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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弥爵士。”艾格与白骑士有过月下闲谈之谊,见他出现,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艾德也朝来者点头:“巴利斯坦,事情都办妥了?”
……
昨日收到瑟曦在策划谋反的消息,艾德和劳勃被赶着提前向兰尼斯特家动手,此事事关重大,在无法判断住在红堡内的重臣和贵族们到底站哪一方的情况下,艾德选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杜绝隐患——天没亮便派人限制红堡内的所有住客及他们的侍从仆人的行动,勒令他们今日不得离开房间。
待这混乱一日过去,万事皆毕,调查不出问题的可以重获自由;而有兰尼斯特家标签或被发现与他们有勾结迹象的则将面临直接逮捕或免职。七王国禁不起折腾,这场对王后家族的发难,必须一刀切式地迅速解决。
这项任务的执行人是巴利斯坦·赛尔弥,人手来源则是以国王之名调用红堡内的风暴地士兵——不仅阻止了王后可能存在的走狗协助她谋反或逃脱,还顺便杜绝了蓝礼·拜拉席恩这位国王之弟觊觎铁王座而趁乱搞事的可能,可谓一举多得。
……
“妥了。”巴利斯坦靠近艾德,担忧地小声说道:“但劳勃不听我劝,坚持要在动手前去当面质问一下王后,给她坦承罪行的机会,我办完您嘱咐的事回去时他已经出发,此刻估计已经在乔弗里王子的房间里吵翻天了。”
“坦承罪行?我不是说了一切等守备队进红堡后再说么,劳勃是自己当了傻子还想把别人也当傻子么!”艾德恼火地说道,连音量都提高了许多:“他把人都带上了么。”
“都带上了。”巴利斯坦答道:“不谈这个,你在这边又是怎么回事,守备队什么时候才能到?”
“都带上了就好,守备队应该快到了。”任劳勃去作吧,反正只要金袍子们开进红堡,大局便定,艾德朝马车上的笼子努努嘴:“看吧,莫尔蒙给我送来了个有趣的东西。”
随着御林铁卫队长的视线转向马车,艾格猛然间出了一背脊冷汗:贾昆几个月前进黑牢就是因为被巴利斯坦在王家图书馆里逮个正着,自己怎么大意至此,竟把无面者带进了红堡,让他们两个碰一起了。
“一个疯子?”巴利斯坦看了眼笼子,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两条:“这哪里有趣了?”
“再看看这个呢。”
铁卫队长又扭过头来,幸而贾昆及时把断手还给了艾德的侍卫,加上容貌衣着都改变了不少,混在一堆黑衣里,没引起巴利斯坦的注意。
巴利斯坦看了眼断臂,又扭头看看笼中那“人”,终于发现异常:笼中“疯子”被砍断一臂,伤口却没有血液喷出,甚至仍旧抓狂似地扑在笼边作势攻击众人,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那断手活力十足的抓握动作,就真的是诡异都难以形容了。
“这什么鬼东西?”老铁卫下意识地摸向剑柄。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重要。”艾德沉着脸说道:“重要的是,莫尔蒙告诉我,这东西如今在绝境长城以北成千上万,遍地都是。”
“这——”巴利斯坦脸上讶色闪过,他一下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北境人,对艾德而言,此事的重要程度恐怕不在对付兰尼斯特之下。“但是大人,让守夜人们稍微等一会长城也不会倒,咱们可以先把正在做的事情办完,再去商议如何处理这鬼东西。”
“我当然明白轻重,但我的侍卫全派出去守红堡的门了,没兵没将孤身一人,若是跑到瑟曦那边,那女人发起疯来,岂不给她国王首相一锅端的机会?”艾德皱着眉摇头,“艾里沙爵士,艾格,你们随便谁,再给我讲讲……有关异鬼的情况吧,除了对付方式不同外,它与尸鬼还有何区别?”
此事艾格总算有了发言权,他当仁不让地率先开口,开始解释寒神的精锐手下和炮灰间的区别。
巴利斯坦在原地站了几秒,意识到艾德确实在这等守备队抵达更稳妥。但自己这个铁卫队长却是该和国王在一起才对,这是他的职责……想通关键,当即转身向梅葛楼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刻,红堡正门方向终于传来的士兵小跑的整齐脚步声,再等片刻,乔里·凯索出现在视野中。这名新上任的代理守备队司令披了条金色的披风以方便素不相识的新手下们辨认自己,领着大队金袍子从入口方向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乌泱泱一片暗金色停在艾德面前:“大人,按您吩咐,我将钢铁门、伊耿高丘和临河门守备队的大半士兵带了过来,包括我在内,共三百四十六人。”
三支守备队的分队长站了出来:“艾德大人,守备队听候您的差遣!”
“很好,来得正是时候。”实际上比艾德期望的慢了许多,但这不是眼前几人的错。若不是杰诺斯·史林特这混账在关键的昨夜胡来,守备队压根不会延误这么多时间。自己原本是准备等把兰尼斯特家搞定了才处理他的……如今想想真是极大失误。史林特这蠢货的账,以后再算:“守夜人朋友,请你们在此地等一会,我先去处理些其它事情。”
见这阵仗,不明真相的尸鬼押送队成员还以为艾德是想谋朝篡位,哪敢有意见,只管点头答应,目送着首相带守备队浩浩荡荡地开往红堡中心的梅葛楼。
***
詹姆在剑断的最后一刻靠后仰躲开了战锤的直接打击,终于退无可退,坐倒在地背抵到了墙边。
如果是在比武场上,他还能左右闪避或翻滚逃开,设法取得其它武器以继续战斗,但在这间屋子内,面对全副武装手持长锤的劳勃,胜负已分。
(败了,败在本该集中精神的生死战却不断分心;败在明明对付一个不弱于自己的劳勃,居然还想着活捉俘虏……也许在内心深处,更是败在那无谓的荣誉感上,面对誓言守护的对象,他无论如何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吧。)
“嗬……弑君者,看来你的剑都比你有荣誉感,知道自己在和誓言守护的国王战斗呢。”劳勃喘着粗气,这番战斗亦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露出得意的狞笑,他一步步逼近了詹姆:“你没发挥出全力,但审判就是审判,没有第二次机会。现在,我,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劳勃一世,在此宣判你——死刑!”
劳勃面上是笑着,嘴里却依旧咬牙切齿,宣判完毕,他缓缓举起战锤,打算给对手最后一击。
身体虽还未受到致命创伤,但手中只有半截剑,背后抵着墙的詹姆无处可逃,也不想再挣扎,他闭上了眼睛。
“不——”
“陛下当心!”
伴随着瑟曦的尖叫和两名御林铁卫的惊呼,以及一记器皿破碎声,致命的一锤迟迟未降临,反倒是劳勃发出恼火的闷哼,詹姆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行刑人转过了身去,背上的盔甲全是水渍,地上也满是液体和碎片——在最后关头,瑟曦拿水瓶砸了劳勃。
有液滴溅到了弑君者脸上,他猛然惊醒:自己在干嘛,闭眼等死?这是自己詹姆·兰尼斯特会干出的事情吗?
詹姆如梦初醒,意识一下将内心底的喃喃低语压制住。回想方才的整场战斗,詹姆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附身,魔怔了一样浑浑噩噩,自己不再完全是自己,而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干扰左右了判断和行为,遏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稀里糊涂地执行着错误的战术……
这感觉似曾相识,数月前在临冬城与瑟曦在古堡内偷情并将史塔克家的孩子吓摔,自己在事发前也曾短暂经历过这种恍惚状态。那一回,这种状态险些让他和瑟曦的事情败露,而这一回,差点要了他的命!
来不及思考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劳勃已经回过身去,左手掐住了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剪刀的瑟曦的脖子,胳膊发力,将她像吊起来一样举得双脚离地:“你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我,以国王之名,在此宣布剥夺你的王后身份,并宣判你死刑!”
(劳勃,你个蠢货,就不能先杀了我再去对付瑟曦吗。)詹姆片刻前都已经准备接受国王的宣判,但就是无法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伤害爱人。他不再考虑事情怎么收场,扔掉手中断剑,拔出腰间的匕首,忍着酸痛一撑地面,从墙角弹起朝劳勃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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