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天坑

凤凌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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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香兰县和往年大不相同,以往总要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才会真正上班办事。香兰县对元宵节不是很在意,但对于正月十五之前就要办正事却很受排斥。

    正月初六,放假到期,就正式上班了。市里基于今年经济果林开发项目落在香兰县,对这项目也是极为关注,知道影响力不仅仅是项目开发商否受到经济效益这么简单,更是对西平市和香兰县上下政府工作能力的一次考验。初六那一天,市政府就派工作检查组,在整个西平地区检查上班情况,对一些单位还没有正式上班的,将对主要负责人进行通报批评,限期整改,对态度恶劣的,将要对其职务进行调整。

    这一精神不是以文件的形式下发,但电话通知后,县委县政府两个系统都很重视起来,初六当天就召开了各系统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会议,将市里的精神传达下去,县里自然也要有配套的要求,和对违纪行为的处分办法。

    人们虽然怨念很大,却都没有人会跳出来。来自市里的精神,至于具体执行中是不是完全执行到位,各人自行斟酌。当然,市县两级都有配套的工作检查组,也不会有什么人敢顶风而行,找死也不用在这方面上。

    主要是县政府一个系统,乡镇里直接面对广大农户。全县十二个乡镇已经将樱桃栽植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进行大部分,年后继续跟进,抓紧做工作。而另外六个乡镇不适宜栽植樱桃的,也已经做了其他水果栽植的开发,工作也在进行中。

    大年之后,一上班全县乡镇干部的工作都会很紧,不会像往年那般清闲自在。对于工作说来,年后清闲已经成为习惯,这时节要让大家就这样辛苦下村,其间领导们的督促工作也有很大压力。好在市里已经明确了,要到各县乡镇私下检查,至于他们来与不来,都不重要,关键是单位的头头们,会担心自己头顶的乌纱帽给摘下来。

    将市县两级的精神传达下去后,杨冲锋所带的检查组,也会偶尔下去检查乡镇的工作。杨冲锋却不一定会下去,大年后,县里更多的工作要他处理,细致的事自然可以交给其他人。

    从兰惠酒家酒家里出来,杨冲锋正和万利集团的成芳一起,秦时明和金武两人跟在后面。却见不少的人疾步往前走,看着就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下子没有明确具体是什么事,也没有收到相关的电话。秦时明见机,将两个急急往前走去看热闹的人兰住相问,两人说,听说前面大街上陷下去一个大坑,一辆正好路过的大货运卡车都埋在坑里了。

    杨冲锋见两人说得也不是很明确,但大体发生什么事知道了。便要秦时明给公安局和任重打电话,要他们过来维护现场,还要进行救人。

    香兰县的地质按说不会有地陷之类的事发生,一旦出现这样的事,却要做好工作,免得出现什么谣传就会影响到社会的安定和人心的动荡。要成芳先回酒家办公室去,带着金武和秦时明往前赶。出现天坑的地段是在跃进路和解放路之间,杨冲锋还没有接近,就看见围观的人非常多,现场里没有什么人在维护秩序,有些乱。只是不知道核心处,下陷的大卡车和车里的人怎么样,下陷处的位置是不是还会扩大。

    当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要将人员疏散开,才是最安全的做法,而营救车里的人也是当紧要做的事。车怎么样还没有见到,大街纷乱,两边停着不少的车,因为人多而无法流动,都堵起来了。

    金武见状,往人群里挤,要为杨冲锋挤出一条路来。通行不易,好在围观看热闹的人扎得不算紧,秦时明在身后给人解释着,重复着一句话:县委书记到了,大家让让。

    挤了好一会,才接近天坑处。塌陷下去的地方在十二车道大街的一边,挨着绿化带,大约有三四米深,长有五六米,宽也有三四米。围观的人所站立的位置,离下陷的坑并不远,让杨冲锋总有些担心,就怕下陷的区域一旦扩大,会让看热闹的人波及到。

    坑里的车,被一些土渣掩过来,将那车夹得很紧,车头也被夹住,那车门无法打开。车里不知道是有两个人还是三个人,好在目前稳定,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跑来看热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那种乱象很难控制,必须要警方到来才行。杨冲锋站到核心位置,高声喊叫,要周围的人退开。却又有几个人听到?都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杨冲锋的口音没有让大家明白,还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秦时明也加入了,将靠得最近的人都往后劝走,总算离坑要远些。

    坑里的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杨冲锋想去看看,至少要知道车里的人是不是出现危险,才好确定营救措施。金武一直跟在杨冲锋身后,见他要到坑里车上去,哪肯让他去冒险?谁能够预测会不会出现继续塌陷的事,也不知道车下是不是已经稳定了,要是加一些重量却又继续往下沉陷,如何得了?

    金武拉着杨冲锋不准他下去,秦时明见状也过来拉着,要争抢着自己下去看情况。“书记,这里要你来指挥,这些工作该我去做的。”秦时明说,在工作上他这样说也很容易理解。金武知道杨冲锋的性子,说“时明,你拉住书记。”说着将两人往后推,自己却往坑里车顶跳下去。

    杨冲锋见了,心里一紧,金武的做法虽说是他的本分,但这份情义却要记在心中。好在车没有什么变化,杨冲锋要金武小心走到车头处看,先弄清车头里的人情况怎么样。

    车里有三个人,三个都是男人,从车窗外看出他们惊慌的样子,倒没有什么大的安全问题。金武在车外喊,要他们安心等待救援。救援的人很快就会来到,不要慌乱,造成什么事来。车里的人见了,稍微安心,对金武做了表示。

    远处的警笛声终于传来,感觉到看热闹的人群动起来。不久,就见任重到来,而任征也跟在派出所的人群里到来。父子俩人见到杨冲锋,急忙上前,说“书记,城郊派出所前来报到,听候书记的指挥。”

    “好,好样的。”杨冲锋不多说,用手势指令下四周围观的人群,“先将这些人劝走,这里才更安全,也更便于我们营救车里的人。”

    有了警察到来,对秩序的维护就比杨冲锋一个人顺利多了。穿上警服,四周的人自然就会听从。警员不多,开始疏散人群时不免难些,有杨冲锋在场,警员们的态度倒是很好。公安局那边的人随即也就到了,吴浩杰得知情况后,带来不少人手,并将交警那边的人也叫来。他们在外围疏通,任重等人在里面维护,局面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将看热闹的人疏散开,两边的车辆也遣散,塌陷的地方也就有更好的视野。目前当紧要做的,就是要将车里的人救上来。救人最专业的,要论消防队了。那边的人也很快到现场,杨冲锋一边组织着人手,一边指挥。

    金武还在车上,任重等四周人群散开后,当先就往车上跳,有县委书记在,而他的人也在车上,这时更是最好表现的时刻,再说,这种救人的事,也该当他们来做,算是份内的工作了。

    任征见儿子毫无防护地就往坑里跳,心里一急,却不肯表露出来。知道那种担心肯定显在脸上,不敢面对书记,怕他看出来会有什么想法。等调节好后却见书记极为关心地看着车上的两人,站长离陷踏处只有一步,心里更有感动,当即也走到杨冲锋身边,观看那陷下去的情况。

    “书记,在个地方之前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洞,小时我们站在洞口边往里丢石块,只听那石块下掉的撞击声,都有一分钟之久。当真是深不可测啊。”任征说。这话自然有些夸张了,石块下掉,一分钟会有多深?既然是天然深坑溶洞之类的,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也就不是地表有什么问题了。对县城说来,偶然的事不会影响到整个县城的安全稳定。对于县里说来,也就不用做大量的后续工作。

    之前的一个天然大坑,修建后居然出现陷踏,那当时施工方就没有做好这里的工作。怎么样处理这天坑,才给如今留下这个祸患来?倒是要查一查当时的施工情况。不过,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将人救上来,车拖上来。

    消防队员到来后,救援工作就显得内行,也有完整的器械可供施工。他们先将金武和任重两人拉上来,杨冲锋等金武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少用力捏了捏,也对任重拍了拍。金武和任重两人在杨冲锋身边是不同的身份,这一次的表现,杨冲锋对任重又亲近了一层。

    消防队派出救援人员对车两面对土进行清除,先挖出一定的空间来。同时,也将车里的货物先卸装下来。救援速度虽不快,但却有条不紊。

    这会儿,县里的其他领导也到了现场,和杨冲锋招呼后,便参合到全场的指挥。县城的有线台的记者也闻讯赶过来,扛着摄像机,先对大致情况进行摄影,随后对着杨冲锋,要他介绍施救人员的情况。

    吴文兴到后,看了这地形,杨冲锋见他随即走到另一处去打电话,估计是将这里的情况说给谁听?站得有些远,杨冲锋看他那口型,还是基本判断出他在说些什么。他在给谁说这里的事?向市里领导汇报?可不怎么像,那神态就不是汇报时应该有的。杨冲锋估计,是不是老吴家又在商量什么了?

    陷下去的车被夹得紧,要想救人,只有将地表挖开扩宽才行。消防队员请示了杨冲锋,杨冲锋表示只要有利于救人,其他的事都放到后面。随着地表的挖开,那厚厚的大街街面也就暴露出来。摄像机将每一次挖开的街剖面拍摄了下来,还配上夸张的语调和言辞。杨冲锋也看着消防队员们将街面挖开,将街面下的基石取走。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大家都将注意力方到怎么样才能够尽快些,将陷在车里的三个人救出来。

    挖了一会,大家都觉得进展速度快,杨冲锋也就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样宽大的街面,竟然这么容易就挖开了,那工程的质量何在?就算一般的水泥篮球场,也不至于这样不经敲打。仔细看,才见大街面实际就是比较薄的一层,表明那一层质量比较好,支撑着往来车行和人行。这样的一层,就算没有这次塌陷,相信过一两年,整条大街都得复修了。

    大街的具体施工和要求是怎么样的,杨冲锋没有看见,但从目前所见到的,不论怎么说都是一个豆腐渣工程。可这时,这件事却不能提,也不能让大家都注意力引过来。杨冲锋接口安全问题和施工问题,将所有不是必要留下的人,都请离开了。

    要金武设法将电视台录下的带子弄一份过来,还交代一定要提早下手。自己既然想到了这些,那么对方说不定也会想到这些。原带不能动,复制一份总能够做到的。杨冲锋说,叫上时明一起。

    金武自然知道杨冲锋的意思,有秦时明和金武一起去,就可找到更好的借口。秦时明虽不是宣传系统的,但他对新闻的把握,对新闻的角度,却是县电视台的人不能抗拒的。

    过了三个小时,才将人从车里就出来,随即有救护车将三个人送往医院救护观察。将车用吊车吊起,前后又花了一个多小时。那大卡车被吊出来后,车下面果然就露出阴森森的天然洞口来。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任征见到这场景,和杨冲锋对视了一眼。

    营救工作进展算是顺利,没有出什么大错来。这个天坑,也不能分析原因。之前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将这天然洞口堵上的,过这两年,下面的支撑或许早就往下掉落了,地下所填的土,也全电骡进洞里,留下表皮一层比较薄的水泥路面和那一层炒砂,不是重车经过,或许一时之间还压不坏。

    无巧不巧,这辆重车经过,路面承受不了,就塌陷下去。

    回到县委前,杨冲锋一直保持平稳的脸色。在营救现场,看着那质量很差的大街面的工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千五百米长的整条大街,当时是按什么标准来修建这工程的?优势什么单位修建?什么人监督这样的工程,什么人验收这样的工程?又有多少国家建设经费落入到贪婪者的口袋里。

    对于钱财,杨冲锋也不否认他不想要,但总觉得要遵守必要的规则。就算在工程质量上严守要求,利润空间都还非常之大。而香兰县这工程里,除了这夸张的街道不算,两面所进行的拆迁和补偿,有不知道会有多少钱被承包者拿走。

    巧立名目,借机大肆敛财。这就是这些人的出发点,可偏偏就有一些领导吃这一套,推波助澜,为一些人甘做保护伞,要不然,香兰县这样一条超大的街面,那有什么必要?即便是西平市里,修这样的街面都是一种浪费。

    这些之前遗留下来的事,杨冲锋一直都采取回避姿态,这一笔烂帐要想清算,必须要找适当的机会。时机成熟后,才能一击而中。

    回到县委,秦时明和金武两人都还没有回来,不过,对两人去办那事,杨冲锋还是放心的。县里发生这一事件,县委书记的秘书关心一下事件的报道,也在情理当中。金武有秦时明配合,要将那录像带进行复制一份,没有什么难度。

    任征很快就到办公室里来,进来后见杨冲锋也不办公,说“书记。”分明有话,却隐忍着没有说。

    “老任,怎么了,到这里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今天,任重所长表现得很好,很有冲劲啊。”这句话自然要说给任征听,两人此是对关系也算默契了,但毕竟相处时间不算长,任征还不知道杨冲锋对肯下力工作的人是怎么样使用的。将话说明说透,才会让他更安心。

    “书记,他还要请书记好好将他历练历练,摔打摔打才行。”这话却是要说的,面对儿子的进步,任征知道要说没有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到来,哪会有他老任家出头之日?跟紧了人,今后才有发展的空间。对杨冲锋这年轻的县委书记,任征自然了解得不少了。

    “老任舍得啊,那好,过些时间将他调到乡镇派出所去好好历练历练。”说着就笑起来。任征心里不知道书记说真说假,却满口说,“只要书记需要,那小子一定会指那打那的。”

    这算是对今天任重毫在事发现场,不犹豫地跳下陷坑的车上行动的一种表示,大家心里都明白,但话却要说,至于怎么样说才让人更容易接受,双方早就有过默契了。

    任征见秦时明不在,也不多问,给杨冲锋倒了杯茶端过来。说“书记,累了一天,喝杯水。”

    “谢谢。”接过来,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要说些话了,相互看着就笑起来。随后任征却将脸肃整起来,说“书记,今天的事虽说是偶然,却也是一种必然啊。”杨冲锋点了点头,知道任征也注意到现场里所看到的事。对任征说来,他说经历过这建设的过程,很多事自然是看在眼里。当时在场的人不少,经历这工程的人也不少,其他人会不会也注意到这些?敏感的人都不少的。

    “是啊。”

    “书记也注意到那些挖开的路基了吧,是不是过一两年,县城的大街就得返修了?”任征说得很直接,却不敢看杨冲锋的反应。

    杨冲锋也不好接着往下说,就算两人已经很默契,任征绝对信得过,心里的一些事还没有到时机,这时也不能够就先说出来。倒不是怕泄露什么,只是对那些人要一击而中才成,再说这样大的事该牵涉到多少人?得预先好好布局,将证据收拢才是。

    “老任,今年和明年,我们的任务就是将经济果林开发项目做好,完成这个任务,不仅仅是让全县农村富裕起来,同时,也让县委县政府得到更厚实的政治资源。如今对香兰县说来,还有什么比稳定发展更为重要?”杨冲锋避开任征的话题,不说街道路面的事,也不说这些工程会怎么样。

    “还是书记站得高远,香兰县有福气啊。”

    吴文兴在办公室里,先给吴文健通了电话,将所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吴文健一直听说,等吴文兴说完,才说,“一个偶然的事件,你跟大哥说说吧,我在省里呢。”听电话里有些淡然,吴文兴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今天的营救工作还顺利,在县里虽有些议论,那也只是针对车陷进地坑里的事,没有推演开。

    再说,出现地坑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是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放下电话,正准备着要不要给大哥吴文盛打电话去,对于大哥,吴文兴总有些惧怕,是一种从小就怕他的那种威严感。每一回见面,大哥对自己都很亲近,但心里那种怕却总是挥之不去,自己也弄不清楚生怎么回事。就算做到了县长后,检讨或给他打电话,还有这种心态。

    电话却先响了,吴文兴心里一突,见是大哥吴文盛来的电话。忙接听了,“大哥,是我。”

    “你过来吧,我们一起吃饭。”

    “好,我这就过来。”大哥吴文盛叫吃饭,都会安排在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总部里,那里有一层楼,专门是用来会客的。集团的总部早就搬迁到西平市里,但吴文盛却更多的时间在香兰县,在县里的总部里过着那种他喜欢的生活。只有在香兰县里,吴文盛才觉得更踏实,更安全也更放心。

    吴文兴自然知道大哥的做事风格,独自一个人走出县政府,上了车,先绕到环城路后,再换了一辆车进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大门里。绕这一圈,也就将等闲的人躲过。就算兄弟见面,大哥为我市都不喜欢他们直接进门找,当然,为我市也不会去找吴文兴等人,两边就像不相往来一般。为我市如今在西平地区身份也很超然,不仅是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老总、西平市明星企业家,还是市政协名誉副主席,就算进西平市委里找领导,领导们也都会礼让三分。

    但每一次和吴文兴他们见面,吴文盛都会极为小心,这样就成为一种习惯。

    上到楼上,见大哥背靠在大真皮沙发上,吴文兴就放轻了些手脚。可他一走进大客厅时,吴文盛已经睁开了眼,不知道是不是真听到了脚步声,还是有那种感觉让他察觉了。“到了?”

    “大哥。”

    “坐吧,烟自己抽。”吴文盛说着将身边的一包特级烟,先抽出一支丢在茶几上。吴文兴给大哥点上,兄弟俩就先抽烟。吴文兴知道,大哥叫自己来,一定是为今天街道上发生的事,吴文兴拿不准大哥会怎么样对待这事,二哥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文兴,今天大街上一辆卡车掉进天坑里了。”吴文盛说,像是闲聊一般。吴文兴知道大哥话不多,但每次说话都会很有些用意。

    “是的,大哥。”吴文兴接着就将所发生的事仔细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县委那人到现场指挥营救?他指挥得这么样?”

    “不怎么样,救人的事是消防队员在做,他指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救人倒算是顺利,电视台的人都现场采访,给他拍了不少镜头,年轻人对这些总是喜欢露这脸。”吴文兴将现场的一些细节也说了,吴文盛很少问一直细听着,而吴文兴在说的时候看着大哥的表情,慢慢将整个过程和细节都说完了。

    “文兴,你自己安心上班就是,有些事不要去想,更不要胡思乱想,记住了?”

    “是,大哥。那个摄影带子要不要剪下来?”吴文兴亲临现场,对当时消防队员挖那街面时,心里的感触很强烈。

    “好,这个你让秘书去就是了,剪下后,将原带一起带出来。”两人都知道,一旦将挖掘的细致场面播放出来,给县城的人都会说一个很刺激很敏感的画面。

    “大哥,大街的坑是不是要尽快补了?”

    “这些事按政府正常工作来处理就是了,太急了也不是就能够掩盖住的,要是有人想做点什么事,盖住和不盖住有多大区别?”吴文盛说得很耐心,就像慢慢地在叫吴文兴怎么做事似的。两人又谈论一会,才上菜吃饭,喝了两杯小酒,散了。

    时过境迁,半个月后跃进路和解放路之间陷塌的天坑还没有进行施工修护。任征见秦时明和秦时明两人回县委了,当即紧跟几步进办公室里。等秦时明给领导倒了茶水,任征才说,“书记,各乡镇的果苗基本栽下地了,这下可松一口气了吧。”

    杨冲锋知道任征跟进来,不会单单是讲这么一句话。县里的开发项目确实进展顺利,回想大年前,下狠决心将李杰弄下来,其威慑效果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对各农户和乡镇与万利集团所签订的合约中,那边按合约完成栽植任务的,就得几倍赔偿,让全县干部和农户都有紧迫感和危机感,不是自己愿意不愿意,而是有法院今后来执行。

    苗木到先后,一切都显得有序,每一个环节也都有领导干部把持着。县政府那边的工作也主动多了,明确这项目中的责任制是要兑现的,谁不忌惮几分?安份将自己的工作做好,先将自己摘除再说。

    任征是县委办主任,通常就驻守在县委里,要协调各种关系也要应对很多的事。到如今,任征已经被是之前那种见谁都哼哼哈哈,先弯腰给出好脸色。现在脸色也随时灿烂着,但偶尔也会黑着脸将人训斥几句,扬言着要追究责任。气度和威势大不相同了。

    有任征在县委,杨冲锋也安心到下面乡镇,和检查组对干部们一道下乡入村,督促着经济果林开发项目的进展。虽然不少农户对栽植入土的外国樱桃没有很好的信任度,但已经上了贼船,只能将这些玩意儿,按政府所说的去服侍好,至少可免去被罚款的结果。

    这一阶段过了后,下一阶段却是最为关键时期,也是农户们最容易忽视的时段。在香兰县里,偶尔也有农户栽植几颗果木,通常都是栽下地后,就不用在理了。任其发展,到了结果期,最多就大些农药防虫,谁还会去侍弄它,自古都没有这说法。

    如今这果苗,要是管理到位,就可按期有收成,管理稍差,就会延迟一两年才挂果,其间的回报相差比较大的。而全县的根本和农户对管理的技术匮乏,甚至连管理果木都还是一个很新奇的概念。万利集团在省里请来了一些技术专家,但专家也不可能家家户户地指导,只能先传授给县乡镇的干部们,由他们再往下传,其中自然会有些走样。专家也得轮流往乡镇村里走走,解决一些即时性的问题。

    这是一个长时间性的工作,只要将干部的责任制落实到位,工作中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县政府按对这项工作已经安排下去,要干部们一鼓作气不能有所松懈。杨冲锋亲自参与到这工作里,对开发项目的工作倒是心里有些把握。

    这时见任征问起,就笑着说,“老任,项目这边的工作换算进展顺利吧,但还没有到攻坚战的时期,不能有丝毫大意啊。县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书记,没有什么呢,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先让食堂的人给你送饭过来?”杨冲锋平时都在县委干部食堂里就餐,如今他在县里随没有经过什么大动作,但仅凭果林开发项目工作,就为他竖起来威信来。在县委里就更加那个了,有任征随时注意着对领导威信的树立,要做些私下便利的事,那是很顺手的。食堂里的人知道书记能吃,每次准备饭菜,量都会比其他人多一倍,可不行给书记留下吃不饱的印象。

    “那不急,在村里才吃过。说吧,什么事。”任征不是那种没事都要在领导面前晃晃混眼熟的人,杨冲锋自然也知道他的性情。

    “书记,是这样,之前塌陷的大街,大家都议论也比较多,今天就有附近的居委会反映,说是县里在不修好,要将情况反映到市里去,请地区报社来看看这事。”

    “是啊,那里没有修好,确实给他们带来不便了。政府那边没有个说法吗。”这样的事,本就该县政府来处理,但最近的紧要工作室将果苗栽植入土,杨冲锋也就没有过问这事,每天虽从旁边经过,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那边在扯皮呢。”

    “扯皮?”

    “书记,是这样。”任征就将这修缮的内情说了。县政府责成公路局来维修,公路局却说这是县城街道,又不是公路路段,不应该归他们来修缮的。而城市管理局的说法却又不同,他们手里没有多少经费不说,技术上也不行。要将天坑封堵,至少要有这方面的技术支持才行。同时,也有人提到,大街面使用时间都还没有三年,按理应该之前的修建公司来进行维修,这也能够说得通,当时就算在合约里没有这样明确写出来,但总归是修建时没有将那洞口处理好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书记,细致的内情我也不是很熟悉。街弄的说法也不尽都是实话,至少那天坑不修缮好,大街这么一个大坑对县里也不利。”

    “老任,你觉得应该怎么样来处置?”维修这样的大坑,要按照标准建造,经费不是小数目。归结到底,还得由县里来承担。不过,这样就亏大发了,让今年县里的财政又要亏一截。之前的修建方,对这事故确实要负一定的责任,就算合同上没有写这一点,找上门去,也不会就完全没有可能。只是,涉及到工程的质量问题,牵涉面就太大了。杨冲锋觉得时机还没有到,这时就牵涉到大街的工程质量,是不是为时过早?

    何不借此对他们进行试探?也可得知他们有什么反应,同时造出另一中舆论和思维导向来,未尝不是一次机会。想到这里,杨冲锋就微笑着,看着任征说“老任这个大坑可不能变成我们县开发项目中的大坑,县里也就那么些可用资金,再去填坑,其他工作还要不要开展起来?”

    任征听书记这样说,还以为要让大坑就这么着先放那里,可又见到书记的笑里有些意味。就想到书记的主意,说“书记,这样的事让政府那边去做,我看比较合适。”任征的意思自然容易弄明白,这样的是让老吴家去做,做不好那是吴文兴没有能力,做好了那是老吴家得罪人,对县委说来都是有赚无赔的事。

    “你啊,老任。”杨冲锋笑着用手虚指着任征,两人也都笑起来,“就这样先定下来吧,我再去商谈商谈,是这样吧。”

    “书记高明。”

    近些年,香兰县利用国家西部大开发不惜血本,就弄出很多名目来,在县里大肆做项目高建设,申请建设资金,这也是县里最容易得到资金的途径。大量的建设,才有更多的机会将这些资金转到个人的腰包里。建设工程多了后,香兰县里的建筑公司也就如雨后春笋般冒起,又经过一两年的拼杀竞争,最后县里留下三家来。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是行业里的老大,老总吴文盛更是香兰县里的第一人,身边打手众多,在崛起的两三年里,可用腥风血雨来描述。而今,不仅在县里黑白两道通吃,县里所有利润最大的工程都归他所有,还是利益的分派者的姿态存在。在西平市里,还顶着明星企业家、政协名誉副主席的光环。

    第二家是县建筑公司,前身是县建筑公司集体制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将集体制转变成私营等了。老总是李尚平,县委副书记李尚维的亲弟弟,三十八岁,为人狠辣。也有很明显的黑社会性质在帮着他支撑,和吴文盛之间是合作生存,带有一定的下属性质,却又有着独立存在的意思。

    第三家是香兰建总,老总龙德安,是龙茂显的叔伯兄弟,四十岁,不可避免地也养着一帮子人,不是什么好鸟。吴文盛能够容忍香兰建总的存在,那也是老龙家在县里始终不倒,自然也就留了下来。

    三家建筑公司不是三国鼎立的局面,而是吴文盛一家独大,所有利益也都是西平永兴建设集团拿去绝大部分,李尚平的县建筑公司是吴文盛的隶属性质,也占了比例稍大的一些利益,而龙德安的公司则是夹缝里生存,要老龙家吱声才能够捞到一点,更多的是做私人住户建筑,利润很薄,但也能够生存下去。

    三年前,香兰县决计要修正出一条展示香兰县亿元大县风采的主街——香兰大道,要将这条大道修成跨世纪的大道来,五十年后,这条街还要成为醒目的标志。经过运作后,省市两级领导也都签了字,随后资金也到位下来。整个工程的争夺非常激烈,省市领导和相关的行业公司也都纷纷盯着这块超大的肥肉,要想将一口最大的咬下来。

    吴文盛便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来,香兰县有实力将自己县里建设好,这时一个跨世纪意义的行动,香兰县人必须要争下这一口傲气来。这口号经过运作,就带上浓厚的政治色彩。国家西部开发政策才不久,对于这样带有敏感的事件处理也不是很有经验。暗地里,吴文盛也不知道做了哪些事,没有多久外县的建筑公司也都纷纷撤走。西部大开发里,可拿到工程多,也不用到这一处来争食。这一大项目就落入了吴文盛的手里,之后,县里这些建筑公司怎么分派,外人就不得而知。

    这些事杨冲锋也是从金武他们收集到的一些信息,还有任征等人闲谈时,得知这一过程的,不是很细致,但大体走向却明白了。也知道吴文盛等人,真要面对他们,事实上却不能够大意,自己虽不怕,但狗急跳墙这样的事,他们是做得出来的。

    大街塌陷处到底是哪一家公司承包建设,杨冲锋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是不想参与,任县政府去处理好就是。但现在看来,对方对那里不怎么放在心里,也不担心大家都舆论和看法。县里反而有些被动了,久不处理好,那就是县里不作为。杨冲锋这条县委书记也是可被人质问的。

    等任征出去了,杨冲锋将整个过程都想一想,才提起电话拨打。等那边接了,杨冲锋说“文兴县长,好啊,这段时间忙坏了吧。”

    “书记,只能说是充实。眼看着项目一天天进展顺利,县里将要脱胎换骨地发生变化,心里高兴,再忙也不觉得累的。”吴文兴见是杨冲锋来电,自然是或事要找他商议,先给县政府表一表功,总不会吃亏。

    对这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吴文兴心里的警惕也越来越高,同时,也感觉到越来越无奈。没有见他做什么,而很多事都是政府在做,政府出面来组织和完成,但人们对他的看法渐渐就不自觉中有了变化,个人威信也就悄然间树立起来。

    “县政府在果林开发工作中立了大功,等农户丰收了,会给你们记下这功绩的。文兴县长,有件事得和你讨论讨论,你在办公室里吧?”

    “书记,还是我过县委里来才是。”

    “我们还分这些?”

    “那是那是,书记,我这就过来。”杨冲锋听吴文兴说着将电话放了,心里也是冷冷一笑。到如今吴文兴也受到其他人的感染,在他这个县委书记面前,不会太着痕迹了,顾忌着别人说他倚老卖老。杨冲锋到县里后的变化,全县的人都是看见的,虽说大多工作都是县政府出面,但人们都知道没有这个县委书记到来,香兰县哪会有什么果林开发项目的运作?这种在不知觉得时候转变了,如今却要承认这个事实,做事也得顾忌这个事实。

    杨冲锋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县的干部们,不仅仅只是看老吴家和老龙家了,对他这个县委书记也有所顾忌,怕犯在书记的手里。县委书记平时没有提出书面来,也不将一些话挂在嘴边,甚至对前去表面心迹的人也都不怎么热心,但工作上却不要给他抓到什么短处,抓到了,就自认晦气吧。连李杰这样的老龙家的抵实人物都给下了,而且都不给一点脸面变成平头百姓,可算是够狠的了。谁还去讨这份霉头?

    要的就是这些,让他们先顾忌着,等项目开发收效后,大奖励一批人,引导引导,思想动态就会有一个好的模子来。

    吴文兴比预计的时间要晚几分钟,估计先打了电话商讨过杨冲锋找他是为什么,进办公室里,牵涉面自然很热情地问好,随即请他进里间办公室。杨冲锋一脸平静,吴文兴见到了,他那平和的样子,不像有什么大事,让吴文兴心里安定一些。

    杨冲锋不是没有事就爱闲聊的人,有这些时间更喜欢用来到上找些资料,了解一些国际国内最新形势和动态,也爱好看些军事方面的。这样的爱好,早就为县里所有的人知道了。也因为这样,不少人想找机会为自己谋取些路子,就显得很艰难。但也因为不闲聊,但凡主动打电话过去,一定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讨论。从脸色上看不出什么,吴文兴虽安心了些,但更有种心虚的感觉。

    “文兴县长,请坐。”杨冲锋离开电脑走出办公桌后,习惯性地走向沙发。两人做后,等秦时明离去。

    “书记,有什么指示县政府一定会尽力落实。”吴文兴说,将态度放出来,县委书记总不会太做过分,也是他先打这预防针。

    “哪那么多指示,县里的工作还不都一直在向县长学习呢。”杨冲锋说,吴文兴就打来个哈哈,“哪里,和书记一起工作时间不长,受益可不小。”

    “文兴县长,这些话我们都不必多说了。是不是?今天请县长过来,是有件事想请县长给说道说道。”

    “书记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大街上那个下陷的天坑时间不短了,县里一直为开发项目的工作而忙,但街上的居民对此却不了解,就有些闲话议论,也反映一些到我这里来。”

    “哦,书记,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督促将果苗栽植好,这事倒是我疏忽了。那天坑对其他人或许没有什么,但对周围的住户说来,总有着不安全因素。书记,这事是我工作没有做细,我……”

    “文兴县长,不要这样说。在项目开发工作关键的当口,先将首要工作做好,没有什么错嘛。要说责任,我们都一样。我是这样考虑的,既然情况已经反映到县里里,我们总得拿出个解决的方案来,尽快地将问题解决了才是。万一上面有领导到县里来检查项目开发工作,却看到这天坑,还不得刮我们的胡子?”杨冲锋用商量的口吻说着,就想心里没有一点底气一般,等着吴文兴来拿主意。

    “那是那是,书记总是着眼大局,我该多向书记学习这种政治观。”

    “看看,又来了不是?”杨冲锋笑着说,虚指吴文兴,“文兴县长,我是想跟你讨个计策,怎么样才能将这窟窿给堵上。”

    “书记,县里实际也做了些工作,只是具体落到哪一边有些争议。公路局那边有他们的说法,而县政府这边也有考虑啊。我会再去督促他们,比较窟窿要尽快堵上才是嘛。”吴文兴也意识到那天坑再随它露置着,不仅对县里没有好处,对老吴家也没有好处。

    “哦,他们都怎么样争议?我倒是想听听。”

    吴文兴也不知道杨冲锋对这事到底知道多少,就将几方面为施工经费和施工技术等出席的争议说了出来。这些是,顾忌县委书记也会有人将这些传给他的,不仔细说反而让书记以为县政府又在事件里面起什么作用了。

    “文兴县长,修补大街的经费确实是一大难题啊,技术上的问题倒不难解决,县里没有这样的人才,我们可以想市里或省里请求援助,但资金却不少,县里要填这窟窿,今年财政运转不就更困难了吗。”

    “是啊是啊,不过,书记,天灾不可预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县里挤一挤,也得将这问题解决了才是。”

    杨冲锋接没有接口,像是在思考。弄一支烟抽上,将脸隐藏在烟雾后,这时故意要逼一逼这个县长,看他有什么新招。

    吴文兴也在想,或许是想怎么样来筹备这笔钱,额外的支出会给县里带来很多被动,或许一些工作就会因此而停下来。作为县长,基本的工作还是要运转起来的,没有这个保证,他自己的职位也就无法得到市里领导的认可,更不用谈什么进步了。

    “文兴县长,香兰大道修建不是才交付使用两年多吗?”杨冲锋突然问,吴文兴心里砰地一跳,这话太敏感了。但却不能就此回避,说“是啊,才两年半时间。”

    “文兴县长,你看是不是这样,当时大街下塌那天我们也都见到了,事故不可排除之前修建时工程具有一定的质量问题,至少没有将那个天然的洞口封堵住才导致地表变空,引发后面的事嘛。我们找一找当时的施工承建方,这笔钱要他们出,当然,他们要是主动修缮好,县里也可以不追究这责任,要不,我们请省市的专家来做这个鉴定,看看是不是责任在施工方。”

    这主意可够害人的,站在县里的角度说,吴文兴没有不赞成的理由,而杨冲锋说得也在理。施工方要是不肯人,就请专家帮鉴定。对于请专家的事,吴文兴知道这个县委书记很乐意也很擅长做这样的事。可将专家请来后,经他们看过,整条大街还不都暴露出来了?这可是捅了天地大事。

    要是一口就答应下来,能不能就执行下去?那一段工程,是大哥吴文盛承建,却有转手给李尚平的县建筑公司去做,之后李尚平是不是再转手,就不得而知了。那时这么多的施工场地,都划出小块来做,具体到施工者是谁,只怕两总承包人吴文盛的西平永兴建设集团的负责人都不能弄清楚。

    “怎么样,情况比较复杂吗?”杨冲锋关心一句。

    “应该不会复杂吧,书记,具体当时所签订的施工合同上怎么写,我也记不准了。我回去翻翻,县里有存档的。之后我在和当时施工承建方也接触一下,把书记这意思说一说。我想双方总是能够进行沟通的。”

    “那倒是,文兴县长,且不管当时合约怎么样签,政府不好直接说,我们县委去说,反正总能够来上他们的。”杨冲锋说着就笑,两人像在讨论一件恶作剧一般,吴文兴心里发冷,一股恨意升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杨冲锋还是针对之前的李尚平。

    这要处理不好,那就是大事了。县委书记是赶巧想出这办法,还是早就思谋出这对策来?

    “书记放心,我想把是很难处理的。”

    将这事讨论下来,两人倒是说起轻松的话题来,说到栽植果木的一些趣闻。吴文兴虽然心里发急,可却要静下心来,观察书记对今天这事的处理是不是故意使出这损招。到一定位置上后,都不会有简单的人。吴文兴如今不会对杨冲锋有什么轻视之心,却也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要揪住之前的工程不放。

    都是些意见定论了的东西,而且牵涉面有多大,涉及到的领导会是哪些人,脸吴文兴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至少牵连到省里,那是杨冲锋这样一个从外地来的小小县委书记能够撼动的?明智的做法,就是将事实掩盖下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新任县委书记不管之前的事,没有人会去说什么,当然,遇上天坑这样的事,用之前的工程质量来要挟承建单位来修缮好,也是一高招,只不过,要把握好,免得过犹不及,将火烧到自己头上。

    县委书记有些能耐,在省里市里估计也能够找到一两个说话的人,在县里也不可能将他逼到那一步。吴文兴就想弄清楚,杨冲锋的出发点和最终目标在哪里,以便和那边磋商对策。可杨冲锋说话间就像将之前讨论的事全都忘记了一般,哪看出什么来?

    等吴文兴走后,杨冲锋冷冷地笑。任征很快再次走进办公室里来,看着杨冲锋说“书记,还是书记沉稳啊。不说我,我所见过的领导里,有谁这么年轻轻地就有这份涵养?”

    “老任,得了吧。”

    “书记,走出办公室后,绝不在说一个字。”这样的是事当然不能说,会坏大事的。任征见书记这样对待那些人,心里亮堂,觉得香兰县总算离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日子不远了。

    吴文兴走出县委是脸色还保持着那种微笑,只是有些僵化。进了县政府,脸就沉下来,摸出电话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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