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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不知道了,实际上,孟书记在市委宣传部当部长的时候,我妈就跟他认识了,那时候我妈是一家大型国企的宣传干事,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们来往比较多……”韵真干脆把话说的更直白,以显示母亲和孟桐之间的光明正大。
李毅嘿嘿笑道:“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应该跟你一样迷人……就是现在仍然风韵犹存啊……”
韵真见李毅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虽然知道他是个银样镴枪头,可还是脸色一变,心中大怒,只是没有发作出来,暗道,先让你得意一会儿,占我们母女的便宜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师,你的水性怎么样?”韵真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李毅笑道:“我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不会游泳,你知道,我是佛灯火命,近不得水……再说,我从小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内陆城市,很少有河流大川,那里可不像南方……”
韵真装作不信道:“你还这么迷信?你去过那么多海滨城市,在黄金海岸不游泳岂不是遗憾?”
李毅笑道:“这有什么遗憾的,身上带着救生圈不一样游吗?最难忘的是在新加坡那一次,我的几个学生都聚在了一起,我们在月光下光着身子游泳呢……”
韵真嗔道:“真不要脸,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
李毅靠近韵真,动手动脚地谄笑道:“现在的阳光最好,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我钓鱼,你游泳……反正这里也没人,你干脆就别穿衣服了,我很想看看传说中的美人鱼呢……”
韵真一把打掉李毅的手,娇嗔道:“你就做梦吧……”随即娇媚地一笑道:“不过,我这次来柳家洼也想轻松一下,在大海里畅游一番,可惜韵冰不能陪我……”
李毅腻着韵真,在她头发上、身上嗅着,笑道:“有我陪你难道不一样吗?”
韵真眯着眼睛盯着李毅凝视了一阵,低声道:“好吧,那我就满足你最后的要求……不过,不能在这里,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了,我倒没什么,就怕你晚节不保呢,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既可以钓鱼,也可以游泳,并且,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去那里……”
李毅兴奋地搂着韵真的腰,催促道:“那我们还等什么?不过,韵真,今天晚上……关于那笔钱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韵真故意犹豫了好一阵,这才无奈似地说道:“难道我可以拒绝你吗?原则上我答应了,不过,钱可能不会一次到位,我需要时间,这件事我还要和我妹妹商量一下……走吧,关于细节问题,我们钓鱼的时候再详细谈谈……”
李毅一听,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这里有一个详细的支付计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说道:“分为几个部分,其中股票占百分之三十,包括A股,B股,H股……还有企业的股份,国债等等……我们干银行的最高原则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现金越少越好……”
韵真拿过那张纸看了几眼,心中一阵冷笑,故意问道:“你说,这笔钱有一部分是给王书记的政治献金,你打算给他多少?”
李毅严肃地说道:“韵真,这件事我那天晚上也就随口一说,今后就不要再提了,这可是官场上的大忌……
你如果来临海县任职的话,他对你的影响力非同一般,不过,我相信你应该能够跟他搞好关系,他这个人假清高,好像不爱财,也许有其他的嗜好呢……”说完,一脸神秘地盯着韵真,笑的有点邪恶。
韵真晕着脸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哼,你说说,你那些女学生,有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李毅厚着脸皮笑道:“这跟清白有什么关系,师生之间交流很重要,难道你对我们之间的交流不满意?”
韵真转身就往外走,一边低声道:“我跟她们可不一样,我是单身……你难道就不怕王定波知道你跟他的老婆是怎么交流的?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小心他把你阉了……”
李毅嘿嘿奸笑道:“恰恰相反,他为自己的老婆有我这样的一个老师感到自豪呢,说实在的,他这种级别的角色,还不在我的眼里,他老婆能来临海市任职,还是我在暗中帮忙呢,虽然他是这里的市委书记,可在银行系统,他还说不上话……”
韵真忽然心中一动,犹豫了一下说道:“王书记今天也在柳家洼,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晚上请他来这里一起吃晚饭?”
李毅不屑地说道:“我有必要亲自给他打电话吗?你自己给他打吧……”
韵真撒娇似地拉着李毅的手臂娇声道:“哎呀,你就打一个嘛,今后他就是人家的顶头上司,先联络一下情感,你面子大,我不一定请得动呢……”
李毅瞟了韵真一眼,趁机在她屁股上捏了一下,酸溜溜地说道:“你愁什么,他要是知道你邀请他,说不定连省委一把手都没心思陪了……好吧,我就给他说一声,让他晚上请我们……”
两个人刚刚走到门口,韵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徐萍打来的,心中一动,赶忙接通了,只听徐萍带着哭腔说道:“姐,不好了……总行的纪检部门来人了,他们要查账呢……”
韵真一听,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李毅,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李毅在给自己施加最后的压力,也算是一种警告,如果自己今天晚上不答应他的要求,可能明天就会拿徐萍开刀。
只是没想到周丹竟然会这么配合,不知道这事周丹和李毅两个人之间的阴谋,还是王定波和李毅之间有什么幕后交易,看来自己必须下决心了,要么给钱,要么就给他一辈子。
“萍萍,你可别自乱阵脚,他们这是在吓唬你,他们要查账必须先通过我,没有我同意,他们不敢乱来,我这就给周丹打电话……”
徐萍似乎有点担心,紧张地说道:“姐,你可要看准了,我要是被抓的话就完了……你如果吃不准的话,我就打算……”
“你打算干什么?”韵真问道。
“跑路啊……难道我还坐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抓我?”徐萍嗔道。
这个死丫头,平时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连人都敢杀,没想到被两个小审计员吓得屁滚尿流,这都是钱害的,人越有钱越怕死。
“萍萍,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银行这边,倒是你那个男朋友要格外小心,眼下他才是最危险的人,你等我电话,今天晚上就有结果……”韵真吩咐道。
李毅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在远处盯着韵真,见她走过来,笑道:“谁的电话,怎么脸色有点不对啊……”
韵真怀疑李毅是在明知故问,没好气地说道:“哼,周丹竟然不给我打招呼就派人去我的支行查账……我看她能查出什么名堂……”
李毅笑道:“就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总行下来查账不给主管领导打招呼很正常,关键是要看她有没有查到什么……怎么?难道你的支行有什么问题吗?”
韵真不说话,拉开车门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来这里就是想轻松一下,天塌下来也不管了,我们走吧……”
在柳家洼的北部,海岸线变得蜿蜒曲折,基本上没有浅滩,高高的悬崖下面就是幽深的海水,天气不好的时候,这里浪花飞溅,震耳欲聋。
不过,在风和日丽的时候,海水就像一块镶嵌在悬崖边的蓝宝石,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对于一个喜欢垂钓的人来说,这里无疑是最佳选择。
在悬崖下面,有一块面积五平米左右的大礁石,经过海水上万年的冲刷之后,光滑的就像一块镜子,只是,早上退潮之后,这快礁石才会露出水面,而在下午四五点钟涨潮之后,汹涌的海浪几乎在几分钟之内就会把礁石吞没。
“姐,你看,这块礁石像不像一块天然的垂钓台?如果爸爸没有痴呆,我倒想带他来这里钓鱼……”韵真记得自己第一次来柳家洼的时候,韵冰和她站在悬崖上,指着那块礁石对她说道。
“好是好,只是,这么高的悬崖怎么下去?”韵真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刘定邦还充满了敬仰之情,心里琢磨着等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的时候,让他来这里钓钓鱼,可能有助于他的康复。
“走,我带你下去看看……”
韵冰一拉韵真的手说道,然后两个人就往前走了几十米的距离,顺着一个缓坡来到了悬崖下面,沿着石壁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砾石露出海面,从这里可以通往那块石壁。
那天下午,韵真和韵冰躺在那块光滑的礁石上聊了两个多小时,最后韵冰一下跳起身来,惊呼道:“哎呀,快走,差点忘了……下午四点钟之前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然,等到海水把那些砾石淹没之后,这快礁石马上就成了一块孤岛了,我们只有藏身鱼腹了……”
韵真吓了一跳,站起身来一看表,四点钟还差十五分钟,不过,她朝着远处海面看过去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海面上汹涌而来的海水,以及礁石溅起的白色浪花。
两个人一路小跑着离开了礁石,由于砾石高低不平,韵真还跑断了一只鞋跟,等她和韵冰重新爬到悬崖上面再往下看的时候,不禁一阵后怕。
只见刚刚她们躺过的那块礁石早就无影无踪,海水怕打着悬崖,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海平面比先前起码高出了十几米。
韵真马上就放弃了带父亲来这里钓鱼的想法,心想,钓鱼的人都比较专注,加上年纪大了容易健忘,要是父亲忘记了时间,岂不是害了他。
不过,韵真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块礁石竟然就一直被她记在了脑海里,在一些特殊的情境下总是想起这个地方。
昨天晚上,当李毅最终逼着她对那笔钱表态的时候,这块礁石就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就鬼使神差般邀请老师来柳家洼看看,只是,当时还没有下决心带他来钓鱼,这个决定是今天早上接到韵冰的电话之后才做出的。
“天呐,韵真,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真是美极了,老天爷造物真是鬼斧神工啊,我看,这个地方可以搞成天然垂钓的场所,这块礁石也要起个名字,我看……就叫‘子牙台’吧……可惜我明天就要走了,否则,真想在这里钓上两天……”
正如韵真预料的那样,李毅从站到这块礁石上开始,就一直赞不绝口,可以看出,他的兴奋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个酷爱垂钓的人发自内心的喜悦。
韵真得意地一笑,一边把带来的几根海竿放在礁石上,一边笑道:“老师,既然你赐名了,这块礁石今后就叫子牙台,回头我让韵冰在上面刻上字,把你的名字也刻在上面,毕竟,你是第一个在这里垂钓的人……”
李毅哈哈大笑道:“这下我可要名垂千古了……不过,我的人生和姜太公钓鱼有点吻合……”
“哦?那一点?”韵真故作感兴趣地问道。
李毅不怀好意地一笑,凑到韵真面前低声道:“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说,你是不是自动上钩的一条美人鱼啊……”
韵真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虽然她跟李毅有说有笑的,可实际上心里非常紧张,正午的阳光热辣的,她感觉到汗水顺着心口不断地流下来,以至于薄薄的T恤都贴在了身上。
“老师,抓紧时间钓吧,时间太晚了就来不及了……人家还等着吃你的鱼呢……”
李毅一边摆弄着渔具,一边笑道:“那你是不是要开始游泳了?”
蔚蓝的海水对韵真确实诱惑不小,她抬头往上面看看,从这里能够看见他们停在悬崖上面的汽车,却看不见一个人,不过,她觉得游泳应该是今天的压轴戏,还没有到表演的时机,于是娇嗔道:“哼,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我还是先钓鱼吧,说不定我先钓上呢……”
韵真尽管没有钓过鱼,可刘定邦却是这方面的老手,平时刘定邦在家里摆弄渔具,制作鱼饵的时候,她总在旁边帮忙,所以,对钓鱼的程序早就很熟悉了,即便在李毅这种垂钓爱好者的眼里,也看不出她是个生手。
韵真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握着鱼竿的手都会微微颤抖,眼睛不时瞟一眼手腕上的表,哪里静得下心来钓鱼,两个人默默钓了一会儿,韵真就忍不住试探性地说道:
“老师,你是不是给周行长打个电话,她这样不吭不哈地派人去查我的人,即便查不出什么,起码影响也不好吧……
你也知道,银行系统就是这么敏感,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提供制造流言蜚语的机会……”
李毅瞥了韵真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良久才低声道:“这么说你想通了?”
韵真娇嗔道:“我敢想不通吗?你合着周丹一起来欺负人家,人家哪里是你们两个人的对手……明天一回到临海市,我就开始着手办这件事情,难道你还怕我反悔?”
李毅笑道:“韵真,我对你有信心,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你可比祁红倔多了,换做她可能早就答应了,周丹那边不用担心,她只是怕你想不开,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韵真咬着嘴唇隐忍了一下,问道:“老师,这笔钱和周丹到底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这么热心?”
李毅伸手揽着韵真的腰,慢慢滑下来轻轻揉弄着,笑道:“这还用问吗?因为她是我的学生,哪里有学生不帮老师的?也就是你这个小刺头,不听老师的话……”
韵真明白李毅是在开玩笑,其实是不想说出周丹和他之间的秘密,越这样,这件事就越不同寻常,也许,只有在死到临头他才肯说呢。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在银行系统待下去了,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是出尔反尔,欺人太甚的话,我也不是好惹的……”韵真故意赌气似地说道。
李毅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韵真,你上有首长的庇护,下有祁红替你撑腰,还担心仕途不顺?我看,你在临海县也就是镀镀金,要不了多久,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韵真嗔道:“你这是在哄三岁的小孩呢,我跟首长也就见过一面,非亲非故,他凭什么会庇护我啊……”
李毅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非亲非故?你母亲可能不会同意你的看法,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难道你没有感觉到昨天晚上首长对你格外垂青吗?难道你以为他只是看上了你的容貌?”
韵真听出了李毅弦外之音,脸上一热,尽管这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她还是想知道答案,她怎么都不相信,母亲会跟那个首长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老师,有关我母亲……外界有很多传闻,实际上我也不是太了解,她也从来不会跟我谈这些事情,今天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就直言不讳好了……”
李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传闻?对于像你母亲这种身份的人来说,民间的传闻从来都不会是捕风捉影,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知道,那次孟桐紧急进京,实际上是因为他在临海的对手通过中南海的某个大人物告了他一状,他带着祁红是去灭火的……
反正,在孟桐的引荐下,你母亲和首长在一个公开的场合见了一面,很显然,他很欣赏你母亲,在那之后的三天时间,首长在北京西山度假,你母亲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三天之后,孟桐一身轻松地回临海了……”
韵真一听,顿时就对孟桐恨得咬牙切齿,心想,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出卖母亲,而母亲竟然也就肯了,看来,昨天晚上首长对自己的态度,和母亲有很大的关系。
“就算我妈和首长在一起待了三天,那能说明什么?难道他们就不能谈工作?再说,我母亲都这把年纪了,首长该不会是个老太太爱好者吧,难道北京就找不到年轻美貌的女人了?”韵真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
李毅缓缓摇摇脑袋,低声道:“这你就不懂了……你母亲优雅高贵,性格内敛,善于隐忍,多年的官场历练让她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那一份矜持和婉约,绝非年轻女子可比。
别说她保养有方,五十多岁了俨然还是个中年美妇,就算她到了八十岁,照样有男人喜欢她,只是这种喜爱的方式非一般人所能理解,要不然,孟桐为什么这么多年像条哈巴狗一样对你母亲如影随形呢?说实话,我个人对她可是仰慕已久啊,只是无缘亲近……”
“你放屁!”韵真忍不住说了一句粗话,脸上一片绯红,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李毅说的是事实。
李毅哈哈大笑,拍拍韵真的肩膀安慰道:“你何必对这件事过于纠结,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你母亲所做的一切并非只是为了孟桐,其实都在替你打算,也许对于祁红来说,她希望你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你还不理解她的苦心?”
韵真好半天没有出声,这倒不是她在体味母亲的苦心,而是吃惊于李毅对母亲的了解,按道理来说,母亲跟他就像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无论工作和生活都不再一条线上,可他竟然能够把母亲看的这么透彻,甚至连她的个人隐私都不放过,难道这就是官场上所谓的人脉资源?
李毅见韵真不出声,犹豫了一下说道:“韵真,临别之前我有一句忠告,听不听在你……”
“我听着呢。”韵真没好气地说道。
李毅放下手里的钓竿,点上一支烟说道:“我劝你把手里的钱用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交出来,不然,今后还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吴世兵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知道这笔钱的人并不止他一个,并且都在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你……
我相信,我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找你谈这笔钱的人,我刚才一直没有提到孟桐对你仕途的影响,尽管你已经认他做了干爹,可我并不看好你们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韵真马上警觉起来,盯着李毅问道。
李毅微笑道:“首先,孟桐自己的仕途就存在很大的变数……”
“可昨天晚上……我听说首长不是已经对他做了充分的肯定吗?”韵真惊讶地说道。
李毅摇摇头说道:“这只能说明孟桐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已经成功了,难道孙正刚就朝中无人?
听说他昨天突然发病住进了医院,我看未必,也许他是故意在和一些人划清界限,并且给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他本人的原则立场和孟桐甚至首长都不一样。他这么做,实际上就是想给上面的人看,他是一个立场坚定的人……
当然,他和孟桐其实都在赌博,最后就看在上层谁的支持者多,所以,我说孟桐的仕途存在变数,他现在可正是用钱的时候啊,难道他就没有在你面前提过那笔钱?”
韵真不自然地笑道:“他老婆是本地的首富,难道还缺钱?”
“韵真,你是在故意装糊涂吧,你母亲对刘幼霜和孟桐的关系再清楚不过了,刘幼霜当然巴不得丈夫能够进中南海。
但是,这是一个悖论,刘幼霜的钱可以成为孟桐的政治资本,可孟桐却很可能因为老婆的关系受到外界的攻击,如果有人调查一下刘幼霜,孟桐还想进中南海?不去坐牢就不错了。
所以,孟桐不敢用刘幼霜的钱,何况,他老婆还不一定无条件支持他呢,难道你没有看见,昨天晚上孟桐把他的女儿都贡献出来了……”
“你想得出什么结论?”韵真警惕地问道。
“结论是,做为干女儿,你是不是应该为干爹的事业做点贡献?”李毅诡秘地说道。
韵真有点半信半疑,因为孟桐肯定听说过自己手里这笔钱的事情,只是从来没有当面提起过,难道他是看在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的面子上不好意思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他要想用钱的话,送上门的不知道有多少呢?”韵真嗔道。
李毅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在孟桐去中南海之前的这段时间,他最重要的任务是把屁股擦干净,而不是继续把自己弄脏。
你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呢,他连老婆的钱都不敢要,难道还敢随便收外人的钱,但是,你的钱就不一样了,这是一笔见不得光的钱,他完全可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你交出来……”
韵真没想到李毅把孟桐也研究的这么透,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自己帮亲爹除掉了一个祸患,要不然,就凭李毅的关系,只要他这张嘴在北京乱说,即便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起码也能给孟桐的光辉形象抹黑呢。
“我看除了专业知识之外,你其他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你的想象……哎呀,热死了,我真想下去游一会儿,你看着海水多好啊……”韵真有点跃跃欲试地说道。
李毅一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韵真,笑道:“怪不得我这么久都没有钓到美人鱼,原来美人鱼还没有下水啊……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老不正经……”韵真娇嗔一声,然后就背着李毅脱下了T恤和裙子,里面早就穿上了一套泳装。
“怎么?你不是要光身子游吗?”李毅有点失望地问道。
“美得你……”韵真抛给李毅一个媚眼,然后就扑通一声跳到了海里,舒展开两条藕臂,款款摆动着两条雪白的长腿,在水里畅游起来,远远看去,果真像一条曲线优美的美人鱼。
李毅呆呆地盯着水中的韵真看了一阵,忽然,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掠过身体,有种想跳到海里面和她畅游的冲动,同时,他吃惊地感觉到,自己仿佛一瞬间被这个女人激发出了最原始的冲动,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李毅忍不住悲喜交加,竟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他闭上眼睛,感谢上苍的怜悯,同时心里充满了自信,他相信,今天晚上,当他搂着女人身体的时候,即便不能彻底征服她,最起码也能在生理意义上彻底占有她。
远处的韵真就像是水中的一片叶子,随着海浪若隐若现,她明显感觉到海潮的涌动,似乎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岸上推,眺望远处的海平面,高高隆起的海水已经遮挡住了视线,她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老师,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我的忘在车里了……”正当李毅闭着眼睛让自己沉溺在遐想之中的时候,韵真已经游回来了。
“哦,韵真……你上来……”李毅声音听上去都有点颤抖,心中有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似乎已经等不到晚上了,他觉得在这块光滑的礁石上占有她更有一种仪式感。
“哎呀,老师,把你的手机递给我……我忘记给我妈打电话了……”韵真一脸焦急地说道,同时注意到李毅流露出的迫切眼神。
只是不明白,这个银样镴枪头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动情,难道仅仅是看了自己的泳姿?不可能,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他的怀里都没有激起他的野性,这个时候怎么突然会……
“韵真……上来……我要你……”李毅终于忍不住说道,他似乎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彻底臣服于自己了,就像那笔钱一样,她别无选择。
韵真尽管不明白李毅为什么突然变得迫不及待,可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顺着他,于是脸上流露出一副恭顺的神情,盯着李毅的眼睛娇声道:“老师……给我一点时间……我打个电话……然后就……”
李毅似乎沉迷在了韵真营造的气氛中,就像是个被催眠的人一般,拿出手机递了过去,然后呆呆地看着韵真一个翻身,雪白的屁股在他的眼前一闪,随即就看着她朝着左边游去。
一直到她转过那个拐角不见了身影,这才回到了现实,冲那边喊道:“韵真,别跑啊,难道你还害羞吗?”
“老师,别猴急啊……人家方便呢,你先脱衣服吧……你要是不脱衣服,人家就不过来……”韵真的声音听上去很远。
“好,我给你五分钟……如果你还不乖乖回来的话,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李毅点上一支烟,有点沮丧。
因为刚才那股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就算韵真回来,恐怕也不能有所作为了,不过,他也没有听见韵真回答。
韵真这时已经顺着那片砾石滩悄悄爬上了悬崖,她迅速从汽车里拿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薄毯裹在身上,接着就用李毅的手机给周丹发了一条短信:资金到位。
然后用自己的那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闭着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带着哭腔颤巍巍的说道:“临海县公安局吗……我是刘韵真……临海市工行的行长……我和老师在柳家洼钓鱼遇险……你们快来救我们啊……”
“柳家洼?你没开玩笑吧……我们离柳家洼还有二十多公里……你们遇到什么危险?”公安局一个女人惊讶地问道。
韵真急的有点语无伦次,惊恐地说道:“那……我们该向谁求救……海水涨潮了……我们被困在一块礁石上……哎呀,海水都快到膝盖了……老师……他不会游泳……”
那个女人似乎相信了,马上说道:“你们具体在哪个位置,我们马上和柳家洼村联系……”
韵真惊慌失措地说道:“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在北边……有个悬崖……哎呀……老师……老师掉下去了……”
韵真刚说完,嘴里惊呼一声,马上就把手机挂掉了,悬崖下面隐隐传来了李毅的呼叫声。
韵真一颗心砰砰乱跳,她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害怕,而且兴奋的直颤抖,她这时才体会到徐萍当初杀陈默的心情。
哆哆嗦嗦地从车里面爬出来,慢慢走到悬崖边上,心惊胆颤地朝着下面看去,只见李毅已经离开了那块巨石,试图从来的时候那片砾石滩回来,遗憾的是海水已经把那块地方淹没了,根本找不到路。
“韵真……韵真……”李毅喊了两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韵真见老头踉踉跄跄地又跑回到了那块礁石上,因为只有那个地方还没有被海水淹没,不过,海水撞击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已经溅湿了他的裤子和鞋子。
看着在礁石上团团转的李毅,韵真突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悲哀,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忍不住哽咽着喊了一声:“老师……”
李毅闻声,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韵真裹着毯子站在高高的悬崖上,一头秀发迎风飞舞,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你是故意的……”
韵真泪光闪动,微微点点头,哽咽道:“老师,我是故意的……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但是……我救不了你……我已经给临海县公安局打电话了,不过……肯定来不及了……”
一个海浪打过来,李毅身子摇晃了一下,赶紧蹲下身子,可马上又支撑站起身来,因为海水不但迷住了他的眼,也灌进了他的嘴里,悬崖上的韵真已经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只能闭着眼睛,背朝着大海的方向,大声说道:“好啊……韵真……你有出息……你比你妈还要狠……”
“老师……别恨我……别恨我……都是你逼的……我本来不想……可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一定帮你……帮你……”韵真说着,忍不住豪泰大哭起来。
真正的海潮到来了,天边仿佛滚过一阵闷雷,李毅被一个海浪掀翻在了礁石上,他挣扎着想再次爬起来,可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韵真……”,然后就被第二个海浪卷进了海水里。
正如他自己承认的那样,他真的不会游泳,只见他的双手在海面上胡乱扑腾了几下,就被一个大浪劈头砸在了下面,紧接着无数的巨浪层层压过来,几秒钟的时间内,李毅连同那块礁石都失去了踪影。
韵真已经忘记了哭泣,骇然地看着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慢慢坐在了悬崖边上,神情呆滞地盯着那千军万马般奔腾不息的大海,忽然觉得生命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即便像李毅这种不可一世的人物,在大海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老师……我一定把你的名字刻在这块礁石上……这块礁石就叫子牙台……这帮混蛋,怎么还不来呢?这帮混蛋的本事就是收敛尸体……
韵真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阵风吹得她浑身瑟瑟发抖,忍不住又骂开了公安局的那帮人,最后就像一个病人似的裹紧毯子,钻进车里面,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韵冰打电话。
“冰冰……”韵真颤声叫道。
“姐,我晚上才能回来……书记正讲话呢……等一会儿再打给你……”韵冰好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姐姐声音中的异常,只顾压低声音说了几句,然后就把手机挂掉了。
韵真把手机扔在座位上,骂道:该死的,书记又不是你爹,用得着这么献殷勤吗……只顾着出风头了,还不知道自己火烧屁股呢。
韵真脑子很乱,根本无法理出个头绪,满脑子都是李毅那孱弱的身体在海浪中挣扎的身影,这个时候,她不认为自己谋杀了一个对手,只觉得自己害死了一个可怜的老人,并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她甚至觉得,李毅除了敲诈自己这件事之外,其实对自己也算不错,如果不是他在自己那篇论文上署名,自己在银行系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名声。
如果不是他在暗中运作,行长的职位也不会这么轻易到手,何况,在拜他做老师之后,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确实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可自己却因为一笔钱而害死了他。
现在可好了,自己跟秦笑愚算是一丘之貉了,再也不用嫌弃他是个通缉犯了,尽管自己没有受到通缉,可已经成了本质上的罪犯,人家秦笑愚杀的起码都是坏人呢。
一想起秦笑愚,韵真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马上就否决了自己刚才的多愁善感,心想,怎么能自暴自弃呢,既然连人都杀了,难道还有退路吗?
如果良心上过不去,今后多做点善事罢了,再说,自己的野心又不仅仅是为了私欲,而是想为临海县人民做点贡献,如果手里没有权,还被人整天揪着小尾巴,怎么能够安下心来好好工作呢?
获取权力的道路是曲折的,手段是残忍的,但得到权力之后怎么用,这才是评价一个官场人物的客观态度,不然,看看那些皇帝,一个个杀人如麻,可在继承大统之后,只要为老百姓做点好事,历史书上还不是照样说他是个开明皇帝?
看看汉武大帝和康熙大帝的电影,里面的皇帝为了民族,为了百姓整天呕心沥血,简直比现在的那些大人物好多了,自己虽然还达不到那个级别,可难道就不能先当个好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