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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是倔强的抓着她的手,“跟我去医院!”我说,“总是有治疗办法的!”
路菲却轻轻一拨就摆脱了我的钳制,“也许吧,但是我想在最后的这几天,过我自己想过的日子。”
这样的一句话,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是啊,她想过自己最后想过的生活,有什么错呢?
可是一直到路菲的背影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都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我手里紧紧的握着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良久。
最可怕的是,我的内心,竟然升起了一个罪恶的念头。
应该是罪恶的吧,因为考虑再三,我竟然还是拨通了聂铭宇的电话。
聂铭宇接到我的电话,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问我,“什么事?”好像他早就猜到没有事我不会找他似的。
我就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可以……约个地方见面吗?”
“来蓝岛吧。”
“好。”
挂断电话,我回头看了妈的墓碑一眼,就毅然的离开朝蓝岛走去。
蓝岛是市区最顶级的西餐厅,听说创办者是中国人,可股东却有好几个法国人,请的厨子,传说都是米其林级别的。
当然,这仅限于传说而已。
不过蓝岛的西餐却一直很地道,是很多富商名媛都钟爱的吃西餐的好地方。
节假日的时候,这里也算是一座难求。
而聂铭宇一个律师,开口就去蓝岛,也算是阔绰了。
印象里,好像路菲曾经跟我说过,聂铭宇的家世,不比霍少寒差。
那应该是什么概念?
难道聂铭宇也是出在贵族世家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应该是继承祖业从商才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竟然一路上胡思乱想了这么多,才终于到蓝岛的门口。
下了车,侍者便引着我的进门。
聂铭宇已经到了,就坐在一个靠窗的为止,确实是餐厅里上佳的位置。
落座的落地窗外,就是政府新休憩的养生湖,景色宜人。
“做什么选这样好的地方?”我落座,就忍不住问聂铭宇。
他今天还是穿了一身的西装,大约是刚从办公的地方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只是西装的外套换了一些厚度,因为房间里的空调热度,他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衣架上,又解开了衬衣上面的一颗扣子,就显得随意了许多。
说起来,我们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从夏末,到了秋,竟然跨了一个季节。
聂铭宇就说,“吃饭,自然要选一个舒服的地儿。”
说着,侍者就已经上了餐前红酒和汤点。
我的眼睑,就微微垂了下来,“其实……我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聂铭宇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乐意效劳。”
我就紧张的将路菲的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一股脑儿的推到了聂铭宇的面前。
然后眼神漂移,口气结巴的说,“这,这个,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这些都是不是真的。”
我莫名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你是律师,擅长取证这些东西,应该很容易验证这个的真假……”
这的确是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所以才想到了聂铭宇。
当然,还有第二反应,那就是,我不能拿着这些东西,去找霍少寒求证。
这并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路菲架在我们中间,原本就是一个尴尬的问题,我不想再拿路菲的问题,痴缠在我们三个人之间,如果可以,我想还是自己一个人解决来的比较好。
然后,我就看到聂铭宇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从我手上接过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背,“你在抖~”
我惊了一跳,匆忙抽回手来,正襟危坐又严肃凛冽的对他喊,“聂铭宇!我当你是朋友!”
脸上一阵难堪,我匆忙去夺他手里的诊断书,“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是找其他人……”
可聂铭宇已经比我更快一步的将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紧紧的攥在手里向后撤了半米,“还是我来吧。”他截断我的话,“叶佳宜,你大可不必在面对我的时候,如惊弓之鸟一般,我很清楚你的想法了,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强人所难,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一个会趁机占女人便宜的小人?”
说完,他就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又重复一遍,“你的手,真的在抖。”
我匆忙就将双手交握起来,不停的两只手来回揉搓。
我知道,它们在抖,而且还很凉,透心凉。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干的,不是一件很干净的事。
我的同胞姐姐,路菲,已经在跟我的爱情角逐里输的一败涂地,被自己心爱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可我,却还是要怀疑她……
竟然选择不相信她给我看的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
这样的猜忌,是我自己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一种痛楚。
如果事实真的如路菲所说,我只会对她更愧疚。
可我又不得不选择怀疑……因为,我不能再轻信任何人了,除了霍少寒。
从路菲的出现,到鹤立军的出现,我的周围似乎就充满了谎言。
被这么多的谎言包围,我差一点就招架不住。
所以,已经不能再沉浸在别人的陈述中不能自拔。
我必须要求证。
必须要在求证后才敢选择相信。
然而我内心的这种纠结,就全数暴露在聂铭宇的面前。
聂铭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有不忍,将一杯白开水轻轻的朝我面前推了推,“先喝口水,冷静一下。”
然后,他就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一样,说了一句简单安神的话,“路菲,是你那个同胞姐妹吧?她虽然跟你长的一样,可身上,的确是带着一股天生的妖气,这种妖气,是让人有些瘆得慌,其实我觉得你怀疑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你这样的性格,若是对她百听百信,最后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语气如同说一件很普通平常的事,看了手里的诊断书和病危通知书两眼,然后仔细的放在了餐桌的一侧,又认真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