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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努努嘴:“咯, 他来了, 你跟着走吧,反正我这个妹妹是没什么分量的, 要是我烫伤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嘴里说着埋怨两人的话, 眼角确实挂着弯弯的笑来。
向氏脸一红, 看也不看他的往屋里走了去。
“四喜,你俩去哪里了, 刚才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俩出什么事了。”栓子见两人已经没有刚才出去时候的紧张氛围, 又是打着哑谜,一下子就把他这样一个七尺小伙整晕了。
“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四喜翘起来嘴巴:“她已经是自由身了, 不过我劝你有什么念想也得缓一缓。”
“啊?”栓子懵了一脸,瞬间反应过来:“我能有什么念想,你别胡说。”
还狡辩, 从他主动来投奔自己那会儿四喜就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二叔一家现在把自己当仇人一样的,栓子倒是大反常态来。嘴上说如今地也没有了,要去客栈谋个事情做, 其实三不五时找个茬就来家里晃悠两圈,刚开始四喜还以为他是关心自己这个妹妹呢,后面发现不是,他来的时候, 要是带着什么小物件, 有自己一份, 也必有向氏一份。
那个时候向氏还未曾和离,与许家有牵扯不断的联系,看到他也是说上几句话就躲,如今她也是自由之身了,若是栓子真的喜欢,她倒是不反对的,只是孙氏这个女人,也不见得会比那许老太太好相处。
想到这里倒真是个问题。
向氏在男人和婆婆家吃尽了苦头,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会再嫁。她如今在四喜这里一个月领着三百文钱的现钱,东家又是管吃管住的,过年过节红包打赏,一年到头能存下三两银子,于她来说确实是一份安生的工作,但是若是嫁人,势必要生孩子顾着家里,哪里还有现在这样不愁吃住的好日子过。
更何况向氏家里还是书香门第之家,她父亲虽然去世了,娘家哥哥在城里也是做私塾先生的,一年到头光收取学生的束脩,给书店抄书,这些收入在城里都是很富足的了,即使再醮,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再者栓子那边,首先秦氏这个亲奶奶犯了这么大的案子,村里那些姑娘听倒李家这家人都躲避不及,再说孙氏这个亲娘四喜也是见识过她的厉害的,这个女人眼高手低,做事多有不靠实之初,她能不能瞧上向氏这样一个再嫁之女还是一说呢。
更何况栓子家还有个傻妹子,这傻妹子傻着这辈子是他的负担,若是好了,以雪娟的心性,也是个难以伺候的小姑子。
上有恶婆婆,下有傻小姑,向氏是傻了才会找到栓子这样的家里来。
想到这里四喜摇了摇头,不对呀,栓子是她哥,怎么着要帮着他才对。
***
她拉着栓子走到门口,站在背着街面的那处,问道:“你当真喜欢她?”
“哪有!”栓子红着脸狡辩:“我没有这个心思,你别胡说糟蹋了人家的名声,别人好好一个姑娘呢。”
啧啧啧,还说不喜欢,听倒向氏回复自由身了,那眼里放出来的光都跟狼差不多了,想不到平时看着可老实巴交的男人,一到男女之事上,也是有饿狼本性的,说不定比平常开朗大方的男人更放得开的。
四喜低下头,揪着衣服角儿,若有所思道:“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这很快要出一趟远门,家里也不需要用这么多人了,这样好了,悦姐姐照顾我也照顾的挺好的,我就把她带走,谢叔留着看家,刘婶放在客栈那边做杂役,另外客栈那边还有事情要交代,你等会儿随我来客栈。”
栓子问道:“她名字叫向悦?”
他只知道这女子姓向,却不知道她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嗯,我说了,我要带她走。”
“那怎么成!”栓子急红了脸。
“怎么不成,她是我请来的,我要带她走就要带她走了,再说她在这里也无牵无挂,还不如走了干脆。”
“你你你…..”栓子一急了,脸更红了些,这小伙本来就是腼腆的,整天刨坑挖土,心眼儿实在,哪里是这个狡猾的妹妹的对手。被四喜这样一激一诈,他这马上就原型毕露了,虽然一时半刻说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妹妹,想了想终是说了个不像样的理由。
“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就给人做这样的决定。”
“你咋知道她不愿意去,我给她开双倍的薪俸,她肯定愿意去的。”
“李四喜!”
四喜见这个平时脾气极好的哥哥,这回真的动了气了,也不打算逗他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
她嘿嘿笑了几声,压低了声音,慢慢道来:“你认不认,你若不认,那我不帮你了。”
栓子也知道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给他出主意的。
那天他来找四喜求情,进门就跟向悦碰了个满怀,向悦当时并没有起这样那样的心思,但栓子的一颗心却是扑腾扑腾乱跳,向悦不算上等之姿,但是书香之家的出生,把她的气质陶冶的与寻常的女子还是很不一样的。
他见向悦一身妇人打扮,本想把这件事情藏在心底里不说,后来才知道她身世孤苦,父亲早逝,嫁了个丈夫也对她不上心,心中渐起怜悯之意,但自己就这情况,他认为是配不上向悦的,只想在身边默默守护她就好。
“我认了又咋样,她肯定看不上我的。”栓子低下头。
“你咋知道她看不上你,栓子哥,你勤快、能干,咋会怕人看不上你呢?”
“你也知道家里什么情况…..”
四喜叹了口气,把当下的情况简单的说了,只说自己也要出远门,客栈那边需要他打理,家里实在是用不着那么多人,只留下谢叔在家里,其他的人都派去客栈帮忙,至于客栈的生意不好,自己也想好了,她想了几条脍炙人口的段子,找个嘴快脸泼的人去码头和市集附近宣传,有事没事喊两嗓子,指不定就有效果了。
栓子听的一愣一愣的,大伯和大伯母刚刚走,四喜也说要走了,如今把这么大一份家业到他手上,叫他打理这一切,他实在是怕没有这个能力。
如果有办法,四喜绝不会让栓子扛下这么重的一份担子,现在她要跟着严恒进京,也没有其他靠得住的人可以依靠,只能让栓子硬着头皮顶上,另外她再三交代道:“你在这里帮忙也帮了半个多月了,客栈平时是怎么经营的你大概也清楚,如果担心做不好,就先把酒楼关了,酒楼的厨子和跑堂的我去遣散。
你只消记得两点,第一,进进出出的账目明细要做好,你若做不好就叫向悦来帮忙,她在家上过几年学,记账算账还是清楚的;第二则,店里面无论多缺人手,不要叫二叔二婶来帮忙,如果他们为难你,你就说是我说的,若请了他们我可是不开薪俸的,明白吗?”
房子是自己的,请的人也不贵,只要生意不是差到极点,进项总比出项多,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一对叔叔婶婶,要是让他们知道有钻空子的机会,还不得给她掏空了才怪。
栓子茫然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高兴起来:“你不带她走啦?”
四喜真想翻他几个白眼,不过找媳妇是他的事情,自己心里再想加一把火,当事人这么不温不火的,旁人再帮忙也是无用,再者说,向悦刚刚才与许家扯清关系,如今还在一个镇子上,怎么着都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从新开始的。
四喜说:“我不带她走,这个店是我的根本了,我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搞,若是毁在你手里,那我以后可真是没地方去了。我交给你是信任你,你可敢接?”
她故意把话说的严重了些,就是怕栓子耳根子软,听了他爹娘的话。
栓子摇摇头,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四喜又说道:“若是你爹娘过来捣乱,你千万不能让他们来,这是我的店,你可听好了,头一条规矩就是,千万不可收留他们,店经营好了我每年会分一成的利给你,经营不好,哼,你看向悦会不会要一个没用的男人!”
栓子怔怔的看着地面,若有所思,他知道四喜抛出来这个极有诱惑力的条件意味着什么,四喜走后他就算是云来居的掌柜了,能做好还怕配不上向悦吗?
“四喜,我一定会做好的。”
“说是这样说,你可千万得记好我说的话了,你娘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悦可是吃尽了对门许老太太的苦头,你要是搞不定你娘,我也绝不可能看着她往火坑里再跳一次的,和离这种事,一辈子经历一次也是够了,断然不会再经历一回。栓子哥,对她好点,知道吗?”
四喜说完这话,匆匆忙忙去客栈了,她既然决心要走,那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干净,这些都是挂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不一一拔掉她是不会安心走的。
***
言罢,栓子惴惴的看着里院,并没有要跟着四喜一起走的意思。
四喜只得辞别了栓子,一个人先去客栈了。至于严恒那边,向悦如果找到了他,应该会告诉他自己去了哪里,如果他没在家,八成也只能去客栈。
想到这里往外奔去。
严恒选的这个住处,确实是一处闹中取静之处,他的本意自然是要住的舒适。谁曾想到正是因为静,屋和屋之间的巷子里面,经常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事情基本都发生在晚上,她因为经常晚上回来,所以时常能听到一些暧昧之音。
这天也是奇了,走到僻静的一处,里面竟然有声响,四喜听的多了,也不怕羞,扭头就看了过去。
弄巷深处是一个少年,雪白着脸,一脸的倦容,虽是二月初的寒冷天气,手里却拿着一把芷香纱的折扇,戏文里面总说这样是文雅,照四喜看来,这个天气拿着一把扇子装文雅恐怕是傻的。
那少年打着呵欠,丹凤眼眯着瞧着她,病倦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的味道。
少年也算是见识过各类美人的,却不曾想过这么小一个市镇上竟有这般滋味的绝色美人,若是再养上两年,恐怕当年艳冠天下的新城郡主也及不过她的美貌。
严诚放肆的打量着她,目光中不加丝毫虚伪的掩饰。
别人可惜她乡野间长大,未曾受到过多少严格的教养,但正是野花野草的味道才使得这个美人更加特别。
特别到连严诚这种在风流乡见多识广的人,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见到这样一幅尊荣,她确实提不起太大兴趣来,扭头准备走时,那少年开口说道:“我说二叔为何会绊在这种乡下地方迈不动腿了,原来果真找了个尤物。”
听此人的口气,应该是某个皇孙无疑了,四喜拿不住此人到底是敌是友,拔腿就往外面跑,才跑了几步,那病弱的少年跟一阵风似的,站在她前面,具体他是怎样到自己前面的,连看也没有看清。
“昨天晚上我在屋顶上听活春宫听了大半个晚上,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我这个不近女色的二叔如此留恋。”严诚眯眯眼笑着,一步一步上前,把后推着的四喜逼到墙角里:“听说你每天都起的早,又经过这条路的,我刻意起了个大早在这里等你,却不曾想等了许久都没出现,你看我这脸色都不好了,是也不是?”
四喜嘴上不说,心里却道:我起了个晚,又帮向悦办了一家大事,也难怪会晚那么久了,真是活该你等。
严诚说道:“我此番来,是请婶婶进京享福的呢,我那二叔木讷,恐怕也没跟你说,他已经决心为我所用,助我等上皇太孙的位子,既然他有投桃报李之心,我也应该对他的家眷好些。”
四喜心道你这话讲的好听,无非就是拿不准严恒是否能为自己所用,想绑她回去做人质罢了,不成,若是自己落在此人手里,只怕会乱了他的方寸。
不过听倒严诚都说他那个二叔在性感上木讷,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严恒在她面前可不木讷,从来都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特别是求欢起来,你都无法想象这个男人竟是别人口中屡屡提到的木讷男子。
她单纯一笑,模样单纯而又可爱,反正在那些贵族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单纯而又有点傻的乡下姑娘而已,这样的姑娘,是很容易被好听的话儿哄走的,哪怕旁的人给她一颗糖,她说不定也会傻乎乎的相信这人。
既然如此,便加深一下她在严诚心里的这种印象吧。
她咧嘴笑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在嘴角边一指处出现。
这表情是学着村口的傻女子的,那傻女子每每看到人都是这般单纯的一笑,四喜在这个笑容上略加些元素,好叫严诚感受到的只是天真而不是傻意。
严诚确实没有来得及感受到,他向来好香艳女色,却从未见到过这种,此刻只顾着发呆,哪有心思想其他去?
“你要接我去京城享福吗?”四喜憨憨的问:“严恒为啥没跟我提起此事。”
严诚说道:“我二叔昨天晚上回的晚,忙着办正事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他叫我接了你去,回头他会跟你回合的。”
四喜心道:乖乖,可不是叫我做人质吗,老娘我是傻才会跟着你走,这会儿只能说拖延一下时间,如果向悦找到了严恒,严恒必定会去客栈找她,若是去客栈,这条路是必经之路。
“这样啊。”四喜掰着指头数着:“这么急啊,那我还得回去收拾一下,厚一些的袄子得带几身,带哪件好呢?还是藕粉色和月白色的吧,要不然还带一身蜜色的,你说我穿蜜色的好看吗?”
她一面说着,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她本就是可爱的少女模样,这样嘻嘻一笑起来,简直没把严诚的魂给勾走。
严诚想了一路自己这个没见过面的乡下婶婶的模样,却从未曾料想竟会是这样一幅国色,她这样问,他便下意识的想了一下她身上穿着蜜色袄子的样子,心道可能还是月白色适合她些。不过她年轻,穿这些嫩嫩的颜色都好看。
四喜红红的脸蛋儿,诚挚的低下头来盘算着去京城的人生。
若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严诚才没有耐心跟她这般耗着,计算着蜜色适合她一些,还是月白色较为适合她一些......
严诚虽然在蜜粉堆里泡着长大,但是对女子平素喜欢什么,着实没有上过心,否则他定会对此刻四喜的神神叨叨起疑的。
四喜掰着手指头,从冬天的袄子算到春天穿的褙子,再到夏天穿的褥纱,起码算了一大箱子了,严诚这才觉得不妙,似她这般搬家似的运东西,且不说整理起来费时不少,这么多东西从家里搬出来,是个人都知道他要带走四喜了。
他来此地的初衷就是为了把四喜偷偷带走,又岂容她这般。
四喜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严恒啊严恒,你怎么还不来,在她张望的一瞬,跟严诚的丹凤眼对了个正着,严诚心道不好,今天被这小妮子给耍了,怎会叫她耽误了这么久。
他钳住四喜的手腕:“从这里到京城天远地远的,不必带那些劳什子的东西,去了什么都有,我什么都给你办了来,快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