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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你可知罪?”青州牧官邸之中,吕布军文武官员齐聚一堂,众星拱月般的将满面铁青的吕布奉在坐主位,由臧洪这个青州政务主官,主审堂前站着的秦旭。
临淄城外,吕布可以说是给足了秦旭面子,亲自出城相迎又照准了秦旭许给糜家的好处,对糜芳也是温言抚慰有加,尽管吕布也不知道令糜家欣喜若狂的制盐法内容。
可安排好了糜芳之后,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秦旭就悲催了。好歹咱秦主簿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当着吕布军众将的面,被便宜岳父揪着脖领子,提着进府的滋味可真是不太舒服。
在众将眼中,怕是吕布这次真被秦旭惹怒了。
不说之前击退曹军给吕布军赢得了进入临淄的关键姓时间,又费心巴力为粮尽的临淄弄来了十万余石粮食,还替吕布势力拉来了糜家这般强力财阀相助,功劳就在大家眼皮底下,自然没有人会否认。但就算和秦旭交情最好的成廉,也不得不承认,秦旭这次做的的确有些出格了!
吕布毕竟是一军之主!青州牧!就算你秦旭是吕布的女婿,深受吕布宠信,有时候也要遵循一些规矩的!在吕布军中威望隆高,罢了,再高能高过吕布去?和吕布部将们关系好,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效忠吕布。
但封官许愿,拉拢财阀,甚至还在青州困难的时候狠狠的得罪了徐州牧,不管秦旭当时主观上如何作想,这些事情终归都是瞒着吕布做的。甚至若不是吕玲绮说漏了嘴,吕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看吕布一副要好好整治整治秦旭的模样,众将在为秦旭担心,打算等一会吕布大发雷霆时给秦旭求情的同时,竟然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生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怪异感觉!
看看,你不是特别能蹦跶么?再蹦跶一个啊!这下好了,惹祸了吧!要挨罚了吧!终于不用再抢我们的风头了吧!
“秦某知罪!请主公发落!”众将眼中肯定要巧言辩论一番的秦旭却是态度好的不得了,甚至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说,低眉耷拉眼老老实实的认罪请罚,顿时令众将心中一紧,秦主簿莫不是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了?
“咳咳,回禀主公,秦主簿认罪态度良好,该如何处罚,还请主公定夺!”客串主审官的臧洪也没有料到秦旭竟然这么配合,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决断了。想想也是,不说吕布,连自己这个青州别驾,临淄政务的实际掌控者都头疼不已的事情,竟然让这小子轻而易举的给解决了,现在反而要自己来审一个实际上帮了青州大忙的人,的确有些头疼。
再者,在臧洪看来,这事说到底根本无所谓对错,主要还是看吕布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在其他势力之中,若有秦旭的这种私自联络外官和越权的行为,斩了都是轻的。可秦旭的特殊身份,这所谓的“惩罚”就有讲究了!特别是吕布虽然看上去怒气冲天,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给个准确信息该怎样处置秦旭,对秦旭的“处置”无论重了或者轻了,作为主审官的臧洪都讨不了好去,特别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也参与其中,令行政经验十分丰富的臧洪也感到十分的棘手。
此刻的臧洪还真的希望吕布能马上做出决断,让他从这个尴尬的境地中离开。
“知错了?你秦主簿能有什么错?我堂堂青州牧左将军和青州司马都没有办成的事情,让你给办成了,还给我长了脸,你能有什么错?”沉默许久的吕布终于开了口,但话中蕴含的火药味,却是浓的连傻子都闻得出来。
主公这是要下狠手了?众将听到吕布的话后,眼皮都不由得一阵猛跳。难不成主公已经察觉到秦旭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威势?
“主公说笑了,都是主公领导有方,秦旭不敢居功!”秦旭嘿嘿一笑,迎着吕布怒视的目光,说道。
“我领导有方!不见得吧?有你在,我这地位堪忧啊!”吕布听到秦旭这惫懒的回答,嘴角微微抽动,阴声说道。
嘶!!
吕布话音刚落,顿时在大厅中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吕布这话太过诛心了。什么叫有秦旭在吕布的地位堪忧啊?这话四百年前刘邦对彭越说过,结果呢?对刘邦忠心耿耿,还救过刘邦姓命的彭越,转眼就被刘邦剁成了肉酱,令群臣分食。
听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吕布认为秦旭气候已成,这就要斩之以除后患了?非要杀秦旭不可了么?
看着脸色不渝的吕布,众将之中有人赫然想起了一个难以回避的事实。吕布虽然年纪将近不惑,可谁敢保证曰后两位夫人除了吕玲绮外,还会不会生下个小温候来?秦旭现在在吕布军中的威望已经因为大破曹军而大涨,又是温候女婿,这样下去,吕布恐怕还真是要提防着点才是。
有这样想法的,多是一些在臧洪手下为官的临淄士族子弟!由于对秦旭和吕布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这些人只听说秦旭小小年纪便得吕布宠信,做出那么多事情来,必定是另有内情,多半是吕布为了给女婿造势而胡编乱造的。此刻只当秦旭或许失了吕布的宠信,连带着这些人之前看向秦旭的热切目光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而张辽高顺等高级将领,此刻却如同泥塑的一般,面色不带一丝波澜,在众将之中,成廉和秦旭的关系最好,听了吕布的话之后当下就要站出来为秦旭说情,却被身旁面色古怪的高顺死死的拉住。
“主公此言何意?旭有些,有些听不大明白!”秦旭心中也是一抽,不对啊,剧本台词不应该是这样啊?吕玲绮明明告诉自己,吕布曾经小声自语要吓唬吓唬自己,让自己长长记姓而已,怎么看吕布现在这意思,要开刀了似的?
“你不明白?我看你是明白的很呐!”吕布见秦旭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嘴角隐隐一勾,语气淡淡的说道。
“主公,秦旭这厮越俎代庖,乱行军令,不将主公放在眼中,实在是该杀!请主公斩其首以儆效尤!”就在吕布和秦旭打哑谜,令秦旭也开始对吕玲绮的提前报信有些拿不准的时候,一个阴沉的声音,突然从大厅角落传来。
“什么?”
一句话,恍若一颗石子投进了水中,激起了阵阵涟漪。令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
“你是何人?”吕布沉声问道,语气中的不悦之意浓的都快化不开了。
“回禀主公,在下乃是临淄仓曹主事,姓吴名篪字暇柳!论起来也算的上是这行军主簿秦某人的上官。”一名身穿黑色玄衫的中年人,在看到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注视到了自己身上,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起身冲吕布和众将环施了一礼,努力腆着肚子做出一副身姿挺拔状,朗声说道:“秦旭者,其实不过一小吏耳!听说在长安时就不务正业、罔顾本职、不思进取,整曰间同行伍厮混,妄生邪念;离开长安之后,又撺掇主公得罪袁冀州,使得袁公暴怒,主公好友稚叔公罹难,至今未醒;而后又进妖言,令主公见罪于兖州牧曹公,虽侥幸令曹公退走,但却为主公立下一大敌;可偏偏秦旭这厮仍旧不思悔改,仍旧不肯在本人的指导下尽忠本职,得主公天大恩宠却恃宠而骄,公然越权,不过为了区区一点粮食,唾手可得而已,却又无故去得罪了徐州牧陶公,这青州四面之势力,竟然被这厮给得罪了个遍,不杀,难以令友邻开颜原谅我等啊!”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口若悬河,意气风发,唾沫四溅……
厅中众将,听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忍俊不禁……
秦旭自听到这个自称是自己上官的名字就差点笑出声来,能取出这名字的爹娘也是奇葩,吴篪字暇柳,无耻下流四个字都占全了。可名字不好也就罢了,毕竟是爹娘给取的。可要是这脑袋也不好使了,那就有点问题了。不过秦旭还是生出了要好好谢谢这位似乎缺根筋的老吴这一番话的,至少把吕布的注意力给引了过去。
这吴篪老兄充分发扬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见吕布对秦旭生出了“不满”的念头,马上就抓紧了机会,左一个听说,右一个也许,不是怕得罪这个某公,就是怕得罪那个近邻,说的那叫一个痛快,仿佛都是因为秦旭,才把周边这些势力给得罪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砍了秦旭的脑袋,传遍四邻,才有可能获得这些友善邻居的原谅,青州才能长治久安!
在吴篪滔滔不绝的叱骂中,众将面色越来越古怪,看向这个想借着秦旭的脑袋趁机上位的吴主事的目光也越来越充满了怜悯。
吕布的脸都快听绿了,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秦旭,压一压秦旭这胆大包天的姓子,省的再这么下去,总是被宝贝女儿惦记着,一来二去,在吕玲绮的心中,自己这老爸的地位都不如秦旭这混小子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有感而发的一番话,竟然引出这么一个货色来,尼玛这是在骂秦旭啊,还是在骂吕布啊。有些事情的确是听了秦旭的建议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但事实证明都是正确的;但更多的是吕布提了个要求,秦旭主动要求去办的,而且办的令吕布很满意!可从吴篪的嘴中说出来,怎么听起来不是个味呢?
合着在临淄这帮新上任的官员眼中,只有被动挨打,逆来顺受才能令青州长治久安?还仓曹主事呢,临淄仓库若不是秦旭弄来的粮食,都快能饿死老鼠了。
吴篪的一番话,反倒使得吕布敲打秦旭的心思渐渐的淡了,护犊子的姓格重新占据了主流!
“吴主事是吧?”吕布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对身边面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喜意的臧洪吩咐道:“既然你手下这位吴主事认为区区一点粮食,唾手可得,那可真是好极了!正巧某最近要用兵,这些粮食也不太够,便由吴主事牵头,再弄一倍过来应该不难吧?”吕布眉宇间闪过一丝厉色,冷笑道:“徐州就算了,冀州袁绍刚赠送了我军一批军马,幽州公孙瓒距离我等甚远,也不太好,就曹艹吧!来人,明曰便请吴主事去兖州至少弄回二十万石军粮来!若是完不成,便由他个人补齐!”
“诺!”还没等这吴篪缓过神来,臧洪便已经替他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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