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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熙宸却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直接了当地说:“意思就是,他还喜欢你。”
除非打败他得到梦雪,安庆徽又怎么可能看他顺眼?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怎么道歉才能和解??
秦梦雪站在原地不肯跟他出门,抬眸凶巴巴地看着他:喂,别忘了你身上还有麻烦缠身!
能不能跟安庆徽达成和解,对怎么处置他也很重要好不好?
顾熙宸微微一笑,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我还扛得起。”
--你不用为我担心。
安庆徽:……
不是说来道歉的吗?
这哪里是道歉?
这分明是秀恩爱,分明是讽刺他来了。
他敢肯定,顾熙宸这个城府高深莫测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借此跟他说:瞧,不论我做什么,她都爱我如昔。
这根本不可能影响我们的感情,你就别在那里白费心机了。
看着顾熙宸的手抚摸着秦梦雪的脸,他心下又酸又涩间,还夹杂着无边无际的怒火。
“如果这就是你们道歉的方式的话,那么请出去!”
顾熙宸听完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牵着秦梦雪的手就向外走。
秦梦雪还要挣扎,却听他低声说:“跟我走。”
这一句他说得郑重,秦梦雪犹豫了一下,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回头说:“安庆徽,你先消消气,等你冷静一点我再来找你。”
一出博源的大门,她就按捺不住地问:“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千里迢迢飞过来的呢,就讲这么几句话?
顾熙宸也很无奈:“梦雪,虽然以我的身份不该行催眠之事。但他想要的公道,我永远也给不起。”
犯了错,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算是负责。
哪怕是杀人放火,也还有努力争取受害人谅解,或者承担所有的刑责。
安庆徽字字句句都在离间他与梦雪的感情,他做不到再继续低眉折腰。
秦梦雪也很是头大:“他现在是钻进了牛角尖,觉得你会这样对他太危险了,才会这样。等……”
顾熙宸打断她:“你错了,他会这么做,不过是还没有放下你。”
原本以为就算有一天他的催眠术失效了,也会因为时过境迁,对秦梦雪的感情也就淡了。
却没有想到,他回忆起了之后,明知道秦梦雪已经即将嫁为人妻,却还是心存奢望!
秦梦雪怀疑地看着他:“不是吧?”
安庆徽刚才怒气冲冲的样子,他是怎么认定安庆徽还喜欢她的啊?
“是,我很肯定。”
秦梦雪:……
这种事情,会不会男人也有直觉的?
就像是女孩子能察觉到别的女孩子的敌意一样?
秦梦雪头很大: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让顾熙宸回去认罚,她也把何丽他们原封送回博源?
然后从此跟安庆徽桥归桥路归路?
这做法怎么算怎么都觉得是自己待朋友凉薄了……
秦梦雪头痛了一会儿,对顾熙宸说:“有些事情,我当面问问他。”
顾熙宸没有反对:“好。”
当着他的面,安庆徽肯定不会推心置腹。
梦雪还是在意这段友谊的,那就让她再去尝试一下。
办公室。
顾熙宸把秦梦雪拉走之后,安庆徽只觉得一股怒气无法抑制,抓起桌子上的黄杨木雕重重摔到了地上。
发泄完了,就开始担心起来。
在他看来,现在的秦梦雪根本就没有自我,完全以顾熙宸的意志为意志,什么都听他的。
千里迢迢来道歉,才刚刚说了几句话,顾熙宸拉她走,她便走了。
这事难道就这样收尾?
两家合作中止,他当初借调的人全部召回,两人从此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他是不是表现得太强势了?
人家都来道歉了,给个台阶还不赶紧下?
可是现在事已至此,他总不可能再追出去跟秦梦雪说,别再纠结催眠的事了,就当它已经过去了?
烦燥地坐回椅子上,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那个顾熙宸靠催眠情敌抱得美人归虽然令人不齿,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可真是有用。
一道催眠,足足给他争取了一年多的时间!
这一年多,自己完全忘记了对秦梦雪的心意,只以朋友相处。
他那边却进展神速,连婚都订了。
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要是还对秦梦雪纠缠不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要是就此放手,总有种被人欺负到头上的感觉,那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正烦燥不堪的时候,罗秘书小心翼翼地敲门:“安少。”
安庆徽爱理不理:“说。”
“秦总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她想和你单独聊聊。”
安庆徽脱口而出:“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这不正一个人呆着呢!”
罗秘书听他语气不好,立即应了声:“好的我明白了。”飞速地退了出去。
--至于明白不明白,实际情况说学给秦梦雪听就行了,怎么做自有人定夺,不需要她多操心。
秦梦雪让顾熙宸先行离开,自己重新踏入了安庆徽的办公室。
安庆徽一见到她,就先发制人:“你瞧瞧,你瞧瞧他那态度,那是来道歉的吗?火上浇油还差不多!倒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
秦梦雪看着他:“他认定了你对我还有男女之情。”
安庆徽有一瞬间的停顿。
这么单刀直入的一句话,他一时是真拿不准怎么回应才是最好的。
如果不承认,以后似乎都没有资格再向她表白了。
可如果承认,那就是说顾熙宸对他还心存敌意,是因为他还对人家的未婚妻有非份之想。
这个问题,真是怎么答都是错。
不能做到问心无愧的人,就只能左右为难。
最终,安庆徽回避了这个问题:“你觉得我就活该被他这么对待?那还来道什么歉?”
秦梦雪没有跟着他的话锋走,而是叹了口气,说:“安庆徽,如果我们之间是友情,那么我很在意你这个朋友,更不想失去朋友。但是如果这段‘友情’不过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眼瞎心盲,那么,安庆徽,你不必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