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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尖的人早就看出,司马幼薇穿的那裙子,和宁陌笙的一模一样。
有人忍不住咂舌,心说这司马幼薇……不会是照着宁陌笙的样子打扮的吧?
司马幼薇身上自带三分草原儿女才有的野性,将这裙子穿得像是打猎装一样,虽说是英姿煞爽,却终究少了三分韵致。
而宁陌笙却不然,宁陌笙穿着这一身,让人除了好看二字,几乎词穷。
萧启民沉默良久,众人面前,司马幼薇此举,可是说是大胆非常了。
他看向萧承景,道:“承景,你怎么说?”
萧承景的目光落定在司马幼薇身上,司马幼薇便开口道:“我北寒二郎,素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幼薇不介意景王殿下府上添人,只问景王殿下,这偌大的景王府,只容不下幼薇一人吗?”
萧承景笑了笑,道:“公主恕罪,只是……有些事本王早有考虑,本王亦是终其一生,只愿与一人相守,不好耽搁了公主。”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聚集过来。
连宁陌笙都有点怔忪。
终其一生,只与一人相守……
这句话萧承景不是第一次说,可是这是国宴,大臣都在,皇上也就坐在上头,而萧承景就是这样平静地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像是不知道自己掀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似的。
良久,司马幼薇方才张了张嘴:“景王……”
萧启民的眼底却隐约添了三分笑意,司马幼薇向萧承景相求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此番,能够逼迫萧承景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么一句,对他而言,倒是也足够了。
萧启民淡淡笑了笑,萧承钧便开口打了个圆场:“公主殿下,本宫替四皇弟陪个不是。”
司马幼薇还能说什么……
她根本就没想到,她能逼出萧承景这样的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一生只与一人相守。
她早就听说过,萧承景在元丰,那也是争夺皇位的重头戏。
可是倘若萧承景说了这一生只打算娶一个人,这是甘愿当贤王了?
司马幼薇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萧承景为了那宁陌笙,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一餐饭,歌舞升平之中,所有人的心底却都隐约在想着什么,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萧承景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倘若是真,那么萧承景是真的无心于皇位吗?
倘若是假……
那么萧承景又要如何圆场?
很多话说出口了,纵使明知道很难实现,却也再也不能收回去了。
萧承钧倒是眼底始终含着笑意,倘若萧承景真的只打算一生只娶一人,那么日后他定然是不可能争夺皇位了,甚至现在还支持着萧承景的人,只会另寻出路。
而自己……就是毋庸置疑的选择。
如果萧承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萧承钧倒是不介意宁陌笙和谁在一起这个问题了。
国宴过后,柳平茵这才拉着宁陌笙的手,低声道:“笙儿,娘先回去了,你大抵还有话要和四皇……哦不,景王殿下说。”
柳平茵的目光十分复杂,像是看出了宁陌笙的心思。
宁陌笙微微垂眸笑了笑,道:“好,娘一路小心。”
柳平茵点点头,抿紧唇道:“笙儿也是,莫要负了景王殿下的一番苦心。”
宁陌笙有点想笑,心说你们就那么确定,景王殿下说了这些,是为了我?
柳平茵离开后,宁陌笙在那里略站了一会儿,萧承景倒是没来,找上门来的是风城。
宁陌笙看向风城,神色有点微妙。
明天,风城就要回北寒国了。
倘若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倒是假的,只是曾经的那一点点期许也是慢慢被磨灭了。
宁陌笙静静看了风城好一会儿,这才微微垂眸笑了笑:“风少将军。”
风城是独自一个人来的,目光复杂而微妙,看了宁陌笙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宁大人,我想与宁大人聊聊。”
宁陌笙还没开口,就听风城紧忙道:“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允准我与宁大人聊一会儿。”
宁陌笙微微一怔,这话一说,倒是让宁陌笙更觉得微妙了。
风城从前就不太懂得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正是因此,到了最后风城真的背叛了,宁陌笙觉得是如此地难以置信。
而现在,宁陌笙微微垂眸笑了:“好。”
风城和宁陌笙一起走在京城的路上,杨柳岸,晓风残月,倒是一派好风景。
宁陌笙穿成这样,有不少人忍不住看过来,眼底满满的都是惊艳。
“明日过后,再次相见……却是不知何时了。”风城苦笑了一声,开口道。
宁陌笙垂眸笑了笑:“风少将军,只愿下次见面之时,不要是你死我活就是。”
风城的神色微微一变:“我定会护你周全。”
宁陌笙没说话,良久方才苦笑了一声:“风少将军现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有些不合时宜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宁陌笙看向风城,一字一顿地说道。
风城咬紧牙关,这才点点头:“都听宁大人的。”
宁陌笙听着这熟稔的对话,只觉得时间仿佛都倒退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倘若不是灯影都映在河中,宁陌笙甚至有点恍惚的错觉。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风城良久,这才道:“风少将军,日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时候了,我终究还是想问一句。”
“我没想过背叛。”风城咬紧牙关道。
宁陌笙心狠狠一颤。
她微微笑了:“罢了。”
那件事导致了自己的死亡,可是现在想来,不仅仅是恍如隔世的感觉,而是真的……已经隔世。
宁陌笙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今日便到此吧,我该回去了。”
“宁大人。”风城张了张嘴,还是问道:“宁大人与那景王殿下,是真心的吗?”
宁陌笙微微一怔,含笑道:“风少将军现在问这种话,不是很奇怪么?”
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讽意,风城的眼底闪过一闪而逝的痛悔,这才哑声道:“我送送宁大人。” “在这里风少将军是客,我送风少将军,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