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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封安气的脸色铁青,“你锁了本王的王妃,你还好意思说你没做错?”
简容撇撇嘴,悠闲地依靠在椅背上:“你还锁了下官的爱宠,下官锁你的爱妃,这是礼尚往来,殿下是不是算术不大好?”
封安气的浑身发抖,如果现在有把刀,他真想一刀将这人给捅了。
一顿午膳的功夫,封安就被国师府的下人扫地出门了。
“殿下……这可怎么好?楚才人还在笼子里关着呢!”一旁的下人一边将脑袋上的扫帚毛摘掉,一边战战兢兢地问向封安。
封安也很头大,气急之下,对着那下人吼了一声:“滚!”
周遭几个下人顿时不吭声儿了。
封安气的在简府门前来回踱步,随后对着暗处的方向挥了挥手,几个暗卫便迅速出来了。
“去!把钥匙抢回来!”封安吩咐。
“小的们……怕是有心无力!”暗卫犹豫了片刻,艰难地说道。
封安脑袋上青筋直冒:“闭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王养你们何用?”
“殿下!这国师府……小的们方才试图进去查探,结果……”
封安心下一沉:“结果什么?”
“结果国师府实则铜墙铁壁,小的们还没摸到墙角,就被人直接扔出来了,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那暗卫说的颇为胆战心惊。
封安气的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在地上滚了两圈,立刻笔直地跪住:“小的们已经尽力!”
“给我去找!找不到钥匙,你们一个个也别回王府了!”封安往日里的仁厚形象全失,气的就差吐血。
封安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国师府的大门便又开了。
简容一袭月牙白衣立在门前,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对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下人押了几个暗卫出来了。
几个暗卫分明就是方才被封安逼着进府打探的暗卫,此刻又被灰溜溜地赶了出来。
封安的脸已经被彻底丢尽了。
简容笑眯着眼睛,立在台阶之上,满脸鄙夷地瞥了眼封安,然后对着封毅优雅地行了个礼:“宁王殿下慢走!”
封毅同样回了个礼,不动声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封安对封毅忽然生出了一种绝不仅有的厌恶。
封毅一步步缓缓走到了封安的身边,目光径直瞧着远方,指尖出现一把金色钥匙,直接递到了封安的眼前。
“大王兄日后还是少惹她微妙,免得自找麻烦。”封毅淡淡提醒了一句。
封安再次觉得自己被深深羞辱了,原本对简容的恨意,顺带也分了点给眼前这位五弟。
封安和封毅先后走了,而与简府比邻而坐的晋王府门前,此刻却多出了一道矜贵修长的身影。
封阳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对着身旁的幕僚问了一句:“你觉得……国师和五王弟的关系如何?”
那幕僚愣了一下,淡淡问上一句:“殿下是指……哪方面?”
封阳微微一怔,被那幕僚问住了,想了片刻,又道:“很多方面。”
那幕僚:“从表面上看,这国师与宁王殿下更像是友人,但在下从外面人的耳朵里,隐约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不知道……该不该说给殿下听。”
封阳拧了拧眉,眸中越发沉了下去,薄唇轻启:“说。”
那幕僚:“有人曾看见,封校尉和国师两人时常约在醉仙楼用膳,更有人说,前两日封校尉是坐着国师的马车回府的,还有人说封校尉曾有几次夜间来到过国师府,与国师大人私会,再有……”
“行了,别说了,本王为何要听他二人的这些琐碎事情?”封阳语气颇有些不好。
那幕僚有些冤枉:“是殿下您要问的。”
封阳没好气地回眸,瞪了那幕僚一眼,转身进了府去。
用过午膳之后,简容觉得有些乏了,便睡了一觉,结果一觉睡醒,天色已经黑透了。
简容揉了揉有些疼的头,中午的时候,封毅给她灌了些酒,套了她的话,这才将钥匙拿了还给封安。
封毅实则也是在为简容找台阶下,并不想自己和封安彻底闹翻。
虽然,简容和封安的关系早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简容站起身,穿了个鞋,穿到一半的时候,简容忽然想起建城办事处那边还有一堆公文还未批改,连忙撒开脚丫子便出门去了。
赶到办事处的时候,里里外外都已经没什么人了,人家都已经到点下班了。
远远的可以看见她所办公的房间还亮着盏灯。
简容有些纳闷,这个点儿,谁还会在那房中。
推门进去一看,却见封阳正正襟危坐在案边,桌上是堆积如山的公文。
封阳闻声抬眼瞧了她一眼,语气颇有些不快:“还晓得回来?”
简容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说好的明儿要给圣上上报,结果自己把这茬忘了,留了人家一个人在这儿忙。
简容有些愧疚,连忙坐下来。
封阳瞥了眼简容的脚,眉宇间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复杂的情绪:“你还有只鞋呢?”
简容愣了一下,一看脚,这才想起方才穿鞋,好像只穿到一半。
简容平时在家不喜欢穿鞋,于是自己设计了一双样式简便的拖鞋,让城里的匠人做了一双,所以……她是一只脚踩靴子,一只脚踩着拖鞋来的。
奇怪的是,她这么一路过来,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封阳似乎勉强能理解简容想要处理公事的“决心”,于是出声对着门外的下人招呼了一声。
“去给国师找双合适的鞋子来,要暖和点的。”
入夜了,天越发冷。
于是,没过几日,简容为忙公务,连鞋子都不穿的“清廉勤政”的名号便传的整个京都沸沸扬扬。
洛小瑞在外面听见风声,回来后便将消息告诉了何小蛮,两个人怕简容听了生气,一起躲在被窝里笑了整整一炷香。
他们却是忘了,简容的听觉不是一般的好。
又过了些日子,国公府那边传来了消息,柳文霜死了。
“死的倒是突然!”简容皮笑肉不笑地将手中的白色请柬扔到了桌上,“顾靖到底是等不及了,将财产尽数收入了公中,这柳文霜便连最后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这几十年的夫妻,他倒也下得去手。”
何小蛮冷笑了一声:“他们夫妻俩倒是挺像,行起事来一个比一个狠。”
简容眯了眯眼,有些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小蛮挑了挑眉,戏谑地打趣:“说谁呢?你和封校尉?”
简容拧了拧眉,低声呵斥:“小点声儿,还嫌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够难听?”
何小蛮捂了捂嘴,就此将这话题给掀了过去:“顾府那边倒是给福愿寺去了书信,让你尽快赶回去。”
简容点点头:“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虽然简容心里极不愿意回到那里,但柳文霜好歹是长公主,即便没了太后撑腰,这身份也摆在那里,顾月笙是顾府嫡女,哪有不出现的道理?
简容临时交代了一些建城办事处的事务给管家老何:“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等那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便会尽快脱身。”
管家老何领了命令,简容便也没再耽搁,出了门去。
国公府门前挂起了白孝,里面是哭哭啼啼的哭丧声。
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在国公府门前停下,简容一身素衣,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咦,这不是顾家大小姐吗?”
“听说之前是柳氏病重,这顾月笙去到福愿寺为柳氏祈福去了,现在人去了,顾月笙便回来了。”
顾靖倒是很照顾门面,给她找了这么个好听的借口,刚巧也遮掩过去柳氏死亡的背后真相。
简容在何小蛮的搀扶下,做足了戏,一脸伤心,步履蹒跚地进到了灵堂前:“母亲……”
顾月梅一见简容进门,一双眼睛就像是钉子似的死死盯着简容,眼底满是阴冷。
简容压根顾不上顾月梅,只管跪在地上演戏,哭到惨绝人寰,好像那柳氏不是顾月梅的生母,更像是她的生母。
“这大小姐当真是孝顺哪。”
“是啊,听说御良长公主在世的时候对她可不怎么好,这孩子心量倒是大,却还跑去福愿寺给她祈福,着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在场有些前来祭奠的夫人忍不住夸赞道。
柳文霜在世的时候,这些夫人没少受到柳文霜的白眼和轻视,现如今人死了,真心前来祭拜的不多,几乎都是为看个热闹,也顺便解了她们这些年从柳氏那里受下的不少恶气。
这人一死,诸多恩怨便也随风而逝。
简容恪尽职守地哭完了一顿,便被白嬷嬷拉着回了屋。
坐在屋子里,白嬷嬷递上来一盘削好的苹果,简容还在吭哧吭哧地呜咽。
何小蛮忍不住了,上前推了她一把:“差不多就行了,你再哭下去,顾月梅得回去找洋葱涮眼睛。”
简容停了一下,忽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都没看见顾月梅瞧我的眼神,跟要生吞了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