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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军走后,他没有说那些话从何而来,杨冲锋也没有去问。可两人心里都明白,今后可能在这问题上会遇到一些质疑了。杨冲锋沉思着,压力来自哪里,慢慢地就琢磨出来。
有些事不是做了工作就能够达到目的的,也知道和沈崇军这番谈话后,他或许会去做一些工作,只是有没有什么效果却不一定。这次对杨冲锋的质疑,虽还没有直接提出来,但却要先做一些工作了。回想到柳泽县这些时间来,一直都在尽量地熟悉县里的工作,一直都在找寻县里在经济建设上的突破口,可一直都没有找到。
在工作之外,有很多事情也应该去注意,却是这些时日来所忽略的。县委进行宏观调控,具体工作由县政府执行,这是党政之间既分工又合作的执政构架。自己到柳泽后,虽说是主政县政府,却一直用之前那种心态来处理和吴德慵等老领导的关系,也才导致在一些问题上反而没有及时表达出自己的心里想法和观点。
在情感上对老领导尊重,但在工作上却要保持自己的原则,对与错,好与坏的判断,都不能依据个人情感,要与实践的事实来作为标准。想着这些,杨冲锋有种痛苦与煎熬感,对于旧情一直挂在心里,而报恩的思想也是他根深蒂固的价值认识。而现在,在工作上却要对这些早就认定应该注意到事进行拷问,这过程是痛苦和无奈的。不愿面对,但却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回避给县里造成什么损失,给柳泽县带来什么难以弥补的后悔的决策。
在位置上,这些事想回避都无法回避的,只有抬起头来面对。吴德慵是老领导,更是第一位启用他的老领导,杨冲锋从内心说来一直都极为尊重他的人品,对他的决策能力也很敬佩,从他身上学习了不少东西。
可目前面对的情况,不容许杨冲锋只记住彼此之间的情感。钢业公司要是不做好管理层的调整,管理观念的提升,对公司里严格一些条规,很可能只要一年或两年就会出现另一种让人心疼的局面来,到是就算弥补,其中的损失谁来承担?可不能就此将大好的局面葬送,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将钢业公司走向没落。而现在才的问题上,或许会给县里在经济实力上带来数据,但现在才会给县里带来繁荣的同时,又会给县里带来什么?
对污染的认知,杨冲锋在柳河县茶树村和华星镇那里已经获得深入骨髓的烙印,可不想将柳泽县的哪一片土地或天空变成死寂一般。柳泽县要增进经济实力,要发展,可走的路很多,就算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却也不能走这些有损长期利益的路径。
怎么办?要做哪些工作,才能够守住自己的这些底线?政治斗争不一定发生在对手之间,杨冲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吴德慵书记放在自己对手的位置上。他应该是亦师亦友的一个存在,但目前两个人的看法不同,杨冲锋之前选择回避这个问题。但如今应该正视了,这是一种客观存在,两个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观点,谁也不敢说谁就是真理。
记得自己去柳河县之前,聂副部长曾说过,政治就是要在斗争中变得更明朗,真理要在斗争中变得更清晰,身为领导斗争那是无法回避的,要学会斗争,利用斗争,更要善于斗争。想到这些,杨冲锋有些不愿有些不灰心,只好苦笑起来。
文怡芳这时走进来,见杨冲锋烟灰缸里烟头不少,将他手中的烟拿住说,“给我,你抽得太多,还以为办公室起火了呢。”
将烟灰到出办公室外,回来后,文怡芳轻声说“很难决定吗。”说着走到他身边,要来给他按揉头部。
“没有什么的。”杨冲锋将手搭在文怡芳腰间,她顺势靠过去,知道男人这时有女人在身边,就是一种很好的慰籍。
“王县长在秦秘书那边等呢。”文怡芳突然想起来,她是和王鸿辉副县长一起到楼上来的。
“请他过来吧。”杨冲锋说时,精神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振奋起来。
王鸿辉也是县常委之一,在县委常委里,县政府这边目前有三个常委成员:杨冲锋、沈崇军和王鸿辉。杨志远有可能要成为常委,这主要是市里对工业和经济发展的重视,但杨志远也才上来,资质还浅,没有在当选之后分管哪方面工作时就入常。按照最新的政治形势,各县在常委会里都会渐渐增加县政府这边常委成员,这样会让执行部门更多一些参与决策机会,也使得决策中更贴合客观实际一些。
王鸿辉在县政府里分管着交通、城建等方面的工作,手里的权不小,从杨冲锋到柳泽县后,就有心思向他这边靠过来,杨冲锋不是没有感觉到,之前对这些事都不放在心里的。只要将工作做好,立场站那一边都不是主要的。可今天想来这么久,已经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认识。
党的工作原则的民主集中制,在讨论决策时,要是出现比较严重的分歧,就会在常委会里来讨论通过,通过了,那就是集体决策,谁也无法再来反对。这样的决策,要是给今后带来不好的结果,那也会是集体整个班子来分担责任,换句话说就是谁也没有责任了。常委会开会权是由县委掌控着,议题却不一定是由县委书记来提出,但开不开常委会却是书记说了算,这也是党管一切的一种优势。
常委会里会有什么样的提议,有了提议后,会有什么样的决策,那就是一种斗争。讲究的是支持人数赞成人数,不是谁的见解更合理更科学谁就能够得到承认的,谁就是真理。政治斗争最讲究的是立场问题,也更注重团队的统一性和政治团队的整体利益的维护。更多的时候,团队利益比真理要重要得多,团队的利益会高于一切,团队的利益是首选问题。
对于常委会里的斗争,杨冲锋在柳河县时就有不少体会,当时要不是做了些工作,自己在县里哪会有这么顺利?当时只是对酒厂改制工作,针对的是一方面,而如今更不同了,要讲一个大局,要在整体上进行布局。依然不想参与权力争夺,但自己执政却是不容政令不畅,或者执行得面目全非。
而达到这一切都核心,那就是要在常委会里有自己的力量,不想操纵,却也不想被操纵更不想当别人的替身傀儡。
文怡芳整理了下衣衫才出去,门没有关,将满屋子的烟散开一些。屋外的风从门吹进来,冷意让人更加清醒一些,但对杨冲锋说来已经不重要了。王鸿辉身材算比较大的了,也有种豪爽劲,但在位置上却很小心。走进县长办公室里闻到那股浓浓的烟气,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却见杨冲锋脸上神采,没有一丝挫折颓废的样子,受到感染,身躯也是一振,不觉得中将腰板挺直了些。
先汇报自己的工作,年关之前,县城的街道改造二期工程就会结束,等开春后,想在雨季之后,将通往柳塘乡的那条公路硬化起来。柳塘乡目前已经是全县比较重要的一个乡了,这条路修好,会给乡里带去更多的经济效益。
杨冲锋听着汇报,两人慢慢交换意见。
文怡芳一直在注意着杨冲锋这边的情况,在她自己办公室里,不怎么有心思注意到自己的工作上,而是留意着王鸿辉什么时候从县长办公室里来。杨冲锋先前办公室里的烟雾,让她意识到可能他遇上大难关了,可她却没有察觉县里有什么不利动态。对杨冲锋了解比较深的,要不是遇上这样的事,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王鸿辉去给他汇报工作,让他的神态有了很大的变化,文怡芳对杨冲锋观察很仔细。这是一个变局,文怡芳很快就意识到可能和县里有关。高层之间的问题,他参与不了,也帮不了杨冲锋什么,但她却可做其他一些事情来显示杨冲锋对领导们的关心,也可将自己的关心,让他舒缓一些心情,对工作和要应对一些局面,也是会有作用的。
等见王鸿辉走出,文怡芳从窗口看到,有些远看不清王鸿辉的表情,但整体给人一种感觉很好的样子。等了一会才,见杨冲锋并没有出来,才给他打电话,“冲锋,要不要我上来?”没有听到杨冲锋说什么,文怡芳继续说,“人家有些担心。”
文怡芳心里怎么想,杨冲锋也能够猜出几分来,这时也没有那种情怀。对这女人的认识却又更深一些,这大半年来,有文怡芳在政府办里帮衬着做工作,无形中让不少细节处得到补足,再者外围工作都不用自己去操心,就能够更专注要做到工作。和阙丹莹相比,文怡芳更适合政府办主任这一工作,对人际关系的处理,比她要细致,心机也要深一些。
而当两人单独一边时,那种防纵让男人当真爽到极点,是其他女人难以比拟的。
县政府这边的三个常委要统一意见不算难,杨冲锋手里握着分工的大权,王鸿辉也会顾忌一二,当然对县长这样年轻就到高位,他们这些人会看得更加本质一些。站好队对今后的发展史有决定作用的,到了这种位置这一点比工作能力更重要。而沈崇军之间的沟通会比较顺利而开明,这样的人只有用事实来说服,不必动用权术来影响他的选择。
县委那边的人,文炳云是可做工作的人,而秦渊、赵建国、统战部长都可以争取,至少可以让他们站在公正的立场上,人武部长刘再强那就不用说了,李浩虽说即将调离,但他那里都不必要先打招呼,只要一个问候的电话就可以了。
秦渊、赵建国和统战部长毛群,三个人里,赵建国的工作最难做,他已经和吴德慵联手多年,要将他分化出来,也会让他很难做人。目前只要争取到秦渊和毛群两人的支持,就足够影响到常委会里的格局。
工作得一步一步地做,觉得有了方案,要实施只是借口和策略问题。让石稳继续准备小纸厂方面的材料,同时,也要参与到钢业公司的扩张工作中去。要斗争,那就要做好充分准备,而主体工作却要不受影响。
毛群之前没有什么交往,因为统战部对杨冲锋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交集。虽说这大半年来两人也有些照面,杨冲锋也多次表示了尊重,但毛群之前是站在彭绍敏那个阵营里的人,彭绍敏入狱后,没有牵扯到他,但也让他黯淡多了,在县里也就有着一种自觉,将自己尽量地边缘化起来。
统战部的工作近些年来都没有得到什么重视,之前还有彭绍敏帮着说两句话,这时就更加清冷。眼看到年终了,统战部很多工作都还没有动静,一些应该召开的会也没有动议。毛群这个部长虽说是县委常委之一,却是说话最没有作用的一个常委,就算平时下面的干部见到,表面上客气,但那种尊敬就没有以前那热乎劲了。他知道是因为彭绍敏的缘故,你要他来找杨冲锋这样年轻的县长,心里却老大不愿,谁知道会将老脸丢成什么样了?
毛群正心灰意冷地准备离开,办公室主任却过来敲门,毛群就有些不耐,人虽失意,但脾气还是有点的。正要作出脸色给办公室主任看,却听主任说“部长,财政局的吴局长过来看您了。”
毛群意识没有听明白,县财政局几时有个什么吴局长了,就看着主任以为他乱报。“吴显求局长来了。”
这回毛群听明白了,说“那还不把电话接过来?”话音刚落,办公室外走进一个人来,“毛部长您老好,我来向您老请罪来了。”进来的人是县财政局的局长吴显求,见他一脸道歉的样子,可没有做作的意思。
财政局在县里自然很牛气,全县的钱都掌管着,不牛气也不行啊。平时里,统战部要什么经费,就算给领导签字了,到手也不爽利。想找吴显求见一面,就连毛群亲自出面都不见得有用。毛群有自知之明,不肯自讨没趣,也没有这样试过。
今天当真是太阳西边出来了,吴显求亲自走到统战部来,让毛群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统战部会对财政局有什么用了?毛群见吴显求说得真诚,也不管他心里是不是真,别人给面子来,虽心里一直对财政局不忿,却也不能落吴显求这个大局长得面子。
“吴大局长有什么指教,就请直接说。你直接登门,要不是走错了路,那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毛群面带着微笑说。
“毛部长,请您批评。”吴显求走到毛群不远处,做出一副小学生的样子。毛群已经五十五了,而吴显求才四十多,只是两人在县里的位置不同。也不会完全按照这些年纪来分轻重。
“你这样一个大局长,能够到我们办公室里来,我都要让下面的人一个月别打扫卫生,留点仙气呢,可不敢得罪你们这些财神爷。”为工作上的事,不少单位都会对财政局有意见,怄气,但却都不敢得罪他们,今后的经费还不得从财政局里出来?毛群虽说是县常委里的领导,但这种领导说话不够分量,吴显求平时也不会怎么搭理。
办公室主任给两人倒了水,走出去,知道吴显求不会无故进统战部来。等办公室主任走后,吴显求说“部长,您要是不批评,我回去怎么交差?我任务完不成,你年终的经费还要不想要了。”
“还带任务过来的?”毛群摸不清他卖的什么药,却给他弄的没有态度了。
“是啊。部长,今天过来带两个任务,意思请您批评,之前我们工作上有不对的地方,要请您批评和谅解,二是要请您去喝杯酒,当然,还有孙定才老主席等人也会去的。”
“有酒喝早进来时就说嘛,什么时候?”毛群自然不是贪酒的人,只是吴显求请批评他,这样的事可不能真做,正好转移话题说到吃饭。吴显求请饭,自然有些名堂,可他说到孙定才老主席,在柳泽县里大家都知道,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担负了。
这时也不必究根底,对吴显求态度的变化,毛群自然知道是因为有领导发话了。两人随后转移了话题,吴显求主动将欠下毛群这边的经费给补上了。毛群也不多问,等吃饭时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进到包间,地点放在“鸿丰酒楼”,档次不算高,但那里宴请也算不错。毛群到包间前见吴显求和文怡芳在门口等着,再进到包间里却见都是县里不少的老同志在,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些。统战部平时没有多少鸟事可做,可对县里的动静还是有所了解的。
见文怡芳出现时一位杨冲锋县长会在里面,可到包间里却没有看到,反而是孙定才作为主人一般,在招待着一众人等。坐下后,大多数人都是有就退位了的领导,想毛群这样的就算年轻了。这些人在一起说到柳泽县的历史,说到柳泽县的变化,毛群还真是差不上什么嘴。
人齐后,吴显求端着酒杯,给众人敬酒。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前辈,按辈份都是叫叔叔伯伯的,今天把大家请过来聚一聚,是因为过去我在工作上有很多不足,做错不少事,今天特意准备些薄酒,给各位前辈敬酒赔礼。后辈不对,还要请您们多指教也多包涵,另外,要感谢老主席孙老,帮我出面请人,大家来都是看着孙老的大面子上才肯过来的,感谢孙老了。政府办文主任是我请过来的,本来想请县长过来,他也答应了,只是临时有事给耽误住。不过,有文主任把县长的心意带过来也一样。”
本来看着很怪异的主人和客人,喝了酒后,在讲述各人光辉历史中,先得融洽起来,而吴显求也变成大家接受的一个知道错能改掉好领导。直到最后,吴显求、文怡芳和孙定才都没有说出什么来,一干老同志可不能多喝,身体重要,孙定才负责将一干人都送回家里,也都将杨冲锋的施政方略给传扬出来。
吴显求却将文怡芳和毛群两人留下,先酒喝的不多,毛群虽然酒量不怎么好,但老同志面前,他却不是主角,就算有酒喝那也不会尽意。吴显求让人重新整一些菜来,三个人有重新坐下。
说起今天的缘由,毛群才知道杨冲锋在背后其作用,文怡芳也将县长到县里还的工作,说给两人听,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一家发生过的事实。之后说到小纸厂等这些事,说道县长的顾忌,和县里长远利益,说到今后退休之后,要是看到后来的人为今天错误决定而买账,自然会有一番感叹。
有些话说不必要说得很透亮的,说穿了就没有那份心领神悟的感觉。
半夜里,文怡芳从出租车里下来,走到张应戒家大门前,弄出钥匙开门进去。客厅里杨冲锋坐着,见文怡芳进来后,轻声说“没有喝醉啊,还认得路过来。”
“当我酒量小啊。”文怡芳笑着,挨近杨冲锋身边。“冲锋,任务基本完成了,告诉我,怎么想到这样的招数来?”
“什么怎么想,到哪里都是一个道理,老同志在这时候的影响力虽不大,却不能忽视,引导得好,总会想着有利的方向发展。再说,他们的功利心已经淡下去,才有心境来听我们说的话,是不是?”
“又学一个乖。”文怡芳已经揉身进到他怀里,“你那边怎么样?到会所里会不会被掏空了,我查查看。”说着伸手进杨冲锋裤链里去摸,要看杨冲锋那东西是不是已经软得无用。
“看你都想什么啊。”
“还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回事吗,再说梅姐在那边,会放过你才怪。我也不会去吃醋,就检查检查。”
文怡芳他们在“鸿丰酒楼”摆饭局,杨冲锋也在“梦里水乡”见秦渊,两人在会所里都有着股份,秦渊这时也不会给杨冲锋再摆谱,已经没有杨冲锋位高权重了。到会所里也就好沟通,说起县里的事,秦渊自然知道杨冲锋的意思。
“还不就那样,每个人都会有他的利益需求的,只要找准,都会找到平衡点。”杨冲锋说,“喝了酒,是不是要乱姓了?”
“早就给你乱了,还用等着喝酒啊。”文怡芳嗲声嗲气地说,在这房子里,就算扯起嗓子喊,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张应戒一家都不在柳泽县了,房子空着,杨冲锋偶尔会到这里来休息。“有没有给我留着?”
“先去洗澡吧,我帮你放好水了。”
“要你抱我上去,人家醉了嘛。”
杨冲锋将文怡芳抱着往楼上走,两人在房子里从不乱来,都只是在杨冲锋自己的房间里乱,不会到处留下什么的。
进了房间里,文怡芳被剥净后,给丢进浴缸,见杨冲锋没有下去的意思,说“冲锋,你先去休息吧。”那意思自然是杨冲锋在梅姐那里费了不少力,现在先休息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还有些事情要想,也就不陪她闹。躺在创上,等文怡芳出浴室上到创上,呵护着依靠着他,说“冲锋,姐不会贪的,可等两天你得补给我,好不好?”
文怡芳以为杨冲锋在梅姐那里不少了,多了会伤身子的,才说出这番话来。却听杨冲锋说,“刚才在想事呢,都像你想的那样啊。当时秦渊在那里,谁敢乱动。”
“男人会这么样早就知道了,要你说我才知道啊。”文怡芳哪会信他,梅姐不是什么好鸟,到她地盘,总会想办法让杨冲锋要她的,文怡芳心里虽有些味,可也不会真去计较。没等杨冲锋说什么,钻进棉被里很熟练地吮习舔弄起来。
第二天,杨冲锋正在上搜索速生林木和小纸厂的相关信息,文怡芳敲门进来。见她脸有些阴沉,估计是发生什么事了。就看着她,文怡芳走过来,将手里一份报告放到杨冲锋身前的桌上。说“你看,这些人真会选时间啊。”
杨冲锋一看,报告封面写着《回水镇关于速生林木培植和纸厂建设项目规划》。不用王利明看,杨冲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没有作声,拿起报告并不翻看,这些东西在怎么看都是些胡乱编造的东西。估计是王辉他们留下了一些资料,这些人将王辉的资料稍加整理,就成这报告。
回水镇在柳水上游,从柳塘乡过去还有一个乡才到界内,算是离县里比较远的镇。界域面积却比较大,而且是山地地貌,而是柳泽县里比较贫穷的镇。之前,吴德慵书记对回水镇比较关照,镇书记就是从烟厂里出来的干部,很得吴德慵书记的心思。
由于回水镇离县里远,前几年发动栽植碰柑时,镇领导没有全力去做工作,没有在境内将工作开展起来。理由倒是不少,说什么气候不宜,地偏路远,就算有收成都难得弄出来卖。如今,其他乡镇都有收入,他们却没有什么。只是境内山高林密,野生林木多,这时就想利用那些先天资源,开发小纸厂项目。
杨冲锋对柳泽县内地各个乡镇自然熟悉,一见到回水镇递上来的报告,心里就明白他们的打算。真要让他们发动农户栽植速生林木,这样的工作会去踏实去做?最多也就想将山里的野生林木弄光了,他们的业绩也就出来了,今后会怎么样,那是下一任领导的事。这些思想,不用去问也知道的。只是,王辉的说的那些空中阁楼,他们只想得到享有眼前的利益,不会去为得到这些利益将付出的是多少。善后的事,只怕从没有进入他们的思考中。
王辉的理论怎么会在短时间里就传到回水镇这么偏远的地方去?上次王辉虽说在县里转了一圈,当时接触到的人不多,就是第二天上午在县委里,但就会那么凑巧让回水镇的领导遇上了?就算遇上了,这样的项目也不是他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下得了决心的。
谁知背后推手这一事,才是值得玩味的。是不是很单纯地就为经济而提出这项目?杨冲锋知道县里已经有那么一股风存在,回水镇之不过为撬开门而出现的。这样的事,在上见过很多实例,为了眼前的利益,什么都不顾了。湘省的华星镇也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可茶树村村民们受到的那些就没有几个人会看到。
“就这一份?”杨冲锋问办公桌对面的文怡芳,见她的脸还有些怒色,就说得很轻松。要斗争可不是你发怒就可避免的,或许对方就希望你暴跳起来,好让你作出错误的判断。对于军事里的一些计谋,在政治上也是通用的,都是人和人的斗争。
“哪止,开发办、经管局、县委、杨志远副县长都收到这样的报告了,我那里还有一份,决心大着呢。”
“他们不过是想在县里造成声势来,要是你想做出什么来,到市里去要求,还不也会这样想?逼宫是常用的手法。”
“冲锋,怎么办才好?”文怡芳自然知道杨冲锋对小纸厂和速生林木的看法,回水镇在县里这样造声势造影响,就是想县政府迫于压力后,支持他们的报告。柳泽县里还有将近十来个乡没有栽植碰柑,乘着今年的丰收,原计划着到开春之前,将这些乡镇的工作部署下去,力争每一个乡镇碰柑都扩展到村组农户。要是回水镇这报告上的事起了争议,对明年乡镇工作就会造成紊乱,使得这些乡镇碰柑推广又会慢上一年。
“这事我来处理。”
吴德慵手里也有着同样的一份报告,报告说回水镇镇长李永辉亲手交给他的。这样的报告,书记自然要好好地看看。对李永辉这个镇长,吴德慵对他有些不满,却有帮他找了些理由。之前在柳芸烟厂里,李永辉是一个科长,工作起来特别踏实,三天两头加班都不睡觉的。有一次李永辉加班是在太累了,走着路就睡着而摔倒,吴德慵得知这一情况,心里很是震动。当时烟厂正在创业期间,最需要这种踏实坑的中层干部来带头。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密切起来,李永辉工作的积极性并没有消退,只是工作更有方法更有效率了。后来,吴德慵离开烟厂时,李永辉也要求跟着领导走,吴德慵便将他放到回水镇,很快就将他调整成镇长。
李永辉到回水镇后,工作没有多少起色,这是让吴德慵对他最不满意的地方。但李永辉在回水镇里威信却很不错,口碑也好,当然,回水镇地理环境和其他乡镇还是有着先天的不足。李永辉在那里工作几年来,却没有再提出什么工作上的要求,吴德慵也想让他在艰苦的环境中再好好锻炼锻炼,总要作出些成绩来,才好调整他的工作。
这次李永辉却很敏感,回水镇这么多的野生杂木林,要是充分利用好就可变废为宝。初步估算,那些野生林木至少可维持小纸厂四五年的运转,只要工作得当,一边栽植速生林木,四五年后,这样的林木又成材了,就能够形成良性循环。既充分利用现有优势资源,还能够长期维持下去,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
且不说对李永辉的工作会怎么样,就从回水镇说,这样的发展机会要是错过,这一镇还怎么样发展起来?开发不只是说一句话就能够变成现实的,每一地都有他的特殊性,只有尊重这些事实,才能顺依着客观规律办事,不办傻事。
对手里的报告吴德慵已经看三五遍了,虽然对里面的一些理论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可行性还是极有依据可寻的。而县政府那边的态度,真让人值得琢磨,只是不知道县政府受到质疑的报告后,会不会改变一些决定?
吴德慵觉得自己不好过多干预这件事,但却不能说就完全不过问。宏观决策权在县委里,具体执行才是县政府的职责。吴德慵对于王辉所暗示的,杨冲锋县长会将小纸厂和速生林木发展这一项目要送给平凉县的同学丁军,让他得到一份耀眼的政绩,这种说法感觉到很荒谬。杨冲锋固然对朋友很好,但工作和感情不会这样糊涂的混在一起。
但他却对这样的项目怎么就没有反应?难道看不到这项目里蕴含的商机?柳泽县至少有十多个乡镇,都很适宜进行这样项目的运作,有着先天的优势。而这些乡镇基本是山区占绝大部分,进行其他开发难度就大很多,或者说根本就不现实。
吴德慵拿着报告看,却没有再看进去,里面的段落甚至词句他都很熟了,只是有一份报告在手里,想着这方面的事,思路会更清晰一些。难道说杨冲锋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不可能。那他站在什么角度来看这问题?吴德慵对这个问题总是想不通。
当然,在政治上还会有这样的一些事,那就是“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反对”,这种理念很有些市场,吴德慵对此有不少的感受,杨冲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出发点?
钢业公司的扩张工作进行到现在还很顺利,县政府的支持力度也不小,但也感觉到县政府里对钢业公司一些事上面的固执。推进中给出的阻力,才是最有效的,顺势而为,才能更好地将事物发展推向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吴德慵一直在琢磨着,也总觉得自己最初选择杨冲锋去北方那个时间将钢业公司的工作部署下去,是一次失误的选择。
这种失误以及不可能重新来了,这件事虽然没有看到县政府那边的回应,却让他分明感觉到县政府那边在找机会,对于杨冲那种等机会的耐力,在经济小组时吴德慵对这一点就很欣赏了。此时,面对他的耐力,吴德慵却有种不胜防范的感觉。
这份报告或许是一种缓解。
杨志远知道李永辉和吴德慵书记之间的旧情,也知道回水镇的情况,而李永辉所处的境地,之前李永辉就曾单独找过他,两人喝酒到那程度后,李永辉说出自己的最大遗憾。王辉到柳泽县来的事情,是吴德慵书记主动跟他谈到的,只是,他作为主抓工业发展的副县长,对这样的事要有所了解。不知道书记的用意仅仅是通报信息,还是另有暗示?
杨志远如今的主要工作都集中到钢业公司的扩张上,不论是最初书记跟他谈,还是之后县长出差回来后知道钢业公司的决策后,跟他谈都是一个目标,那就是在钢业公司扩张工作中,只许胜不许败。肩负的重任已经让他有种不负重任的感觉,也没有经历和勇气再去多什么事,但紧紧靠向书记这一条却牢记了。
琢磨不出书记的用意,真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可到了杨志远这种层次,已经学会处理不明白的事时,就用迂回来处理试探,随后就想到的回水镇镇长李永辉。
见到回水镇的这份报告,杨志远心里就踏实多了,报告里的很多资料,都不是他所知道的,回水镇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可如今却便成了报告中的重要论据,可想而知报告里还有另一种含义在其中。杨志远知道自己做对了,便安心下来,自己的一摊子还乱着,可不想多找麻烦事做。
回水镇的报告交到县政府里,一时也不会来催问。杨冲锋在沈崇军、丁杰成等副县长陪同下,到生产碰柑的乡镇里看了几个乡镇, 对即将到来的碰柑收摘工作作出了一些指示。这是县里即在眼前的主要工作,有了前面的准备工作后,看着一山山金黄的果实夹杂在深绿的叶间,将那些树压得几乎要折断,陪同的人都笑着,谈论着未来的天气和工作。
刘景奎经过另一块碰柑地时,跃身上到地里,就站在外沿随手摘了些碰柑来,要给杨冲锋等人尝一尝。成熟了的果子,甜度很不错,口感也好,要是怕酸的人,只要将果子再存放二十来天,那种口感可说没有酸味了。
在地里摘些果子吃,农户是不加干涉的,自家产的东西,还你吃多少?一些果农在地里,看见领导们到来,也不围过来看,各家都忙着。真正果子下树的时节还有几天,见到领导过来,心里就更踏实了。那种喜悦,这时还不能就和领导们去分享,何况对领导的招待,那是村干部的特权。人微言轻的老百姓,知道自己过去会影响领导的工作,却都站起来,用自己的笑脸对着他们一行人,表达内心里的喜悦和感谢。
到柳塘乡政府里,刘景奎说清杨冲锋和沈崇军等到办公室里,他还要给领导汇报近期的工作。沈崇军说,“刘书记,现在天冷了,鱼不好弄了吧。”
刘景奎知道杨冲锋和沈崇军到柳塘乡来,自然会想起之前相类似的一幕,他自然会做好准备工作的。“沈县,请放心,如今哪算冷啊。我知道县长每天都还会到柳水去游几个来回呢,两位领导到乡里来,我就算私人也得表示表示是不是?今天的鱼,绝对是柳塘乡的,不会到县城里去买。”
柳塘乡的鱼更多的是自家鱼塘里弄出来的,可不比专门饲养的鱼,用的都是饲料,肉质和口感就会差很多。
“老刘,工作汇报不汇报的就不要来了,我们到看了果林,就知道你们工作的情况。”
“感谢县长的信任。”刘景奎见杨冲锋对柳塘乡的工作满意,自然要表示。
“刘书,先我和县长就讨论过,柳塘乡目前的工作确实让人感到欣慰,足可称为全县的典范。可今后有什么规划,还要请你这大书记给我们说说,要不,我和县长就只记得吃鱼,其他的会忘记了。”沈崇军笑着说。
刘景奎原本很惬意,对如今乡里的工作成绩赫然在目,在全县可称得上数一数二了。应该不会再领导面前丢脸,可没有想到沈崇军却来这样一问。刘景奎对工作还是很有些想法的,要不也不会再全县首先就开启栽植碰柑的开发。目前全乡就碰柑栽植,还有额潜力可挖,乡里的工作重点都投向这一方面来了。要是直接说,刘景奎也觉得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这时却没有时间多去琢磨,稍沉吟后说“两位县长(也就刘景奎这样的人才敢这样说),我乡目前的工作重心放在碰柑栽植的工作上,虽说我们尽力了,可离县里的要求还有距离,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说到这里,刘景奎见两位领导都笑笑地看着他,知道这些话糊弄不过去的,说“明年的工作,一是将碰柑生产向科学管理化进行探索,请县里科技人员现场指导、乡里组织知识入村,甚至开办农技夜校等措施,将全乡的碰柑栽植精细化科学化,使得果农得到更丰厚的收益。二是一些地方不适应栽植碰柑,我们想利用今年乡里的财政,鼓励村里人搞一搞大棚蔬菜,不单单将经济开发局限在碰柑这单一的项目上,至于这一计划能不能实现,还要有待县里的扶助,特别是技术上的帮助。县长,柳塘乡的渔业也是传统的行业,我估摸着能够保持下去就算不错了,可不敢说有什么发挥。”
和杨冲锋说话不能太随意,只要实话实说,对工作中确实有实效的事,都会得到支持和肯定,要是夸夸其谈,反而会让他表示不信任。目光锐利,所说的事是不是经得起实际中检验,是杨冲锋判断下面领导工作的一个基准,刘景奎自然明白,不会胡乱去说,给自己找麻烦。
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对视而笑,柳塘乡的工作要是再上台阶,那是他们最想见到的。但实际工作可不能想当然,得找到符合事实情况的方法来做,才能实现所想。刘景奎没有多说,但这几条要是做好了,明年的柳塘乡会更好一些。
“老刘,想法很实际啊,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只管到县里去。县里就是为大家的人服务的,县里解决不了,可以找市里找省里,省里有专家,还怕他们解决不了?”杨冲锋说,对这些在工作上遇到的困难,要杨冲锋带着去找省里市里,他会很热心的。
“刘书这下放心了吧,县长在这方面那是绝对支持。照我看,柳塘乡的渔业还可以做大一些嘛,柳水穿过,这么好的资源没有充分利用,绝对是种损失。至于具体要怎么去做,还得向专家们讨教。”沈崇军说。
“这个想法好。”杨冲锋再次肯定,“利用柳水这个天然资源,利用得当那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宝藏啊。经营渔业、休闲等只要合理利用,都应该是可行的。”
“感谢两位领导对我们工作的指示,乡里会尽快将领导的指导思想整理出来,结合乡里的实际情况进行规划,形成工作思路来。”刘景奎当即表态。
“无论你怎么开发,但都要记住,我们都住在你下游,可不能给我们喝脏水。”杨冲锋一脸严肃地说。
下乡回来,眼见着全县碰柑到收摘时节,杨冲锋联系了市里电视台,要对全县收摘碰柑做新闻报道。具体的事让沈崇军去应付,对县里的宣传,那是很有必要的,自己却不会去出那些风头。
办公室里,回水镇的那份报告一种就放在办公桌上,杨冲锋虽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但也知道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就算拖,也只能将自己的态度让他们知道而已,却不能解决问题再说问题的解决,也不是拖着就能够达到目的。
从柳塘乡回来的路上,杨冲锋再次和沈崇军交换了意见,回到办公室里,还是将那份报告打开看。报告确实写得很完善,很具有引导性或说诱导性。今后的结果当真推演得很严密,给人的信任感很好。但有些地方,却是用一些术语来掩盖不可能达到的事实,比如说对废物污染的处理,只是用新工艺新流程等几句话带过,而对小纸厂的后续发展,也没有具体谈到要怎么去操作,直说通过政府工作,就可将速生林木栽植项目推进,做到循环开发长期受到优秀的效益。
看到第二遍后,杨冲锋对里面的内容基本记住了,一时间觉得自己怎么回事对看文件也有提高了。想到看书,就像到最初张应戒让自己到书房里看书,谁知道一沾书就睡着了。想到这也就想到陈玲琳,想到两人之间在家里胡闹的情景。
文怡芳来电话,提到回水镇镇长李永辉到办公室里问到他们交上的项目报告,问杨冲锋要怎么样应对。她知道杨冲锋对这事的看法,可要应对这事,会牵涉到很宽,才请示杨冲锋。“让他上来吧,我跟他谈。”
李永辉走进县长办公室,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自己的出发点虽说是为自己弄些耀眼的业绩,也知道县长对小纸厂的项目不感冒,可回水镇不搞这些又能够搞什么?没有地利也没有物产,满山遍野的野生林木随着青壮年劳力的外流打工,迅猛地生长起来,要是能够充分利用当真是变废为宝。小纸厂的利润可不小,而投入的钱有不多,那个叫王辉的老板还能够先提供设备,之后用产品来抵设备款,这种生意要到哪里才能找到?
领导的意图永远是工作的方向,自己这报告,李永辉自觉得可以拍着胸脯挺起胸膛。可县长的工作思路却不在这里,他虽然对县里的事不是很清楚,但杨志远副县长说到小纸厂项目时,给他那种意思也就让他有所领悟了,好在书记对这项目很支持,要自己到县政府来申报。县长虽然大,但却大不过书记,这个道理就想胳膊和腿之间的关系,李永辉早就琢磨透了。想到书记对自己的关心,只要是开展工作,书记总是无条件地支持的。李永辉心里就有些底气,走进县长办公室里也就安定些。
杨冲锋见李永辉进来,也没有摆县长架子,等他和自己招呼时,笑着显得有些热情走向他,说“欢迎欢迎,快请坐。”杨冲锋办公桌上就放着回水镇的项目报告,李永辉进来是自然看见县长先就拿着报告在看。心里也不知道是悲是喜,但从县长的态度看,还是很不错的。李永辉没有单独跟杨冲锋汇报过工作,他有什么事更多地往吴德慵书记哪里跑。但县长对下面干部的态度却早就听说过了,对每一个人都会显得很热情和蔼。
秦时明进来给两人倒茶,李永辉接茶杯时招呼了一句,显得对秦时明也很尊重。两人也只是那一瞬间表示了下,这也是下面领导对县长秘书必要的表示。等秦时明走后,杨冲锋喝了口茶,将杯子放到茶几上,见李永辉端着杯子显得恭敬,也没有想去表示,看着他,等他汇报自己的工作。
李永辉整理了思路,见杨冲锋评价地等着他,心里反倒紧张起来,但事已如此,只得说“县长,我来向您汇报工作。”
这句没营养的话,在两人听来都不觉得什么。李永辉接着就将回水镇里的工作笼统地说了些,主要强调了困难。之后话锋一转,就说到镇里各村的野生林木,说到小纸厂的项目报告。
“县长,那个大老板王辉来往先考察时,我恰巧在县城里,听说后就找到他咨询了些问题,比照我们镇哪里的优势非常明显,也非常适合办这样一个项目,只是我们的报告还没有请专家来做,很多科学的依据和推论都没有能够表达出来,是我们理论水平不够。”
“我看这份报告做得很好嘛,论据很充分,推论看着也很合理。”杨冲锋说,就事论事,这报告确实准备得很好,杨冲锋倒是没有反话正说到意思。
“县长,我们水平不够。”杨冲锋没有说及报告的内容,也没有说到项目报告的核心,批与不批,李永辉也不好再直接问。
“李镇长,报告里所说的,有没有考证过?”
“县长,项目的可行性和科学性都有严格的依据,也有很多实际这样的厂,成功的例子百分之百,几乎没有什么风险,王辉老板还答应将设备先给我们弄过来,用产品支付,这样的保障那真的是难找。镇里虽然财政紧张,但只要建造起厂房,那么对我们说来就是理想也最适合的项目了。”李永辉来见杨冲锋前,也对项目报告里的诸多优点和对回水镇的优势了解得很透,说起来后也就比较流利地表达出来。
等李永辉说完,杨冲锋沉默了一阵,说“你们做报告之前,有没有到王辉老总他们厂里考察过?最新生产线、最科学的设计方案、最优化的污水处理系统、最高效的产率,这些东西是不是有言过其实,且不追究结果如何,这些设备最起码的是要看过之后,落实了,才能确定项目要不要做起来。李镇长,你觉得呢?”
没有等李永辉说什么,有接着说“报告里说最优化的污水处理系统,据我查证,目前欧美等发达国家,在造纸厂的污水处理,也只是一些大型厂才能做到,从成本说来才能够划算。李镇长有没有到实地探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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