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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季清宁一直在纠结这事,再加上动胎气躺在床上,对温玹没多少好脸色。
她总是要找到杀害季清宁的凶手,替她报仇,安她泉下冤魂。
季清宁看着温玹,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险些溺亡我,害我失忆,武功尽废的仇,我一定会报,你敢让我进煜国公府吗?”
温玹知道季清宁的脾气,他没什么底气道,“不能为了我放下仇恨吗?”
让她放下仇恨,谁又还季清宁一条命?
季清宁道,“你想清楚吧,娶我回去,你煜国公府一定会有人付出惨重代价。”
温玹从来没想现在这么后悔当时手欠,给了季清宁那一掌。
可若不给,他们或许没有这么深的缘分。
温玹就那么看着季清宁,看的季清宁浑身不自在的转了身,她绝不能心软。
这时候,窗户被敲响,陈杳的声音传来,“爷,国公夫人找你。”
温玹看了季清宁一眼,季清宁背对着他,温玹就跳窗走了。
他走后,小丫鬟扶季清宁坐下道,“姑娘何必执着呢,失忆肯定有恢复的一天,有了记性,武功肯定就回来了,温三少爷都救过姑娘你好几回了,犯错的是煜国公府其他人,全算在姑爷头上,姑爷就太冤了。”
季清宁心下叹息,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小丫鬟说,只道,“我只是要一个承诺而已,我不想嫁了之后,一地鸡毛。”
温玹让她放下仇恨,只怕连他自己都在怀疑是他的骨肉至亲下的手,他没有那份底气。
算了,这些糟心事不提也罢。
再说温玹,骑马回了煜国公府,找他回来的是煜国公夫人,但煜国公也在。
温玹请安后,道,“娘找我回来何事?”
煜国公夫人瞪他,“没事就不能找你回来了吗?”
温玹,“……。”
他看着自己的娘,道,“娘,你不能有了孙儿,就对儿子态度急转直下啊。”
以前他娘从来不这么和他说话的,生怕他不回府都哄着他。
温玹不说,煜国公夫人都没察觉,她道,“你不待在书院,也该搬回府住了。”
温玹道,“回头再说吧,我在外头住的挺好的。”
煜国公夫人忍不住再瞪他,“你娶了大少奶奶,你也准备一直待外头,让人姑娘独守空闺吗?!”
煜国公看向煜国公夫人,觉得她担心太多了,他们的儿子黏人家姑娘都黏的老实在书院读了这么久的书,等成了亲,只怕赶都赶不走他。
煜国公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对煜国公夫人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倒是季姑娘如今动胎气,你让他循规蹈矩些。”
煜国公夫人愣了下,反应过来煜国公指的是何事,她小声道,“季姑娘在季家,玹儿哪里胡来的了?”
“他就住在季家隔壁,”煜国公道。
煜国公夫人忙对温玹道,“怀胎三月,不可行房,尤其季姑娘动了胎气,你要敢胡来,伤了他们母子,娘和你没完!”
温玹一脸黑线,实在不喜欢和爹娘说这事,不过他还真不知道怀胎三月不可行房,他以为要生下来才能……
他在心底盘算了下,季清宁差不多有三个月了。
煜国公夫人道,“你祖母松了口,娘准备明日就去季家提亲。”
温玹道,“改日吧。”
煜国公夫人诧异,“你不想早日娶她进门?”
他不仅想,而且是迫不及待,但条件不许啊,温玹道,“府上小厮口没遮拦,祖母不同意我娶季姑娘的事传到季家,我岳母大人气动了胎气。”
煜国公夫人心一提,“那没大碍吧?”
“暂时没有,不过她和季老夫人都想我入赘,”温玹道。
煜国公夫人瞪他,甚是想叫煜国公把他打一顿,“还不是你自己闹的,你要不开这个口,季家绝不敢想这事。”
这能怪他吗?
本来季清宁就不想嫁,煜国公府还不同意娶,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不过煜国公夫人也没担心就是了,她就算同意温玹入赘,皇上也不会同意,到时候一道圣旨赐下,季家自然就死了心。
她也懂温玹和她提这事的原因,先报备一下,免得明天她去,季老夫人这么要求,她一时间接受不了。
从季清宁刁难施家来看,平老夫人不亲自登门,她决计不会出嫁的,这姑娘不仅聪明,心气还高,有些事不出嫁前就摆平,出嫁之后就没那机会了。
玹儿和她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煜国公夫人道,“娘心里有数了,季夫人动了胎气,我不宜登门打扰,但我煜国公府求娶的诚心也很重要,你闯下这般大祸,我煜国公府迟迟不表态,人家没得更生气,无益养胎。”
煜国公夫人还是决定明天去季家,温玹没再反对。
这回,煜国公夫人没让温玹去给平老夫人请安,温玹要走,想起件事,问煜国公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父亲说。”
煜国公夫人瞪他,有什么话她不能听的。
煜国公气了身,父子俩去了前院书房。
进书房后,温玹问道,“父亲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岳父大人的真实身份了?”
煜国公看着温玹,“也没那么早,云阳侯和肃宁伯逼儿子认季大少爷作大哥,我才猜到的。”
温玹蹙眉,“父亲不确定他的身份,就让他去西南查案?”
煜国公笑道,“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你岳父。”
温玹更不解。
煜国公道,“我原是想让云阳侯和肃宁伯来查西南案。”
顿了下,煜国公才继续道,“季家在京都落脚的小院是云阳侯的,当初你买下那小院,我觉得那地段不错,将来分府住那儿挺好,就准备把隔壁小院一并买下,才发现房契地契在云阳侯手里。”
“以你和云阳侯世子的关系,不过是动动嘴的事,便没管了。”
后来温玹闯祸,煜国公带着厚礼去季家赔礼,才发现季家住的是云阳侯名下的宅子,而且他又恰巧知道季怀山这些年一直没能提拔就是因为云阳侯和肃宁伯给吏部施压的缘故。
他一直以为季怀山得罪了云阳侯,结果人家住在云阳侯的宅子里,不仅没仇,关系还好的很。
云阳侯和肃宁伯他们在朝中势力不小,但他们既不结党营私,也不参与立储之争,说忠于皇上吧,他们只做分内之事,不邀功,不谄媚。
西南案子太惨烈,已经到了不查清楚会动摇国本的地步,他就想交给云阳侯和肃宁伯去查,但这两只狐狸绝对不会接手,他只能迂回,把季怀山拖进来。
从他们对季怀山的态度,季怀山去涉险,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没准儿到时候自请去西南查案都说不一定。
但没想到他本意想逮云阳侯,却拖了个更厉害的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