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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吴世兵深深地叹口气,拉着箱子跟着陈刚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秦笑愚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搞明白,至今耿耿于怀,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汪峰那台笔记本电脑你是不是交给刘韵真了?”
秦笑愚一愣,没想到这个走投无路的老头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他连想都没想就说道:“你别失望,那台电脑确实让我拿到街上卖了一千块钱……”
吴世兵盯着秦笑愚看了好一阵,随后又是一声长叹,然后就步履蹒跚地跟着陈刚出了门。
秦笑愚马上就跑进卧室,只见吴媛媛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夜,那情景就像是在小村子里的那天晚上一样,外面下着大雨,女孩也是这么站在窗前就像雕像一般,唯一的区别是当时她没有穿衣服。
“他走了……”吴媛媛头也没回地低声说道。
秦笑愚没有说话,走到吴媛媛身后抱住了她,低头轻轻咬着耳朵低声道:“还有我呢……我已经答应他……”
吴媛媛感觉到紧贴在自己娇臀上的身子明显有了变化,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转过头来,一双美目泪眼朦胧地盯着秦笑愚说道:“你还有心思干这个?”说着瞟了一眼柜子上的一个牛皮纸大袋子。
秦笑愚心里一阵痒痒,他知道那是吴世兵交出来的所有秘密,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抢在手里,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一低头噙住了女孩的小嘴,温柔地亲吻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们跑不掉了……你才是我最想要的……你这个小东西,刚才我睡觉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着急吗?”
吴媛媛嘴里娇哼着,身子在男人的怀里扭来扭去,最后挣脱开来,气喘吁吁地娇声道:“现在不要……我有话要对你说……”
秦笑愚搂着吴媛媛倒在席梦思上,低声道:“你说……我听着呢……”
“那些材料归你……钱暂时由我保管……”吴媛媛抓住在自己身上乱动的那只手说道。
秦笑愚一听,那股火马上就冷却下来,坐起身子,点上一支烟抽了一阵,这才扭头盯着吴媛媛说道:“这不在我和你父亲交易的条件里面……所有一切都必须交给我,当然,我已经答应,给你们父女留下足够的生活费用……”
吴媛媛遮掩好被秦笑愚扯开的衣襟,也坐起身来盯着他问道:“你打算给我们留多少?”
“你要多少?说说看……这事我们可以商量……”秦笑愚说道。
吴媛媛咬着嘴唇想了一阵,最后伸出一根纤纤玉指说道:“十亿……我们父女每人五亿,我爸的那一份由我替他保管……”
秦笑愚没想到吴媛媛的胃口这么大,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媛媛,你们父女两个这辈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再说,我就不信你在美国没有私房钱。”
吴媛媛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盯着秦笑愚说道:“谁会闲钱多……我手里那点钱都听了你的话上交了,王子同那里的钱也不可能拿回来,十个亿……不算多……我倒是给你一个建议,我爸手里总共有五十个亿,我拿十个亿,你也给自己留十个亿,剩下的三十个亿交上去……三十个亿完全不会辱没我爸爸的身份了……”
秦笑愚一听,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吴媛媛这会儿还挺大方,居然给自己留了十个亿。其实,秦笑愚并不是小气,不想给自己的女人多留点,他只是不想留下后遗症。试想,如果今后吴媛媛父女跟自己反目,把这笔钱的数目公布出去,那时候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媛媛,人家知道你爸的身价……你知道刘韵真每天都在干什么?她的工作就是搞清楚你爸爸手里有多少钱……我的意见是,你们父女留下一个亿,今后就没有人盯着他手里的钱了……”秦笑愚劝道。
吴媛媛轻哼了一声,挪着屁股靠近秦笑愚,抓着他的一条手臂低声道:“说你聪明,怎么就死脑筋呢……你也不想想,我爸这些钱可不是银行的资金,刘韵真怎么查得出来?
我爸说了,没有人会承认他们丢了钱,况且我爸是这方面的老行家,怎么会留下痕迹,他手里有多少钱,不过只有少数人才能估算个大概……
我爸说,如果把刘蔓冬王子同刘原还有那个汪峰手里的钱公布出来,银行都要倒闭,这点钱算什么,三十个亿足够你交差了……好了,这事听我的,反正人家现在还是你的女人,家里的事情人家说了算……”
秦笑愚哭笑不得,虽然他知道吴媛媛是故意用这种娇痴的样子跟自己耍赖,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就狠不下心来,况且,现在钱在她的手里,自己总不至于用吴世兵的老命来威胁她交钱吧。
“哼,你先别提钱的事情……”吴媛媛把身子靠近男人的怀里娇声道:“你最好把心思多用在他的安全上,如果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再说,你的目的不是要把刘原王子同送进监狱吗,这么多的材料难道还不够?为什么偏偏急着要那笔钱,是不是你自己想独吞啊……”
秦笑愚一听,忍不住哀叹一声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脸沮丧死嘟囔道:“我早晚被你们父女两个害死……”
看着男人的狼狈样子,吴媛媛娇笑一声,慢慢脱下睡衣,合身扑在秦笑愚的身上,娇滴滴地说道:“怎么这会儿就说这种丧气话了?哼,谁让你沾人家呢……总该负点责任吧。你看看,人家现在就这样光溜溜的在你怀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秦笑愚一听,心里竟有种邪念,心想,占有了她的身子,也就占有了她的一切,人都逃不走,钱还能跑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个翻身,在吴媛媛的惊呼声中凶猛地进去了,而吴媛媛好像也了却了一桩心思,毫不畏惧地敞开了身心,最后两个人痉挛着缠在一起快活的死去活来。
等到吴媛媛终于传来均匀的酣睡声之后,秦笑愚悄悄把起身来,打开一盏台灯,然后把那个牛皮袋里的所有材料拿出来,一直研究到天明,要不是吴媛媛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他还不知道天已经亮了呢。
“你不会今天就把这些东西交上去吧?”吴媛媛舔着男人的耳垂,朦胧着声音说道。
秦笑愚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我在等待一个信号,如果这个信号不出现,也许永远也不会把这些东西交出去……否则,就像你爸说的那样,我马上就会成为那些人的焦点,说不定一个星期也活不下去……”
“什么信号?”吴媛媛柔声问道。
“少管闲事……”秦笑愚没好气地说道。
“德性……”吴媛媛娇嗔道,随即就开始解开男人衬衫的纽扣,一边晕着脸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起来……特别想……”
秦笑愚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吴媛媛的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这可是女孩第一次这么直接主动地向自己求欢,并且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因为不仅一张俏脸娇艳欲滴,一双雪白的**也不安地蹭动着,所有这一切都说明她确实动情了。
“这是最后一次……”秦笑愚看着在自己身上起起伏伏的娇美身子,有气无力地哼哼道:“我们马上就搬家……”
柳中原上次被古从林从秦笑愚手里抢回去之后的当天晚上就加入了黑帮组织,正式成了台湾黑帮的一名大陆成员。
说实在的,尽管柳中原很看重古从林的势力,不惜冒充别人的孙子,可如果真正让他加入黑帮,心里面还是很犹豫。
可是,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奈,尤其是那天明白自己被秦笑愚绑架之后,心里那股仇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在他看来就是夺妻杀父之仇,他也明白,如果单靠自己的实力,永远也别想报仇。
另外,当他得知明玉在台湾已经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之后,更清楚自己离不开古从林了,不然这辈子就别想妻儿团圆了。
“别着急,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你先安下心来,好好经营你的公司,并且要想办法把刘韵真从比的公司里赶出去……”古从林对柳中原的心思洞若观火,见他总是闷闷不乐,于是安慰道。
柳中原表面上听从了古从林的劝告,可心里面却焦急万分,心想,十年?那刘韵真岂不是被秦笑愚玩成破烂了,自己报仇还有什么意义?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失去的女人夺回来,否则就把她跟秦笑愚一起毁掉,他后悔那张光盘被秦笑愚抢走了,不然现在就可以逼着刘韵真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来。
不过,柳中原心里也很纠结,那是因为韵真跟韵冰的关系。起初,他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没有多少感觉,可是,在一起时间久了,竟生出一丝情愫。当然,那是一种久违了的亲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让柳中原感到吃惊的是,韵冰却并不知道他的身世,言谈举止之间竟有点扭捏起来,很显然,她是爱上自己了,这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尽管当初他跟韵真在床上胡言乱语,贪图那种禁忌的刺激,可两个人心里面都清楚,彼此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韵冰可就不一样了,她的血管里可留着和自己同样的血呢,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那可是真正的乱了,死后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呢。
可也就是这种关系,反而加深了柳中原和韵冰只见的感情,两个人一个心知肚明,另一个春意融融,一个躲躲闪闪,另一个欲说还休,这种气氛让柳中原既兴奋有惶恐,不过,他内心深处是真的把韵冰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除了不跟她谈情说爱之外,几乎是百般呵护,把韵冰娇惯的还以为柳中原也爱上自己了呢。
也就是和韵冰的这种微妙关系,让柳中原无法对韵真下狠心,所以,他只能把那股仇恨全部集中在秦笑愚身上,整天想着怎么利用古从林的关系狠狠地教训他一下,权当做是一种警告,如果他还继续执迷不悟跟韵真眉来眼去的话,那就怪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他暗示古从林替自己报仇的时候,老头要么说时机不成熟,要么就含糊其辞,反正是推三阻四,气的柳中原恨不得拿把刀把刺在身上那条小蛇割掉,因为按照他对黑帮的理解,应该对敢于挑衅自己兄弟的人马上给予回击,否则为什么要加入黑帮呢。
就在柳中原整天盼着古从林替自己报仇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消息。卢凤仙病危。
柳中原知道,古从林之所以勉强接受自己,完全是因为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之后让老太太伤心,如果卢凤仙一旦咽了气,古从林说不定马上就会对自己下手呢。
古从林一听母亲病危,显然也有点乱了阵脚,他着急几个心腹密谋了一晚上之后,马上就准备动身回台湾,临走之前还专门把柳中原叫过去训话。
“我秘密会台湾一趟,这个消息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你给我老老实实做自己分内的事情……记住,不许你跟秦笑愚和刘韵真找事……现在情势变了,我们现在最危险的敌人不是他们,而是刘原和王子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笑愚和刘韵真还是我们的盟友呢,起码现在对我们有用,你可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坏了我的大局……”
柳中原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哪里还顾得上报仇的事情,他脑子一转,心想,自己为什么不趁机跟着古从林去一趟台湾呢,一方面去见见明玉,看看自己未曾谋面的儿子,
另一方面,古从林是个大孝子,对母亲的话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如果自己能够让老太太临死前留下个什么遗嘱,起码对古从林是个约束,只要保住性命,一切都还有希望。
“古叔,我想去台湾看看儿子……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柳中原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流出来了,一方面是想获得古从林的同情,另一方面确实也很感慨。
古从林老奸巨猾,怎么能看不透柳中原的心思,阴沉地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怕我让你去陪奶奶……”说着忍不住叹口气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决定留下你,你说得也对,虽然你是刘定邦的杂种,可毕竟姓柳,毕竟是我嫂子生的,不管怎么说,就算看在我那死去哥哥的份上,也要留你一条性命,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成为家族的成员……”
柳中原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哀哀凄凄地说道:“我其实……是想去看看奶奶……她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一直都当她是我的亲奶奶……”
古从林生平最敬重自己的母亲,听柳中原这么一说,心里面也感到高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但愿你奶奶长命百岁呢……”
古从林一走,柳中原马上活蹦乱跳了,除了几个古从林身边的资深头目之外,那些小喽啰并不要清楚柳中原的真实身份,还以为他真的是老大的亲侄子呢,所以都对他百般讨好,言听计从,每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招摇过市,以至于柳中原一点回公司的心事都没有。
就在古从林走后的第三天,柳中原正带着几个马仔在一家酒店大吃大喝,忽然就接到了韵真打来的电话。他盯着那个号码呆呆地看着,心里琢磨着韵真这个时候来电话的意图。
“老大,什么事?”小头目王吉见柳中原心神不宁,放下酒杯问道。
“一个女人……”柳中原说道。
“老大,要不要我去把她接来?”另一个小头目孙楠殷勤道。
柳中原记得古从林临走之前的警告,冲马仔们摆摆手,把手机往桌子上一丢,心烦意乱地说道:“一个老娘们,我已经看不上她了……真烦人,喝酒喝酒……”
可是,没一会儿功夫,手机又嘤嘤嗡嗡地响起来,柳中原瞥了一眼,还是韵真打来的,心想,这就奇怪了,难道秦笑愚把她抛弃了。
“什么事?”柳中原忽然拿过手机,瓮声瓮气地问道。
韵真显然没有想到柳中原的态度,根据她对男人的了解,他接到自己的电话之后,肯定不是义愤填膺就是唯唯诺诺地哀求自己,可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在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似的,难道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都忘记了。
“中原,你在哪里,我马上要见你……有重要的事情……”韵真低声说道。
柳中原瞥眼看见几个马仔都盯着自己,于是就装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除非你现在脱光衣服等着我,否则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韵真一愣,随即一张脸涨的通红,扭头看看韵冰,把恼怒地把手机丢给她,说道:“这个下流胚,你自己跟他说……”
韵冰奇怪地看看姐姐,然后拿起手机说道:“中原……赶快到鑫源大厦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柳中原马上就听出了韵冰的声音,疑惑地说道:“韵冰……你跟她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事啊……”
“中原……你还不知道啊,爸爸……去世了……”韵冰一想起自己这个亲哥哥,忍不住哽咽道。
柳中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韵冰嘴里这个爸爸指的是谁了,同时也明白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自己了。
其实,在柳中原的童年时代起,他就已经通过想象勾勒出了自己父亲的形象,那是一个体格健壮,有着古铜色的肌肤,并且沉默寡言的男人,就像柳家洼村子里那些渔民一样,那是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所以,后来当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把刘定邦跟父亲两个字联系在一起,更不要说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在大多数时间他甚至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活着一个亲生父亲这件事彻底忘记了,说实话,刘定邦这个亲生父亲在他的心目中还没有卢凤仙来的亲切,如果不是因为对古从林的惧怕,他也更能接受他作为自己心目中长辈的形象。
总的来说,如果他偶尔想起了刘定邦的话,那完全是因为跟韵真和韵冰的关系引发了他的联想,不过,他可从来也没有想过刘定邦有一天会死掉,所以,韵冰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消息让他没办法立即做出正确的反应。
“韵冰,你……什么意思……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他是怎么……死的……”
韵冰听了柳中原的话也愣住了,因为他的回答有点不近人情,她甚至怀疑姐姐是不是搞错了,那里有儿子对亲生父亲的死表现的如此的冷漠,就算是一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也不该这么说啊。
“中原,你……你在说些什么?他可是你的……”韵冰的话还没有说完,韵真就一把夺过手机,大声说道:“柳中原,带上你的身份证,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来的话,我们就当你死了……并不是我要叫你来,而是他的遗嘱……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给你留下了什么嘛?”
韵真明白,如果柳中原不来的话,段鹏是不可能执行那个所谓的程序的,他知道柳中原贪图小便宜,喜欢钱,所以就故意引 诱了他一下。
果然,柳中原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很不情愿地说道:“如果堵车就不能怪我……”
韵真和韵冰坐在大厅里面等,柳中原倒是挺守时,还提前了几分钟,不过,一看见他从一部轿车上下来,忍不住就气不打出来,忍不住骂道:“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韵冰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柳中原居然穿了一套红色的西装,白色的西裤,脸上带着一副大墨镜,看上去不仅显得不伦不类,而且还装模作样地等着副驾上一个拿在替他打开车门才从里面出来。
“姐,他这是怎么啦,那几个人是谁……”韵冰忍不住问道,她有点不相信,几天没见,好端端的一个总经理就变成痞子了。
韵真轻蔑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他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这才是他的本色……在那个黑窝里你还指望他能学什么好……”
柳中原威风凛凛地带这两个马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厅,一眼就看见了等着他的两姐妹,他还没有开口说话,身边的一个马仔就吹了一声口哨,笑道:“老大,这种老娘们可不多见啊……要是我早就……”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柳中原故意大声训斥道。
“中原,你这是……”韵冰好奇地打量着柳中原,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爱上的那个,不过要是作为亲哥哥她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毕竟龙生九子各有各的德性。
柳中原一双眼睛都在韵真身上,只见女人虽然穿着银行的职业装,可仍然把一个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尤其是谨慎短裙下的那个屁股,看得他直流口水,一想到那圆滚滚的被秦笑愚肆意把玩的情景,心里面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留下了什么遗嘱……”柳中原盯着韵真问道。
韵真一声不响地扭头就往楼上走,仿佛站在那里跟他说话有失自己的身份似的,韵冰在得知柳中原是自己的亲哥哥之后,心里面既失落又新鲜,不过,两个人相处的久了,早就没有了陌生感,所以,换个角色她也能很快接受。
“走吧,上去再说……”韵冰拉拉柳中原的衣袖低声道。
段鹏的律师事务所在四楼,韵真注意到这层楼里面都是一些小公司,很显然段鹏所在的那个律师事务所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果然,办公室只有一个房间,只是被分割成了里外两间,外面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坐在电脑前,一个在打着一份文件,另一个正拿着手机在跟什么人讨价还价,只是没想到段鹏还是这个律师事务所的主要合伙人,因为他占据了里面的那个单间。
段鹏的办公桌前面只放着两把椅子,所以,两个女人坐下来之后,柳中原只能像个保镖一样站在她们的身后。
“手续都带来了吗?”段鹏问道。
韵真一声不响地把刘定邦的死亡证明和自己姐妹的省份证递上去,韵冰回头冲柳中原使个眼色,他也慢吞吞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段鹏就像是一个警察一样仔细对照了每个人的身份证,有研究了一番公安局和街道办开出来的死亡证明书,这才转过身去,蹲在地上忙活起来。
韵真伸长脖子朝下面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墙角放着一个低矮的小保险柜,段鹏正在上面按着密码,她怀疑这个保险柜是专门用来存放父亲的遗嘱的。
不一会儿,段鹏从保险柜里拿出三个牛皮纸袋子,分别对照姓名发给了三个人,韵真用手一摸,心里面就有点失望,因为牛皮纸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材料,不由地愣住了,她倒不指望父亲留下什么钱财,而是盼着能掌握一些刘原致命的污点,然后趁机赖掉那笔巨额资金。
不过,一想到父亲临终前见过储慧,韵真就不报希望了,如果他手里真的有刘原或者王子同的犯罪证据,这个时候也应该在储慧手里了,不可能留在律师这里。也许,段鹏提供的东西只不过是父亲的一些日常遗言,之所以搞得这么神秘,正如秦笑愚说的那样,无非是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
“就这些?”韵真还是有点不相信,忍不住问道。
段鹏点点头说道:“刘定邦委托我转交的就是这些东西,你们拿回家慢慢看……”说着指指韵真和韵冰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走了,柳中原等一下,我有几句刘定邦的口头遗嘱要转告……”
柳中原拿到牛皮纸袋马上就把封口打开了,一只手正伸到里面往外掏东西,听了段鹏的话,就停了下来,脸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韵真和韵冰都有点闷闷不乐,在韵冰看来,觉得父亲好像对自己这个私生子格外偏心,而在韵真看来,父亲好像都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信任,他之所以一定要让段鹏当着柳中原的面宣示遗嘱,可能就是怕自己姐妹亏待了他,不用猜,柳中原的牛皮纸袋里应该跟财产有关的东西,他倒对自己的私生子惦记的紧呢。
大概过了五分钟,段鹏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只见柳中原有点神情恍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看枕在那里等他的韵真和韵冰,张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来,一转身就想出门,韵冰跑过去一把拉着他问道道:
“中原,爸爸给你留下什么话?”
韵真的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心,不自觉地移动脚步靠过来,想听听柳中原怎么说。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韵冰,从今以后你要叫我哥哥……不许你再没大没小……”说完转过身来盯着韵真问道:“他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明天……”韵真惊讶地说道。
“我也要参加,你没有权力阻止我参加他的葬礼。”柳中原忽然恶狠狠地说道。
韵真一听,马上一肚子气,嗔道:“谁要阻止你,别不识好歹……”
韵冰一听,明白姐姐跟柳中原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马上说道:“中原……哥,姐姐今天叫你来,一方面是为了爸爸遗嘱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你明天来参加爸爸的葬礼……”
柳中原一听自己冤枉了韵真,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歉意,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丢人的……韵冰,葬礼结束之后你马上回柳家洼去,工厂不能没有人管,我还要在这里耽搁几天……”
“爸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韵真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忍不住又问道。
柳中原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能让你知道,他就没有必要瞒着你们了……你为什么不看看他给你留下了什么?”
韵真一阵恼怒,一拉韵冰的手说道:“走吧走吧,既然人家把我们当外人,咱们就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
柳中原追了出来,冲韵真说道:“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韵真一听,马上就停住脚步,故意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事快说,银行还有事情等着我呢……”
等到韵冰走远一点,柳中原低声道:“爸爸给了我两千万,我也不想一个人独吞,这样吧,这些钱咱们三个人平分……”
韵真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盯着柳中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倒不仅仅是因为柳中原仗义疏财,而是从他嘴里竟然说出了“爸爸”两个字。
柳中原也注意到了韵真吃惊的样子,脸一红,嘟囔道:“你瞪着我干嘛?他既然把我当儿子,我自然叫他……”
韵真似笑非笑地盯着柳中原,点点头道:“不错,只是有点晚了……还有什么?”
柳中原耸耸肩膀说道:“没了……”
韵真见他还是不肯透露父亲的口头遗嘱,没好气地说道:“你明天来的时候最好穿得像样一点,另外,你跟爸爸的关系没有人知道,明天可要管住自己的嘴,我妈可是不同意你来参加葬礼的,我费了不少唇舌呢……”
柳中原听了,咬牙切齿地嘟囔道:“这个老巫婆……”
“你说什么?”韵真没听清楚。
“没什么?你让她放心,我不会跟她站在一起的。”柳中原说完就往外面走,韵真追上来问道:“现在厂子效益这么好,你不去柳家洼整天待在这里干什么,整天跟那帮不三不四的鬼混,能混出什么名堂……”
柳中原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要趁着他不在临海市的机会,干点自己的事情……”
韵真奇怪地问道:“谁不在临海市?”
“古从林。”
“古从林?他去哪儿了?”
“回台湾了……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当爸爸了,明玉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韵真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柳中原扬长而去。
古从林回台湾了。明玉生了一个儿子。
一瞬间,韵真忽然觉得明玉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要不是柳中原提起这个名字,她都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自从明玉走后,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要么是她已经成了古人,要么就是自己跟她生活在两个彼此毫无联系的世界。
“姐,走啊,怎么像是魂被别人勾走了?”韵冰过来拉着韵真的手臂说道。
韵真脸一红,有点酸溜溜地说道:“他居然当爸爸了……你瞧瞧他那个样子,哪像个做父亲的样子……”
秦笑愚一旦得到了吴世兵提供的绝密材料,心里只想着马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蛰伏起来,根据他的判断,吴世兵的那些证词以及证据可以说具有震撼的力量,虽然其中只涉及到王子同刘原刘蔓冬刘定邦等一干人,可是,只要这几个人被曝光,站在他们身后的人也就无处遁形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东西交给欧阳龙,他不信任他,尽管他现在已经搞清楚,欧阳龙应该是孙正刚的人,但是这些材料如果到了他的手里,很可能会被他利用来做政治交易,而不是把罪犯绳之以法,
当然,秦笑愚也明白,这些东西拿在自己的手上无异于废纸,根本排不上用场,也许能用它们换点钱,可这不是他的追求,并且还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他只能等待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他对吴媛媛说过的那个信号,如果这个机会永远都不出现,那么他也打算永远不会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
秦笑愚通过陈刚在临海市租赁了好几套房子作为安全屋,拿到吴世兵的材料之后,他马上就在夜里带着吴媛媛转移到了一处更加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陈刚之外谁也没有来过,他准备和吴媛媛在这里度过一段快乐而又焦虑的时光。
然而,他的命运好像注定已经得不到安宁,早上还抱着吴媛媛睡懒觉,手机就响了起来,根据邹琳的报告,孟欣一大早又去了那个偏僻的小镇,这让他马上就想起了吴世兵听来的那个传闻。
“媛媛,我要出一趟门,你千万不要出去,就在家里等我回来,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秦笑愚狠狠地在女孩热乎乎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毅然决然地爬起身来。
“难道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吴媛媛慵懒地翻个身哼哼道。
秦笑愚嘿嘿奸笑了几声道:“我就不信你会丢下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我逃跑了,你会怎么做?”吴媛媛似乎来了兴趣,支撑起身子盯着男人问道,根本不在乎一对摇摇晃晃落在他的眼里。
“我会怎么做?”秦笑愚怏怏地说道:“我将用一根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一路把她牵回临海市,然后把她拴在公安局大门前面……”
“你这个混蛋……”吴媛媛抓着一个枕头朝着秦笑愚扔过去。
秦笑愚一把接住了枕头,伸手抬起吴媛媛的下巴,盯着她严肃地说道:“我知道现在在你的心里有个恶魔,它不断在怂恿着你干点背叛我的事情……
当然,你心里还有一个天使,不过是一个优柔寡断、患得患失、没有翅膀的天使……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多想想南琴,正如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她的话,你早就葬身在那个小村庄了,如果你背叛她,就是背叛我……”
“那你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吴媛媛挣脱开秦笑愚的束缚问道。
秦笑愚继续穿着衣服说道:“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在等一个信号……”
“你告诉我,什么信号,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一点希望……”吴媛媛干脆光着上身坐了起来,嗔道。
秦笑愚明白,这种没完没了的等待早晚会让吴媛媛失去耐心,对女人来说,希望很重要,她们可以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而活着,但绝不会愿意在一潭死水中多等一分钟,如果要想吴媛媛不做出冒险的举动,就必须给她一颗定心丸。
“我在等待中央纪委的调查组……只要他们一来,我就把东西交给他们……”秦笑愚说道。
“如果他们永远不来呢?”吴媛媛质疑道。
秦笑愚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就意味着对手的实力强大,你父亲的这些东西只能给他们挠痒痒……”
“那时候你又怎么办?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吴媛媛紧追不放。
“不,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真的没有希望,那时候……”秦笑愚又忍不住动手动脚,低声道:“那时候,我们就带着这些钱一起在深山老林里当一对快乐的野人……”
吴媛媛一把打掉男人的手,嗔道:“谁要跟你一起做野人……”
秦笑愚站起身来,嘿嘿奸笑两声,盯着女孩小声道:“记住,不管在任何时候,作为一个女人都要有羞耻感,不要让自己的身子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吴媛媛嘤咛一声,拉过被单遮住身子,娇嗔道:“都是你……把人家弄成了坏女人了……”
正说着,秦笑愚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回是韵真打来的。
“我刚刚见过段鹏……”韵真说道。
“她留下了什么?”秦笑愚问道。
“咱们见面再说……”韵真说道。
“白天没时间,我马上要出门,晚上怎么样?”秦笑愚瞥了一眼吴媛媛说道。
“别墅已经不能去了,这样吧……我们在徐萍那里见面……”韵真说道。
秦笑愚意识到韵真可能是不想单独跟自己呆在一起,所以故意要拉上徐萍,一时心里面有点不高兴。
“她在不方便吧?”秦笑愚一语双关地问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谈我们的……”韵真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秦笑愚的用意。
“那好吧……”秦笑愚无奈地说道。
“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柳中原说古从林回台湾了……我听他的口气,好像古从林是偷偷回去的,不知道是不是跟刘原有关……”韵真说道。
“这倒是一个新闻……见面再说吧……”秦笑愚挂上电话,坐在那里呆呆地愣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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