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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烛火，萧衍这才看清，云萝将自己的舌头咬的血肉模糊，方才吐出来的血水，便是她自己咬伤的。
几乎是一瞬间，萧衍只觉浑身冰凉，仿佛那日看到云萝死在自己面前时一般，手足无措。
任由着连城将云萝安顿好，他却站在院中看着，一动不敢动。
待到连城再次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怒气显而易见，对着萧衍，忍不住冷嘲热讽，“萧衍，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一直在伤害她，就你这样，有什么资格继续爱她？”
萧衍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没反驳，只是愣在原地许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她方才……”
为什么会，自残……
后面的半句话，萧衍在嘴边徘徊许久，都没敢说出来。
连城冷笑，“萧衍，你以为她今日借着梅妃的忌日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她是为了服药！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日日被梦魇缠住，夜夜梦到你对她做的那些好事！
我在大漠花了许久才让她渐渐恢复些精神，让她不再因为情绪失控而自残。现在因为你，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病情再次复发！萧衍，你就是这么爱她的！”
萧衍愣在原地，满腔的言语，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双手死死的捏住，似乎想减轻一些心脏处的疼痛，却根本，徒劳无功。
连城看着他瞬间失神的模样，连骂他都懒得骂了。
随手便将手中的小瓷瓶砸到他身上，“这是她的药。这几日是危险期，记着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去年他们刚到大漠的时候，云萝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便是用着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
伤口很深，若不是他发现及时，只怕云萝会真的没命。
也是那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云萝的心里对萧衍的爱意，早就成魔。
伤害过后，表面上假装的不在意，实际上却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深深的刻在了云萝的内心深处。
在不受控制的时候，便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萧衍接过瓷瓶，脑中却是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方才云萝对他说的话。
她求他，求自己放过她……
求自己不要碰她……
可他都做了些什么。
依旧和过去一般，不遗余力的伤害着她。
分明在知道她活着的那一刻起，他就说过，会一点点将过去的伤害，都弥补给她，守着她，护着她，再不让她承受半点风雨。
可终究，他还是食言了……
萧衍苦涩的一笑，忍住心中的疼痛，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连城，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间挤出来的一般，“劳烦你，帮朕，照顾她……”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连城准备离开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萧衍。
然而，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也算是看着当年萧衍和云萝恩爱相识的过程，此刻便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萧衍的想法。
顿时有些气笑了，“萧衍，她这是心病。因你而起的心病。你莫不是以为她当真嫁给了我？我是大夫，不是神仙。花了整整一年都治不好她，你难道还不明白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