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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真咬着嘴唇半天没出声,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今天我不想干那个……等什么时候我想了就会过去找你……”说完不等柳中原反应过来,马上就把电话挂掉了。
哼,刚刚让他上身,就把自己当成战利品了,必须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既然没有了血缘关系,那剩下来的就是利益关系。
也许今后自己和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合作者,当然,也不排除床上的合作,毕竟这家伙能够让自己热血沸腾,这样的男人也不好找啊。
韵真刚挂掉秦笑愚的电话,手机紧跟着又响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母亲祁红打过来的,不用猜,肯定又是为了吴世兵的事情,母亲在知道自己出任了助理行长之后,不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更担心了。
“妈,什么事啊,我一会儿就回去。”韵真既然拒绝了柳中原的邀请,就想着会家去,说实话,在今天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也觉得有点迷茫,需要听听母亲的意见,毕竟,母亲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了,看舍呢么问题起码要比自己透彻全面一点、
“真真,你赶快回来,你父亲怎么不见了?”祁红焦急地说道。
韵真一愣,父亲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又像上次一样去医院检查了吧。看样子母亲也是刚刚回家,最近,自己的家里除了痴呆的父亲和保姆之外,在晚上十点之前基本上就没有人。
“是不是去医院了?”
“跟谁去医院?保姆都在家里?太不像话了,下午就不见了,可保姆竟然没有打个电话……哎呀,你快回来吧……”
韵真一听,顿时就心急火燎的,气的一下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心想,怎么都碰到一块了?真像徐萍说的,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难道是世界末日?怎么这把火直接烧到自己的家里了?
韵真来不及多想,拿起桌子上的手袋连办公室的灯都没有来得及关就匆匆出了门,刚走到一楼大厅,猛然抬头,就看见一个保安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她,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不过,她可没时间去琢磨保安的心思,甚至都没有给个好脸,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不过,一瞬间他想起了秦笑愚,心想,在这个时候,秦笑愚和柳中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解决实际问题,而另一个却只想着怎样让自己臣服,这也倒罢了,女人最终都要臣服于一个男人,可令人担心的是,柳中原也许永远都无法长大,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做他的保姆?
韵真回到家里,只见祁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直愣神,保姆兰晓玲站在那里绞着双手正在暗自饮泣。不用说已经被祁红骂了一顿。
韵真把手袋往沙发上一扔,瞪着兰晓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兰晓玲哭泣道:“大姐,这怎么能怪我呢……中午的时候,我见外面太阳好,就把他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卫生间洗衣服,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等我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在屋前屋后都找遍了,可就是没看见人……”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
兰晓玲委屈道:“我给阿姨打电话来着,可没人接……你的号码我找不见了?”
韵真就朝着母亲看过去,祁红脸上一红,嘟囔道:“我的手机没电了……韵真,你说他会跑到哪里去呢?”
韵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半天说道:“我看还是赶快报案,他一个病人能跑到哪里去?”
兰晓玲看看两个主人的脸色,怯生生地说道:“我……觉得爷爷是自己故意藏起来了……”
“胡说!他一个痴痴呆呆的人,怎么会自己藏起来?”祁红斥责道。
韵真见兰晓玲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晓玲,你有什么话就说,你为什么会说他故意藏起来,难道以前他这样做过?”
兰晓玲瞥了祁红一眼,低声道:“自从上次……上次阿姨带一个人来看过他之后,他就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好像不痴呆了……”
“不痴呆?”韵真惊讶地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不痴呆?”
兰晓玲怯怯地说道:“那天……那个人来看过她之后,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听见他在骂人……”“骂什么?”韵真问道。
“我听见他骂什么狗男女……”
“你给我闭嘴……胡说什么?”祁红突然打断兰晓玲的话厉声喝道。
韵真扭头盯着母亲奇怪地问道:“妈,你带谁来看过爸爸?”
祁红躲开女儿的视线,含糊其辞地说道:“来看你爸的人多了,我怎么记得清楚?”说着冲保姆摆摆手道:“你先出去。”
尽管祁红在官场上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领,可在女儿面前却仍然露出了马脚,韵真本来并没有把兰晓玲的话当真,可祁红表现出的心虚引起了她的疑虑,她总觉得母亲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狗男女?一个痴呆的人为什么会骂出这种话,如果父亲是在见到母亲带回来的人之后骂出这句话,那显然就是在骂母亲和那个男人,难道母亲趁着家里没人把情人带回来了?不可能啊,母亲是什么人?即便有了情人,什么地方不能去,怎么会把他带到家里来呢?
“妈,你先给公安局打个电话,她被你吓坏了,我好好问问她……我总觉得爸爸最近有点不对劲,上次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那神情分明就不像痴呆的样子,难道他的病已经好了?”韵真见兰晓玲出去之后说道。
“这老东西诚心不让人消停……”祁红嘴里嘀咕了一句,就扭着屁股走进了卧室。
韵真先前乍一听见父亲失踪的消息,本能地想到会不会被人绑架,尽管她不是很清楚父亲和王子同、刘源以及吴世兵有什么瓜葛,可他痴呆前对刘源的忌讳表明他们之间似乎存在某种利害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失踪的时间巧合的令人生疑。
可是,在听了保姆兰晓玲的片言只语之后,再加上母亲的异常反应,她基本上断定父亲的失踪应该和母亲有着必然的联系,不过,当着母亲的面,有些话问不出口,所以,当祁红走进卧室之后,她马上就来到了保姆的房间。
兰晓玲坐在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着一个包袱,看见韵真进来,马上站起身来,双手搅在一起,低头垂泪。
韵真原本还想责骂她几句,可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心中竟有点不忍,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你也别怕,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一定,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给我说一遍,不许有一点隐瞒……”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姐,我真的尽力了,你想想,我不仅要照顾他,还要给他洗澡洗衣服,不可能每分钟都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平时他都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晒太阳,谁想到今天……”
“你刚才为什么说他是故意藏起来了?”韵真打断兰晓玲的诉苦问道。
“这只是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他并不痴呆……”
“哦。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说他不痴呆?”
兰晓玲偷偷瞥了韵真一眼,低声道:“那天阿姨带了一个男人来家里,那个男人走到他跟前对他说话,还伸手摸他的脸,他都没有反应,……后来……后来……等到阿姨和那个男人出门之后,我听见他骂他们……狗男女……那样子根本就不像痴呆的样子……”
韵真咬着嘴唇没有出声,脑子里琢磨着母亲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会是谁,父亲病倒之后,以前单位的一些同事、老部下、甚至还有一些领导都上门来看过他,这些人母亲基本上都认识,可父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究竟是什么人让他如此愤愤不平呢?
“除了这件事之外,你还从什么地方发现他不痴呆?”韵真问道。
兰晓玲一张脸突然红起来,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说,抬头见韵真一双眼睛严厉地等着她,似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犹豫了好一阵才低声道:“那天……我给他擦澡……他……那里就硬了……”
“什么硬了?”韵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东西吗?”兰晓玲低着头说道。
韵真马上就脸红了,不过,她也曾经给父亲擦洗过身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反应啊,怎么兰晓玲给他擦澡就会有反应呢,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即便是个痴呆的人,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是免不了的。
“这又怎么样?男人嘛……都那样?”韵真扭过头去小声说道。
“可是……不是一次……开始倒没什么,有一次,我在给他洗澡的时候,他……他碰我的屁股……”
“啊!有这种事?”韵真一声娇呼,一颗心砰砰跳动起来,她吃不准一个痴呆老人会不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浴望,这一点倒是有必要咨询一下医生。
兰晓玲是个结过婚的女人,既然说开了,也就不再含羞带臊了,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还不仅仅这样呢……前几天,我在卫生间洗澡,不知道他怎么就来到了门口,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当时还没有想太多……就没有顾上穿衣服,等我把他推到卧室的时候,他忽然就抱着我,嘴里还气喘吁吁的……”
韵真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兰晓玲说这些事情,心中羞耻的要命,嘴里却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不让他弄……可他力气大得很,我也没办法……”
“难道他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韵真气喘吁吁地说道。
“说过……他就说一句话……”
“他说什么?”
兰晓玲怕羞似的捂着脸,悄声道:“他说……说什么……罪恶之源……我也听不明白……”
韵真身子一阵微微颤抖,觉得罪恶之源四个字从父亲的嘴里说出来不仅有着深刻的含义,而且似乎还隐含更深一层的意思。
“他……他弄过你吗?”韵真颤声问道。
“没有……不过……他好几次小便的时候,好像故意……故意让我看见那东西……”
韵真一听,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红着脸斥道:“你……你这完全是胡说八道……这都是你……你无耻的想象……我警告你,你要是把这些事说出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兰晓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哭泣道:“大姐……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要是不问,我怎么也不会说啊,你看……都这么久了,我对你们说过吗?”
韵真酥胸起伏,缓和了语气说道:“如果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你就说他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不知去向……多余的话不要说。”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我……我想走了,工钱我也不要了……求你们放过我吧……”兰晓玲可怜兮兮地说道。
韵真哼了一声道:“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你的工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不过,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记住我说过的话……”
韵真说完,一转身就离开了保姆的房间,站在客厅里稍稍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就走进了母亲的卧室,只见祁红刚刚放下手机,不过,凭本能的感觉,韵真就知道母亲这个电话并不是打给公安局的。
“妈,我觉得爸爸清醒过来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不想让我们知道……”韵真盯着母亲说道。
祁红一听,神色一变,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才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妈,你究竟把谁带回来见过他?很显然,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祁红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半天才说道:“还有谁……还不是你那个亲爹……他那天喝点酒,心血来潮,非要来看看他,我拦也拦不住……”
韵真脸色一变,吃惊道:“他……他来过咱们家?他……他对爸爸说了什么?”
祁红的身子哆哆嗦嗦地抖个不停,忍了半天才说道:“他……他那天喝多了,还以为你爸爸神志不清,所以……所以就胡说了几句……”
韵真一听,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孟桐来过家里,她无法想象,像孟桐这样权高位重的男人,在喝醉酒之后,面对几十年的老情敌会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她见母亲半卧在床上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隐隐觉得实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孟桐在父亲面前干过什么更加让他受刺激的事情,以至于在极度的刺激下,痴呆症忽然痊愈了。
想到这里,韵真怒不可遏,走过去抓着母亲的手臂一把就拽了起来,厉声道:“妈,你……你老实告诉我……你们那天在爸爸面前都干过什么?”
祁红一听,嘴里呜咽一声,双手捂着脸,抽泣道:“他怎么会醒过来呢……怎么会……”
韵真恨声道:“好哇……你们欺负他神志不清……所以就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韵真见母亲只顾坐在那里捂着脸哀哀凄凄地哭泣,一下站起身来气愤地说道:“好……你不说是吧……你等着,我亲自去问他……他也太欺负人了……竟然欺负到家里来了……”
祁红一把拉住韵真的手,哭泣道:“真真……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有什么办法?他……他就像是打了鸡血针一样,兴奋的什么都不顾了……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啊……”
“你们做了什么?”韵真固执地问道,同时心里面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一个身子激动的微微颤抖。
祁红从手指头缝里偷偷看了女儿一眼,哼哼唧唧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女儿呢……真是造孽呀……非被你逼死不可……”
韵真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把母亲翻过身来,恨声道:“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掐死我呢……你说……他是不是在我爸爸面前……”
祁红嘴里哀鸣一声,忽然拿开捂着脸的双手,就像是豁出去一般盯着儿女泣道:“你……你真想知道……哼,你们父女没一个好东西,我这辈子好像欠你们的……他当着你爸爸的面……和我做那个……我死也不从……可斗不过他,最后被他……被他……”
韵真抓着母亲的手慢慢松开了,任由祁红软到在床上,嘴里喃喃道:“你们……你们真不要脸……怪不得……原来你和他一直……一直不清不白……”
祁红一听,挣扎着坐起身来,抹抹眼泪,幽怨道:“我们有什么不清不白的?我……在你爸好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这只是在他神志不清以后的事情……”
韵真冷笑一声道:“你跟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糟贱我爸爸……”
祁红泣道:“你以为我愿意……我有什么办法,他就喜欢这样……如果不是为了你,我还不如死掉算了……”
“这么说你一直是被迫的?我怎么就不相信呢……”韵真凑近母亲的耳朵低声道:“妈,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对我爸有股怨气,因为,要是没有他的话,你们两个可能早就双宿双飞了……你心里一直都恨着我爸……对不对?”
祁红瞥眼见女儿双颊通红,伸手就在那滚烫的脸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死丫头……你就喜欢听这些是不是……好吧,我就如你的愿,我告诉你……他不仅要弄你妈,他还想……
还想把我们娘两一起弄呢……你满意了吧……你骨子里就遗传了他的本性,你们父女两个都是一路货色……天生的一对……”
韵真脑子里轰的一下,只觉得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人伦,没有什么羞耻,有的只是来自于权力的洗礼,那黑暗中绽放的花朵不但淫 靡,而且娇艳无比。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烧的就像是要化掉一般,软软地倒在母亲的身上,嘴里就像是烧糊涂了,哼哼唧唧地呻吟道:“你……把我爸找回来……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他……”
祁红就像是断了气一般哼哼道:“你去……你去……只要不怕天打雷劈你就去……”
母女两个正乱作一团,忽然听见手机传来短信的音乐,韵真赶紧爬起身来,拿出手机一看,只见短信上就一句话:我很好,别找我……
“妈,肯定是我爸发来的……”韵真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把手机上的短信凑过去让母亲看。
祁红看了一眼,嘴里哼了一声道:“这老东西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这不是成心折腾人吗?你说他会跑哪儿去?”
韵真嗔道:“到底谁折腾谁呀,你们这么没廉耻的事情都可以在他面前做出来……让谁能受得了……”
祁红伸手就要来撕女儿的嘴,结果被韵真躲了过去,愤愤地说道:“我没廉耻?你以为他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哼,你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你知道他这些年干了多少缺德事?他不过是善于伪装……你以为他真的受刺激了,他干过的勾当你听都没听说过呢……
哼,他居然装疯卖傻这么久,说明他的承受能力好着呢,谁能刺激得了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听到吴世兵出事的消息之后再也装不下去了,没准跑到那个女人家里藏起来了……”
“妈,你在胡说些什么?”韵真呆呆地盯着母亲,简直不敢相信她说出来的这些话,尽管父母并不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可以前也没有见过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两个仇人似的。
祁红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伸手推了韵真一把,红着脸嗔道:“别烦我,滚出去……我要睡觉了,今后再不会操你们的闲心了,爱怎么样随你们便……”
韵真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脱掉鞋子爬到床上,缠着祁红笑道:“妈,你好歹也是个副省级干部,怎么一点修养也没有……既然你心里有气就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吧,我已经是成年人了,谁对谁错我来给你们做个评判。”
祁红骂道:“就你有修养……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管好你自己,不要一天到晚让我替你操心就好了……”
韵真干脆钻进了母亲的被窝,搂着她的肩膀娇声道:“好好,我不管你们的事情……妈,你最近是不是经常见到他?我看,你和我爸是没有和好的希望了,既然这样你们干脆离婚算了,不然彼此都受折磨,再说,对我和冰冰也没有什么影响。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他在一起了,你们甚至可以考虑结婚……”
祁红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女儿惊讶地说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天真?他连你这个亲生女儿都不一定认,怎么会离婚再娶呢?”说着叹口气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也不指望别的,只要你跟冰冰平平安安,我就阿弥托福了……”
韵真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忍住搂了母亲低声道:“妈,我爸他……是不是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祁红哼了一声,没有出声。韵真忍不住摇着母亲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催促道:“妈,你就说说嘛……”
祁红气的掐了女儿一把,恨声道:“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喜欢探听别人的**……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放过?他现在不是清醒了吗?什么时候你自己问他去,看他有没有脸给你讲讲他这辈子的英雄事迹……”
韵真见母亲不愿意说,也不好过去强求,何况,潜意识中她也不愿意听见有损父亲光辉形象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在她的心目中,刘定邦不管是做为父亲还是做为男人,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所以,她对母亲的说法半信半疑,她甚至怀疑母亲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怨气而故意诋毁父亲。
“妈,你和他在我爸面前那种事情都做下了,难道你们今后还能相安无事地共处?我看还是离婚算了,就算你不愿意离,我爸也不会同意……”韵真若有所思地说道。
祁红气愤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儿巴不得自己的父母离婚的……你说得正相反,就算我愿意离婚,你爸也不会答应……”
“为什么?”韵真听母亲说得这么肯定,感到一阵惊讶。在她的心目中,父亲可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老婆当面和别的男人乱搞?别说是父亲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面子,还有他心里对我的仇恨,他宁可占着我,也不会允许我跟了别的男人……我甚至都怀疑,三十多年前发生在临海县的那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深埋在心里,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城府可深着呢……”
“可……可这些年,我爸对你也不错啊……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怎么就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呢?”韵真疑惑地问道。
祁红哼了一声道:“没有表现出来?难道他还当着子女的面表现?其实……生下冰冰之后,他就不碰我了……
那些年他隐忍不发是考虑到自己的仕途,你想想,他在仕途上罕见的一帆风顺,难道他就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或者说虚伪心装糊涂而已……
再说,他先做的初一,我才做的十五,他也没脸来责备我,只不过是暗地里弄点风流韵事来报复我罢了,好在他还顾及到自己的官声,不然在外面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韵真趁机说道:“妈,我看你这是狐性多疑,完全是捕风捉影,你说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怎么从何来没有听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爸在位期间可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绯闻,你是不是总想抹黑我爸,为自己……和那个人的关系辩护?”
祁红一听,狠狠地在女儿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嘴里哎呀一声,骂道:“你这死丫头,把你妈看成什么人了……难道他还会像个无赖一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拉婆娘?如果等你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和孟桐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从哪里听说去?群众的眼睛再雪亮,有些犄角旮旯的事情他们怎么能知道?”
韵真装作不信似似摇摇头,引诱道:“妈,你在临海县的那点事情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何况你最终斩断了那一缕情思,如果你和他继续鬼混下去,说不定早就满城风雨了……哼,我就知道爸爸痴呆以后你们又搞上了,我凭第六感觉就知道,不然你怎么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家,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祁红一下坐起身来,伸手就来撕韵真的嘴,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这张……破嘴……看我不撕烂你……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和他又……又搞上了……我们只是工作关系,最多也就在一起吃过几顿饭……”
韵真抓住母亲的双手,笑道:“妈,你别死不认账,刚才你自己不是都承认了吗,都带到家里来了……有什么呀,你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想不开?我又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再说,我倒是觉得你这辈子真正爱的是他,遗憾的是他不能娶你……”
祁红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咬女儿一口,恨声道:“谁爱他……我谁也不爱,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那天真是见鬼了,就相信了他的话,没想到他……他竟然那么无法无天,简直就是……就是强暴……”
韵真搂着母亲的肩膀,一只手帮着她在胸口顺气,一边低声道:“妈,你好歹也是一个副省级干部,怎么说出的话就像是一个村妇的口气?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爱……哼,如果你不爱他也就不会恨我爸了,也不会在断了几十年之后还藕断丝连了,只是你们的这种爱有点病态,可病态的爱也算是一种爱呀……”
祁红听了女儿的话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出声,嘴里微微喘息着,高耸的胸起起伏伏,显示出内心的波澜,过了好一阵,才偷偷瞥了女儿一眼,幽幽说道:“真真,你说……他心里真的有我吗?”说完臊得扭过脸去不敢看女儿。
韵真轻笑一声道:“这我怎么知道,你是当事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不过……我觉得他还是爱你的,你想想,对他来说,现在什么女人搞不到手,可干嘛要纠缠着你不放呢?”
祁红脸上烧起来,也顾不上害臊了,幽怨地说道:“他不过是贪恋我的身子……”
韵真扑哧一笑,低声道:“妈,难道你的身子比二十来岁的少女还要迷人?”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娇嗔道:“你懂个屁……什么叫除却巫山不是云……他说……他只有在我身上才能体验到……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哎呀……怎么对你说这些……快出去,我要睡觉了……”说完挣脱了韵真,伸手拉过被子蒙在了头上。
韵真见母亲还像个少女一样羞羞答答,一时就来了情绪,一缩身子紧跟着钻进了被窝,嘻嘻一笑,凑到母亲的耳边低声道:“妈,对你来说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对他来说应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啊……可以肯定,他这些年也没有碰见过让他心仪的女人,我甚至觉得他那个老婆可能也只是一个摆设呢……”
祁红虽然心中感到羞耻,可今天当着女儿的面把压抑在自己内心几十年的情绪释放出来之后,心里面觉得畅快多了,心中充满了倾诉的愿望,潜意识中倒是期望和女儿把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听了韵真的话,祁红头也没回地轻哼了一声,幽幽道:“也许他是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早就没有感觉了,对我也不过是两天的热情,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碰上哪个让他有新鲜感的女人呢……”
说到这里,祁红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盯着女儿说道:“真真,我可没有告诉他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可千万不能无找他啊……他那个人……现在就像一个魔王,脸皮厚着呢,到时候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韵真红着脸问道:“你是怕他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祁红急忙道:“那也不行……你这个亲生女儿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如果他认你,你才是他的女儿,如果他不认你,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女人……
真真,听妈的话,现在不要去找他,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父女相认,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不是已经当上助理行长了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了,所以现在也没必要去求他……”
韵真一听,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妈,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王子同已经和他女儿搞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女婿呢。”
祁红愣了一下,似自言自语地嘟囔道:“王子同?和孟桐的女儿?他……他不是对你……”
韵真气愤地说道:“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典型的变态狂……现在是什么时候?吴世兵出事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找靠山呢……他这种人心里面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哼,我偏不让他得逞……”
祁红一听女儿的话,马上明白韵真的心思了,感情她是出于对王子同的嫉妒,急着要去认孟桐这个亲爹呢,其实骨子里无非是想和王子同争高低论输赢,况且,王子同一旦攀上了孟桐,那么她这个小行长也就不会在被他看在眼里了。
“真真,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不太可能吧,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孟桐提过这件事?”祁红问道。
韵真坐起身来冷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王子同和孟欣的事情可能连他都不知道呢,多半是他老婆的主意,不过,我听说他当上省委书记之后,为了掩人耳目,让他老婆辞去了宏鑫证券投资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女儿也从公司退出来了。
不过,他老婆在辞职之前和王子同公司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我怀疑刘幼霜把一大笔资金转到了王子同的公司,他女儿之所以和王子同联姻,一方面是看中了王子同美国人的身份,另一方面说白了就是为了保证那笔资金的安全。
一旦王子同拿到临海县的开发项目之后,他就会从银行获得巨额贷款,只要他们在协议上做点手脚,刘幼霜注入的资金摇身一变,马上就成了外资,这种行为其实就是变相的洗钱……”
祁红呆呆地愣了一会儿,似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怪不得,他说要让刘幼霜出国呢……”说着,忽然一把抓住韵真的手低声道:“真真,我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出去胡说八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说话要仔细斟酌,搞不好会惹上麻烦呢。”
韵真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的事情我不管,可王子同休想浑水摸鱼,不信你看吧,既然有刘幼霜和女儿在背后操纵,临海县的工程项目肯定会落到王子同手里,那时候,他就会狗仗人势来胁迫我给他提供贷款……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祁红慢慢坐起身来,惊讶地盯着女儿说道:“真真,你可不要把个人恩怨和工作混为一谈,既然你讨厌王子同,不来往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贷款的事情上感情用事呢?就算不是王子同拿到项目,你还不是一样要给别人贷款?你还当银行的钱是你的个人财产呢,再说,你还没有当上行长呢。”
“哎呀,烦死了,不说这些了,走到哪步说哪步话,起码现在他还没有来找我呢。”韵真心烦意乱地说道。
祁红白了女儿一眼,嗔道:“你这是在自寻烦恼……对了,行里面让你负责处理吴世兵失踪以后的善后事宜,你做事可得多长个心眼,千万不要让别人当了把柄,我听说上面对吴世兵的事情很低调,你可不要满世界咋呼,唯恐世界不乱……”
韵真哼哼道:“我又不是傻瓜,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做什么事,在吴世兵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时候,我才不会傻到乱下结论呢……”
祁红笑道:“这就好,我就怕你不知天高地厚……哎,说实话,我明年就要下来了,所以,现在也不太想多管事情,也懒得去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是你爸……他要是能给你出出主意就好了,这老东西在这方面确实无人可比。”
韵真一听,马上就来劲了,一翻身趴在母亲的腿上,低声道:“妈,你说我爸他会藏在什么地方?”
祁红冷哼一声道:“还能藏哪里,无非是以前的哪个相好的家里……”
“妈——你就别瞎猜了,我觉得我爸不是那种人,俗话说捉贼拿脏,捉奸成双,你空口无凭……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凭空猜测吧……”
祁红似乎对女儿偏袒刘定邦感到很生气,一把推开女儿,愤愤地说道:“我会冤枉他?你等着……”
说完,一翻身就下了床,径自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一个抽屉翻了半天,从里面翻出一个报纸抱着的玩意,然后转过身来往韵真面前一扔,气愤道:“这就是物证……”
韵真一伸手就把那个纸包抓在手里,抬头疑惑地看看母亲,然后一层层打开来,最后一根纤细的手指勾着一块布条拎了起来,看了一阵,奇怪道:“妈,这就是你的证据?”
祁红涨红着脸说道:“难道还不够?这就是他用来报复我的手段……”
祁红边说边转身又从抽屉里翻出几个纸包一一扔在韵真的面前,一边气愤道:“你看看吧,这就是他这些年送给我的礼物……他每次深更半夜回来的时候,口袋里就揣着这些女人肮脏的玩意,还故意让我发现……我都鉴定过了,上面的脏东西都是他的……”
韵真把那些纸包全部打开了,看着那一条条颜色款式各异的皱巴巴的内库,惊讶的合不拢嘴,她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原则性极强的父亲竟然会用这种荒唐的方式来报复母亲。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向雷厉风行、女强人一般的母亲居然如此细致地保存着这些证据,并且在几十年的时间里一直不动声色,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夫妻生活呀。
只是不知道这些花色各异的内库都是属于一个女人,还是每一条都有自己的主人,按照母亲的说法,父亲为了自己的官声还比较节制,这么说来,这些证据很可能是属于同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父亲只是利用她来逢场作戏,还是对她真情实意?这么多的证据被他偷回来,那个女人会不知道?难道她也是父亲报复母亲的帮凶?
“妈,你知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韵真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条呆呆地问道。
祁红把那些内库用报纸包在一起,一下扔到了门口,冷哼一声道:“我光凭上面的骚味就知道是哪个狐狸精……”
“啊……”韵真惊呼一声,不相信似地问道:“你……你认识她?”
祁红眯着眼睛似乎回想起了往事,自言自语道:“岂止是认识?扒了皮我都能认出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身世应该就是她告诉你父亲的……后来,她找了一个机会又告诉了你……这么多年,她表面上和我挺亲热,其实骨子里一直都在恨着我呢……”
韵真听了母亲的话,脑子里马上就闪现出一个人来,吃惊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母亲的手,娇呼道:“你说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