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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周将军!”
周海的出现,吓得众人慌乱,连倪妹都指尖一紧,指甲抓破木头,一根木刺,刺入她的手指,疼意袭上心头,她疼得倒吸一口气,却未发出声来。
段正骑急忙拾起她的手,看见指尖的血珠子,心疼得眉眼难过,急忙替她擦拭血迹。
望着他的侧脸,她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已经在马车外,她轻吟一声:“是周海。”
“既然王统领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就去皇上跟前亲自说说该治什么罪,还有忠义候的罪名,王统领一并说了,来人,将王统领带走。”周海人未走来,声音已经穿透过来,威风凛凛,威严得容不得任何人拒绝。
时隔多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令人闻风丧胆,即是最近京城热议的周将军。
银白盔甲合身,虎腾纹剑柄合在剑柄中,跨在腰间细软上,底靴金丝银线勾勒的腾纹,栩栩如生又精致尊贵。
浑厚有力的喉咙,连带吞咽的喉结,此时上下蠕动,强壮有力。
“周将军,为何要抓我?”王龙隐藏不住的恼怒。
四个侍卫已经纷相向上,将王龙围住住,另有一队侍卫将王龙同僚逼退,独留王龙一人在人群之首,鹤立鸡群。
“就算你是将军,也不能随意抓我,我可是我军统领!”王龙有些惶恐,脚步微退半步,手掌已经抚摸上剑柄,蓄势待发。
哗啦一声,四名侍卫亦是拔出佩剑,与王龙对峙,惊得其余人纷纷退让,王龙咬牙切齿:“我可是朝廷命官,你竟然私下动我?”
阳光正盛,他的身影逼近,巨大的倒影遮盖住王龙的身影,眉峰锋利,眼神冷冷扫去:“惊扰左相,质疑皇令,肆意妄言,诸多罪名,王统领莫非要本将军当着左相的面一一道来?”
“满口胡言,周将军要抓我,何苦找这些理由,左右是因我是曾是忠义候的人,现在想把我从军营赶出去,好狠的心!”侍卫扬剑,两招将王龙手上的剑打掉,迅速将王龙押住,本来信誓旦旦的王龙,瞬间成了阶下囚,除了盯着周海咬牙切齿,别无他法。
“住口!”
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得众人闻风丧胆,这便是周海的威力。
“本念着你在军营带领将士,今日之事为你求情,没想到你不知悔改,冤枉本将军,既然如此,就将你的罪名,写上奏折,呈给皇上,由皇上定夺。”
“周海!你就是周海!”王龙在侍卫的手下挣扎,衣衫凌乱,额前的发丝从发髻中脱落,垂在脸前,双臂用力挥开,“瞒天过海,欺君罔上的人是你,你收买左相,让左相在朝堂替你美言,让皇上放你一条生路,你们狼狈为奸,还妄想处置我止住流言,我告诉你,绝不可能,今日就算是我死,我也要把你们的勾当说给众人听!”
王龙的话,这次让向来和善的楚相都脸色惧变,起身指着王龙,羞愤道:“满口胡言,本相何时收过周将军好处?”
左相的胡须亦被王龙气得颤抖,老脸都在发抖:“岂有此理,本相一世清濂,竟然被你诬陷!”
“诬陷?”王龙不甘示弱,“是不是诬陷你们还不清楚?朝堂为周海脱罪美言,若不是收了周海的好处,还能为何?”
“来人,来人!给我押去皇宫!老夫要让皇上做主,看看老夫有没有收周将军好处!”王龙的质疑,彻底惹怒了左相。
“父亲注意身体。”若非左遇的搀扶,左相已经被气得倒地。
“左相还说不是?”王龙被侍卫带走时,不停回头,噙着坏笑在左相与周海身上来回看,“周将军犯下欺君之罪,全靠左相帮忙,否则今日,受死的就不是我,而是他!”
“哈哈哈!你们狼狈为奸。”王龙的笑容甚是猖狂,直到被押走前一刻还在肆意笑着。
左相的脸色铁青,接连走了两步,周海随即跨来两步,临近马车,将马车的缝隙遮盖,马车暗格再度进入黑暗,盔甲已经将所有的光线遮盖。
倪妹的气息低沉,用力藏匿,一壁之隔,她与周海相距不过一步。
垂眼弄手,她的腰上落着温热的手掌,连带着她的秀发,将她的脸温柔的捧入怀中,那是新鲜的草药香味,浓郁而清晰,将她落在缝隙的视线挡住,与周海再无瓜葛。
“左相留步。”
周海唤住了左相父子,双手合十,稽首道:“今日之事,多谢左相为我美言,本想亲自登门道谢,竟不知在此处碰见王龙故意惊扰左相。”
“左相放心,王龙的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周海早已收敛起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左相倒是十分客气,也甚是尊重。
“周将军如果觉得对不住我父亲,就别来打扰我父亲,周围这么多人,我们左府与周将军没有来往,日后也别再来往,以免遭人耳目。”左遇伸手,将左相护在身后,仰头冷漠,道出心中所想,熟不知左相摇头责备,“遇儿,不得无礼。”
左遇不满,却不敢忤逆父亲,眼睁睁看着父亲走出他的范围,对着周海客气和善的笑:“周将军不必挂怀,我听命与君主,眼里容不得任何人欺君罔上,但周将军为人刚正,与旁人不同,本相为你美言,不过是相信你忠于皇上。”
“无论如何,左相的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左相他日若有所求,我定全力相助。”周海点头,与左相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那我就先谢过周将军了。”左相亦是含笑,刚迈步上马车,忽然回首,劝道:“对了,王龙只是一人,日后将军要面对的,绝非一人,将军好自为之,我老了,受不得折腾,恐怕没有机会再为将军美言了。”
周海认同颔首:“多谢左相告诫,我自铭记于心。”
左相抿唇淡笑,继续上马车。
暗格中的二人,听尽几人言语,猜忌万分,她埋在段正骑怀里,想要推阻,碍于周海在侧,不敢妄动,只望周海能速速离去。
熟知片刻后,叩叩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是敲击马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左相马车里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