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课

朕的甜甜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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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可爱的作者一记飞旋踢接完美前滚翻提醒大噶这里是防盗章  等反应过来后, 他脸色黑如锅炭,发小云卓笑完以后揽过他的肩,说大哥,你这是不是,也, 太有名了一点,你平时属孔雀的啊。

    徐之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穿着彩色皮裤的人不许往我身上靠。”

    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的李遥月同学,开开心心的选购完特色商品后,开开心心的结账离开了。

    说实话,徐知舟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委屈,什么精致好看都是虚的,他明明就是随便穿,但俗话说得好,长得好看的人,披个麻袋也像是在走秀, 他能有什么办法?作为一个无辜的背锅者,怪也只能怪父母把他生得太好了。

    况且徐之舟最近也确实是学业缠身,无暇顾及很多事,睡眠时间都不够,别说做个精致男孩儿了,做个精致的猪都得花时间拱两下猪圈呢, 他现在连猪圈都回不去, 成天睡在图书馆里。

    徐之舟发誓在这么忙的间隙中, 绝没有事儿没事儿扫两眼微信。

    绝对。

    除了他爸妈以外,云卓大概是最了解徐知舟的人,知道这位小爷是不争馒头争口气,臭脾气上来了,三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好心给他出了个主意,说,要不你就现场给她来一个肌肉猛男秀?

    徐知舟冷笑,说:“你知道世界上最蠢的是什么?不是傻子动脑,是傻子动完脑,还有人敢相信。”

    说完徐小少爷昂头转身,干净利落地把云卓撂下走人了。

    扭头就在下个路口阴测测地堵住了某人的路。

    李遥月提着大包小包,吃惊地望向逆光而来的人。

    “你来……”

    “嘘,”徐知舟的食指在唇边懒懒竖了下:“别说话,我有事要问你。”

    他从不知道哪里拿了张轻飘飘的支票,和一支钢笔,垫在手心里随手签了自己的名字,递给她:“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到晚上八点为止,中间这五个小时,我买了。价格你随便填。”

    徐知舟估计她会掉头直接走人,干脆就在开口前先堵住了她。

    李遥月盯着那支票看了半天,跟见了鬼差不多:“……”

    没有预想中的反应,徐知舟悄悄地松了口气。下一秒就听见李遥月有点疑惑地问:“你账户里有超过五百块钱吗?”

    问完以后她懊恼地闭了闭眼。

    徐知舟:……

    他家有钱是真有钱的。从记事开始,他爸妈开玩笑都会拿房子打赌,谁输了谁在哪多买一套加对方的名。搞得徐知舟十岁以前以为购置这种不动产跟超市里拎西瓜一样简单。

    西瓜还得选呢,房子只用看看,合眼缘就行。

    “我……”

    徐知舟刚想说当然有,就见李遥月接过支票和钢笔,写了个大大的VOID,又揉在手心:“钱就不用了,五个小时有点太长了,一个小时我还是有的……如果你真找我有事的话。”

    “我……”徐知舟再次被打断。

    “不要再我了,有什么事也别在这说,挡着别人路了。”李遥月淡定摆摆手,指了指前方。

    徐知舟这才发现他们一直站在移动公厕前交流。

    他跟上她,顺便下意识地接过了李遥月挎着的一大堆袋子。

    李遥月眉心微挑,有点意外,白净无澜的脸上出现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坐上车后,她拨开了一个绿箭,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叹了口气又摸出第二个来,晃了晃:“你要吗?”

    徐知舟满不在乎地说:“嗯,拿来吧。”

    午后的阳光掀起了浮尘,把一切平常的风景都衬出了颜色。

    “不问要去哪吗?”徐知舟嚼着口香糖,慢慢把糖纸叠成四叠。

    “去哪都行。”

    李遥月把下巴搁在手掌心里,看着外面一闪而逝的风景,想起宿舍里几个活宝偶然提过一嘴。

    说当年有个学长不选计算机又休学一年,是因为家里困难,当年他本来准备瞎学八学,装作成绩不好的样子折腾到高考落榜,结果一不小心竞赛拿了第一,一不小心又拿了个第一。但后来还是因为家庭原因暂时离开了。

    她止不住地想起那个酒吧的环境。

    家里有个爱泡吧的,她没见过猪跑也听过猪哼哼,不同档次的酒吧价位不同,能请到的咖也不一样。要在那个逼仄的舞台上盯着雪亮燥热的灯几小时,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乐队。而他在那个小乐队里,确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也许因为唱歌时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也许是那种燃烧到底的杀伤与疯狂,李遥月有点好奇。

    而且是很好奇。

    她从小别的没多读,乡土文学读了一摞摞的,抽十个八个主角都是出身卑微,努力拼搏,但心理扭曲,最终走向了生命黑暗的隧道,令人惋惜。

    李遥月抱着‘哎算了大家都是同学多了解接触一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有什么困难还能帮一把’的心情,在徐知舟递出神特么支票的时候,心里的猜测彻底得到了印证。

    也许是对金钱的渴望与缺失让他为自己准备了那么多份增加安全感的……

    道具。

    卡不好复制,容易被人当成犯罪;人民币,噢那直接就是犯罪;只有支票。

    她看向徐知舟的目光也不由变得慈蔼了不少。

    徐知舟则频频瞟向X福号酱肘子、六必居酱菜、稻香村糕饼和一堆养生品的盒子。

    为了买这些年货,不知道她得攒多久的钱啊。

    徐小少爷感慨不已,心情有些复杂。想一想论坛上的帖子飘过的话,满脑子飞的都是‘勤俭节约’‘节衣缩食’‘月光下的存钱罐’……诸如此类的脑内弹幕。

    等到了终点,李遥月对他的同情也就到了终点。

    ……健身房!

    徐知舟说:“走吧。”

    李遥月:“走屁啊。”

    先她两步的男生停下脚步,运动裤下那双长腿相当瞩目,徐知舟脸色凝重地回头,眉目如画唇线抿得笔直:“看我举铁。”

    他脸上就差没写上‘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十六个大字了。

    李遥月:……

    她输了,她真的输了。

    现在高中同学借的四十八块钱真的不能随便收!这一届人类真的贼几把严格!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徐知舟眼尖,手刷地横过去把她衣服拉了下去。

    “……那就百香果吧,你喝什么?”李遥月瞥了他一眼,拿了张传单继续扇扇扇。

    “美式吧。”徐知舟说。

    李遥月:“噢,好。”

    她打开扫一扫,拨了徐知舟一把:“让下,你挡着了。”

    少年清凌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神态。

    “你要干嘛?”徐知舟挑眉:“付款?”

    李遥月用眼神反问他:???不然呢?

    “你当我是死的吗?”徐知舟脸沉下来,平素盛着笑意的眸眯成狭长状,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从幼儿园开始就习惯请客买单了,属于败家分子预备大军。

    后来长大了圈子里的人也没几个在乎,这次你付下次我付,反正也没几个差钱的。即使如此,徐小少爷的买单请客次数依然是拔尖的名列前茅。

    李遥月实在不明白他肚子里那些弯弯绕,只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位同学自尊心真的很脆弱,于是感叹地收回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行,你来吧。”

    加起来五十块都不到,抢这个干嘛。

    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买完坐回座位又不喝,李遥月抱着杯子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抬头才发现徐知舟就那样靠着椅子静静坐在那里,就那样看着她,不发一言。

    “怎么了?”

    李遥月晃荡着腿,脚尖踩着桌沿,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徐知舟垂眸,不咸不淡道:“没有。我在想事情。”

    李遥月:“……噢。”她继续吸溜:“那你为什么不喝?不渴啊?”

    徐知舟刷地拿过杯子,咬着吸管胡乱吸了两口,猛然起身回头走了,背影都透着烦躁,好像多跟她待一秒都是酷刑。

    李遥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刚刚还‘看不惯你受委屈’,现在搞得好像她像瘟疫一样,什么鬼哦——

    少男的心还真是海底针。

    还不是钢做的,是塑料做的,又细又脆,一折就断。

    而且这里的暖气有那么热吗?

    李遥月掏出手机,对着黑漆漆的屏幕看了眼:看看她这种经常锻炼的就是不一样,剧烈运动后的潮|红早都消失了,小脸贼紧绷。

    左手撑着腮帮子,她往窗外望去,不小心落进一双深邃的眸。

    徐知舟也没躲,就那么与她对视了几秒,唇角几不可察地上翘了一瞬,说不清什么意味。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知舟永远也不会让她知道。

    他在数,数她的脸上有几颗小雀斑,很淡,近看才能看到。女生低头认真咬着百香果籽,挺拔秀气的鼻尖微微皱了皱,因为咬不到其中几颗而有点懊恼。

    扎着头发的皮筋被取下,她一头如瀑的黑发散下来,和白皙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唇形不薄,像上翘的花瓣,灵动又水嫩,就像……春天。

    春夏之交的日子,树叶上的水珠,天空边际飘的云朵。

    在俯身之前,徐知舟落荒而逃。

    把那杯破美式就那么撂下了——

    太他妈难喝了!谁说的喝咖啡显稳重,去他妈的稳重吧,他下次就点奶茶!

    因为这个偶然腾起的念头,徐知舟回家窝了三天。

    他把自己关在了改装过的储藏间里,抱着吉他窝在墙角,所有的世界缩小窄到只剩下断续的音符,他熟悉又陌生的曲调,隐约破土的词与调。

    晚上月升中空,从玻璃窗望出去,皎洁莹白的月色也照亮了他房间的一角。

    徐知舟想了很多,脑子变成了跑马场,许多念头被放进来,狂奔转过一圈后又溜了出去。最后似乎哪个也没抓住,唯一抓住的就是……

    那几颗小雀斑。

    他忍不住笑了,抱着吉他,弯下背脊,唇角的笑涡很深。

    真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呢。

    恼人,不安,引起动荡。

    还有,可爱。

    每个,细胞,都可爱。

    * * *

    一周后,李遥月平安地度过了final,成功逃过了两场联谊,在订票的最后关头,得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

    “南——”南极??

    她头疼地用脑袋磕了几下桌子:“你们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那我寒假去哪过啊?”

    那头的声音叽叽喳喳掺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

    “早就定了但你不喜欢冷的地方啊,你要回来的话,我们让慧姨留下来陪你吧啊我的火腿肠你个死老头子——”

    “姐姐姐姐我跟你说我的手套是小琳送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月,别听你妈瞎说,我让人给你留位子了,你要来的话,后天一班飞机,你从B市直接——”

    假弟弟,假母亲。只有爸爸是真的。惨。

    “不用了。”李遥月有气无力地撑着头,咬着鸡翅尖颓然道:“慧姨儿子今年考大学,打扰人家干什么。南极我也没兴趣,我就在B市待着吧。”

    挂断电话前,她听见小弟的惨叫:“我还没说完呢——姐!你最近考试太忙都没关注吧?!我帮你抢到了你男神见面会的票,vipvip!!”

    “哈?”李遥月恹恹地趴在桌上,biaji着嘴哼了两声:“我男神很多,你指哪个?”

    正逢老大吴嘉静从二层跳下,顶着毛蓬蓬的头发打了个哈欠,插了句话:“你还有好几个吗?不就是xiba的那个唱歌的吗?”

    “??”

    鸡骨头从她嘴里滑了出来,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蛋挞一向说一不二,李遥月早做好一年甚至更长看不见他的准备了。

    她又忙着准备考试,好几天没打开微博了,永不掉马的人怎么都开始办见面会了??

    “喂?姐?姐??信号不好啊?!喂!!!”

    吴嘉静实在看不过眼,手伸长接过手机:“喂,你姐已经入定了,暂时没反应能力,你到时候把信息直接发给她吧,我看她还要瓜一会儿。”

    “噢噢,好,那就麻烦啦,谢谢姐姐,我先挂电话了~”

    “哎等等,”吴嘉静无意识地揉着木头人头发:“小弟,你多大?”

    那清朗的少年音卡了半晌:“我……我二十。”

    “噢,那我不是你姐。”吴嘉静淡然又霸气地笑了笑:“我十九。”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异响,顺势伸头看了一眼,呆住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吴嘉静揪着李遥月头发好一阵激动:“你看那是谁!是不是英文系那个学弟?!”

    李遥月捂着头皮探头望了眼,又坐回去,点点头:“嗯。上次联谊的时候给你递了个巧克力那个?”

    “啊他手上好像拿着早餐!!”吴嘉静激动地没听到问题,原地蹦了好几下。

    “喔噢,恭喜恭喜,”李遥月傻笑了一阵,猝不及防地就停不下了:“真的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哈哈哈哈嗷嗷嗷嗷太好了!!!!!”

    吴嘉静当然知道她身在宿舍心在微博,翻了个爱的白眼,把手机塞给她,美滋滋地转身准备下楼:“你继续跟你男神神交吧,等见面会了你就幻灭了我跟你说。”

    ……

    最后站在奶白奶白,眼睛深情睫毛长翘学弟对面的,是李遥月。

    对方自称,对她一见钟情。

    双手环胸着围观对方告白,李遥月虽然穿着睡衣,但显得超常淡定高冷。

    这学弟姓喻。

    上次吴嘉静回来拉着她们兴奋了一晚上,后来寝室几个人一起去搜刮了下小学弟资料。

    是底下年级的红人,长得是没前高中同学那么招摇,八百米外背影都出挑,但也算好看顺眼的,眼睛尤其,圆圆又亮亮的,阳光又爱笑,家庭背景履历也精彩,父亲是传媒大佬,妈妈是曾经当红主持人,所以非常受欢迎。

    喻梁深情又卖萌地站在玫瑰花爱心里告完白,又把手上的早餐递给她。

    李遥月没接,垂眸看了看,袋子里有包子和煎饼果子。

    他已经说完了,开始等李遥月的回复了。眸光晶亮,笑容不染纤尘。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十个里八个都掏出了手机,兴奋地交流着。

    她扫了眼学弟衣服和鞋子上的logo,笑了:“你妈妈是xx台的陈茗真对吗?”

    以为自己马上要成功的学弟点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接着就听到了学姐温润微淡的声音。

    “我对你不感兴趣。”

    喻梁愣了一秒,笑道:“学姐,不久的将来,我会努力让你改变看法的。”

    “跟现在还是将来无关。无论现在,将来,我都不喜欢有钱的,一般有钱,普通有钱的,都不喜欢。不管家庭如何,人踏实一点,是最重要的。”

    李遥月抬手卷了卷袖口,笑容不减:“所以抱歉,早餐你——”

    她话音还没落,包围圈内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劲风,只在众人眼前露了个残影。

    自行车被这人生生骑出了旋风机车的效果。

    一闪而过,喻梁的煎饼果子+包子也没了。

    随风飘过来的还有一句:“赶早课来不及买了太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