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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楚一愣，难得结结巴巴起来：
“不，不接受……”
“对，不接受。”路德维希的表情十分平静，看着她的眸光淡然，薄唇轻启，接了她的话，随即垂下湛蓝眼瞳，修长手指叩了叩桌子，“签字。”
声音依旧冷淡。
喻楚瞪着那份文件。
丈夫那一栏里，已经签上了对方的名字，很漂亮的圆体英文——西方并没有圆体这种说法，但顺滑的连笔，的确给人一种异样的书法美感。
路德维希不可能不知道，和她结婚意味着什么。
她的身份对他的仕途一点帮助也没有，可完全不符合联姻的条件。
但相反的，他却可以帮到她很多。
既然这个人把申请文件准备好了，这些，他一定都考虑过了——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
“不接受婚外性行为”，这种古板负责的态度，倒很符合这人的性格。
所以，让她签订这份结婚申请文件，就是要以后……合法地睡？
喻楚噎了一下。
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公，同时兼任帝国元帅，属于军队最高统领，关于伴侣的决定，确实需要拟定申请文件，上交国家批准。
不过，喻楚很清楚，只要自己签了字，这件事就算是铁板钉钉了。帝国批不批准，根本就不重要。
只要签字……
喻楚当然巴不得赶快把人搞到手，但还是假装矜持地顿了一下。
她抬眸瞄过去一眼，见那人始终静静盯着自己，不由咳了一声。
不行，得先撩一撩。
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把自己打包送人之前，总得稍微试探一下吧。
万一他只是想负责，完全没有其他意思，结婚后一年半载见不到人影，那这个婚结来有什么意义……
她咳了一声，抬起黑色的眼睛，微微笑着轻声问：“大人，请容许我问一句，您是为什么准备娶我？”
路德维希看着她，好看的眉蹙起，面无表情，“我刚刚说过了。”
少女一滞，随即微顿，摇了摇头：“我不能接受这个理由。”
她做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低头，有些失落地道：“如果只是为了昨晚的事……您可以不必负责的。”
空气仿佛停滞下来。
少女赶紧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那不是您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能因为这个，让您草率地对我负责，毕竟您以后，可能会遇到您喜欢的……”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怎么感觉自己越说越错了？
顶着对面冷冰冰的视线，她缩了缩脑袋，略怂地吐出最后一个词：
“……女孩。”
喻楚在心里呐喊。
这难道不温柔体贴？不善解人意？
他表情是几个意思？！
她顿了下，忍不住小声问：“呃，大人，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路德维希缓慢地眨了下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多虑了。”
他转过脸，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里被镀上一层浅金。
“不只是因为昨晚。”
“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