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夜捉贼

凤凌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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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班主要学习几大伟人的著作和思想体系,之外还开设的《有效沟通能力》、《打造高效团队》、《领导干部的执行力》、《gcd人职业素养》、《中层角色定位与自我管理》、《领导者创新思维》等课程,内容丰富、针对性强。

    学习中,除了对思想体系的系统学习,更从实际出发,设身处地从中层角色定位到领导者创新思维,教师用一个个生动的案例进行剖析,学员们一番番激烈的讨论,杨冲锋觉得自己的思维得到了启发,不断地思考、提高,增长了见识,开阔了思路。和以前从李浩、三叔、张应戒、吴德慵等人处听到的观点相对应,确实有种升华感觉。

    每天坐在角落,倒也没有因为老师不太注意到而瞌睡。

    张敬男一如既往地对杨冲锋表示着尊敬,好在这期间也没有什么让他多效劳的事。过了一周,到党校以来的第一次假,虽然只有一天,学员们却都珍惜。这期学员大豆是成家立业了的,和家分开,有了假第一念想就是要回家聚一聚。

    所以先一天不少人也就纷纷请假,先回家去过一过家人生活。党校也算开明,都批了。杨冲锋每天下课后,从晚餐到就寝这几个小时,已经足够他陪黄琼洁了。见着大家都请了假,也就随大流请了假。

    张凌涛临走时,找到杨冲锋,提到第二天晚餐聚一聚喝酒。杨冲锋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只说到时再联系,两人这些几乎都在一起,张敬男当然也和他们粘在一起。杨冲锋也不好明确表露出要他单独到一边去,说到吃饭喝酒,张凌涛也就随口邀来张敬男。

    张敬男立即答应下来,说只要杨冲锋安排出时间,他负责请客。他虽不是太大方的人,请几次客倒是无所谓,估计也像柳河县那个李正梁说的,回县里可以签字的,吃几次请也不是吃在他本人身上,这种慷概大可多上几回。

    也少数的人估计这天晚教师不会来查寝了,便留下来到市里去尽情地玩。

    杨冲锋到小区里,如今同小区的执勤门卫已经认识,出入很方便了。进到家里,见两女兵中那个叫小芳的在一楼,另一个叫小晴肯定会在黄琼洁身边,两人分工合作,一个贴身保护另一个则控制着外围。

    小芳见杨冲锋进来,迎上来“先生回来了。”

    “辛苦了。”杨冲锋每次见两女兵都要客气几句,对两人不仅仅是因为她们保护着黄琼洁,还有对军人的那种骨子里的亲近。

    “应该的。”小芳虽说客气,却没有相应的笑容,脸上一如既往地严肃。杨冲锋回来后,两女兵就都到外围去。对杨冲锋的了解,两女兵也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那种强大足可以相互感应得到的。

    上到楼上,见楼上也好几个人,小晴神情专注着,警惕着,一见杨冲锋出现,立即盯了过来,就像蛰伏的雌豹,随时准备着骤然出击。

    黄琼洁正和其他几个人在专心地讨论着,杨冲锋知道他们是经常来的装潢专业设计公司的职员。一周来,对房子的装修方案基本定了下来,这一两天应该定稿了。等杨冲锋走近,黄琼洁见他到来,说“哎,过来看看,等你拍板定夺了。”

    杨冲锋好凑过去看,一大叠设计图纸,也不怎么看得懂,好在装潢公司的人在一边解说。杨冲锋看了一遍,抬头才见黄琼洁身边站着一个人,心里一突,总算没有犹豫,说:“嫂子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是陈玲琳过来了,黄琼洁说“嫂子今天不忙,我请她来帮忙出主意的。”

    陈玲琳已经习惯出现在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但在柳市新居里却是第一次,杨冲锋连忙转移话题,怕陈玲琳眼里露出些什么来。“有这么多的参谋,我觉得这方案非常满意。”

    公司的人见杨冲锋说满意,都有种释重的感觉,方案的觉得都会反反复复,能爽快地决定下来对设计方可少很多麻烦。黄琼洁见杨冲不是应付她,心里也高兴,这些天先就一个人在想,装潢公司的人到后,就不听地表述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总算将这些想法要付之于现实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得杨冲锋这样肯定地支持,心里的成就感不免要得意一下子。

    最后的案稿定下来,黄琼洁就要到京城去几天,那边别墅也要装修,要她去将最后的方案定下来。公司的人先走了,房子里一下子就清净下来,小芳和小晴两人到楼下去了,二楼客厅里就剩三个人。

    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黄琼洁有些如释负重的超脱感,依靠着杨冲锋。陈玲琳一脸的平静,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到柳市来上班两三天了,想调到柳市来,本意就是要避开杨冲锋,更要避开两年后出来的张强,却没有想第一天来上班,还是由黄琼洁送她到市文化局里。

    工作没有什么压力,或者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市里如需搞什么活动,可能要排练些节目,才有实际的工作。黄琼洁说到,要她举办一些女人美体之类的训练班,或者学生周末舞蹈基础训练班,都可找些工作来做,不至于太空闲而无聊。

    文化局虽说是比较空闲的单位,但也有工作要做,只是陈玲琳的到来时市委里打动招呼,文化局也不好就安排具体的事,更不会将繁杂的事给陈玲琳去做。

    杨冲锋如今却在柳市,今后还会将假安置在柳市里,陈玲琳有时就想,自己要求调到柳市来,不正好又和他搅和在一起?对杨冲锋没有什么过多的指望和期盼,也不想让自己做出对不起黄琼洁的事,但在杨冲锋需要时,是不是把她自己给出来,这问题却没有往深处想,也不敢过多地停留在这问题上。

    稍作休息,杨冲锋问了些陈玲琳到柳市身边的情况,又和黄琼洁说了些柳市和京城那边的事。这边的房子装修方案已经定下来,随后不久就可动工了,京城的别墅工程会更大更复杂。完全交给装潢公司来做,却也不放心,黄琼洁决定到京城去一段日子,反正杨冲锋也要在党校里学习,免得他每天晚饭时要跑过来。

    小区到外面餐馆都不近,几个人等黄琼洁缓过气来,就去吃饭。小芳负责开车,小晴坐到副驾驶座。没想到陈玲琳先上了车,黄琼洁却让杨冲锋坐到中间,车不小,但杨冲锋个头也不小,车里三人不免要挨着一起。黄琼洁没注意,但陈玲琳和杨冲锋两人却是第一次这样,在黄琼洁面前挨挤着坐,两人心里不免跳动失常。

    心里虽有些慌乱,陈玲琳上车后往车窗看去,杨冲锋坐中间却要强力镇住心神,等黄琼洁上车后,往她那边挤。黄琼洁虽不愿在其他人面前过多表现两人的亲昵,这时有些累,而其他人都故意避开视线,也就向杨冲锋靠了过来。

    车开动,杨冲锋揽着黄琼洁的腰,让她靠得更舒适一些,心里却担心陈玲琳会恶作剧,要是她的手伸过来乱掐,也只有强忍着了。

    好在陈玲琳没有这样做,倒是到餐馆前停车时,黄琼洁下了车才被陈玲琳从后面捏住杨冲锋的后臀后肉,掐了一把。车里就两人了,杨冲锋只作不知。

    吃过饭,将陈玲琳送回家。她也没有住进自己家里,在外面租了一间前后两间那种单身套间房,才二十几平米。房子看着也不破旧,只是里面空空地让人心里悲寒。

    “嫂子,不添些家俱吗?”

    “一个人带着孩子要什么家俱,孩子还更亲她爷姥,和我住几天就要到姥姥那边住几天。”

    “过些时候孩子自然会亲着你了。”杨冲锋安慰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冲锋,我跟嫂子说,等那边房子装修好后,她住到我们那边去,也好有个伴,嫂子却不肯。住这样的房子怎么能习惯?”

    陈玲琳和张强两人的房子也不大,但比这房子好得多,后来住到安贞阿姨家里,那可是很宽敞的。突然住进这样窄的房子,肯定有种凄苦的感受。但要她搬到杨冲锋他们的房子里去住,她怎么敢去?在外面一个人,孤单时还可以想想和杨冲锋的一切,要是住进那房子里,再想这些事当真无法面对黄琼洁了。

    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有着心底深处的一些秘密,为自己的同时,也为别人想着。私欲的泛滥往往是情绪波动最大时,那时刻执意地位自己或为别人,都会做出平时难以想象的事来。

    从陈玲琳租借的房子里出来,小芳和小晴依然在车头,四个人回到新房子去。到新房子后,杨冲锋想让小芳和小晴两人先回军营去,他才会敞开一切来欺负黄琼洁。可黄琼洁说一句给两女兵准备有住的地方,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一液缠棉胡闹。

    第二天下午,黄琼洁和两女兵到省城乘飞机去京城,杨冲锋的车送到柳市外。等黄琼洁走后,杨冲锋想起张凌涛曾说过要一起喝酒,回到市区准备联系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到柳市来了。正准备给张凌涛打电话,却接到张应戒来的电话。

    “叔叔,您好。”很就没有和张应戒通电话了,杨冲锋开口道好时,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和张应戒之间,远不像同安贞阿姨那样,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很纯的情感。从柳芸烟厂爆炸案时,杨冲锋就有一种投机掺杂在里面,而张应戒后来也意识到杨冲锋已经和黄天骅系联在一起,对杨冲锋也才多一份关心。这份关心里,更多一些私心。

    但杨冲锋却始终记着,自己的最开始就是在爆炸案中救下张应戒后,才有改变人生轨迹的第一步。没有被提拔为销售科的副科长,也就不会有之后杨冲锋越来越精彩的表现。也就不会成为抗洪小组里的小队长,而认识了李浩,继而得到黄琼洁的爱情,演绎成到现在这样另柳市地区瞩目的人。

    和张应戒之间的隔阂,回想起来,也很容易找到关节处。一是最初救张应戒的出发点就不单纯为救人,二是张应戒的所作所为,在杨冲锋心里深处一直就没有认同感,三是总觉得张应戒亏欠安贞阿姨太多,四是在陈玲琳那里,张应戒虽然最终没有侵犯得逞,但那份潜在的念想,让杨冲锋极其不舒服。当然,张应戒消失三个月后,再回到柳泽县之初对杨冲锋的态度的改变,也让杨冲锋对他的认识更为深刻一些。

    林林总总,两人确实不是一句话就能将关系理清,随着杨冲锋慢慢成长,两人虽然往来更少了,但那种无法分割的关系在旁人看来也就会越来越明白。

    “冲锋,听说今天你们学习放假了?”

    “是啊,叔叔是在家里还是在市里?好就没有见到叔叔了。”

    “我在市里呢,冲锋,没有什么应酬吧。叫上小黄我们一起吃个饭。”

    “琼洁她却京城了,谢谢叔叔。”杨冲锋说,张应戒约黄琼洁一起吃饭,自然会将张馨带着,好些日子没有见这小美女了,也怪想的。

    “这样啊,那我约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吧,反正你也一个人。”

    “好吧,叔叔,我来请。”

    张应戒也不多说,挂了电话。杨冲锋不能将他的约请给推掉,只好跟张凌涛说有事不能脱身,下次再找机会聚会。

    也不知道张应戒这次是真想见一见面,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不过,他说了还有其他朋友,那到不会当场提出什么要求的。张应戒一直想见一见三叔黄天骅,杨冲锋是知道的,却不敢做出任何表示,也不敢跟三叔提到。

    张应戒在柳芸烟厂陨落中,扮演的角色很主要,牵扯面也太广,市里和省里都有斩不断的联系。三叔是不是想见他,杨冲锋都不想从自己这角度来促成两人见面。有时候也想过,要是张应戒当面说出来,要自己在中间引见,也是不能拒绝的。

    到国税大酒店门前,杨冲锋见这酒店很是气魄,进到大堂里里正要打电话问张应戒在哪间。却见柳泽县财政局局长吴显求从里面走出来,见了杨冲锋后急急地说“杨县长,来迟了,没能到外面迎接,对不起对不起。等会为罚酒赔罪。”

    “吴局老哥,好久不见了。我们什么关系啊,说这些见外的话,是不是老哥不认这个兄弟了?”杨冲锋笑着说,吴显求是财政局局长,虽说级别没有他高,但在县里是核心实权派,对一般的副县长完全可以不尿的。但他知道杨冲锋的背后,上次还请杨冲锋代为引见了三婶周淑芬,这份情就大了,今后想要到市局里靠,还得杨冲锋多说几句好话。见杨冲锋自然极力示好。

    没想到杨冲锋这样说,吴显求从杨冲锋被任命为副县长后,一直没有机会表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有什么想法,才主动下来迎接。这一见面,冲着杨冲锋那些话,就能让人心都温暖得化了。

    “也就是杨县长您这样看得起,感谢感谢,这份情我记下了。请请请。”吴显求显得有些激动,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老书记在楼上呢。”

    两人走往电梯,前台出几个酒店的人或许见多了人间冷暖,或许是职业素质,并不为吴显求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向杨冲锋这样看起来极为年轻的人低头哈腰地巴结而侧目。

    进了电梯,吴显求一手按着电梯门等杨冲锋进来,之后忙着去按楼层,那殷勤的样子让杨冲锋都觉得不安。“杨县长高升,这么久都还没有当面给您道贺,心里很是不安啊,杨县长要是怪罪,等会到桌上吹一瓶‘柳河醇’表示内心的歉疚。”吴显求边说边看着杨冲锋,等会见到张应戒等人后,就不好再说这些事,只有从前厅到包间这段时间来化解两人可能存在的芥蒂,吴显求就说得够直白的了。

    杨冲锋这时才知道吴显求来接自己的用心,心里一笑,想着自己开始到财政局是,和沈崇军一起去,吴显求都不肯露一露面,后来不知没探出了三婶和自己的关系,才完全转变态度。估计自己才升为副县长时,他可能不在家,要不一吴显求的敏敢,哪会不找上门来?

    吴显求这样功利心极为明显的人,却不能轻易得罪。示示好,他背后更多的力量,都会在自己前行路上开出方便之门。“吴局,我们之前是兄弟,今后任何时候都是兄弟,除非老哥不认我了啊。要是认为兄弟可做朋友,那今后我们只有兄弟感情就不将职务这些虚的放在心上。”

    “兄弟是胸怀远大的人,是我见到最讲感情的人了,老哥从心底儿最佩服杨县长了。好,兄弟这句话说得好,‘交朋友只讲感情,其他的都是虚的’这话老哥喜欢听。”

    “老哥,那就叫我冲锋,听着才舒服啊。”

    吴显求听后,呵呵长笑起来,心里已经将担心放下,走出电梯,吴显求说“兄弟,听说兄弟过一段时间要结婚了?这可是大事。房子还没解决吧,我们局里的宿舍楼还有两套,就‘租’一套给你用吧。”说到租时,把那个租字说得很重,杨冲锋当然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多谢老哥的好意,新房可能要放在市里呢。”

    “兄弟,不是我乱参谋出主意。就算新房安在市里,县里也得有个着落不是?那两套房老哥就做主一次,我回去让他们装修一套出来,装修好给兄弟送钥匙过来。”

    杨冲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直接推掉显然不行,等到时再处理了。

    进到包间里,吴显求先让杨冲锋进去。里面除了张应戒之外,还有三四个人,都是杨冲锋不认识的。一进门,杨冲锋见先抢着说“叔叔,迟到了,不好意思,等会给叔叔敬酒赔罪。”

    无论怎么样,对张应戒还是会给足面子的。张应戒笑容比平时都多,以前每次见杨冲锋,都有种训导和告诫的意思,当真是一长辈来相处的。而这次却要亲和很多了。“快坐,我们几个也是先就凑在一起了,才跟你说。”

    “叔叔,快一个月没有见了,您是越见精神好啊。”

    “还不是那样子。冲锋,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以前都没见过吧。”张应戒说着就给他介绍,吴显求站在杨冲锋身后半个身位后,就像他的最为忠心的下属一样。知道吴显求对人一向倨傲,其他人见吴显求这样子,对杨冲锋这年轻人也就心中暗自警醒,要表足自己的尊重。

    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市县里的一些中层领导,实权派人物。第一个是柳河县的副县长万平辉,是个中等个子的中年人;第二个是市税务局办公室毛主任,就是张应戒的直接下属;第三个是市政府发改委副主任汤森;另一个则是市里一个公司里的副总。

    也将杨冲锋介绍出来,说到杨冲锋现在已经是副县长,等党校学习结业后,就会正式任职补选。几个人都为杨冲锋的年轻而惊讶,这些人都是人精,这时也理解了吴显求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杨冲锋。

    酒菜上来后,杨冲锋先给张应戒敬酒,那是作为后辈来敬的,张应戒也没做什么推辞,两人先喝了。随后,吴显求争着要给杨冲锋敬酒,说是祝贺,其他人也不好怎么说。按酒桌上的话,这是柳泽县里的内务事,由得他们自己处理,都不会干涉。

    包间里的人,都是四十来岁的了,就杨冲锋一个才二十几岁。酒桌上说到敬酒,通常都是按资历年纪,当然,也按职务官阶。但今天的聚会,除了吴显求和杨冲锋之间有直接关系外,其他的都是论交情沟通往来,好为日后多几条路可走。

    杨冲锋是副县长,但还没有经过选举,而他年轻太小,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优势。等和吴显求喝了,杨冲锋便给大家斟酒,先放低身价,要来就各人一杯。几个人也就装着没注意随他,轮到吴显求,他却死活不肯,要抢过酒瓶自己倒酒。推让一阵,是张应戒说了句话,吴显求才装着拘谨无奈地让杨冲锋斟了酒。

    端给众人,大家见杨冲锋意诚,也不会再摆谱,毕竟要看在张应戒面子上,都站起来接了酒杯,说了感谢。杨冲锋端着杯给几人敬酒,税务局的那主任就客气起来。万平辉和汤森两人就要捏拿些,酒是喝了,对杨冲锋却是不咸不淡。

    吴显求知道两人的意思,等几个人喝过了,拿出一瓶五粮液来,“杨县长,我们在县里是上下级关系,到这里就是兄弟关系,你看得起老哥,就让老哥敬你三杯,全当老哥表一表心中的歉意。今天才给兄弟贺喜,是不是该罚酒?这酒该罚,老哥我就自罚吧。”说着摆出三个杯子,倒满了,看着杨冲锋。

    杨冲锋知道吴显求是什么意思,本不想争这些闲气,但见他已经这样了,也懒得制止。万平辉今后或许没有什么纠葛,但汤森是市发改委副主任,今后会打交道的,倒是要将第一次见面基础打好,总不能到哪里都用三叔或三婶来吓人。

    “老哥要喝,做兄弟就陪你喝三杯吧。”杨冲锋说着也要三个杯子过来。

    “兄弟,你先听老哥一句话。”吴显求说着挡住杨冲锋去拿酒瓶的手,“就请兄弟给老哥这个面子,老哥从参加工作到现在,就佩服两个人,一个是老书记。”吴显求说着张应戒笑,老书记自然就是说他了,“另一个就是老弟你。不是老哥夸口,在柳市地区下要老哥安心敬酒的人可没有几个呢。”

    这句话倒不假,在场的人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喝酒,知道吴显求那不求人也不给太多面子的个性。吴显求接着说“今天要是肯人物这老哥,兄弟就让老哥连喝了这三杯,好不好。”说着不等杨冲锋说话,端起面前的酒就往口里倒,三杯倒完,吴显求的脸立即就见红了。三杯酒少说也有七两酒,就算他量大也不好受。

    等吴显求喝下,杨冲锋倒一杯,说“老哥,这情我记下了。”说着将那杯就一口喝了。张应戒听杨冲锋这样说,眼都亮了亮。其他的人见吴显求这样做,对杨冲锋也就不再轻视。包厢里才融洽起来。

    喝到晚上九点,大家也都酒酣意足,杨冲锋告辞要走,说是党校要查寝。其他的人也都参加过类似的培训班,没有多挽留他。几个人还要在酒店里安排其他活动,有杨冲锋在,至少张应戒和吴显求两人都放不开了。

    走进党校大门,见大门处没有人守着,虽说有七八分酒意,但心里还是很明白的。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走到篮球场时就听到里面有人嚷嚷。也不知道出什么事,走过去时,见一个黑影迅疾地往外窜。

    杨冲锋见了,脚下发力,三两不就追上那人。顺手一扣,将那人提了起来,“还想跑?”

    那人被杨冲锋捉住,一时从手腕出传来剧痛,心里更急,在空中想杨冲锋踢来,让迫使他放开。这点动作在杨冲锋看来就像小儿戏一般可笑,只是手再加力,那人就痛得哭喊起来。

    那边听到声音,就有人过来。见杨冲锋手里捉住一人,就嚷起来了,“都过来吧,这里捉住一个。”叫喊的是党校里的一个学员,随后又过来好几个人。

    张凌涛和张敬男一起过来了,见是杨冲锋捉住了人,说“先把这人捆了,再报警。”杨冲锋还不知道党校里发生什么事,就问张凌涛。才知道党校里有贼进来,先到教师宿舍里入室盗窃了一家,被发觉了喊起来。学员里就会到寝室里看,见有些寝室里也被翻动过,就喊起要捉贼,才这样喧闹起来。

    党校放假这天,对学员的管束比较松,对进出的人也就不加查问。这贼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潜进来,还是随机窜进来作案的。

    弄清事情原委,杨冲锋当即放开那人,说“不用捆,他也不敢走。”便和张凌涛等人拥着被捉的人准备去办公室。迎面却跑出一个人来,近了看清被捉的人,一手揪住那人衣领,另一手就准备打过去。

    对偷盗的人杨冲锋自然没有什么怜悯,等那人揍了一拳后,准备还要打,杨冲锋拉住他,说“到办公室去,先问清楚吧。”

    “还要问什么问,我们家被翻得不成样子了,等我打过再说。”说着又要再打。被捉的那人本身就瘦小,给杨冲锋用力捏了后人就软塌了,再给揍一拳,额头处就见青瘀起来,也就更萎靡。

    见这年轻人不肯罢手,看样子也不是党校里的老师或员工。应该是党校教师的子女,不过,年纪却和杨冲锋差不多少,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教师的儿子。正不知道要不要强行阻止他再打人了,却见班主任田老师走过来。

    “还不住手。”田老师冲着那人吼。

    “谁让他来偷东西了,把我那里翻得像狗窝一样,打死他也是活该。”

    “还不快回去,看看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已经报警了。你是不是也想犯法?”田老师说,那人只得将扬起的拳头慢慢放下来。在柳市地区,从古以来,殴打盗贼都视为正义之举的。曾经有在集市里发生过,小偷偷窃钱物被当场抓住,随后喊起来后,全集市里的男人都喊着冲过来打,将那小偷打得奄奄一息,才拖着送到派出所里。直到九十年代后期,这种意识才淡了些,但在大多数人心里,还是认为殴打小偷是理所当然的事。

    党校的围墙足有三米高,就算偷盗的人还有同伙,这时也无法逃开,大门已经有好几个人把守了。走到办公室里,杨冲锋见那杯抓的人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已经是惯偷了,可以肯定还会有同伙的。杨冲锋说“还有几个人一起进来?”说着虎视眈眈地威逼着,那人不敢面对杨冲锋,扭过一边。

    “不肯说吗。”杨冲锋这话说得阴冷了些,那人犹豫后才说,一共三个。

    “有没有拿武器?”

    “有一把匕首。”

    另两个人还潜藏着党校里,但人却没有找出来,党校里的其他人都放松了警惕,但还有少数人肯定好奇心重要四处找的。这要是遇见了,那两人有可能情急之时用匕首伤人。杨冲锋站起来往外走,张敬男和张凌涛两人跟着,杨冲锋说“张主任、张哥,你们都留下来和田老师一起看着这人。”

    两人只得留下,田老师那孩子却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到门卫处,杨冲锋将得到的消息跟门卫说了,要他们小心就算让人逃走,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随后便往党校里走,党校也就这么几栋房子,两栋教学用楼、一栋学生宿舍楼,两栋教师宿舍楼。这些房子都是七十年代末修建的,楼层不高,房型小,要找出两个人不难。但学员都回来了,一些学员还不熟悉,给搜索带来一定的困难。

    进来盗窃的人还有两个人遗漏在党校里的消息确不能喧嚷出去,难保不了学员们的冲动和好奇,要是更多人搜找这两人,危险性会更大。冷静地想,这两人藏身处不会多,教师宿舍里教师都先回自己家里看过来,要么藏匿房间里,要么就没有,现在也不用挨家去找。学生寝室现在学员也都回去了,没地方可藏。教室大楼和办公室大楼只怕已经找过,就不知道是不是仔细搜找。

    杨冲锋决定到教室和办公大楼里再找找,刚要上楼,突然想到他们自己的寝室,人都出来了,混乱中窃贼要是再潜匿回那里的可能性比较大,这些人是惯犯,遇事都很冷静的,判断也准确。

    走到寝室门口,见寝室门虚掩着,杨冲锋估计只怕真有人藏里面了。外面的灯光暗弱,而寝室里的灯也非常弱。但对杨冲锋说来没有什么影响,走进寝室,那跟在身后的叫田佳铭,也跟了进来。

    田佳铭是班主任田老师的孩子,年纪和杨冲锋差不多,个头不小,有一米七样子,手脚还是利索,杨冲锋估计他在学校里参加过练拳什么的。如果人站着让他打,还是有一定的打击力的。

    看得出,田佳铭没有什么实战经验,那些花拳绣腿在杨冲锋看来确实不值一哂,但田佳铭却斗志旺盛,想抢到杨冲锋前面好见盗贼将他们擒住。两人几乎同时撞进寝室里,里面灯没有亮,田佳铭很熟悉地将等按亮,杨冲锋对这突然的光影响不大,田佳铭却用手挡住光源四下看去。

    寝室里就两铺铁丝床,靠墙分放在两边,每铺床分上下两层。杨冲锋见自己的铺空着,而另一铺薄被单却隆起,可一眼就可看出那是用枕头堆起的,这说明有人确实到这寝室里了。田佳铭见身边的床铺下层似乎有人躺着,就勾腰去揭那被单。

    这时,突然从床边暗处一道寒光闪过,向弯腰的田佳铭刺去。田佳铭虽然警惕,却将注意力放到床上被单里,要是被刺中,田佳铭非受伤被不可。但看得出那匕首不是急乱猛刺,而是要将田佳铭擒住手里,好有个人质便以逃跑。

    杨冲锋看见那道威胁不大的寒光闪现,伸手将田佳铭一把拉向后,就避开了那一刺。拿匕首的人没有料到情况会这样变化,踏步向前再追刺,情急了,这次就乱刺过来。这对田佳铭说来更危险,杨冲锋拉住田佳铭后,自己侧身让过,那一刺就到他身边了。一只手一叼,拿住那人的手腕。

    匕首在那人手里失去控制,向下跌落。杨冲锋的手放开那人,一手将匕首接住,随即匕首就出现在那个正准备逃跑的人脸边,“你还是别想跑为好。”匕首的寒气和杨冲锋不可置疑的声音,使得那人生生地刹住脚步。

    田佳铭这时才回过神来,看着杨冲锋麻利的手法,就想看魔术表演一般。回想自己不知觉中就被拉开,杨冲锋的身手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一般。田佳铭这时对盗窃的那人没有了兴趣,反而盯着杨冲锋看,想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些端倪来。

    那人停住脚步后,杨冲锋说“还有一个藏哪里了?”

    “我不知道,乱了后就散了。”

    剩下一个没有什么武器,对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威胁,就算学员和教师们去搜找,也不会有危险。“走吧,到办公室去。”杨冲锋说,田佳铭此时也不再自作主张,站在杨冲锋身后。那被抓住的人,被杨冲锋捏了下手腕,已经领略到他的厉害,这时也不敢发足逃跑。

    进到办公室里,田老师和张敬男他们见杨冲锋又带回一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忙问,“没什么事吧。”

    “怎么会有事?你们没看见,这大哥那功夫叫那个绝啊。大哥,请问尊姓大名。”田佳铭这时充当解说员来了。张敬男对杨冲锋的职务最清楚,张凌涛也知道些,两人都知道他一直想低调,就看着杨冲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杨冲锋,怎么回事?”班主任问道。

    “老师,没有什么事。就是我和田佳铭两人走到我们寝室,然后就见这人,捉住他送过来。”杨冲锋没有想平时自己很低调,却被老师一眼就叫出名字来。

    田佳铭见杨冲锋说得极为轻巧,那惊心动魄的过程都没提到,这时他也不好多说。“杨大哥,我先去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田老师,派出所应该快到了吧,让所有老师和学员都看看,有没有东西丢失。公安等人来了才好处置。”杨冲锋说。办公室里两个进来行窃的人勾着头,很老实的样子,田老师便交待杨冲锋和张凌涛两人看守着,出去要众人查丢失东西的情况。

    派出所的人很快就到,党校里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只是班主任家里给翻得乱,田佳铭的一个复读机给带走了。随后,派出所的人在大礼堂里找到另一个人,也将田佳铭的复读机找回来。

    都散了,回到寝室,张敬男问杨冲锋当时的情形,杨冲锋只是笑着说:那人见我们有两个人,怕了,就跟我们走。

    第二天,党校里还在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说着晚上捉贼时,他如何如何。杨冲锋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一心听着课。到下午散学,黄琼洁已经去了京城,杨冲锋倒是不用再赶到小区里去。正想着要约张凌涛出去吃饭,却见班主任田老师站在门口,见他后说“杨冲锋,你过来一下。”

    跟着班主任走,到人少处田老师站住问“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吧。”

    “老师,我没有什么安排的,老师有什么事尽管说。”党校的学员都是成人,平时和教师之间也没有太明确的师生界限,田老师年纪大些,学员们也就尊重些,不怎么和他说笑玩闹。

    “冲锋,今晚就到我家去吃饭吧,老师要感谢你。”

    “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当得起。”杨冲锋明白班主任已经知道自己和田佳铭在寝室的情景,虽说那时让田佳铭躲过受伤,却也不值一提的事。

    “要不是你,佳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住进医院了,那小子就是莽撞。怎么,不愿意到老师家里去?”

    “老师,您太客气了。”

    “走吧,看你可不像扭捏的人。”

    两人就一前一后走进教师宿舍楼,班主任家是在三楼。进了房子里,见一进门处是一个客厅,客厅很小,大约十来个平米。放着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和一套绷着人造革的弹簧沙发,沙发明显是使用期长了,人造革已经有倒毛和破损,也明显看出绷着人造革里的弹簧高低不平变形了。

    室内的摆设也见朴素,班主任见杨冲锋看着客厅,说“坐吧。”一向很自信的田老师,杨冲锋在那一瞬间感觉到老师信心的消失,语气里有一点点窘迫感。这时,田佳铭从房间里出来,见杨冲锋说“杨大哥来了,爸,让杨大哥到我房间里坐吧。”

    “也好,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好说几句话,我帮你妈准备晚饭去。”

    田佳铭就拉着杨冲锋进到他房间里,房间里一些凌乱,墙上贴着一个黑人拳手的照片,另一张确实篮球飞人迈克尔.乔丹一个上篮的动作,这动作将篮球飞人那种天下无敌的王者之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房间也很小,放了一张床,再放一张书桌几乎就没有什么空了。床脚边支着一个架子衣橱,拉链没有拉完,露出里面挂着的衣。书桌上最醒目的就是有一台电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联了。

    “杨大哥,快请坐。”田佳铭很客气,给杨冲锋让做后,就要出去弄喝的,这时,走进一个妇人来,端着一杯茶。田佳铭见了,说“老妈,杨大哥年轻人哪习惯喝茶?我到冰箱里那两瓶冰水去。”

    田佳铭说着就出去了,杨冲锋站着将田佳铭老妈段来的茶接了,那恭敬地说“谢谢阿姨。阿姨别再客套,我和田佳铭一起在没有都好。”

    “冲锋同学,还要感谢你昨晚救我们佳铭,要不是你,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他就是这样毛毛糙糙。”阿姨说。

    “阿姨,没有那回事。”杨冲锋正要再说,田佳铭这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两瓶冰住一半的水,说“杨大哥,喝这个,我特别灌了几瓶,冰箱里还有呢。”说着丢一瓶给杨冲锋。

    田佳铭将老妈请走,房间里就留下两人,喝着冰水,田佳铭从床头里翻找出一包被压住的烟,弄出一支丢给杨冲锋,“杨大哥,这烟不好,你肯定抽不惯。”

    确实抽不惯,烟被压得皱了不说,可能已经打开好些天了。“田老师不让抽烟吧。”

    “杨大哥,被你说准了。我老爸就是那种老古董老封建的人,对自己这样,对我们也这样。你知道不,我为了买这东西,在学校里打了一年工,结果他说我不务正业,耽搁学业,看着这么说的。现在那所学院不都是讲究学习和实践结合?他就是跟不上形势。”

    田佳铭再从书桌里找出打火机,要给杨冲锋点上,杨冲锋也就接了。“杨大哥,也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肯不肯?”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杨冲锋也就没有说话,看着田佳铭。“杨大哥,你身手太好了,我想了一天一夜,今后要跟你练两手,你肯不肯教我?”

    杨冲锋心里好笑,他这身手都是苦练出来的,那时是要功课不要性命,哪是田佳铭他们能体会到的?这话却不能说出来,“我也没有什么身手,那天只是巧合。要是你注意力集中了,要捉住那人比我还轻松呢。”

    “不对,杨大哥,我心很诚的。”田佳铭却不知道要怎么样表示心诚。杨冲锋就将话题引开,说到田佳铭现在是在读书,还是已经上班了。

    没有想,田佳铭一提到上班,就激愤起来。“杨大哥工作两三年了吧,你可能不知道,今年政策全变了个样子。知道吗,上一届毕业生七月分毕业,就可到单位报到,九月正式上班拿钱了。我们家老头子不准我抽烟买电脑,还不就是因为怕我多花钱?可今年我们这届就惨了,得自己联系单位。联系不上,那就得到家里等,要等到何年何月?据我们一个同学说,市县里让等,实践就是无法安排工作,但我们这一届又是有编制指标的,不能直接跟我们说分配不了了,怕学生们闹出事不好交差,就这样不阴不阳地拖。”

    对这些事,杨冲锋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以前都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太注意而已。到如今,整个柳市地区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但就业岗位就这么些,一些在位置上的人,还将自己的子女亲属早就先安置下来,将应有的岗位编制全都占完。毕业的大学生自然就没有什么岗位安排,就算挤出些岗位来,那也是最差的位置了。

    “你不是还没有毕业吗?”杨冲锋说,突然想到县里开发办副主任秦丽丽曾经打过招呼,说要将她地地安置到钢业公司里去上班,自己来柳市学习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找自己。

    “杨大哥你不知道吧,我们学院也知道县里的一些情况,早在四月分就让我们先出来,说是实习,实际上就是让我们自己去联系单位,去应聘。我本来在外面应聘都成功了,老妈却不肯,死活要为辞了回来。可到柳市来哪会有什么单位要为上班?我们同学里就有好几个,家里有关系的,就将工作单位定了下来。我现在就得知家里等,也不知道市里让我们等,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还听说过,两年前毕业的大学生都还没有分配完,已经有人等了两年了,什么时候轮到我?”

    “你这么大个个,还愁找不到事做吗?”

    “我是不愁,可我老妈不准我到外面闯,说是怕我这性格出去会惹事,要我到柳市上班呢。”田佳铭说着觉得憋气,超着烟猛抽两口,却将自己呛住了,咳起来。“杨大哥,也就是我老爸那犟牛脾气,你知道不,他在党校里教过的学员可不少,基本上届届都带班主任。市里和各县里多少领导都是他的学生?什么科级处级的,现在有不少人都在重要位置上,很好说话的。可我老爸就是死要面子,不肯开口,要不我哪会要等,早就定好单位安心等月底前拿毕业证了。”

    田佳铭念叨了一阵,觉得这样说给杨冲锋听不好,便转开话题说到练武,说要跟杨冲锋学。没多久,田佳铭老妈进来叫他们吃饭。

    摆在小客厅里,四个人坐下还是勉强不算挤。菜不多,却很精致。田佳铭老妈说要取酒来,班主任才想起,回到他房间里取出一瓶茅台醇来。田佳铭见老妈只拿两个酒杯,就用眼睛看着老妈,阿姨就说,“你还是学生,不是喝酒的时候。”

    给班主任敬了酒,杨冲锋也不敢多喝。见阿姨让田佳铭用饮料给自己敬,一表示感谢相救,就再一次说自己没有做什么。之后就说到田佳铭,班主任要他多向杨冲锋学习,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田佳铭还完全一个在校学生的性格,而杨冲锋却沉稳谦逊,处事不惊。这样年轻就得到县里的举荐,到党校干部培训班学习,之后回县里就会受到重用,发挥出自己的才干。

    杨冲锋忙谦虚,就说到田佳铭的工作。班主任就不作声了,田佳铭等一会,赌气地说“老爸,你就不要这样顽固,跟你的那些学生打声招呼,帮我找到份工作,今后我一定好好跟杨大哥学习。”

    “胡说什么呢。”阿姨先制止田佳铭的话。

    班主任却没有说,脸色有些凝重。将一杯酒仰头喝下,就像把一腔的不满和郁闷都灌进肚里消化了。脸色反而平静下来,说“佳铭,任何时候社会都得有种秩序,这得各人自觉遵守,要是人人都不遵守,那不就全乱了?”

    一家人就没有了话说,田佳铭隔一会说,“那我去外面打工,我们有不少同学就打工去了。”

    “不准去。”田佳铭老妈妈说就封了口。

    杨冲锋见一家人说着为这工作的事顶了起来,班主任显然不想再说这事,却又无法说服自己的孩子。便说,“佳铭,你是想进企业还是下到事业行政单位?要是愿意到企业去,柳泽县的钢业公司还可以进去。事业行政单位我就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了,要先打听打听,不敢说死。”

    “冲锋同学,不是这么回事,别听佳铭乱嚷嚷。”班主任忙解释,见杨冲锋说得实在,却又不想将这份希望都拒绝了,使得自己孩子和杨冲锋的热心都因为他而受到损伤。

    “还是找事业行政单位的,牢靠些。”阿姨说,或许是帮班主任化解下那种尴尬。

    杨冲锋对田佳铭还是很好感的,对班主任那种性格也了解。“佳铭是学什么的,我书读得少,可不懂这些。”

    “汉语言文学,本科,不是师范类的。”田佳铭说。

    “那不是很多工作都适应吗?”

    “按说是的,我就想着柳市这里难找工作,出去打几年工,老妈就是不让,要不再学校里早就应聘了,能要注意天天为这事说几次吗。”田佳铭说着又不满起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你们父子俩见面就说不清。”

    “吃饭,吃饭。”班主任姓将话题岔开,田佳铭也觉得这杨冲锋面前说这事不好,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吃过饭,杨冲锋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田佳铭跟到外面,还要说练武的事。杨冲锋说“先等你工作有了着落再说吧,佳铭,市里我可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下面县里肯不肯去?”

    “杨大哥,我的事就感谢你了,不用再为我那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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