不知是兴奋抑或是不可思议。整个人如同身在梦境一般,所有的事情来得都太突然了,命运之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为他准备了一份丰硕的礼物。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过事实证明他错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孙元第二天便走马上任了,虽然云岗大厦当时还没有落成,但是孙元已经被提前任命为这个商业中心的总经理了。
后来的两年孙元一直忙碌于云岗大厦的建设,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云岗大厦建成之后他在家的时间则更少了,后面的事情便如孙悦彩信中所写的那样,孙元的妻子自杀了。
孙浩母亲去世之后,两个孩子与父亲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几乎一年不见一次面。
孙浩说完之后继续快速的开着车,而我却陷入了沉思,这云岗大厦果然如他们当时预料的一般,自从建成之后就成为了S市的主要商业区,更成为了S市的一大标志,很多外地人来S市旅行也是为了一睹云岗大厦的风采。
“对了,你还记得你父亲救过的那个富商的名字吗?”我好奇的问道。
“忘记了,云岗大厦自从建成之后那个富商就很少露面,因为母亲的去世我也和父亲极少往来,因此还真是不记得那个富商叫什么名字!”孙浩眉头紧锁的说道:“只是隐约记得那个富商好像姓巫!”
他的话音刚落我便发觉白如意的身体猛然颤动了一下,我扭过头望着白如意道:“丫头?”
白如意睁开眼睛冲着我们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那个富商的名字!”
“恩?”我与孙浩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巫远山。”白如意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是我的父亲!”
白如意的话让我和孙浩都大吃一惊,之前我曾经去过一次白如意的家,是一栋别墅,当时我惊讶的问白如意的母亲这别墅是谁的?白如意的母亲邱琅月只是笑笑说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现在看来应该那确实就是白如意的家。
“他是你的父亲?”孙浩确认般的再次问了一句,白如意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是我的父亲,只不过……”
“只不过已经有几年没见到他了。”白如意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想十八年前你父亲遇见他的时候正好是他离开我们的时候。”
“恩?”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的巧合,孙浩的父亲机缘巧合遇上的竟然是白如意的父亲。
“那时候我还小,当时母亲和父亲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执。最后父母在我四岁的时候离婚了。”白如意说道这里禁不住有些悲伤,这种表情和这丫头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明显有些不搭。“在他们离婚不久父亲就开始筹措承建云岗大厦的工程了。”
“哦。那就应该是那个时候。”孙浩若有所思的说道。
接下来的一路上大家都陷入沉默之中,车子驶下高速路,又在泥泞不平的小路上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停了下来。这边是小路的尽头,接下来的一部分路车子是无法前行的只能步行前进。
“帅哥美女,这下没办法了,咱们只能步行了!”孙浩说着将车熄了火,然后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白如意一瓶丢给了我。
走下车子,外面骄阳似火,此时正是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简直能将整个人晒化,夏虫在烈日下剧烈的鸣叫着给这本来已经有些烦躁的夏天更增添了一丝不安的因素。
我和孙浩走在前面,白如意抱着机关鼠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前一次来义庄应该是一年之前我和白如意冒冒失失的为那个鬼兵小武子送信,所以对于义庄并不陌生。
眼前是一片一人来深的荒草丛,根本看不见路。勉强过了那片荒草丛一座怪异的村落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座村子建在一个山上,四周全是悬崖,只有一条吊桥与外界想通,吊桥下面则是数百丈深的悬崖。
“这义庄还真是奇怪,竟然建在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孙浩一面用手遮着太阳,一面指着前面的村子说道。
我心想更奇怪的恐怕还在后面,每每来到这个地方我总是会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此时也是如此。总算是走到了吊桥前面,我们已经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一行人坐在吊桥前面的大树底下乘凉。
“孙浩,你现在试试打打你那两个同事的手机,看能不能打通?”我坐在树下提醒道。
孙浩点了点头抽出手机,不禁骂道:“妈的,这里是什么鬼地方竟然一点信号也没有。”他的话音刚落原本一直在白如意怀里的机关鼠忽然从怀中跳了出来,站在吊桥前面,前腿紧绷,后腿微弓,脖子上的黑毛根根竖立,如临大敌一般。
“机关鼠,你怎么了?”白如意站起身走到吊桥旁边想要抱起机关鼠,谁知她循着机关鼠视线的方向望去竟然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啊!”白如意一面叫一面快速的后退了两步。
我和孙浩对视了一下,双双站起向前走去,我缠住白如意,她连忙扭过头将头埋进我的胸口,我向那个方向望去,对面是巨大的悬崖,悬崖上悬挂着几条已经腐败的绳子,在热风中轻轻地摇曳。
“美女,怎么了?”孙浩也注视着对面的悬崖问道。
“尸体,对面悬崖上悬挂着几具干尸。”白如意指着对面的悬崖,孙浩不禁大笑了起来道:“哈哈,那不是几根绳子嘛!”
我点了点头,“丫头,你看错了,确实就是几根绳子。”白如意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我,然后半信半疑的扭过头望着对面的悬崖,不可思议的说道:“不可能刚刚明明在那几根绳子下面吊着的是几具已经干枯的尸体,怎么会?”
“哈哈,美女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呢?”孙浩笑了笑然后坐回到树下。白如意始终不肯相信是自己看走眼了,我心中也有些疑惑,即便如意可以看走眼但是机关鼠这只灵异的机关鼠应该不会看错吧。
我想想孙浩说的也不无道理,虽然这义庄阴森诡异,可是如果说悬崖上悬挂着数具干尸这种事情却还从未听说过,而且我们一年前来这里的时候也不曾见到。
“真的,小拓你相信我,刚刚那绳子下面却是吊着几具尸体的!”白如意争辩道,我微微笑了笑,“如意,重返义庄你可能有些紧张吧!”
白如意一把松开了我的手说道:“你不相信我是吗?”
“没有!”我见白如意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
“呵呵,你就是不相信我!”白如意鼓着腮帮子,“机关鼠,过来!”
机关鼠听了白如意的话一下子跳进了她的怀里,白如意头也不回的抱着机关鼠向吊桥走了过去。
“丫头,你做什么去?”我见势不妙连忙追上前去,谁知白如意根本不理睬我径直走上了吊桥。孙浩紧跟在我们身后,虽然站在吊桥的一边并不能感到一丝风,但是走到吊桥上竟然觉得这桥上的风很大。再加上白如意在前面大踏步的向前走,桥的颤抖就更剧烈了。
我跟在白如意的身后,无意间向桥下一望,数百丈的悬崖让我顿时有种眩晕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我的身上快速蔓延着,整个人瞬间变得轻飘飘的似乎有种像要跳下去的感觉。
正在这时孙浩一把抓住了我,大声说:“你小子想寻短见啊?”孙浩的话让我清醒了许多,直到此时我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半个身子已经从吊桥一旁的钢丝缆绳深了出去,而右脚也踩在了吊桥的别上,再往前哪怕半步便会坠下去。
我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挪的走到孙浩的身边,冷汗立刻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再看白如意已经要走到桥的另一端了。
“你……你小子有恐高症?”孙浩的话正中我的下怀,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我一直对高的地方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等我们走过吊桥的时候见到白如意正盯着村口的一个用石头搭建而成的像是祭祀用的祭坛一样的东西发呆。我和孙浩对视了一下走上前去。
“丫头,别生气了!”我上前拍了白如意肩膀一下,正好看到白如意的手中似乎正捧着一件物事,那东西像是一块小叔骨,白如意盯着那物事出奇,柳眉微颦。
“怎么了?”我好奇的望着白如意,未等如意答话孙浩忽然走上前来从白如意手中抽出那件东西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上面的名字是谁写上去的?”
直到孙浩提醒我才发现原来在那骨头上面确实写着两个名字,白如意摇了摇头,“刚刚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块骨头放在了这个祭台上。”
“真是奇怪这两个名字就是我委派到这里来调查的那两名干警的名字,怎么会被人写在这上面呢?”孙浩疑惑不解的说道,“不过也好,至少证明他们两个来过这里,想必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儿,咱们进村子里打听一下。”
“恐怕……”白如意说到半截的话让孙浩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我和孙浩一样注视着白如意,等待着她后面的话,“恐怕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白如意的话让我和孙浩心头都是一紧。
“呵呵,美女,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孙浩轻松的说道,“小拓,你们两个人在村口等一会儿,我到村子里打听一下。”说完孙浩头也不回的向村子里走去,虽然孙浩嘴上毫不在意白如意的话,我想他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毕竟那两名干警至今已经失踪了三天之久。
我和白如意两个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乘凉,白如意的手中一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那块写着名字的小叔骨一言不发。我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希望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对了,丫头,你父母究竟为什么会分开?”我想了半天却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白如意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过了一会她缓缓的低下头继续攥着手中的那块小叔骨。
我真是一错再错,再不敢问任何问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白如意忽然开口道:“小叔,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的邂逅,相爱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策划的?”
“当然了,我当然相信了!”我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认识这个怪异的女孩的时候心里不免一甜。
“不,我说的不是命运!”白如意忽然抬起头,那双让人看了就心动的眼睛里有一丝晶莹的东西在不停地转着。
“那你说的是?”我实在想不通白如意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是……”白如意狠狠的咬着嘴唇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认识你,然后和你在一起,还有所经历的一切也许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我不禁觉得白如意今天说的话都太过于荒谬了,除非那个人能够预见未来不然又如何能知道我和白如意相遇便会相爱呢?又如何知道我们会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呢?
“是的,有人故意安排我们在火车上见面。之后让我们走到一起。”白如意说到这里嘴角微微颤动了两下。“就像……就像我的父母一样。”
“像你父母?”白如意的话让我如坠五里云雾中一般,越来越听不懂了,但是看她表情严肃,似乎毫无玩笑之意。
“你刚刚不是问我父母为什么会分开吗?”白如意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恩!”我点了点头。
“我母亲和父亲和我们一样是偶然邂逅之后两个人双双坠入了爱河。”白如意娓娓道:“但是那时候母亲却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母亲刚刚认识父亲的时候,父亲还只是一个地质队员。长年与石头为伍,全国各地到处跑。母亲与他是医院邂逅的,那时候母亲刚刚从卫校毕业,是医院的一个护士。当时父亲受伤住院,母亲鬼使神差的成为了父亲的专用护士。两个人渐渐熟络了,两个月之后父亲伤好出院了,后来的一周两个人便登记结婚了。”
“呵呵,没想到那时候也流星闪婚啊?”我打趣的说道,谁知却被白如意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只好选择沉默。
“父亲在与母亲结婚后不久便辞掉了地质队的工作,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了一大笔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富商。起初两个人非常恩爱,父亲虽然每天忙碌但是却总能抽出闲暇来陪着母亲。可是好景不长,在我一岁多的时候父亲忽然性情大变,他整天酗酒,昼伏夜出。每晚都做恶梦,甚至开始了梦游。每每母亲将父亲叫醒问他究竟梦见了什么,父亲只是不停地喊尸体,一大片尸体。”白如意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机关鼠。
“母亲觉得父亲一定是压力太大了以至于噩梦连篇,整夜不得安眠。当时劝解父亲现在什么都有了,何必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呢?可是每每说到这个得时候父亲总是淡然的笑笑,却从不回答。父亲的噩梦越来越频繁,一天夜里母亲忽然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人,她慌忙打开床头灯,谁知竟然看见父亲正披着一件睡衣,手中握着一把菜刀目光呆滞的站在我的婴儿床边。母亲当时吓坏了,连忙抱起我跑出了门。之后无论父亲如何说母亲也不敢在回家住了。
当时父亲正在筹建云岗大厦的项目,不过让母亲惊讶的是一向处事果断的父亲忽然变得犹豫了起来。云岗大厦的项目本来是那年的夏天就已经确定下来了,直到第二年的春天才破土动工。期间父亲曾经给母亲打过一个电话,应该是在孙浩的父亲救我父亲之前,他在电话里告诉母亲离开S市销声匿迹,隐姓埋名,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当母亲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母亲也曾去找过父亲,可是他似乎将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后不久母亲遇见了法空大师,与她拜了同一个师傅,后来母亲便成了一个女风水师。
母亲曾说过她被骗了,被父亲算计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是她却一直傻傻的任凭命运的安排。”白如意说完望了望我,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可不知道你当天是做那趟火车去承德的啊!”
“不。”白如意忽然定睛望着我,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让我一下子不知应该说什么了,“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发现咱们的爱情是已经被人安排好了的话,那么请相信我,我爱你!”
白如意的话让我一时语塞,一直觉得这丫头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一般,没想到心里竟然装着这么多的事情。
我和如意在村口一直等了一个小时,可是进村的孙浩却一直杳无音讯,我抬头看看天,不知何时一片巨大的阴云已经从地平线上钻了出来,滚滚的黑云像是烟雾一般快速的遮蔽了天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闷热异常,此时却刮起了阵阵的狂风,风中夹杂着雨丝还有山中泥土的味道。
“看来要下雨了,孙浩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我一面望着天空,一面向村子里眺望,希望看到孙浩的影子。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孙浩匆匆忙忙的从巷口跑了出来,一面跑一面大声说道:“快……”
因为距离太远,此时又狂风骤起因此孙浩的声音竟然断断续续的,我和白如意对视了一下却不知他究竟说了什么,待孙浩跑到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之后终于听见孙浩大声的喊道:“快跑,你们两个快点离开这个村子。”
我心知不妙,义庄本来也是古里古怪的,再加上孙浩当了数年的刑警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此时看他脸色惨白一定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我不由分手的拉起白如意便向吊桥边走去,谁知我们刚刚走出两步机关鼠忽然从如意的怀里跳了出来挡在我们的前面,我和如意都是一惊,再要向前机关鼠竟然前腿微弓回退紧绷的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机关鼠,机关鼠?”我一面说一面想抓起它,谁知机关鼠却毫不客气的在我的手上重重咬了一口。
我和白如意都是一惊,这机关鼠自从交给了我之后想来温顺,今天竟然对我如此凶悍。正在我们不解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咔嚓”一声,我们连忙遁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眼前的吊桥在狂风的摇曳中一面的缆绳竟然被刮断了,所有的重量全部承受在另外一根缆绳上。
孙浩此时已经跑了上来,大喊道:“快走。”未等我反应过来便向只剩下一根缆绳的吊桥上冲了过去,他的脚才踏上吊桥,又是“咔嚓”一声,另外一根缆绳竟然也断开了,只见孙浩的身体紧随着下坠的吊桥瞬间消失在了我们的眼前,我的脊背顷刻冒出一阵冷汗。
没等我反应过来,白如意已经抢在我的前面奔到了悬崖边,扭过头对我喊道:“小叔,快点过来,孙浩还没掉下去呢!”
我连忙奔过去,要说这孙浩果然是手疾眼快,就在吊桥掉下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旁边的绳索,我到的时候他还牢牢的抓着绳索,脚上踩着吊桥的木板,随着吊桥在风中摇曳身体也在不停的晃动着。
不过此时孙浩已经落到了吊桥中央,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
“孙浩,你没事吧!”我在上面大喊道。
孙浩仰起头,脸憋得通红,应该是手上一直用力所致。“还好。”
“你坚持一会儿,我到村子里看看有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把你救上来!”我说着起身便要往村子里去,谁知孙浩却大喊道:“别进村子!”
我一愣停住了脚步,躬下身子望着孙浩道:“怎么了?”
“你别问,只是别到村子里去。我能爬上去的。”孙浩说罢手上用力,手臂上青筋蹦出,一点点的向上挪动着身子,不过随着暴雨将至峡谷之中的狂风越来越大,那已经断裂的吊桥在风中摇曳的更加厉害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我和白如意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孙浩,心里焦急万分却也帮不上半点忙。只见孙浩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着身子,向上走了大雨一米左右的距离,忽然一个硕大的雨点落在了我的胳膊上,紧接着滂沱大雨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从天而降。
雨水瞬间将那吊桥的木板全部打湿了,孙浩向上爬行的速度明显下降了许多。我和白如意紧紧盯着孙浩的一举一动,只见孙浩的手臂再次抓住上面的一根木板,脚缓慢的爬上一节身体猛然一颤,脚下一滑,身体悬空,手上的木板也因为打了雨水变得非常滑,根本承受不住整个身体的重量瞬间孙浩的身体快速的下坠,我和白如意两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孙浩下坠了十几米的样子终于抓紧了旁边的绳索身体这才停了下来。
可是眼下孙浩的位置较之之前更向下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孙浩,你小心点,下雨了,很滑。”我叮嘱道。
“马后炮!”白如意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心想这丫头挤兑我也不分时候,可是孙浩却在下面没有回答,身体贴在吊桥上,也不向上爬了。
“孙浩,快点爬上来啊!你发什么呆啊?”我大声喊道。
可是孙浩却毫无反应,痴痴的望着眼前的悬崖,忽然他抬起头说道:“美女,你刚刚在桥对面看到的可能是真的!”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望着孙浩,没等孙浩回答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我心知不妙,只见孙浩手上抓着的木板竟然断开了,他整个人握着那截断开的木板快速的向悬崖下面坠去。
“孙浩……”我大声呼喊着眼看着孙浩像是风中的一叶一般坠入了山谷之中。
这百丈深的山谷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我瘫坐在吊桥前任凭大雨不断地打在我的身上,过了一刻钟的样子白如意轻轻地推了推我说道:“小拓,你怎么样了?”
直到此时我才缓过神,望着白如意道:“丫头,孙浩真的,真的掉下去了?”
白如意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的心里再次涌起一阵伤痛,为什么我们要重返义庄,如果不来的话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孙浩的妹妹孙悦彩已经因为我去世了,现在孙浩也……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小叔,你振作一点儿,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出去才是啊!”白如意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吧,可始终是意识模糊,暴雨越来越大,打在地面上升腾起一阵怪异的烟雾,整座义庄都被大雾弥漫住了。
虽然孙浩再三警告我们,可是白如意还是拉着我向义庄的一户人家走去。义庄不大,只有百十来户而已,所有的房屋建筑几乎一摸一样,都是两层的木质结构的屋子,因为年久的原因,那些木质房屋都有些发黑了。
白如意推开那扇已经发黑的木门,门没有上锁在“吱呀”一声之后,那木门竟然打开了,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中间有一口井旁边是一颗樱桃树,两层的木质阁楼黑压压的压在院落的上方,让人觉得有些气闷。
这义庄已经荒废多时,上一次我和白如意来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义庄便只剩下一个叫做凌月的女孩,但是为了救机关鼠也去世了。现在整个义庄是一座死村,所以白如意想也不想的便向里面走去,刚走出几步白如意忽然怔住了,连忙扭过头向门口望去。
那道木门没有关紧,留着一道缝隙,白如意看了一会儿然后在我耳边轻轻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有人在门缝里看咱们。”我一直沉浸在孙浩过世的悲痛之中,根本没有注意,不过经由她这样一提醒我顿然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真的有人在观察着我们,还有孙浩独自进了义庄究竟看了什么要我们快点离开,难道这义庄之中还住着别的什么人吗?想到这里我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没有多想我们两个人便进了屋子,此时我们两个早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进了屋子总算是暖和了许多。我们一面擦拭着脸上的雨水一面打量着这个房子,我们进来的应该是客厅,四周立着四根粗大的立柱,应该是支撑房子的。在正前面是一张八仙桌,旁边是两张椅子,在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八仙过海图,只是上面已经布满了蛛网。
在房子右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楼梯,应该是直通二楼的,可能屋子空的时间过久因此早已经落满了灰尘。刺鼻的气味不知不觉的冲进鼻腔,我和白如意站了一会便向楼梯走去。
走过楼梯便是这间房子的二楼,有四件卧室,我轻轻推开最靠近楼道的一间卧室,像是孩子住的,里面有一张床,床边竟然还放着一台电脑。在电脑的一旁有一个布艺的衣橱。
白如意径直走到那衣橱前面,拉开拉锁在里面翻着什么。
“嘿,丫头,你怎么能随便翻别人家的东西呢?”我的话刚说完只见白如意将一件衬衣丢给我,“你要是不怕冻坏了就别穿。”
正在我犹豫之际白如意又从里面找出两件女士衣服,在身上比量了一下看了看我道:“出去的时候把你关上。”
“啊?”我疑惑的问道。
“本姑娘要换衣服了!”白如意说着推着我退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楼道里有些黑,本来这楼道的取光条件就比较差,再加上外面暴雨连绵,楼道中竟然如同黑夜一般,我站在走廊中将已经湿透的衣服换下,穿上白如意找来的衣服,虽然不大合身,但是却舒服了许多。
白如意推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本来如意就是模特,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什么衣服都觉得合身。
“丫头……”我站在门口望着白如意一直在收拾着已经换下来的衣服说道。
“恩?怎么了?”白如意疑惑的望着我。
“你看看衣橱里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裤子?”上衣换了之后立刻便感到湿透的裤子缠在身上难受无比。
“嘿嘿。”白如意坏笑着直起身子在那个衣橱中翻了一会儿将一件衣服丢给了我说道:“帅哥,你试试这件行不行?”
我接过衣服一看,竟然是一条裙子。
“你……”我有点恼怒道。
“这个本来就是个女孩的衣橱,没有男人的衣服,你瞧你穿的这件上衣。”说着白如意把我拉到镜子前面,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刚刚一直觉得不是很合适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款女士的衬衣,竟然还是一个褶花领。
“我去别的房间看看!”说着我推开门向隔壁的一个房间走去,这个房间较之刚刚的房间要大了很多,卧室中间是一张双人的木床,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应该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的卧室。我环顾四周发现在旁边有一个木柜,打开木柜里面整齐摆放着一些衣服。
我一面找适合自己的衣服一面奇怪的想着,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即便是离开家也不至于一件替换的衣服都不带啊。而且里面的衣物摆放的非常整齐,宛如主人还会回来一样。
几件干松的衣服穿在身上立时觉得舒服多了,正在这时白如意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这丫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恩,恩,不错!”
“恩?不错吗?”我见白如意似乎很满意的说道。
“是啊!越来越土!”这丫头的嘴里永远也不会有恭维我的话。我撇了撇嘴,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忽然发觉这裤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白如意见我表情犹豫于是问道。
我没有回到而是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这封信被揉得皱巴巴的。这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究竟是写给谁的。白如意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谁知头顶上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如意,“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灯还能用?”
“嘿嘿,我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还真的能用!”白如意笑着说道,“要不要拆开看看信上写了些什么?”
我就知道这丫头会来这一套,略作犹豫我还是将那封信抽了出来,里面的笔迹工整,字体娟细,看样子极像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笔。
白如意将头凑过来,望着信说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粗略的看了看信上的内容,这封信似乎是一个远在外地的女儿写给父亲的信,信上的女孩似乎是在外地求学,已经有半年没有回家了,对家里十分挂念。我快速的读着眼前的这封信,忽然这封信最后的一个名字一下子跳进了我的眼睛。
在这封信落款的地方写着:华芊芊三个字。
“这是……”白如意也发现了华芊芊的名字,我点了点头,我和她竟然无意之间才闯进来华芊芊的家中。不过这个华芊芊究竟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女画家呢?
正在此时机关鼠忽然从白如意的怀中跳了出来,黑毛竖立盯着门口,一双黑色的小眼珠盯着眼前的门口。
我和白如意对视了一下,此时此刻窗外的雨声显得格外响亮,我们两个屏住呼吸,几秒钟之后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机关鼠立刻向门口冲了过去,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一样拉开门,一个黑影快速的从楼道消失掉了。机关鼠紧紧的跟在那黑影的身后,我也紧随其后。
当我跑到楼下的厅堂的时候,机关鼠和那个黑影早已经没了踪迹,只有院子的门空开着。我立在厅堂中痴痴的望着那扇在风中轻轻摇曳的门,有些犹豫。正在此时白如意也跟着我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