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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隔着落地玻璃窗就看到首长、参谋长和顾熙宸等人已经进去了，她到底还是身份不够，床前说话是没她的位置了。
秦梦雪也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隔着玻璃站在外面，探望病人嘛，心意到了就行。
而她旁边，还有不少肩膀上扛着星星的军官等待进去探望。
纪彦风见到她，走过来低声：“小嫂子，安庆徽的事，对不起了。”
听说她到，他就该第一时间跟她道歉的，但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一时抽不开身。
这会儿见了，自然是要上前招呼一声的。
秦梦雪既然已经原谅了顾熙宸，断然没有揪着纪彦风不放的道理，便叹了口气，道：“这也不怨你。”
他就是太替顾熙宸操心了，出发点倒还是好的。
纪彦风很是愧疚：“我也没想到他神通这么广大。”
秦梦雪听得白了他一眼。
这人后悔的点到底是什么？
是事情没办好？
篡改别人的记忆才是错处好不好？
纪彦风收了这么大一个白眼，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你还真是跟老大一家子。”
都是正义感满满的那种人。
秦梦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眼下这不是时候，她便问：“看龙首不像是要醒的样子。”
纪彦风压低了声音说：“医生说不论醒不醒，可能都撑不过去，就在这两天了。”
一般情况下，都还是有个回光返照的，更何况医生也会及时以药物支持。
秦梦雪有些沉痛地叹了一声。
正在两人低声嘀咕的时候，就看到病床边专护过去略微把床摇起来一点。
警卫员脸上带着兴奋，指着张国昌手的方向，似乎在说着什么。
应该是醒了。
立即有医生过去，在他正在吊着的点滴支管上推了一针药进去。
张国昌的女儿扑倒在床前跪坐着，把脸凑近了他，嘴里明显在喊着爸爸，脸上已有抑制不住的泪水。
张国昌已经张开了眼睛，他缓慢地扫视了来到病床前的人，行动迟缓地像是在播放慢动作。
大首长凑近了，大声跟他说着什么。
张国昌只是看了看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话，却又立即紧紧抿着嘴。
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明显是忍痛的表情。
秦梦雪这样隔着玻璃门，都能看到他脸上浮起了汗，那种痛到极致却连蜷缩起来都做不到的感受，看得人心里异常压抑。
就好像死神已经挥起了镰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切割生命，却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能反抗得了。
秦梦雪看得心下发紧，难过地问：“他好像很疼，怎么不上镇痛啊？”
纪彦风很熟悉龙首的情况了，摇了摇头说：“这种癌症晚期腹水严重时的疼痛，基本没什么药能帮得了他了。”
不是没有上过镇痛，而是哪怕是DU品都会产生耐药性。
那种简直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剧烈疼痛，根本就不是药物能够掩盖得了的了。
而且这种痛无时无刻不在，犹如附骨之蛆伴随患者的最后时光，可是止痛药，却不能二十四小时一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