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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风这话一问出口，余娴安登时愣住了。
全市统考的期末考，文科总分考出全校第一和全市第一……
她的高三3班要是考出了全校第一，就相当于夺下了大企业销售部门的半年度销售冠军，对她而言是整个高三上半年度最满意的一份答卷。
要是考出了全市第一的话……
那就相当于击败了整个沪市所有的同行业对手，夺下了第一的销售业绩！
这对南明高中来说，是意义很重大的一仗，是会载入校史，录入市教育局编年鉴的一次胜利！对她个人而言，是至高无上，无可比拟的荣誉！
在教育界，尤其是对在职教师而言，全校第一和全市第一这样的词就是最敏感，最令人梦寐以求的话题和荣誉了！
南明高中虽然是沪市第一流的高中，但和它差不多级别的一线高中，沪市就有35所，每年的竞争都是极为激烈的！
已经9年了……
南明高中没有在市级统考中夺下过一次全市第一，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
这9年里，南明高中最好的成绩是全市文科总分第4名，两次，全市理科总分第二名，一次。
已经沉寂了太长时间了，南明高中需要夺下一次“全市第一”这样至高无上的荣誉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沪市最优秀的高中！
余娴安当然是做梦都想夺下这样的殊荣，可是这一届高三3班……综合实力倒是很强，但还是缺少那种最顶尖的学霸！
至于裴风……
简直是开玩笑！
打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又开始胡言乱语，痴人说梦了！
“裴风，你够了！还嫌闹得不够大吗？当时我就不应该一时气急答应你的赌约，放任你和全班同学打赌！”
余娴安长叹了一口气，沉声道：“3班这些学生大多非富即贵，都不是善茬，你还是想想到时候该怎么收场吧。”
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然道：“余老师，当初我给你那颗药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它能彻底治愈你儿子小超的小儿麻痹症？”
余娴安蓦地一怔，下意识答了一句：“没有。”
“我记得我在网上查过，小儿麻痹症这种病，在医学上属于真正的疑难杂症，非常难治，基本上是没可能彻底康复的，就算有疗效，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无法根除的后遗症。小超现在还有任何后遗症吗？”
“没有，彻底康复了！”
说到这里，余娴安深深看了一眼裴风，一字一句低声说道：“裴风，这件事，余老师真的要感谢你一辈子！要是没有你，小超这辈子都只是个残疾人，自卑，怯懦，郁郁寡欢……永远不会像现在这样快乐，阳光，对生活和学习充满着渴望和斗志！”
裴风微微一笑：“余老师，那我这算不算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当然！这就是奇迹！”
“好。”
裴风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我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为什么就不能创造第二个奇迹？”
“当初我给你那颗药丸的时候，你根本不信，但最终奇迹发生了，小超的小儿麻痹症彻底治愈了。这次我说要考双料第一，没想到你还是不信……”
眼见余娴安一脸愕然地瞪着他，他轻轻摇了摇头：“多的我也不说了，反正期末考已经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大后天上午9点就会公布成绩和排名，我能不能拿下双料第一……咱们拭目以待就是了。”
余娴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裴风说得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好像真像那么回事，可是……多年的教学经验告诉她——以裴风在姑苏长征高中时的成绩，以他平时糟糕的表现来看……双料第一完全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根本就不可能！
别说是双料第一了，他能考进班里前三十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走吧，余老师，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余娴安：“……陪我去车棚拿电动车。”
“好。”
“对了，那些孙校长的证据，你打算怎么处置？”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南明高中校长他是肯定当不成了，就更别说什么让我勒令退学了。至于怎么处置……余老师，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意。”
“不行啊，这事要是公布出去，那事可就真的大了！里面牵扯到不少人，后勤部主人李丽芳和她的丈夫孩子，罗逸兴的父亲罗礼贤罗区长，张美玲，孙亮，黄海涛，甘玲玲，伍少英……”
裴风的眼神冷了下来——余娴安其实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可是她这种妇人之仁，瞻前顾后却是他最看不上的。
“我说了，余老师，种因得果，谁都一样。”
他的声音透出了一丝冷意：“既然做了，就必须承担后果，这件事……你劝不了我。孙威权是铁了心要帮着罗逸兴他们几个对付我，就算期末考这件事过了，下学期他一样还会找别的办法来针对我，我不可能冒着被勒令退学的风险放过孙威权的。”
余娴安看着他渐渐冷漠的脸庞，张了张嘴，最终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于情于理，于恩于德，她都是应该站在裴风这边的。
只是，她突然发觉自己并不了解这个老同学的儿子——这个17岁的少年……身上竟有种和年纪极不相符的老辣和沉静，冷漠和无情！
……
陪着余娴安走到校门口，不远处，赫然停着三部黑色奔驰，一个身穿银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和一群黑衣壮汉正恭敬地等在车前。
居然是“疯狗”杜明风？
裴风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见到裴风和余娴安从校门口缓缓走了出来，杜明风眼神顿时一亮，抬腿就想要走过去。
裴风冷冷瞥了他一眼，微微一摆手，杜明风蓦地一怔，神情有些畏惧地又退了回去。
“余老师，你先走吧，我约了宋耀明，一会要去唱歌。”
“好，别玩的太疯，明天记得要来上自习课。”
“知道了，余老师，再见。”
目送余娴安消失在视野里，他才扭头望向杜明风，冷冷说道：“我叫杜九爷派个可靠的人来，他就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