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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至8点期间,一共有三名送往急诊的伤者,登记为枪伤的只有一位。”沿着这条线索搜查并不困难,浅浅登录了医院的备案,很快就查到了夏冰的入院登记——她在3点左右被送来了医院,于是浅浅调查了急诊3点左右的入院录像。
把夏冰送来的是一个穿着明显不合身风衣的人,王沈只能从轮廓判断出对方应该名女性,至于对方全部的体貌特征全都被隐藏在了风衣之下。她似乎是想以此掩人耳目,将昏迷不醒的夏冰交付到医生之手后,便匆匆离开了。
“浅浅,能不能查到她是从哪来的?”
“正在查询……已识别车牌号。”
不出一分钟,浅浅便查到了计程车的行车路线,录像是倒放的——以医院作为终点,往前倒推,王沈很快发现对方上车的地方是在离星耀并不算远的冰激凌店。
夏冰学姐三更半夜去吃冰激凌,还是在这天气日益变冷的十月?
虽然学姐名字里有个冰,但据王沈所知,她并不是一位冰激凌爱好者。而能在第二天有比赛的情况下深更半夜的把夏冰约出来的人,首先不太可能是王昭。他不符合女性的身份,除非他半夜出门穿了女装。
而浅浅另一项调查也出了结果。
王昭昨天一打完比赛就回了宿舍,楼道内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捕捉到他出门的画面,也就是说他整夜都足不出户。
难道是王家?
王沈突然产生了这种猜测,能在中央城区持枪袭击四院的校队级选手,绝对拥有不小的背景,而且王家于情于理也有动机扶植王昭进决赛。
既然事情是发生在冰激凌店,就一定有目击者,只要确定了是谁把夏冰送来的……
“王沈学弟,夏冰醒了。”
王沈正准备去冰激凌店做进一步的调查,楚河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第二次手术结束了,医生大概一刻钟前将夏冰推进了病房。其他几名队友似乎也被夏冰轰了出来,精神紧绷了一整天,几人听到夏冰脱离危险期的消息后,立刻东倒西歪地躺在了病房外的长椅上。
“找我?”王沈有些意外。
“嗯,这是她说的。”楚河疲惫地说道。
从昨天接到消息到现在他眼睛都没合过:“进去看看吧。”
……
“我听楚河说,你在调查这件事。”王沈一进门,夏冰便开口说道。她气若游丝,麻药的劲还未完全过去,她强振精神让楚河把王沈叫了进来:“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了,我自己会解决的。”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解决?”
“总之你别插手了,这是我的私事!”夏冰态度强硬,由于激动,她开始猛烈地咳嗽。王沈见识不妙,赶忙说道:“行,你冷静点,我不查了,不查了。”
得到王沈肯定的答复,夏冰终于放下心来。
医生刚才对她说,她只是度过了危险期,至于手术成不成功,会不会留下影响职业生涯的后遗症,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保守的估计,康复期也要持续一个多月,也就这意味着他们队伍彻底告别了这一个月以来的全部赛事。
医生还说,枪击的位置十分危险,要是再向上偏一点打到了心脏,她就醒不过来了。
“学姐,你感觉怎么样?”王沈搬了张椅子,坐到夏冰的病床前。
“好疼。”
和以往傲娇的夏冰不同,现在的她显得虚弱而无助。王沈觉得如果平时的夏冰,他这么问的话,大概会收获一句类似“管好你自己”之类的答案吧。
“做手术真的好疼啊。”夏冰似乎觉得自己的强调力度还不太够,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枪伤的疼痛感和刀口的疼痛混杂在一起,让她觉得自己的左腹部仿佛在燃烧。麻醉的药效正在消退,在之后24小时里,疼痛感会渐渐加剧。
王沈挠头。
他没有照顾重症病人的经验,以前他一个人生活,身边的季胖子每天生龙活虎,连感冒的次数都有过几次,所以他对探望病人的固有印象还停留在送一篮水果,嘘寒问暖一番后就立刻撤退的套路。
今天事出紧急,他没来得及买水果,而且夏冰现在的状态,她估计吃不了水果。所以王沈觉得他现在唯一力所能及的,就是把枪击夏冰的人给揪出来,然而学姐又说这是她的私事,让自己不要插手。
王沈已经黔驴技穷了。
“学姐,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夏冰轻轻摇头。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去买?”
又摇了摇头。
“那……”王沈继续着自己纯属没话找话的行为。
“要赢啊。”夏冰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不要想什么有的没的了……如果你真有什么希望为我做的话,就漂漂亮亮地赢下他。”
王沈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微妙。
一直以来他们预定的对手都是夏冰,他知道周珂每天都在观看夏冰学姐过去的比赛录像,试图找出她的弱点。即便王昭在揭幕战展现出了惊人的能力,他们也坚定地认为A组的胜者一定会是夏冰。
可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假想敌现在正虚弱地躺在他的面前。
没有人能料想到夏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比赛。王沈在外面的时候扫了一眼论坛,夏教练和楚河并没有把夏冰受伤的消息对外公布,学生们对夏冰弃权的原因众说纷纭。
“我知道了……”
王沈深吸一口气。
事实上他们有许多种方式赢下王昭,因为除了王昭的能力比较难对付之外,他的队友实在太弱了——比赛的风头都被王昭自己抢走了,队友并没有得到比赛的锻炼。而按照惯例,A、B组采用的并非普通项目,而是内网的任务清单——后者是情报分析师的天下。
和王昭他们比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避开王昭,直接拿下他的队友,然后直接完成内网项目的目标便能取胜。
但现在,王沈改变了看法。
即使夏冰不让他再插手这件事,即使王昭一整天没出过宿舍,但这件事用脚指头想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无论王昭本人是否知情,枪击夏冰的唯一目的就是保送他进决赛,或许筹划这场阴谋的人明天还有可能到场观看比赛……
“学姐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提着果篮来探望你。”
王沈起身:“明天来的时候,我会是院内选拔的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