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是你赢了

夙长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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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镜悬浑浑噩噩地从雪清宫离开,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处置尹素素。

    尹素素满脸泪痕地看着司马镜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嫉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纪青雪懒懒地说:“还不走啊,难道你还打算让我留你用晚膳?”

    尹素素眼眶通红扫过去,眼里全是明晃晃的恨意:“纪青雪这辈子我都跟你势不两立!”

    纪青雪却丝毫不在意:“说完了就快走吧,免得待会儿我改变主意,就不只是喂你药丸这么简单了。”

    尹素素心尖蓦地一颤,她知道纪青雪说的不是假话,只好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离去。唯恐迟了些,纪青雪又改变了主意。

    暮色开始一点一点将天边吞噬殆尽。

    司马镜悬回到太元宫里,孟子期正如他离去时那样,仍然躺在美人榻上,就连姿势都未曾改变过。

    司马镜悬忽然弯腰用力地捂住胸口,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疼得他都快受不住了。

    自幼时起他受尽凌辱之后,他就不断地告诉自己,懦弱除了只能给自己招来更多的欺辱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他要做强者,之后哪怕再苦再难他也都硬生生的挺过来了。

    他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可是此刻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却能清晰的感受那种疼痛。

    司马镜悬缓步走到美人榻旁,手指一寸寸地抚摸着孟子期的脸。

    他低哑地唤道:“子期。我以为有些话即便我不说你也明白的,你和遗恨在我心里都十分重要。我从未把你当作……那样。”

    他的表情忽然暗淡下来,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呢?

    那些口不对心说的话都如同覆水再难收回。

    就像纪青雪说的,孟子期表面上看着没事,但实际伤害已经造成了。

    尤其是孟子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子期。”从前司马镜悬很少这样亲昵地叫她,现在却叫得越来越顺口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他从来不知道以前唾手可得的东西,现在再想得到却是那样的困难。

    一眼,只消一眼就好!

    可是回应他的,始终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恍惚中司马镜悬觉得面上有些湿热,他抬手轻轻一摸——他居然哭了!

    司马镜悬死死地盯着手指上的泪痕,脑子里更是一片错乱。

    流泪?他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但现在这泪水又是为谁而流的呢?

    ——为孟子期吗?

    司马镜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良久他发出一声苦笑:“你现在一定在偷偷的笑话我吧,我也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司马镜悬伏在美人榻旁,孟子期终究还是你赢了啊。

    ……

    孟子期发狂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可每次司马镜悬都不准任何人碰她,伤她。

    这情况郑岐他们看得头都快大了!

    之前的母蛊体那都是用八根大铁链锁在禁室里的。现在孟子期真是非常危险的时候,非但没有被锁起来,反而被爷安置在太元宫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郑岐气呼呼地说:“我真不知道爷他是怎么想的!”

    孟子期现在根本就不能算作一个人,她若是发起狂来六亲不认,谁能保证她不会做伤害爷的事情?

    而这些爷明明都知道,还非要把她安置在自己身边,这分明就是把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别说郑岐,连判官都觉得头疼了:“行了,你就别嚷嚷了。事情我们都知道,可谁还能劝得了爷啊?”

    爷要是认准的事情,那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更别说让孟子期迁出太元宫了,现下根本就没可能。

    郑岐急地抓耳挠腮:“你说咱们爷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真的对孟婆……”

    他剩下的话被判官一个凌厉地眼神给制止了。

    “郑岐你我跟随爷多年,难道规矩你还不懂吗?这些事情可不是我们该过问的。”

    “可是现在爷的性命有危险啊,孟婆随时都有可能再发狂,不能让她留在爷的身边了!”

    除了这个理由,郑岐也想爷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难道孟子期活着的时候没能让爷喜欢她,成为母蛊体之后反而让爷对她倾心了吗?

    那这也未免太过讽刺了吧!

    判官长长的叹气:“如今也只能盼着爷早日醒悟了。”

    太元宫。

    司马镜悬正在为自己敷药,昨天孟子期发狂又抓伤了他的手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找来金疮药给敷上了。

    初九从门外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你又受伤了?”

    司马镜悬正在专心敷药,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初九直翻白眼:“我说你以为谁稀罕管你啊!”

    过了一会儿,司马镜悬清理好了伤口,头也不抬地对初九说:“没事的话你就赶紧出去,我要休息了。”

    初九伸出双手直接挡在了他的前面:“司马镜悬你究竟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司马镜悬面无表情:“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初九快速抓着他的手臂撩起衣袖,上面有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司马镜悬你这伤如何来的你心知肚明,你还要一意孤行到什么时候?”

    司马镜悬猛地抽回手,将衣袖放了下来:“我说过这些都不用你管。”

    初九叉着腰,生气地说:“我也说过了我不稀罕管你。可是孟子期现在刚刚成为母蛊体,她很危险。你这样留她在你身边,对你对她都有危险!”

    司马镜悬斩钉截铁的说:“我会好好照看她的。”

    说他固执也好,随便怎么都好。他都不想孟子期离开自己的视线,至少现在不想。

    初九看着司马镜悬的模样,忽然说了一句:“司马镜悬你喜欢孟子期对吗?”

    话音刚落,司马镜悬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受了刺激,抬手就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到了龙纹玉柱上。

    他眉眼含着肃杀,一字一句:“别用你那心思来猜测我的想法!”    初九却毫无畏惧的挑眉:“被我说出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