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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你跟我说,团团是不是被拐了?”
顾笙歌摇了摇头,她努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扯出来一个笑容,只是效果有些不那么理想就是了。
“我今天都听外面的护士说了,你是不是傍上大款了。”顾兰花的眼神有些浑浊,她盯着自己长得越发出色的女儿,苍老的手慢慢地把被子揪成了一团,她摸了摸床边框上的铁条儿,冰凉凉的。
“妈,你别听别人瞎说,没有的事,哪里有大款会看上你女儿。”顾笙歌拉扯了下面部肌肉,装作一点都不在意似的走到床边,在塑料袋里挑了一个红红的苹果就开始削。
“我以前都没问你,团团的爸爸是谁,我跟你说,现在的男人找娘们都现实得很,以后我可以给你带孩子,你自己找个不错的人就嫁了,这年纪也不小了,妈都不知道有没有命看到你穿婚纱的那天……” “妈,你都快做手术了,手术之后,保管你长命百岁的。”顾笙歌听着顾兰花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想起团团,想说点什么,但看着顾兰花四五十岁老得像七八十一样的脸,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
,还是咽了下去。
“不看着你嫁出去,你妈我,死不瞑目。”
“妈……”
“你王阿姨说她有个侄子,人还不错,就是年纪大了点儿,四十多,但人家不嫌弃你带着孩子,你明天就去相看一下,合适了就扯证过日子得了。”
“妈,四十多都赶上当我爹了。”
“人家不嫌弃你带着孩子你还这么多要求?有人要就赶紧嫁了。”
“妈,我不想去……”
“可以啊,你现在大了,不去就不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决定,做不做手术。”
房间里一时无话,到最后,闷了半响,还是顾笙歌做了退步,轻叹了一口,“我去。”
顾兰花见顾笙歌低头,满意地勾了勾唇,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顾兰花浑浊的双眼眯了眯。
“对了,笙歌。”
“嗯?”
“我这做手术的钱,你哪来的?”顾兰花年轻时候爱计较,到老了还是一样,她摸着床边的床框,琢磨着什么。
“妈,你别管,你先好好做手术,钱我会凑齐的。”
“我是你妈,你孝顺我是应该的。”顾兰花今天精气神不错,说的话也比往常多了几句,“我的意识是,你有没有做什么事儿,来钱快的那种。”
顾兰花这话在她自己看来,已经是说得很隐晦了。
“妈,你别担心这个,我没干那些事儿。”顾笙歌有些难堪,毕竟被自己亲妈怀疑干那种事儿……
“笙歌,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儿,你这么快否认干嘛,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妈,我真没有……”
顾笙歌看着顾兰花一脸就要将她入罪的模样,刚想解释,却忘了自己手上拿着水果刀,这下意识的一动,手上就开了个大口子,血汪汪地往外儿冒。 顾兰花眼神不好使,没看到顾笙歌手上的血,她现在只是觉得很生气,气到连手术都不想做了,“顾笙歌,你知道我在医院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她们都说我生了个漂亮女儿,做了别人三儿,人家原
配天天来医院闹,把你这工作都给闹没儿了。”
“我没……”顾笙歌头疼得紧,两只手紧张得握成了一团,手上的口子这么大也不觉得疼,她现在只怕顾兰花乱想——
毕竟顾兰花是那种认死理的人。
“顾笙歌,那你说,顾团团是不是被绑架了,因为你给别人当三儿的事!”
“不是!”
“那你把顾团团带过来我看看!”
“他睡着了。” “我就说,哪里会有空穴来风的东西,你知道我现在上个厕所,都有人在背后指着我的脊梁骨,说你知道那个顾姨吗,脑子有瘤的那个,她的女儿是顾护士,听说勾搭上了有钱人,做别人二奶,但人原
配现在生气了,把她那个儿子给拐了,唉现在的人啊,仗着自己长有几分姿色,就随便岔开腿,也不知道私底下有多乱……顾笙歌,这种话,我不是第一次听见!”
“妈,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宁远信别人都不信我!”顾笙歌眉眼都皱成了一团,她手上的血沾到了袖子口上,一直晕染开。
顾兰花看着这个满口谎言的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有些皲裂了的手捞了一下,摸到个瓶子就往顾笙歌那儿砸!
“你这女儿!我顾兰花这辈子白养你了!”
顾兰花用玻璃的药瓶子砸到了顾笙歌的伤口,原本快要愈合的额头又渗出了血,白花花的纱布上沁着血色。
景灼一直坐在外面等着,他不是没有听到顾笙歌母女俩在吵架,只是他的确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外面干坐着。
在听到玻璃砸地的声音的时候,景灼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就往病房里面冲。
顾兰花这会儿举起了第二个瓶子正想砸,景灼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把瓶子抢了下来!捏着顾兰花的手腕儿,控制着她。
“我说你是谁?我教自己女儿你来插什么手!”顾兰花眼睛瞪得圆圆的,怒意将她眼角的细纹都撑开了。
“顾女士,我是你口中追求顾笙歌的大款,我单身,笙歌并没有当小三,当然,她也并没有答应我的追求,你应该为你刚才的言行道歉……”
“我……” “第二,顾团团的确被拐卖走了,我们今天已经忙了一天这件事,也已经报警了。”景灼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解释清楚了,他从前从顾笙歌的只言片语里了解过这个女人的一些事儿,无非就是一个麻
将虫子,天天拎着钱包往麻将馆里钻,输了钱就回家打孩子,这些事儿,还是有一次他看到顾笙歌脖子上的掐痕,逼问起来才知道的。
“第三,你的医药费,是顾笙歌管我借的,这位女士,你听清楚了吗?” “你想追我女儿?”顾兰花听了一大堆,她自认理亏,但在小辈面前落了面子,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你想追我女儿还对她妈这样?我就是把女儿嫁给乞丐,也不让她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