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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即点头,这事儿还真得我出马,也许蒋淑山的人在预审、综审上非常有经验,但放在中医药理论方面,说不定他们都是雏儿。
包括那些西医专家在内,一个个别看名头很响亮,说出去都特么是牛逼人物,但放到这个特定环节里,还真不是我江枫看不起他们,分分钟秒杀!
随着胡秘书来到三楼中部的一个房间,他冲警卫点点头,出示证件。
对方仔细查验后,才打开铁门放我们进去。
我心道,好家伙,连自己人都要严格审查,警卫明显是认识胡秘书的,但人家还是一丝不苟,仔细查验证件后才放人,这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我正迷惑,胡秘书却低声说,“小江,进去先听一下他们怎么问案子,然后我们去那家伙的房间仔细搜查,找到物证后再回来参与审讯!”
“嗯!”
我点头,脸上现出肃然之态,心里明白,这一步迈出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屋里被钢化玻璃隔出里外间,显然是经过改造后的预审室。
那个被审讯的犯人面对着我,有三个穿着中山装,从背影看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不断向对方提问。
通过单向玻璃,我注意到,该做饭男子年龄大约在四十到四十五之间,脑满肠肥,一看就是标准厨子长相。
他的坐姿很端正,双手扶在膝盖上,一脸严肃,外表看上去很老实。
我仔细看着,默默分析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属于哪种性格。
通过扩音器,我能清楚听到几人之间的谈话。
胡秘书碰了碰我,问,“小江,你听一会儿,看看他们问的是不是很专业!”
我笑道,“胡哥,瞧您这话说的,人家应该都是干了多少年预审的专家了,我能听出啥啊!”
“那也不一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擅长的方向不一样,你好好听听,然后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提问也许会更加有针对性。”
我谦虚,“胡哥,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学习学习还可以…”
“你啊,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听听吧。”
于是,我平心静气,开始仔细听他们怎么对话。
“王猛,你不要再想着企图蒙混过关!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你的辩解没有意义的,只会越描越黑!”
“这位领导,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个名叫王猛的厨子一付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模样,“同志,我真的没啥好说的,我都不知道你们关我十几个小时到底因为什么?我就一做饭的,一个人管几十张嘴吃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我来了两三个月,七八十天了,从来没有出过一次岔子,您可以调查啊,看看有没有发生过因为吃了我做的饭,因为食物不干净拉肚子闹肠胃炎的情况!同志,你们口口声声代表政府,可你们怎么能随便冤枉好人呢?”
我听着,眉头紧皱!
麻痹的,这小子看来挺能矫情的,能说会道,和他外表的憨厚长相根本不搭界。
胡秘书冲我苦笑,“小江,听见没,我来了几次,我们的预审员愣是没能从这家伙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我曾私下和预审专家交流,让他们是不是直接点出有人中毒的分析结果来刺激对方,结果专家告诉我绝对不行,预审的时候不能轻易抛出底牌,任何时候都要露一手,可以诈对方,可以诱导,可以摆事实讲证据,但唯独不能过早暴露底牌…唉,小江啊,我也不懂预审里面的门道,搞不懂他们说的是不是正确!”
我点头,这一点预审专家倒是没有欺骗胡秘书,上大学的时候,跟着老爷子任逍遥学习犯罪心理学,当时我也曾经涉及到预审、综审、专审、终审等等不同形式的审讯方式,当时老爷子曾多次和我们讲,审讯犯人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说白了,就是彼此猜测对方的心理承受度,分析对方的底牌到底有哪些!
相比之下,明面上看应该是预审员掌握主动,属于主攻一方,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曾经就听说过一个案例,预审员没有难住犯罪嫌疑人,却被人家反攻倒算,活活逼疯!
这话说来有点长,简单说,这个案例也不能代表一般情况,有其特殊性。
不过,既然出现过,那就是存在,存在即合理,毕竟属于事实。
当时,任逍遥老爷子给我们几个兴趣小组的成员开小灶,专门讲过这个其亲身经历的案件。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神州刚刚解放不久,有一些泰湾留守在大陆的潜伏特务,他们有各种不同的掩护身份,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搞破坏,时刻想着反攻大陆,搞什么光复大业。
期间在西南靠近中缅边境的地方,很多少数民族聚居区,出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案子。
当地驻军、民兵以及公安部门,不断接到报案,说很多基础设施被破坏,作案手段各不相同,案发地点也相距有相当一段距离,并且持续了长达半年之久。
当时,已经考上大学,却还没有去念书,留在当地民兵部队帮忙的任老爷子,作为能写能画的笔杆子,被上级抽调,配合公安部门调查这件事儿。
之后,一来二去,部队上的战士,当地民兵以及公安干警抓到不少故意破坏公共设施,扰乱安定团结的罪犯,那时候还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说法,当即将这些家伙抓了起来。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几乎全都没有案底,身份清白,甚至有不少还是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完全不存在反党反社会的动机。
于是当时还叫保卫处的老公安挠头了,打吧,都是阶级兄弟,是自己人,不能胡来,放吧,他们又真真切切犯了案子,的确在搞破坏,审问还不说,也不辩解不反抗,就是不说!
后来大家凑在一起想办法,终于诈出几个人的口供,结果,竟然不约而同全都指向同一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