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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的一间大餐厅里,左寒与江含瑜并肩而坐。
江含瑜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奶奶,端坐于上席,江世豪与沈曼则分别坐在这位老妇人的两侧。
江世安与他儿子江含吉也在,不过他的第二任妻子季蕊却不在这里。
除了左寒之外,这里没有江家的外人,甚至没有任何一位江家的旁系人物。
左寒是江含瑜的男朋友,二人尚未结婚,他就还是外人,当然此时也算是客人。
江世豪本来想让左寒坐在上席,被左寒拒绝了。
人家只是有意客气,他自然不会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更何况江含瑜的奶奶也在这里,怎么也轮不到他坐上席。
饭菜已然上齐,大家开始吃吃喝喝。
席间,江含瑜的奶奶很热情,一直与左寒说话,旁人甚至都插不上言。
左寒可以感受到,这位老妇人很喜欢自己,而且不是刻意装出来的。
许是高兴,这位老妇人今晚十分健谈,她没有说什么正事或大事,说的都是些家常话。
偶尔,她还会说一些自己孙子孙女小时候的糗事,开个玩笑,令得江含瑜与江含吉很是尴尬,也让席间的气氛十分融洽。
江含祥有伤在身,回家后立即开始了休养,并没有在这边陪着。
直到这顿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位老妇人才面色认真地说道:“小左先生,我现在老了,决定不了小瑜的婚姻大事,不过,如果你们最终真能成亲的话,一定要对她好一点。”
“您老放心。”
左寒回道。
他没有拍胸脯保证什么,更不会夸张地立下誓言,他知道自己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对他真情实意的人。
晚宴结束,江世豪将左寒单独请到了一间书房里。
左寒知道,谈正事儿的时候到了。
“左先生,之前我对您有些误会,今晚在这里,我正式向您道歉。”
穿着一身黑色丝绸大褂的江世豪,身形坐得笔直,言语之际,双手抱拳晃了晃,算是施礼致意。
“这个道歉我接受了。”
左寒的这个回答,令江世豪颇为意外。
他本以为左寒会客气一句,说些诸如“不必道歉”、“都是误会”之类的场面话,可惜左寒并没有那么说。
不管怎么说,既然左寒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自己在左寒面前就是一个长辈,这小子竟然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道歉,江世豪心中多少有些别扭。
他没有不满,毕竟人家接受了他的道歉,没有让自己下不来台。
“小祥跟着您,我其实挺放心的。”
稍微顿了顿后,江世豪接着说道:“不过,听说了昨晚的事情后,他妈妈很担心,害怕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左寒能听出江世豪话里有话,他面色平静地道:“小祥老弟确实是受了我的牵连,可他既然决意要跟着我,他与他的家人就该有可能会受到牵连的觉悟。我敢保证他跟着我必定好处多多,但他同时也需要承担跟着我的风险。”
“实话说,这样的觉悟我们是有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江世豪皱眉说道,心想如果自己弟弟江世安也在这里,恐怕会很不喜欢左寒的谈话态度。
“这就算很严重了?”
左寒笑了笑,说道:“看来你们这些古武世家安逸了太多年,一直养尊处优,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洗礼了。”
江世豪听出了讽刺意味,他有点不爽,却不会因此生气或发怒。
随着对左寒的了解增多,他与他弟弟江世安都已经意识到,左寒虽然年轻,但绝对不容小觑,值得任何家族或大势力尊重。
他也心里有数,左寒之所以会言语不够客气,也不能怪左寒,毕竟是他们江家人先对左寒态度不好的。
这叫自作自受!
人家左寒若不是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怕是不仅不会客气,甚至可能会有报复行动。
季家是怎么倾覆的,江世豪与别的江家人可是十分清楚的。
他猜到了左寒在谈正事儿的时候,可能态度不会好,所以没有把自己那脾气比较火躁的弟弟叫过来。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左寒至少刚才在酒桌上一直很和气。
“左先生,冒昧地问一下,对于那些伺机而动的敌人,您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吗?”
江世豪在片刻沉吟后,开口问道。
即便不能摆长辈的谱,该问的还是要问问的。
“我若没有准备,早就成一具尸体了。”
左寒淡然回道。
以往的经历告诉他,在这些骨子里透着傲慢的古武世家的人面前,低调谦逊与刻意低调是没用的。
他们只尊重强者!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毕竟我们早晚会成一家人。”
江世豪没有再问左寒具体准备了什么,而是颇有诚意地表态道。
“应该不需要帮忙。”
言语之际,左寒忽然想到自己与洪家有矛盾的时候,江家人也算是站在了自己这边,虽然自己并不需要,却也该领情,因而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关于小瑜,我能说的只是请您善待她,如果她受了伤害,我们江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江世豪很严肃地说道。
“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不行。”
左寒同样一脸认真,他明白江世豪是在警告自己,而自己这句话同样也是警告江家人。
他并不介意江世豪的警告,因为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应该有的坚决态度。
换成自己,如果有一个女儿,他必然也会对自己女儿的男朋友警告一番,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
对于左寒的警告,江世豪同样不介意,甚至很满意。
这位江家的当代家主,脸色很快恢复正常,说道:“昨晚小瑜回来说,你已有提亲的打算,可有此事?”
左寒点头。
“虽然你们曾是同学,可是你们正式开始交往的时间并不长,我觉得婚姻大事不能太着急,多交往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更好。”
江世豪接着说道:“只有彼此真的互相深入了解了,而且确定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才算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左寒心里很明白,江世豪不是看不上自己,而是仍旧对自己不太放心。
当然,自己最近确实不太平,后面可能还会有一段不短的不太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