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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垢,总被人抚摸的地方甚至抽了丝。这是一家伫立在街旁的小宾馆,不,应该算不上是宾馆,只能称之为板间。桑夏站在窗帘后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面的街道上满手拎着东西的女人蹒跚闯入她的视线,窗帘拨开的一角垂了下来桑夏猛地转身背对着窗户。
摇曳的帘子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分明是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角度她却害怕在自己默默观看着对面房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家时被人抓住。走到床边坐下,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可以说这是一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客房,因为除了床竟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垂在身旁的手无意识抓紧了身下的被子,潮湿的粘手。心里叹息一声,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份勇气。
那天从福利院出来后,她在大门口的不远处足足足足站了十几分钟,直至在感觉到手心里的那张纸条快要被她掌心里的汗水浸湿后,缓缓地展开却见那一串长长的数字早已糊成了一团无法辨识。
在去往那个本应该熟悉实则却异常陌生的城市时,桑夏不知道当时坐在车上的她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那是A市周边的一个市,经济发展落后又毫无特色的一个小城市。在速度极慢的绿皮火车上足足坐了六个多小时,走下车时整个人都是腰酸背疼萎靡不振的,犹如一朵干枯失去光泽的花朵。
在那六个多小时的旅途中,迷迷糊糊的头脑甚至上演了一出亲情人伦大剧,可惜在还有看到结尾时就从梦中回到了现实,很可惜不是吗?连梦中都没有让她看到圆满的一幕。空白一片的脑子在火车快要到站时不甘心地做了个决定:下车后还是先找个宾馆住下来然后再找......他们吧。那些作为温暖代名词的称呼竟让她觉得异常拗口!
“师傅,麻烦去这里。”小纸条被她磋磨的早已起了毛边,桑夏不确定司机师傅是不是真的看清了上面的字就乐呵呵地开动了车子。窗外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原本准备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的想法硬是从脑袋了撇了出去,她只觉得整个人早已不受控制任凭心底里升起的那一道声音支配着一切:“去看看吧......”
即便是小城市,依旧有它的繁华,也依旧有它的破败。看着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门,钉在门板上的门牌号褪了色只依稀还能辨认出上面的字。眼神在门牌和纸条间交互扫视着,身后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对话声。起初她以为只是路过的行人并没有太在意,直到对话的声音消失变成一个男人询问为什么站在他家门前时,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路人。
“你找谁?”女人柔声询问,声音是上了年纪的人所特有的嗓音。背对着两人站着的身子不知什么缘故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难道她要和他们这样见面吗?“不好意思我找错屋子了......”转过身时对站在面前的两个匆匆一瞥,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是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半张脸躲在了围巾下面只让人觉得她这是在抵御寒意并无奇怪之处,许是嘴被捂住的缘故声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像,真是太像了!桑夏捂着围巾留下一句话后匆匆拖着箱子从两人身侧走过,她怕再留在那里只会让人心疑。眼前浮现了刚才匆匆一瞥刻在她脑子里女人的脸,她像极了她!心里仅存的那点疑虑在看清了女人的那张脸后彻底被打的烟消云散。即便人已老去,但从那眉眼间依旧不难看出年轻时的模样。
就这样,留下两个不明所以的人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桑夏在抬脚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走到哪里去,只是随心所欲一往直前。穿过了马路走进了门口写有住房两个打字的宾馆。
桑夏觉得自己大概疯了,要不然她怎么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次摸清她每天出门的时间后就雷打不动的多在帘布后暗暗着看着,看着面容憔悴眉眼却无半点黯淡无光的她空手出门,过了很长时间后就满载而归。
好看的唇形紧抿成一条线,小板间的灯光并不明亮仅能勉强照亮这小小的一方房间。窗外的嘈杂声中忽地夹杂了尖锐的救护车的鸣笛声,久久都没有消失仿佛就停在楼下。好奇心作祟驱使着桑夏从床边站起走到窗前。定睛一看可不是就在楼下吗!围在周围的人群几乎让她看不清那扇她看了多日早已熟悉的铁门,瞳孔猛地一缩。
他们......怎么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早已经转了身朝门口走去,起初只是走着,动作越来越快变成了跑的姿势。就在她几乎快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又收住了脚步折回身从床上拿起了背包。
忽地就讨厌起了这些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别人处在痛苦中呢,桑夏在围了好几层的人群中挤着上前,耳边不时还传来了压低音量的议论声。心底里生出来一股无名的火气。心里越发着急却依旧没有拨开人群处在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位置。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桑夏只感觉着身子被人挤着朝一边走去,恍惚间还听见有人高喊“都别堵在这儿了,车子开不出去还怎么救人啊......大家都让一让!”直到被人群推搡着朝更远的方向走去,桑夏都没看清那个屋子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路上一辆出租车紧跟在救护车车后,桑夏全程都在嘱咐司机千万要跟紧一点儿,饶是再好脾气的人被她在耳边一直小声碎碎念着也被磨的失去了耐心。司机是个中年女人,不好对自己的乘客发脾气只好无奈道:“小姐你就放心好了,绝对跟不丢。”
在医院的大门口,桑夏藏身在一根方方正正的大柱子后,看着从车内被医院人员抬下来的昏迷不醒的男人,