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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
程镜扶着沈佳瑜在椅子上坐下，脱下她的高跟鞋，仔细查看起她的脚踝。
沈佳瑜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喃喃：“不用了，我没事。”
说着，她就要把脚抽回来。
陡然间，冰冷的脚腕处传来阵阵暖意，程镜不由分说地把她纤细脚踝握在手里，一边对船员说了句什么。
游艇的速度很明显地变快了。
“严不严重啊？”程镜一边帮她轻轻按摩，一边柔声问道。
沈佳瑜眸光微动，轻轻摇了摇头：“还好。”
她是故意崴脚的，为了缓解当时的尴尬，却没想到，程镜会这么上心。
沈佳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换成陆子阳，那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眼前这个人，却偏偏是程镜……
她最不能亏欠的，偏偏也是亏欠最多的人。
一种空前的负罪感拢上心头，沈佳瑜掩饰一般地别开眼眸：“我真的没事了，放开我好吗？”
程镜抬起眼来，跟她对视几秒钟，终于轻轻松开了她，帮她穿上鞋子。
随着游艇缓缓靠岸，一座轮廓熟悉的建筑浮现在沈佳瑜眼前，正是他们居住的城堡。
“哇，好神奇啊！”
沈佳瑜猛地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座神奇的建筑。
程镜在她身后，但笑不语，只是适时伸出手扶着她的胳膊。
回去的路上，沈佳瑜拒绝了程镜要抱她回去的提议，忍住脚踝传来的微微痛感，硬是一步步走回城堡。
“晚安。”
程镜把她送到房间门口，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沈佳瑜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在走进房间之后，那笑容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疲惫的表情。
这次程镜在普罗旺斯表现出来的种种，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很可惜，她无法给他他想要的回答。
就算陆子阳跟她彻底结束了，她也不能因为感情受挫去接受他。
这对程镜太不公平了。
沈佳瑜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披着洁白的浴衣，坐在窗户旁边。
月光下的薰衣草花田静谧的像是油画，微风送来花香，顿时充满整个卧室。
她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个水晶高脚杯，杯中盛着深红色的葡萄酒。
沈佳瑜若有所思地看着这杯昂贵的酒，凝神思忖半晌，举起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这次的普罗旺斯之旅还有好几天，而在这几天里，程镜又不知道还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等着她。
仅仅是这一天，她就已经无从招架了。
沈佳瑜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端又想起陆子阳来。
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见到他了。
他也整整一天没有被她烦到了。
现在的陆子阳，应该很开心吧？他终于甩掉了沈佳瑜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存在，可以跟齐琪重新开始了。
想到齐琪，沈佳瑜下意识皱了皱眉。
现在陆子阳的眼里只剩下她，而她也是欲拒还迎的样子。
如果他们真在一起了……那陆子阳会恢复记忆重新爱上她的概率，就变得更加渺茫了。
……
纽约，陆氏集团分部。
陆子阳跟着陆子期一起，在新落成的陆氏大楼里逛来逛去。
虽然齐琪先前已经拒绝过，但陆子阳还是以他很可能会突发身体不适为理由，半强迫地让她也跟着他们一起。
“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陆氏集团的工作重心打算逐渐往这里转移，毕竟我们已经在美国上市，这里的环境更加适合我们把这个公司做大。”陆子期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规划。
陆子阳愣了愣，下意识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再回A城了？”
陆子期点点头：“我是这样打算的。”
不再回A城，虽然他在住院的时候，也曾经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但现如今真的要面临不会回去这件事情，陆子阳却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而且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是，他之所以会难过，主要是想到他将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沈佳瑜了。
陆子阳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子阳，你怎么了？”齐琪担忧地看着他。
陆子期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用一种看热闹的表情看着两人。
“我没事。”陆子阳摇摇头。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不回A城，那我岂不是更不能恢复记忆了？”
闻言，陆子期脸上神情微变：“子阳，那都是不好的记忆了。”
“就算是不好的记忆，我也要想起来。”陆子阳站起身来，不觉紧紧握住拳头：“身为一个人连完整的记忆都没有，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样子，陆子期自知失言，一时沉默了。
“子阳。”齐琪及时地拉住陆子阳，一边安抚他，一边愤怒地看着陆子期：“病人还在恢复期，你一下子给他太多信息了，这对他没有好处的！”
“还是你懂得心疼人啊。”陆子期闻言，又恢复了开玩笑的语气：“齐医生。”
齐琪没好气地说：“他现在需要的是去医院做个检查，而不是跟你在这吵架！”
陆子阳的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他下意识蹙紧眉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从晕眩里清醒过来。
三人来到陆氏在纽约的私人医院，医生给他做了个大致的检查后说：“陆少大脑里的血块已经有要散开的趋势了，只要配合药物治疗好好休息，还是能很快恢复的。”
顿了顿，他赞许地看向齐琪：“你的治疗很有效果！而且据我所知，你这种治疗方法在国内是不被认可的，小姑娘，你很有勇气。”
齐琪闻言，兴奋得脸颊微红，她握着陆子阳的手：“子阳，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就有资本去打国内那些老掉书袋们的脸了！”
陆子阳又问：“那我做什么才能帮我快点恢复记忆呢？”
他心中的疑团太多了，比如他为什么会失忆，再比如，为什么沈佳瑜那个女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影响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