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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的身形飞来,双手张狂,向她胸口袭来。
她手下一动,刚要动手,采花贼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向后,沉重地撞在地上,采花贼来不及爬起来,就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扣住了下颚,一个药丸,如吞枣核,被喂入采花贼的口中。
她来不及看清,就被熟悉的草药香味,卷入怀抱,下一刻,她已经被推入雅间,那个她离开多时的雅间,周围熟悉的一切,告诉她,她并非做梦。
门被掩上的同时,屋外响起了打斗声,不出一招,采花贼又落在地上,撞到墙角,疼得呜咽一声。
这么大的响动,惊动了林掌柜,倪妹藏在门后才知,段正骑将她藏入雅间的目的,是怕林掌柜看见了她。
“你服下了毒药,没有解药,难以活命,你不是我的对手,束手就擒吧。”段正骑的身影,修长而立,手中无剑,却一招把采花贼抓住。
“你怎么做到的,为何我没发现你?”采花贼捂着胸口,难受得龇牙咧嘴的。
“三脚猫功夫,还敢在京城行凶,以为无人能抓到你吗?”
段正骑的声音,高高在上,批判采花贼。
不出片刻,又传来声音。
“段公子,你怎么来了,这是……”林掌柜赶上三楼,手中拿着烛火,看见这一幕时,吓了一跳。
夜深人静,林掌柜住在二楼的离楼梯最近的雅间,向来惊醒,被这么大的响动惊醒,赶紧上来,看见的却是这样场景。
“采花贼。”段正骑的声音毫无波澜。
“什么?他就是采花贼?他怎么到奇楼来了!”林掌柜震惊,在采花贼恶狠狠的目光下,不敢上前揭开采花贼的面纱,只能在远处观望。
“我跟踪他到此,应该在寻合适的人下手,林掌柜,奇楼风口浪尖,你未免太大意了,倘若他得手,明日一早,奇楼又在众目之睽!”段正骑回身,冷扫向林峰,居高临下的姿态,同是二王爷身边的人,林峰是个掌柜,让采花贼进入,的确是他的失职。
“是我的疏忽,明日我就负荆请罪。”林峰不敢妄言,只有垂首应下。
奇楼重振,费了很大的心思,差点因为采花贼,再次一蹶不振,林峰气恼,看采花贼的目光也多了冷意:“段公子,那采花贼……”
“他中了毒,毒性散发,我会亲自将他带去问罪。”
“那就多谢段公子出手相助之恩,我林峰感激不尽,奇楼出现这样的失误,是我的不是,我会派人严加查看,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林峰感激地点头。
“林掌柜明白就好,这里交给我,你先回去歇着吧。”段正骑挥袖,又将目光落在采花贼身上。
“好。”林峰转身,心思渐沉,走了两步,回过身去,“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没有出来?”
倪妹贴着房门,听尽谈话,林峰心思真细,连这样的小事也能发现。
“他用了迷药,一时半会醒不来。”咕噜一声,一卷细竹筒滚到林掌柜脚下,林掌柜捡起放在鼻尖,闻后脸色大变,“原来如此,好在段公子来得及时,没有发生意外,否则我明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罢,林掌柜再也没有迟疑,下楼离去。
雅间内的倪妹,也松懈下来,林掌柜并未看见她。
她打开屋门,望着屋外的男子,有些心虚。
他还是找到她了。
她躲藏数日,刚入京城,就被他找到。
她只字未语,向着娄山的厢房去,正要推开门,听段正骑道:“他没事,中了迷药,明日日上三竿才会醒。”
“你们认识?”采花贼因为毒药发作,疼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面纱被浸湿,还是不甘,望着段正骑与倪妹,来回猜测。
段正骑薄唇冰冷,并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走近了几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祸害这么多姑娘,皇上下旨捉拿你,我只要将你送去,你再无生路。”
“我自然明白,没想到今日落到你的手上!”采花贼咬牙切齿,汗水已经流到了鼻梁上,浑身都在哆嗦,疼痛难忍。
“给我解药!”
段正骑摇头,薄唇轻启:“你想活命?”
“那是自然,我才二十多岁,不能死,我的命还长!”采花贼撑着身体,早就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全因毒药的功劳。
“你罪该万死,你害的姑娘,才是无辜!”倪妹闻言,染上厉色。
“我还没碰你呢,你凶什么?早知这么难缠,我就不应找你,谁让你涂黑脸,让我怀疑?”一听倪妹的声音,采花贼就气得浑身颤抖,不但煮熟的鸭子飞了,他还自身难保,全拜倪妹所赐。
“你还敢说,是你找上门的。”
她可算见识了采花贼的本性,死皮赖脸,根本不把女子放在眼里,尤其那双眼,似乎对女子有仇。
她刚说完,段正骑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身后,给采花贼留下冷漠的话。
“想活命就跟我来,我给你一个机会。”
说罢,她就感觉腰上一暖,脚下腾空,疾风袭来,再次落地时,她已经出了奇楼。
夜晚的寂静,大街空寂,除了被风卷起的落叶,别无其他。
她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孤寂的背影,一时不安,从小翠家逃走,是为了不连累他,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他们偏偏遇见了。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一想到他身上的毒,她就自责,无法面对他。
僵持后,她上前一步,到了他的身侧,与他同望远处:“我们去哪?”
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不想提及,只能询问其他。
“采花贼出世,自然要好好利用。妹儿,无论你逃去哪里,我都会替你报仇,我只希望日后,你去哪里,别瞒着我。”他转过身来,眼底的孤寂,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疼惜不已。
“妹儿,我在天狼山找了你一日,我不怕你离开,可是我怕你遇见危险,我没能及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