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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添祯目的达成,再不管别人两口子的事,匆匆忙忙赶了回去,准备连夜炼药。
“药继续吃着,都是些补气健身的补药,没什么禁忌,谁都可以吃一吃的。半月后我再过来,对症下l药,另外调配专门的方子。”文添祯交代了些有的没的,急匆匆便走了。
半月后,文添祯的人却没有来。
“这是坑了我们钱没给就跑路了?”
“他不敢。”
荆照秋回过头看易之虞一眼,点点头。
“你说的对。”他发现了。文添祯有点怕易之虞。
“一直看我做什么?”
荆照秋坐在椅子上,用小锤砸着核桃,易之虞则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修长的腿脚没地儿放,横着挡住了大门口。
荆照秋觉得好奇,脚尖推了推易之虞横出来的腿,顺手送了一块砸出来的核桃进易之虞嘴里,才好奇问:“你怎么他了,他那么怕你。”
易之虞温和地笑笑,低头继续削他的箭只。
“气场不和。”
又过了小半个月,易之虞早变回少年模样了,文添祯还欠着银子不来。
连村里人现在都熟知,新来的住在村外的兄弟仨。
一个高大俊秀的男人经常外出,见不到人,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身体不大好,不怎么走动,像是城里来的少爷。做不来什么农活,什么都是从外面买回来,偶尔会进村向村人买些蔬菜之类的,更不会过日子,偶尔能见到他在房子后面的一块药草园里拿着小锄头鼓捣几下。
问他就说是在种草药。可种出啥,也不知道。村人猜想,又是城里少爷的花样吧。他\\她就知道,城里的少爷能做什么。手脚白净的,比村里姑娘的脸蛋还要嫩乎些。
兄弟仨最后一个,年纪最小,约莫十六的样子,样貌最是极好不过,路上谁见了都愣上两眼。而且,能力更是厉害到让人羡妒。
又是狼群又是老虎的山里几乎没多少人敢上去,可这么个不大的少年,每次都能猎到好东西。一般的野鸡山兔已是平常,几百斤的野猪都能用石头砸晕。吃不了的会让人带到成立卖了,他自己嫌埋汰,便找了里正,让里正得些好处。有些也会干脆卖给村人,要是有让那病少爷看上的东西,往往能得个大便宜。
比如上次阿花就用一篮子自家制的地瓜干换了两只肥兔子。有人想让他带着上山,往往就得个冷眼。少年性子冷的很,难得见个笑容。可笑起来,却是勾人魂的好看。有回人前笑了一下,把一众人愣得下巴都忘记收了回去,只觉得魂啊魄的都忘记收了回来。
你说,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偏是个男娃子?
荆照秋听到这里,瞅着易之虞上下打量了几眼。是啊,怎偏是个男娃子。明明穿着新娘的衣服好看得紧。
“喂。”荆照秋叫住易之虞。
“怎么?”
“你要是之前穿个新娘衣裳投怀送抱,我铁定娶你。”
“现在也可以。”
“不行了不行了。你头回儿又不是穿给我看的。”荆照秋忽然翻出压箱底的事儿,酸了起来,“我还得叫你声嫂子呢。”
“没见过。”易之虞摇摇头,“你那时病着,在院里不知道。那天晚上就不好了,我就被赶到偏房的小屋子里去。”
末了,加上一句。
“饭都没送过。”
少年未脱稚气的脸上有几分不屑,荆照秋就觉得想捏一下。背过手去,左手和右手相互交握着摩挲几下,还是将冲动忍下来。
约莫一个月,都快五月的时候,文添祯终于回来了,这次不穿白衣,倒是穿了件骚包的嫩绿色的直,远远看着,就跟水葱似的。
脸上却是很意气风发的模样,胸前挂着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玉环,也不怕走到小路上就被人给阴了。
“打猎费一百两,鹿茸共卖出六百两,你归一半,总计四百两,这是银子,点点。”文添祯取出一个布包,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最后把钱送到荆照秋手上。
有眼力见的都知道,这才是当家人。
嚯,好重。入手沉甸甸的,荆照秋数了数,六个五十两的银锭,五个十两的银锭,剩下的却是碎银拼凑出来的。
文添祯面色无常地继续道:“为了帮你们省事,顺便就给你们换成了碎银。”
理由倒是充沛,可从文添祯嘴里说出来,荆照秋有九十九个理由不相信。
文添祯嘻嘻笑着揭过这个问题,荆照秋点过数目后,回了房间把银两藏到罐子里,数了二十两碎银塞到易之虞口袋里。
“是要吃什么吗?”易之虞第一反应,是荆照秋想吃点什么东西,要他去买。荆照秋无语地竖起一根手指敲敲他的头。
“傻了不成。我昨个还说,天气一日日热起来,也该置办点再薄的衣服,褥子也要换成轻薄的。”
“不用给我钱,我另外有。”
荆照秋便不再和易之虞说了,给钱还不要,真是傻的。
他问文添祯:“怎的过了一个半月才来?”说好半个月呢。
文添祯苦笑着摇头:“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没办法。”
文添祯喝一口水,才将这些日子的经历慢慢道来。
原来,给县令儿子配完药后,县令就将他软禁在府中,钱是给了的。可有一句话。
“他非要验证我的药好不好用,把我留在府里。说了,如果怀上了,三千两纹银安稳送出府,如果没怀上,银子照给,能不能走出府里两算。”
文添祯就为这事便在府里软禁了将近两个月。好吃好喝倒是招待着,可没有自由呀。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哪斗得过县衙里胳膊比他大l腿粗的汉子!
“怀了?”
“怀了怀了。我一把出喜脉,立马出府。”说到这里,文添祯显得十分得意,有他出马,什么不l孕l不l育都不在话下,“那公子娶的夫人怀上了,约胎儿约莫就二十天。换个人诊都诊不出来。”
“二十天也能摸出来?”荆照秋惊讶。这不是抵得过医院里的B超验孕了吗?
“别人不能,我能。”文添祯得意地挑眉,斜看了荆照秋一眼,“说起来,上次的药早吃完了吧。”
“吃完了。”易之虞听到这里,才插了句话,立时让文添祯的得意一扫而光。
哎嘛。失约了,失约给这种惹不起的角色了。
“那是……那是被逼的。”文添祯硬着头皮道,“他的不足之症是积年陈病,其实不顶事,就是身体弱了些。头回开的都是补药,这回儿我对症下l药,一定能把根子拔除。”
文添祯信誓旦旦发誓。妈呀,吓死个人。
“手伸出来。”文添祯正经起来,“手放到垫枕上。”
“左手右手?”
“右手。”
文添祯摸脉时很安静严肃,和平时不着调的性子简直就像两个人一样。
可……荆照秋盯着文添祯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什么表情?又是惊恐又是震惊又是不可置信的。
易之虞急忙问:“他到底怎么样?”
荆照秋也问:“我难道得了大病?”
文添祯抬起头,怪异震恐地盯着荆照秋,结结巴巴道:“没什么,你换只手。”
荆照秋又伸出左手,看着文添祯的脸上重复着刚才的表情变化。
荆照秋觉得自己就像等待处刑的犯人,文添祯这种神情,难不成还有好消息。
心忽然冰凉冰凉的。
易之虞按住他的肩膀,很是镇静:“别瞎想。”
这种出人的镇定感染了荆照秋,荆照秋点点头,开口道:“你说吧,我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