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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洛洛继续在雷诺在K城的工作室工作。
之前的项目已经差不多结束,只剩一些收尾的工作。每天相对比较清闲。
这也让于洛洛更深刻的明白,艾米莉所说的,留在K城,还是去巴黎,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在巴黎,跟在雷诺身边时,虽然烦累,但是无数的机会都在身边,未来有无限的可能。而在K城,当这个项目结束,这边的工作室就显得可有可无了,或许还有一些零星的工作任务,但基本上不是什么重要的项目。不忙,也不需要多强的能力,不需要发挥什么主观能动性,每天混着日子就行。所对应的,当然也是没什么成绩,没什么提升,没有机会。
但于洛洛每天还是按部就班的去工作。她必须维持生活的规律性,这样才能保持自己内心的平衡性。
姜可打电话给她:“洛洛小姐,明天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我会空出时间。”于洛洛道。
“是这样的,明天有一个重要的宴会,赵先生会出席,我们希望你能跟他一起出席,这样对于营造‘家庭和睦’的形象会有帮助,因为股东大会快要召开了,这个阶段,显示出稳定的状态会让更多人安心,所以……”
“我明白了,明天我会过去。”于洛洛道。
“好的,洛洛小姐,那明天我会派人来接你。”
第二天姜可先派了人来接于洛洛,然后车子开到了赵廷澜的办公楼下,从里面走出来的赵廷澜有点意外,但没有说什么,上了车,跟于洛洛并排坐在后排。
“最近还是很忙吗?”于洛洛问。
“对,很忙。”赵廷澜道。
“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赵廷澜顿了顿,道:“有些时候……有。”
于洛洛不再说什么,安静地坐在车上。
她的手随意地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座椅上,车子拐了个弯,赵廷澜往这边倾斜了一下,他用手在座椅上撑了一下,手指刚好触到了于洛洛的手。
车子走上直路,恢复了平稳行驶。
赵廷澜的手却没有移动,保持着那样刚刚好触到她小指的距离,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移开。
一直到车子停下之前,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车子到达目的地后,司机过来帮赵廷澜拉开车门,又去给于洛洛开车门,赵廷澜绕过去,扶她下了车。
于洛洛搀住了他的胳膊,跟他一起进宴会厅里去。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再一次这样主动的接触到他的温度,于洛洛觉得心中情绪翻涌,竟然眼眶发热。身旁这个人,这样熟悉的味道,这样温热的体温,她的丈夫。她很想念他。
她知道他也在艰难的前进,他需要时间去化解内心的那些悲伤和痛苦,也许他始终都无法释怀。可是只要他没有彻底推开她,只要他,哪怕还有一点点需要她,她都会一直等待他,一直陪伴他。
进了宴会大厅,一切如常。金碧辉煌,浮华热络,人来人往。
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沈鹤的父亲和她的一个兄长过来了,赵廷禹携赵廷婷一起过来的,黄鹂莺倒是没来,还有白薇,和她的二叔一起过来参加宴会的。
虽然这个宴会被姜可形容为重要的宴会,但赵廷澜显然疏于应酬,兴致缺缺,待人冷淡,他带着于洛洛仅跟几个人打了个照面后,人就消失了。
姜可端了杯酒向于洛洛走来,两人找了个清静的角落里说着话。
“他最近怎么样?还有再喝醉酒吗?”于洛洛跟姜可询问赵廷澜的现状。
“醉酒倒是没有的,可是……”姜可叹了口气,“赵先生大概失眠很严重,私人医生已经给他开过好几次安眠药物了,可是,也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我们都很担心……”
他看了看于洛洛道:“今天这种宴会,赵先生应该是根本不想来的,但是没办法,他必须得来露个面,让人知道他状况良好……他只是在撑着。洛洛小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现在竞争的局面很残酷。赵先生不只是为自己,他身后站着一大批人,为了支持他,当然也是为了利益选择,他们是赌上了身家性命的。所以,没办法,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赵先生现在都只能向前,他不能停下。”
于洛洛默不作声,她其实不在乎赵廷澜要做什么,她甚至不在意要不要对得起站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她只是很心疼他。
姜可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伤心,道:“洛洛小姐,你不要埋怨赵先生现在对你……冷淡。实在是外婆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我至今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何况是赵先生了。可以说,在赵先生心目中,外婆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而……外婆还不是自然离世,是以那样一种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赵先生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我们都明白那是一个意外,没有人能想到轮椅的制动居然会坏掉,而外婆又刚好推着它去下坡。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说,希望你能够谅解赵先生,多给他一些缓和的时间,你自己,也不要多想,不要过于自责了。真的跟你没关系。那是意外。”
于洛洛已经听过太多的安慰了,而对于赵廷澜,她从来不怪他,即使他一直都这么冷漠下去,只要他的痛苦能少一点,她都会觉得欣慰。
于洛洛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最近还好吗?”姜可关怀道。
“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信得过的心理咨询师,我最近除了上班以外,都去接受心理疏导,我没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地等他的。”于洛洛淡淡地道。
姜可感叹:“洛洛小姐,你比我想的坚强。”
两人又往外走了几步,姜可问道:“我后来其实有些奇怪,你说那天有人打电话打到座机上,你去接了电话,到底是谁会打到那个地方去找你呢?”
于洛洛道:“我不知道。那天去接的时候已经挂掉了,后来……出了事,再也没有人去注意过还有没有人再打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