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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薑的行为完全让所有的将士都震惊了,特别为首的那个将军,纵使她曾经是多么嚣张跋扈、魅君惑主,她依旧是尊贵的贵妃娘娘,从未跟皇上跪拜过的杨贵妃如今跪在自己的面前,将军的脸上错综复杂,脸皮微微抽搐起来。
“奸妃!纵使你现在跪在三军面前主动要求弑兄,我们依旧不会放过你!”,将军狠声道。
“我跪将军,是为大唐,不是为了自己!”,莒薑浅笑,“玉环自知罪孽深重,不求苟活于世!所以待哥哥死后,玉环会请皇上赐我三尺白绫了解此生!”
这番话,倒是震动了在场所有的人,老皇上微微颤颤的走到了莒薑的旁边,一把将她扶了起来,还未说话,泪已纵横。
“爱妃啊!若是朕连你也保不住,又有何能力保这江山啊!”,老皇上摸着泪,看他悲戚的模样,当真是对杨玉环动了真情。
“皇上,若是真的疼惜玉环,便赐玉环三尺白绫!”,莒薑跪下,第一次虔诚的跪在她曾经最看不起的老皇帝的面前。“玉环在此,保佑大唐千秋万代!”
“皇上!请定夺!”,将军突然起身,抱拳大吼。
“罢了罢了!”,老皇上昂起头,眼泪被风干。“力士,传朕的执意,处死丞相杨国忠,赐杨玉环三尺白绫,自行了解!”
“遵旨!”,夜煞低头。
老皇上说完这话,便微微颤颤的离开了,而夜煞对为首的将军使了一个眼色,便尾随着老皇上离开了。杨国忠瘫倒在了地上,双腿间满是尿液,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不再挣扎,任凭着那些士兵将其拖了去。
莒薑对着杨国忠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随后由着小莲扶了起来。
“娘娘,娘娘你……”,小莲抽泣着,不停的抹泪。
“不哭!早晚都是要死的,你要学会面对!”,莒薑伸出手抹掉了小莲的眼泪,而后从头上将一个金钗拔了下来塞到了她的手中。“这个你拿着!”
“娘娘,你……你这是干什么?!”,小莲使劲推开,小脸满是泪水。
“到了安全的地方,便离开吧!拿着这个当了,许上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莒薑拿着金钗轻轻地插在了小莲的头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离开这皇城的!”
“娘娘……”,小莲拉着莒薑的手,哭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先前的将军提着杨国忠的人头从莒薑的身边走过,我和小莲都不由自主的上去扶住了她,可是莒薑远比我们想的更加坚强。我看到那个将军将人头拎到了前方,与迎面走来的夜煞四目相交之间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想必是给老皇上复命去了。而此刻,夜煞的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捧白绫。
“娘娘,这是皇上亲赐的!”,夜煞望了我一眼,随后将目光移到莒薑的脸上。“皇上说了,时辰由娘娘定!”
“你们且都不要跟着了!”,莒薑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抬头望向夜煞。“不知高公公可愿送玉环最后一程?!”
“是!力士遵命!”,夜煞低头。
莒薑望向我浅笑,对我伸出了手,而我将同样冰凉的手放进了她的掌中,跟着她朝长着一颗大树的高坡走去。当我忍不住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夜煞阴郁的眼睛,同时也看到了夜煞身后静悄悄跟随的小太监。
相互搀扶着走向高坡,看着满地的青草,莒薑的眼神迷离,就在她媚眼轻扫之际,却望向了那颗树的根部。一抹鲜亮的黄,硬生生的勾着了她的眼神。
“雨桐,你那可是莒薑花?”,莒薑抬起手指向那树根。
我眯了眯眼睛,终于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当真是莒薑花!”
“雨桐,帮我采来可好?”,莒薑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羞涩的红了脸。“金银珠钗,都不如一朵莒薑来的明艳!”
是!有情人所赠,纵使是一株茅草,都能视若珍宝!我懂莒薑的心,就如我懂自己的心一样!
轻手轻脚的采下那朵莒薑花,将它捧在手心,迎面遇上夜煞,我却折到另一边走向莒薑。
“真漂亮,和他帮我采的一样漂亮!”,莒薑轻笑,歪下了头。“替我插上可好?”
“恩!”,我轻轻的将花杆插进了莒薑的头发,眼泪却忍不住的掉下来了。
我突然觉得对不起莒薑!我和莒薑是命牵一线的,若是我死了,莒薑一样会灰飞烟灭!所以,她面对这次的死亡之后,又得面对另一种形式呃死亡!这样就终结了一条性命,我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莫雨桐!瞧你没有出息的样子!又不是以后看不见了!”,莒薑摸着我的泪,嘲笑道。
“莒薑,我对不起你!我……”
“嘘!你让我找回了最重要的记忆,你没有对不起我!”,莒薑轻轻的将我揽进了怀里。“生命结束,也等于痛苦的结束,有我陪着你!雨桐,不怕!”
“谢谢!谢谢你,小兔子!”,我破涕为笑。
“好了!进来我的身体,我们应该回去了!”,莒薑突然笑着指向天空。
顺着莒薑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太阳的旁边正缓缓的升上一轮明月,虽然不似太阳的耀眼,甚至在强光的照应下几乎看不清,可是依旧顽强的攀上太阳的高度。
见此,我赶紧钻进了莒薑的身子,刚想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莒薑却死死的控制全局。缓缓的转身,莒薑强迫我面对捧着白绫的夜煞。
“这么做,当真不痛吗?”,嘴里逸出莒薑的声音,“夜煞,你曾几何时,有没有问过自己的内心,对于雨桐,当真除了利用再无他意?!也许,以我卑微的身份,没有资格和你说这些,可是,我只是不想你有后悔的那一天!等那时,当真发现爱了,悔了,可她也就不在了!”
“莒薑,你该死了!”,我一下子拽离莒薑,占据了整个身体。
望着夜煞手中的白绫,我径直抢过来,径直跑到了树下,往树枝上面甩了起来。
莒薑,我不会因为你刚刚的那番话而感激你!因为,沉默的死去,是我能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尊严。
可是,为什么这树这么高,我这白绫这么轻,怎么也甩不上去!
就在我焦急之际,夜煞走到了我的旁边,接过白绫凝视着我。“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