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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裴盟,本来就是宗师之盟,你以为呢?”
裴风似笑非笑地看了聂沧海一眼,随即扭头望向方青筎,淡淡说道:“镜花水月在何处?”
“就在这峰顶上方百米高空之中。”
裴风抬头看了看幽邃莫测的夜空,缓缓道:“如何激活这镜花水月?”
“须得用我峨眉镇宗法宝‘虚月镜’才能激活,而且必须是在皓月当空之夜。”
方青筎一字一句轻声说道:“用‘虚月镜’对准空中皓月,镜中现出虚月之影,真月虚月同现,月光辉映,才能激活这空中的仙临之门——镜花水月。”
裴风脸色倏地一冷,森然道:“你先前为何不说?”
“我……我怕你杀我母亲!”
方青筎脸色苍白,战战兢兢道:“裴先生,只要您答应绝不杀我母亲,我拼死也帮你把虚月镜盗出来!”
裴风冷冷问道:“虚月镜可是在你母亲手中?”
“……是。”
“那不用你盗了,我自去问你母亲取。她若不给,我便血洗峨眉,杀到她亲手奉上为止!”
话音刚落,一旁的聂沧海沉声来了一句:“不可。这虚月镜乃是‘白衣神尼’方华的本命法宝,而且此女性情极为刚烈,你若是强行逼她,她必会施展秘法,不惜损耗自己真元也要将这虚月镜变为无主之物。一旦虚月镜变为无主之物,便会陷入一种‘寂无’状态,你又不知收服那虚月镜之法……没了虚月镜,这镜花水月就再也无法激活了!”
裴风扭头望向聂沧海,淡淡一笑道:“聂沧海,你以前和那‘白衣神尼’方华发生过冲突,是不是?她不是你对手,迫于无奈,施展秘法将虚月镜变为了无主之物,是么?”
聂沧海眉头紧蹙,沉默半晌才沉声答道:“对,此女性情太过刚烈,非常棘手。我知道这处镜花水月,但始终说服不了她,所以一直也没机会见到这镜花水月的真貌。”
“性情刚烈并不棘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只是没找准她的弱点罢了。”
裴风瞥了一眼旁边的方青筎,淡淡一笑道:“我想……她女儿方青筎应该就是她的弱点。退一步说,就是用方青筎也胁迫不了她,收服那虚月镜之法终归在她脑海里吧?”
“只要在她脑海里,就算她将虚月镜再次化为无主之物,我也有办法将那虚月镜化为我自己的法宝。如此一来……这镜花水月恐怕就再也不属于她峨眉了,就要变成我私人的仙临之门了!”
聂沧海肃然凝视着他,缓缓摇了摇头:“裴风,你不能如此胡来。峨眉乃华夏四宗之一,方华更是地位特殊,堪称国之重宝,动了峨眉,动了方华,会让武道界生出什么变故犹未可知,帝都高层那边……也一定会注意到你的!”
“大义之下,一切皆可让步。”
裴风冷然道:“帝都高层那边可不知道仙临之门究竟有多重要,究竟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你,恐怕都不知道仙临之门重要到何等程度!”
“我告诉你——突破仙临之门,进入仙界……如今关系到的已经不仅仅是天地元气回归,人间的武道盛衰,而是直接关系到地球的生死存亡了!”
“你说什么?!”
裴风这话一出,聂沧海脸色陡然变了。
“你记住我这句话便是了,多的,即便我说了,你也未必懂。”
还没等聂沧海开口,一旁的李音兰突然轻声说道:“裴先生,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军神知道为好。”
裴风眉头微微一皱,扭头望向她。
“你这么觉得?”
“是,裴先生。”
李音兰神情一片肃然,朝他深深作了一揖道:“仙界之人大部分都已离开了太阳星域,剩下的人各自为营,固守死等,已然形成定局。”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只剩下250年的时间了……我们凡间多一个人能进入仙界,便多一分力量!你我若是进入仙界,必成众矢之的,但军神他和我们不一样……仙界之人会接纳他也未尝可知。”
“你和我说过,他是心存大义之人,一心只为天下苍生,那……即便是我们最终败了,他也是还有机会能救世的!还是那句话——多一人进入仙界,便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分希望!”
裴风一瞬不瞬凝视着李音兰,四目相对,李音兰脸上赫然是一种大义凛然,沉静肃穆的神情,面对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也没有丝毫的叵测。
“真没想到,你原来也是心存大义之人。”
良久,裴风淡淡说了一句。
“时局如此,大义为重,我们……已经不单单是为我们自己的修行大道而拼搏了,裴先生。”
跨入元婴境,李音兰的心性似乎都随之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这个曾经一度为和李家航争夺家族地位而烦心苦恼的小女人……赫然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心怀天下,大义为先的巾帼女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风轻叹一口气,沉声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说的不无道理——他也确实够进入仙界的资格了。”
说到这里,他扭头望向聂沧海,一字一句缓缓说道:“聂沧海,你若肯放下戒备,我便传念于你,如何?”
聂沧海深深望了李音兰一眼。
他不知道李音兰在裴盟里的地位,但以裴风孤傲绝世,亦正亦邪的心性,这个李音兰居然能与他平坐而论,并让他认可,听从了她的建议……这实在是让聂沧海非常震惊。
要知道,他之前和裴风多有接触,裴盟众人也见过不少次,还从没有见过裴盟里有一人敢这么跟裴风说话的,更没见过有一人敢给裴风建议,甚至还说动了他的!
“好,你传念于我吧。”
对裴风,聂沧海还是很了解的——裴风虽然心狠手辣,难以捉摸,但绝不是会对他暗施杀手的阴毒小人。
要知道,放下戒备,让裴风传念于他,这可是件极为凶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